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深入陷阱
四月裏晴朗的天空從山脊流照下來, 房周的大樹群在正午垂曲的立在太陽下, 大軍終于到達邊境。
駐守邊境的将軍叫左璇是一個高高瘦瘦的女子看上去有些憨厚。
左璇見沐婉和玉緣有些好奇:“二位大人是......哦, 難不成是奉旨來戍邊的?”
玉緣皺眉有些不悅:“戍邊?皇上沒給你發奏折?我是将軍玉緣,這位是左相沐婉。”
左璇一臉疑惑, 腦袋還冒着細汗:“沒.....啊。二位大人不如先坐下來休息?”
玉緣和沐婉對視一眼, 又問左璇:“皇上要打南圻國你不知道?”
左璇似懂非懂的說:“皇上要打南圻國?可能是信使還未把奏折送到吧。可這......為什麽?”
沐婉和玉緣也算是糊塗了這事情周笙很早就已經打定主意了, 這聖旨奏折也應該早就到了才是,左璇怎麽會一點都不知道?
沐婉狐疑地問道:“不是你說南圻國屢屢犯境的嗎?皇上這才決定出兵讨伐。你怎麽還一副失憶了的模樣?”
左璇思考了一會兒:“這事兒啊, 其實也算不上犯境。就是南圻國有一大批人移民來我國, 然後二皇女時常在我們城門口練兵, 有示威之意啊。不過犯境這個是不是嚴重了.....”
玉緣有些惱了:“嗯?這奏折可以亂寫?你是不是不要命了!”
左璇吓得跪在地上說:“不是啊, 這不是我寫的,我本來是按照我說的這麽寫的, 可但是給何大人, 不,何潔的時候不知道為什麽內容就變了。”
玉緣快被氣瘋了, 要沖上去打左璇,沐婉連忙攔住她:“你冷靜一點,雖然算不上犯境,但是二皇女的行為舉止也确實是頗讓人奇怪。何潔勾結的是大皇女, 可來的為什麽來的是二皇女。”
玉緣冷靜下來說:“大皇女和二皇女不和睦但勢力都頗大, 會不會何潔兩個都勾結了呢?”
沐婉搖了搖頭:“不太可能,我想可能是何潔勾結了大皇女,然後讓二皇女犯境, 再讓大周滅了二皇女之後,再攻回大周。這樣一來此二人都得益。只是如今何潔一死,大皇女沒了接頭之人,才會打亂了原來的計劃。”
玉緣走到沐婉邊上小聲嘀咕:“可若是這樣,皇上為何要将計就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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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緣的問題,沐婉不知道該怎麽回答。
玉緣接着說:“罷了,耳聽為虛眼見為實,你我現在進城去看看方知。”
二人喬裝打扮成兩個獵戶,跟着人群打算混進城,可是門口有士兵在依次檢查。
只見前頭的一個士兵一邊檢查過往人員一邊對着另一個士兵說:“女王的身子怕是挺不過這個春天了。”
另一個忙捂住她的嘴:“你不要命了!胡說什麽呢,越來越放肆了你。不過話說回來,這幾日出城的人數是越來越多的了,怕都是害怕打仗。你說這大周國無緣無故給咱們下戰書是怎麽回事?最可怕的是這皇女們還顧着争皇位都不願意出兵。”
前頭一個士兵不怕死接着說:“罷了,我看是好不了了,在這麽下去鐵定亡國,咱們也還是早日尋找別的出路吧。”
這時一個将軍模樣的人走了出來,狠狠敲了二人的腦袋:“早就知道你二人不老實,現在還敢胡說八道了?來人拖出去軍法處置。”
二人吓得腿抖,拼命求饒。
将軍又對着這些進城出城的人仔細打量着,問其中一個老婦人:“你為什麽出城?”
老婦人吓得跪倒在地上哭喊着說:“大人,我就是出城采些藥材,我就是個大夫。”
将軍又問一個瘦弱的姑娘:“你進城做什麽?”
那姑娘支支吾吾地說:“我就是入城尋母的,我本是大周國人,但是無意聽說我生母是南圻國人,這才來此。”
将軍覺着有些奇怪,仔細打量着這個姑娘,然後冷冷一笑:“周國的人還敢來?我看你是想死吧!周國的人都是騙子,欺騙我們大皇女,害的如今我們裏外不是人。來人把她抓起來!”
姑娘吓了一大跳,連忙磕頭求饒:“大人饒命!大人饒命啊!我就是一個平頭百姓,我什麽都不知道啊。”
就這樣姑娘被拖走了,剩下的人看得都是膽戰心驚。
将軍一個個問下來,沐婉玉緣二人躲在最後頭也是心裏打嘀咕,正想着怎麽糊弄過去,這時就瞧見一個士兵跑來說:“将軍,大皇女急召您!”
那将軍便不問了,騎上馬,快馬加鞭入城而去。沐婉和玉緣松了一口氣,這要是被發現恐怕得大難臨頭。
将軍一走,剩下的士兵的檢查就簡單的多了,粗略看一眼問:“幹什麽的?”
玉緣模仿南圻國人的語氣說道:“我嘞是個獵戶,你瞧我剛打了上好的虎皮。”
那士兵瞧了瞧覺着沒問題,就放行了。
二人就這麽跟着人群進了南圻國。
這南圻國不如大周國繁華,是屬于地少人稀類型的。
玉緣拉着沐婉小聲嘀咕:“你說大皇女找那将軍做什麽?你說咱們都兵臨城下了,她們還一副沒事人一樣當真是可疑。”
沐婉也覺着蹊跷:信上說的是南圻國屢屢犯境,可是到了邊境卻太平無事。周笙看似對這件事情很是上心,但卻沒有什麽實際行動,派的兵力也就五萬人,難不成就只是為了吓唬南圻國?
沐婉只能說出自己的顧慮:“這南圻國自己國情都不穩定,還有這閑工夫和我們大周較勁,也是有趣。不過,我現在倒是擔心,就怕是咱倆被耍了。”
玉緣蹙眉問道:“咱倆被耍?咱倆要是被耍那就只能是皇上在拿咱倆取樂了。對了,現在咱們去幹嗎?”
沐婉看向玉緣一臉狐疑:“不是你要進來的嗎?你沒想好幹嘛?”
沐婉也開始怪罪自己這怎麽就一股腦的和玉緣一起來了呢?
玉緣搔了搔頭有些不好意思:“我就是好奇,你說哪有這麽打仗的。更何況這天下歷來是二國在都準備就緒的情況下開戰的,咱們要是貿然進攻那就是勝之不武,以後會遭人唾棄的。不如咱們和大皇女談談?畢竟打仗對二國都不是有益的。”
玉緣到底是年輕,沒有真真正正和誰打過仗,自然是一頭霧水,周笙派玉緣和沐婉來打仗,沐婉當時真是昏了頭了怎麽就會答應呢?這麽不靠譜的事情周笙為什麽偏偏就是去做了。沐婉是越想越覺着不對勁。
沐婉和玉緣到一個茶館坐下,沐婉說道:“你沒聽那倆士兵說啊,現在女王病危,三個皇女對儲位都是虎視眈眈,找大皇女有什麽用,她又不是儲君。”
玉緣叫了兩杯茶,之後接過小二遞上來的茶,喝了一口,說道:“你快嘗嘗,這味道和我們那大不相同,倒是多了些甜味。”
沐婉擺了擺手,哪怕這茶是玉露瓊漿做的她也不喝,向來不愛喝茶的沐婉看見茶就頭疼。
玉緣一邊品茶着一邊說:“你說,會不會這南圻國自己也沒搞明白是怎麽回事,我看那守門将軍所言怕是其中有什麽誤會,我想若是解開了誤會,或許這仗也就不用打了,咱們還能早點回家。”
沐婉沒說話。
過了會兒,小二來收錢了,玉緣随手丢了個硬幣給小二,小二笑眯眯接過走了。
沐婉見了突然覺着不太對勁,連忙問玉緣:“你有南圻國硬幣?”
玉緣張大了嘴,這才意識到問題:“沒....那是我國的....”
二人都意識到了危險,馬上逃離了茶館。可是要出城時,夜色已晚,城門已經關上了。
沐婉責備玉緣:“你瞧瞧闖大禍了吧。”
玉緣也沒想到自己無意間犯了這麽大個簍子,搔着頭:“沐大人,你就別說風涼話了,趕緊想想辦法吧,不然真得死在這兒了。”
玉緣說的簡單,沐婉算是頭疼死了,南圻國和大周國硬幣表面看是差不多,但是明眼人仔細看就知道不一樣,畢竟文字就是不同的。而這玉緣給的又是官幣,一看就是大周國混進來的奸細。這不是要命嗎?
但是今夜總不能呆在這裏度日,這一到晚上城裏就會有巡邏的士兵,反而更容易被發現。
沐婉和玉衡正打算離開此處,忽然火光沖天,一群拿着火把的士兵向她們走來,四面八方越來越多的士兵打馬奔來。道路兩旁長槍林立,刀兵組成了水洩不通的鐵網。
而在最中間的是一個騎着匹棗紅馬的女子,黑色長發被松松的绾起,深色的眼眸冰冷而冷漠,高挺的鼻梁,紅潤的櫻桃小口。一身黑色的錦袍,手裏拿着一把出鞘的劍,腰間一根金色腰帶,腿上一雙黑色靴子,腰間佩戴着一塊價值不菲的美玉。再加上整個人散發出一種迷人的王者氣息,令人不舍得把視線從她臉上挪開。
沐婉看了這行頭,覺着這怕是個大人物,那女子下了馬面帶微笑的走上前對沐婉和玉衡,她的聲音像是一汪泉水清脆卻有深度:“二位大周國的貴賓來此,真是有失遠迎,可否到府上一坐,聊聊來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