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心頭悸動
耳畔傳來了溫如言平穩而有力的呼吸聲, 她已經睡着了。
其實沐婉的話還沒說完, 關于溫如玉的事情沐婉總是覺得心有愧疚, 不管怎麽說溫如玉都是因為自己出的意外。
可是如果現在告訴溫如言又害怕她會難過,而且自己也只是從湯鎖心口中聽到了個大概, 到底是怎麽回事自己心裏也沒有底。
第二日,
沐婉一夜未眠,
沐婉頂着對黑眼圈,看得溫如言發笑:“沐大人這是怎麽, 該不是不習慣昨夜和我睡覺?還是我昨夜打呼嚕吵到大人了?”
沐婉尴尬地搖了搖頭解釋說:“不是這樣的, 只是馬上就要到京都了, 我還不知道該怎麽做。”
溫如言安慰沐婉道:“路到橋頭自然直, 先趕路吧。”
二人到達京都已經是黃昏,二人先找了家茶館喝茶打聽消息。
二人剛坐下, 就聽見兩人書生模樣的女子在抱怨。
一個說:“我們這些窮書生真的是越來越難生存。你瞧瞧這科舉出的都是些什麽破題, 都是為了那些世家子弟出的題,這不是為難我們嗎?”
另一個喝了口茶說:“誰說不是呢, 自打這右相離世,左相失蹤之後,朝堂上的事情全都落在了剛上任的楚缃身上,這楚缃是誰啊, 那是将門之後, 一向崇尚武力看不起書生的。”
前一個小聲說:“你可輕點聲,你說左相怎麽就突然消失了呢,外界都說是她打了勝仗但是死在了南圻。可是也沒見遺體運回國啊。”
前一個吐了口唾沫說道:“我呸, 這大軍才才出去一個月這南圻就交了投降書,之後就言和。你說這是打仗?你瞧那些士兵都沒回來,我可聽說這幫士兵都留下來戍守邊疆了。你說左相會不會也是。”
後一個啧啧連聲:“這搞不懂這些達官貴人,我們擠破了腦袋想要當官,她們倒是好還想去戍邊?你瞧女皇那個态度,活不見人死不見屍的,我看恐怕沒這麽簡單。你我與其擔心這群人不如擔心擔心自己,有一頓沒一頓的。”
沐婉和溫如言側耳傾聽着,沐婉對楚缃倒是有些印象,這是個武夫,不識字的當初因為救駕有功被始皇封了個大将軍,是個沒什麽野心的人。不過也是個可憐人,她的愛夫生了個兒子就撒手人寰了,後來又因為戰亂孩子丢了。長得又粗犷又不懂詩詞就一直都是單身一人。
周笙找她當丞相由此可見是真的窮途末路了,只是這樣不倫不類的當着,長久下去必然會出亂子。
那倆書生越說越來勁。
第一個嬉皮笑臉地說道:“诶,你知道嗎,左相府如今還住着個俊俏男子呢,你說是不是左相的.......”
後一個一臉嚴肅:“你可別胡說了,左相都沒成親哪來什麽那個,我看可能就是個府裏的小侍。”
前一個接着說:“什麽呀,你是不知道,那男人每天都在門口等着,別人怎麽勸都不聽,非要說左相還活着一定會回來的話,你說這沒什麽關系至于這麽關心嗎?我看在這麽等下去要成老男孩了嫁不出去了。”
後一個蹙眉說道:“你怎麽這麽八卦啊。難怪看書總是看不進去,人家的家事你管這麽多幹什麽,怎麽着你還看上那男的不成了?”
前一個端着茶杯冷笑:“我看上他,他也看不上我,我可聽說好多富家姑娘去提親過了,全吃了閉門羹。就那個大名鼎鼎的京城第一美人李桐也去提親過,都被拒絕了,聽說這兩日還纏着人家不放呢。你說要是左相真的沒死,哪天突然回來了,那個李桐還不會吓死。”
沐婉的身子有些僵硬,面色也變得極為難看。溫如言也是看出來了,她們口中的男子怕就是那個當初自己醫治的男奴晏書吧。此人容貌雙絕被別家女子看上也是尋常事,只是看沐婉這個樣子怕是有些不樂意了。
溫如言小聲詢問:“要不要回去看看?你若是惦念報聲平安也是好的。”
沐婉良久不說話,最後撇開臉說,不去看了吧,免得打草驚蛇。
話是這麽說的,事不是這麽做的。
二人吃飽飯足,本來是打算去別的地方打聽消息,結果沐婉東繞西繞就繞道了左相府附近。
這眼瞧着左相府就在眼前了,溫如言想着既然還是來了那就進去看看呗。沐婉卻停下的步子不走了。
夜色漸漸黑沉,只見屋內走出來一個清瘦的舉着燈籠的男子,坐在了門口的石階上。雖然已經開春了,但是穿的還是有些單薄的樣子。
沐婉突然拉着溫如言躲到了左相府附近的一棵大樹後面,溫如言被沐婉這突如其來的舉動折騰的甚是不解。這來都來了打個招呼呗,就這樣一句話不說的看着對方大家都揪心。
緊接着打不遠處來了一頂華貴的轎子停在了左相府門口,轎子中走下來一個女子,雖然離得遠但是溫如言一眼就認出來這個人就是所謂的京城第一美人李桐。
為什麽說是所謂的呢,因為在溫如言去誅林山之前,這個李桐也還是個窮酸秀才,也不知道這些年發生了個啥就成了第一美人了,哎,也許是自己老了吧。
沐婉死死地盯着那個李桐的動向,只見那李桐下了轎子就一臉心疼的看着晏書,想要去扶卻被晏書拒絕。因為離得遠沐婉聽不見這二人在嘀咕些什麽東西。
這個時候左相府門又推開來了,是花雪棠。花雪棠長高了一些看着更加俏皮。
只見花雪棠狠狠推開了李桐,聲音老大的吼着:“你給我滾出去,沒事少來我家門口!”
然後一把抓住晏書的手走進裏屋,狠狠關上了門。
李桐又吃了閉門羹也很是無奈,只能坐上轎子回去了。
溫如言看着這一幕有些不可思議:“這小姑娘甚是厲害啊,這誰啊?”
沐婉也是一臉無奈,這孩子就這麽點大懂得倒是挺多的。
沐婉解釋說:“我女兒。”
“啥?”溫如言不可思議瞪着眼睛:“這才多久你和他都有孩子了?”
沐婉搖了搖頭只能簡單的解釋了當年和花無錫和花雪棠的事情。
溫如言聽完,打趣地說:“桃花運倒是不錯啊,只是你沒把握好,可惜了。既然你不去打招呼,看見她們無恙我們也回去吧。”
沐婉點了點頭。
二人在客棧裏住了有三四天了,這兩日裏也把京城形式摸了個底,許沁已經被遠調了,玉芝也已經宣布退休了,如今朝堂上最大的就是楚缃,也正以為如此朝堂之上的武夫越來越多,國家內部的矛盾也就越來越深。
沐婉和溫如言正吃着早飯,溫如言突然開口了:“我昨個兒和掌櫃打聽,說鳳後的生辰快到了,宮裏面忙着給他辦壽辰,可是宮內人手不足,缺幾個男侍。”
沐婉一臉狐疑地看着溫如玉:“怎麽着,你想幹嘛?混進去?那選的可是男人!”
溫如言擺了擺手:“假扮男人又不難,只要能混進宮接近鳳後咱們就還有翻身的機會。”
沐婉冷笑:“接近他能有什麽機會,他可是周笙的王夫。”
溫如言緩緩開口說道:“行了,你瞞我做什麽,你和玉衡當年的那點事情我又不是不知道。他心裏有你,他一定會幫你的,而且他是鳳後做事情更方便。”
沐婉不同意溫如言的觀點:“且不說我和他已經恩斷義絕,就算沒有他一個男人能為我做什麽?靠男人上位我可不做。”
溫如言被說的啞口無言,但是她還是想争取這個機會:“沐婉,我知道。就算是讓我進宮看看如玉總行吧,這麽久了我也是很擔心她,也好打聽打聽周笙的動向。”
一聽到“溫如玉”三個字沐婉沉默了,溫如玉瞎了的事情自己沒說,但是心裏還是很擔心溫如玉的,她被困在皇宮裏怕是生不如死,說到底是自己連累了她。
見沐婉猶豫,溫如言趁熱打鐵:“沐婉,你可別忘記了,如今你我沒有了倚仗,朝堂上又是大換血,我們想要得到本該屬于我們的東西就只能耍些手段了。”
沐婉自然不會再對周笙心慈手軟,只是要利用玉衡,自己心裏并不是很願意,自己已經辜負了他,就應當不再讓他受過,更何況玉緣也對自己有所囑托,萬一這玉衡因為自己出什麽事情,自己怎麽對得起玉緣呢?
溫如言看着沐婉糾結,繼續說:“玉緣的消失,鳳後心裏不可能沒有忌憚,你難道不想救玉緣回來嗎?只要你告訴鳳後這些事情,就算是不為了你,他總得顧忌自己的姐姐吧,這可是他唯一的親姐姐了。”
沐婉點了點頭,自己心裏對玉緣還是很擔憂的,她中了蠱毒還縱火,真擔心她會出事,沐婉松口了:“你說得對,玉緣還在南圻,她為了我留在了那裏,我不能不管她。只是,我們要怎麽混進男侍的隊伍裏,這光靠打扮可不成,這宮裏都是要體檢的,一看不就穿幫了?”
溫如言低下頭小聲詢問:“你還有銀子嗎?有錢就好辦事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