第5章 大夢初醒為何心寒

吃完飯,沐婉換上便裝正打算去翰林院,卻看見溫如言在門口徘徊。

“溫大人?”沐婉試探性地叫住了溫如言。

溫如言立馬跪在地上,面色慌張:“還請大人救命啊!”

沐婉連忙扶起溫如言,問道:“這是怎麽了?溫大人怎麽這麽慌張,是出了什麽事情嗎?”

溫如言擦了擦臉上的汗珠:“大人,昨個兒右相請臣去她府上給八夫侍看病,可是八夫侍的病臣從來沒見過,臣猜測這恐怕是瘟疫之症便用治瘟疫的方子治療。可是右相大人不相信,請來了民間的游醫,那游醫滿口胡言亂語說是臣用錯了藥才回導致那八夫侍的病越來越嚴重。如今右相在府中打發脾氣,臣怕她會打死臣,臣才偷偷溜出來。還請大人救命啊。”

沐婉微微皺眉:這何潔是出了名的心胸狹窄,得罪了她基本上不會有什麽好下場了,估計她這會兒子正在寫奏折狀告溫如言呢。

溫如言的臉上都是驚恐之色,沐婉于心不忍:“溫大人,你我雖然不是至交,但也算都是性情中人,你的忙我會幫。”

溫如言聽後在地上連磕了好幾個響頭:“多謝左相大人,小人沒齒不忘。”

沐婉送走了溫如言便開始像應對之策,自己在朝中基本算是孤立無援,空占高位,看來這溫如言是真的走投無路了,何潔在朝堂內外幕僚衆多,想要和她硬拼肯定是不行的,只有智取了。

沐婉剛走到右相府門口,變被仆人攔住了:“左相大人請回吧,右相正在裏頭發脾氣呢,您還是別進去了。”

沐婉不理會她直徑走了進去,剛走到內院就聽見,茶杯砸碎地聲音,門外跪了一排仆人,有的臉上還有巴掌印。

何潔舉着鞭子走了出來,看見沐婉,冷冷笑着:“什麽事情勞駕左相大人,難不成是開看本官懲罰這些惡奴的?”

沐婉一把抓過何潔手上的鞭子:“他們有什麽罪,你要這樣嚴懲。”

何潔冷哼着:“連夫侍都照顧不好留着這群廢物有什麽用?”

沐婉厲聲問道:“你夫侍的命是命,這群人就不是了嗎?”

何潔略帶嘲諷地說:“沐婉,我記得,你是最讨厭男奴的了吧,怎麽回事,為這些生來就帶賤命的人求情?哦,我知道了,該不會是收了個男奴,改變了想法?就和你母親一樣放棄自己尊貴的身份寧願和一個賤奴共度餘生?真不愧是沐涼的女兒,一樣的愚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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沐婉被何潔徹底激怒了,沐婉擡手就要給何潔一巴掌,手掌卻停在了半空中。

何潔突然放聲笑道:“怎麽不打呀?沐婉只要你敢下這個手,就證明了我說的沒有錯。”

沐婉收回了手握緊了拳頭,強迫自己平靜下來:“何潔,你要怎麽處罰他們我不管,那是你們家的事,但是你得記住溫如言是先皇親封的太醫令,先皇曾說要許他一世榮華富貴的。”

何潔搶過沐婉手上的鞭子,仔細地打量着鞭子:“你知道這是什麽鞭子嗎?這鞭子是先帝賜給我母親的,因為她是開國功臣,這鞭子意味着鞭策君王,可是呢,母親還是死了,她到底是怎麽死的我比誰都清楚。你放心我不會殺溫如言,與其讓一個人死,我有很多辦法讓他,生!不!如!死!”

沐婉冷冷地看着已經心緒不受控制地何潔:“那我們就等着看吧。”

左相府,淑箐在院子裏修剪花枝,汪琪走過來小聲問:“淑姐姐,大人這是怎麽了,從右相府裏出來後就把自己鎖在屋子裏不出來,本來說好了要教晏書習字的,現在……”

淑箐嘆了口氣:“大概是心情不好吧,你去告訴晏書,今個兒就算了,我進去看看。”

淑箐推開房門,地上散落着滿地的書籍,有些甚至已經被撕碎,沐婉坐在窗邊無神地看着挂在牆上的畫。

畫上是一名女子,年輕貌美面帶微笑,手持書卷,溫婉如玉,女子身穿官服,腰間挂着一枚玉佩,玉佩通身剔透,玉質光滑就像是一面鏡子。

淑箐撿起地上的書,這本書叫《君策》是當年沐涼最喜歡的書,上面還有她自己寫的批注,這本書也是沐婉背的第一本書。

沐婉看着畫,臉上帶着傷感就像是門外早早凋落的新葉看不到生氣:“淑箐,你知道這幅畫是誰畫的嗎?”

淑箐搖了搖頭。

沐婉的眼淚從臉龐滑落,聲音略帶沙啞:“是我父親。父親出身名門,畫技更是超凡,可是不愛畫那些花花草草,偏偏就愛畫我母親。母親當初和父親特別恩愛,母親腰上的玉佩便是父親送給她的,母親經常擦拭,從不染上分毫污漬。我以為我們會永遠這樣幸福,可惜啊,我那引以為傲的母親終究是背叛了父親。母親給我看得第一本書就是《君策》她說為君者,必定唯愛一人,必定守國治家。到頭來都是笑話。”

淑箐走到沐婉面前把畫取了下來:“大人還是別看這個了,何必睹物傷神。”

沐婉苦笑:“本以為自己當了左相,終于可以施展自己的報複了,可是你看在這朝堂上中依舊沒有我的容身之處,我說的話就像門外的柳絮輕輕飄過不帶痕跡。你知道我有多麽怨恨自己的無能,有多怨恨母親帶給我的創傷嗎?”

淑箐把畫和書都放進箱子裏:“大人,奴婢父母死的早,他們連教導我的機會都沒有,是沐涼大人收留了我,讓我成為您的婢女,沐涼大人是奴婢見到的第一個善良的官員,在她底下奴婢再也沒有餓過肚子。國家初定時,多少的百姓流離失所,是沐涼大人谏言先皇開恩布施。她或許真的不是一個好妻子,但她确實是一個好官。”

沐婉打開窗,窗外的枝丫都已經被修剪的幹淨美觀:“淑箐你修剪枝丫的水平,和那個男奴挺像的。”

淑箐的整理書籍的手微微一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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