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重振朝綱
鳳後的壽宴如期舉行, 所有的王公大臣都入宮赴宴, 當然也包括了周笙唯一的妹妹安王——周潇。
周潇喝的醉醺醺地一個人在禦花園裏閑逛。
玉衡不宜飲酒也早早離席。
朱青攙扶着玉衡說道:“鳳後, 這壽宴看着是熱鬧,可是卻沒有玉家的人參宴, 玉緣将軍回不來, 玉老夫人還在病中, 這壽宴對您來說真是無趣。”
玉衡打住了朱青的話說:“你知道就好了,別日日挂在嘴邊。”
二人正走着, 只見那安王扶着牆走了過來, 朱青見了說道:“安王殿下可是醉了, 要些醒酒湯嗎?”
周潇一把推開朱青罵到:“滾開!別擋本王的道。”
玉衡見狀微微一笑:“安王這是怎麽了?”
周潇微微擡起頭, 眼神有些朦胧看不清來人,只知道是個美男子。
安王痞痞地笑着說道:“美人, 你打哪裏來的?”
朱青看形式不對立馬制止:“安王殿下, 這是鳳後,還請您規矩一點。”
安王不耐煩的罵到:“你滾開!怎麽又是你!你腦袋不要了!敢攔本王!知道本王是誰嗎?本王是安王, 當今那個周笙唯一的妹妹,呵要不是她當年不檢點能當上皇位?”
這個安王出口成狂,看來對周笙甚是不滿。遠遠看見周笙帶人出來尋玉衡。
玉衡趁機拉住了周潇的手,周潇見狀笑眯眯地一把摟住了玉衡說道:“那個周笙盡失人心, 等她完了, 你就跟本王可好?”
玉衡假意掙紮着:“安王可是醉了?這混話都胡說!皇上君臨天下豈會被些小人颠覆。”
遠處的周笙自然是看到了這一幕,舉手示意身後的侍從不要說話,站在了原地。
周潇越說越起勁, 緊緊抱着玉衡不肯放手:“周笙算個什麽玩意兒?連自己的心腹都一個個除掉了。她現在是孤立無援,只要本王動一動手指她就得從那王座上面滾下來!”
朱青拉扯着周潇的衣服說道:“你快放開鳳後!安王仗着自己是皇上的胞妹就這般放肆嗎?”
周潇一把推開朱青,朱青狠狠摔倒在地上。
這時周潇把玉衡逼到牆角,一個大力将周潇狠狠往後一拉,周潇摔了個狗吃屎。
迷迷糊糊醒了過來,一看到來人,猶如靈魂出竅不知所措。
周潇跪在地上,支支吾吾輕聲說道:“皇姐……”
周笙護着玉衡冷冷笑着說:“好你個周潇,你還知道朕是你皇姐?朕在你眼中就是個敗類啊,看來朕确實是太嬌縱你了,你根本沒把朕放在眼裏。”
周潇一瞬間酒都清醒了,冒着冷汗搖頭說道:“不是的……不是的皇姐!我沒有,我不敢啊!”
周笙厲聲呵斥道:“你不敢?剛才朕身後這麽多奴婢都看到了!你還不敢?你剛才不是罵的很盡興嗎?接着罵呀!罵呀!”
周潇的手心都已經出汗了,連忙抓着周笙的衣角,哭喊:“我錯了,我錯了,皇姐你原諒我吧,我是你唯一的親人了。”
周笙一腳踹開周潇罵到:“親人?朕把你當親人你把朕當親人了嗎?若不是朕當年獨攬大權你和朕就得抛屍荒野!你真是太讓朕失望了,罷了。既然你願意安穩度日,那就讓你換種活法。”
周潇連連磕頭,頭上都開始流血,哭喊着:“皇姐!你不能這樣對我!我真的錯了!”
周笙冷笑着說道:“來人,把安王關入子明堂,從今日起你就跪在那裏跪到死!從今往後都不許你出來!哪怕是朕死了,你也不會有機會登上皇位!”
周笙說完就摟着玉衡離開了。
周潇被一群人拖拉着,還哭喊着:“皇姐!皇姐!你不能這樣——”
沒走幾步,一個侍衛就走到周笙面前說道:“皇上,出事了。錦川書院夫子自盡了,還寫了謝罪書,說都是她一人所為,希望皇上念舊恩,不要殃及無辜。”
“什麽?!”周笙瞪大了眼睛:“夫子德高望重,誰敢這麽威脅她?是不是楚缃!那個廢物,這點小事都做不好!”
周笙憤怒地不行,突然氣血攻心吐了一口鮮血,周圍的人連忙扶住了她。
玉衡喊到:“快去傳太醫!快去找丁雯她最了解皇上的體質!”
清寧殿門口跪了一排又一排的人。
君侍們都掩面而泣,大臣們還在竊竊私語。
楚缃擦了擦額頭上的汗珠有些惶恐不安。
這時玉衡和丁雯走了出來,丁雯緩緩說道:“皇上氣血攻心,又疲勞過度。怕是有危險。”
玉衡一副焦急地模樣說道:“諸位大臣,如今皇上昏迷不醒還是得有個人出來暫時管理朝政。”
底下的大臣皆是搖頭,新任尚書令裴卿說道:“皇上如此這般了,應當由丞相暫時主持大局。”
底下立馬有人反對:“不行,丞相連錦川書院一事都害出人命,這死的可是夫子,丞相難辭其咎怎麽還能委以重任。”
底下皆是附和。
玉衡又問:“那怎麽辦,國事如今衆多總不能一直耽擱着,夫子之死學士們個個要造反總要有人去平定。”
這時候不知道誰說了一句:“要是沐婉沐大人在就好了,沐大人一向善待學士們,很多又是她的同窗,她定能解決這些。”
有人反駁說道:“沐大人都死了,你說這些做什麽?”
楚缃磕了個頭對玉衡說道:“鳳後,臣自知能力淺薄難以擔當重任。但是臣是否可以舉薦一人來解決此次危難。”
玉衡擡了擡眉毛問道:“哦?何人?”
楚缃回答:“沐婉。”
底下的人沸沸揚揚的議論着,其中一個問道:“沐大人難道還活着?”
另一個又說:“你可別胡說啊,要是還活着怎麽不回來呢?”
楚缃回答說:“沐大人解決南圻國之事後,身受重傷,今日療傷恢複才回來,臣也是剛剛得知不久。”
底下的人皆是點頭:“原來是這樣。”
玉衡見狀微微一笑:“那就迎接左相回朝,本宮想皇上若是醒來知道左相安然一定也會很高興。”玉衡故意咬重了“很高興”這三個字,底下除了楚缃丁雯大概沒人知道深意了。
沐婉的消失大多都是以訛傳訛說她以身殉國,至于她和周笙只見的間隙所知之人并不多。
新任尚書令裴卿說道:“既然如此,我等自然追随,協助左相大人。也好讓皇上安心養病。”
左相歸朝,舉國震驚。
沐婉居然沒有死,對于沐婉在南圻國的經歷更是讓人猜測不已。
夫子的“死”使得百位學士跪在皇宮門口三天三夜不肯散去。
沐婉在宮中和諸位大人見面後,才得知新任尚書令裴卿原來也是當年夫子的學生,也難怪她會幫自己一把。
沐婉和裴卿從宮門裏走出來,看着這一百多個不眠不休只為讨個公道的學士們也是感慨萬分。
沐婉問她們:“你們有何訴求?”
帶頭的學士回答:“只為還一個公道。皇上這般恩怨不分,殘害忠良逼死恩師實在是可恥。”
裴卿問道:“你可知道你這麽說,可是會殺頭的。當然可能還會殃及所有跪在這裏的人,甚至是你的父母,你不後悔?”
帶頭的搖頭說道:“既然來了自然不是怕死反正我也無牽無挂。一日為師終身為父,更何況當初說這句話的就是我,為什麽要讓我的師父來承擔所有的過錯!若是要死殺我一人就夠了,但是該說的我還是會說的。學士的舌頭就是用來谏言的,不然留他何用?”
沐婉仔細打量着這個學士說道:“我認識你。”
那學士磕了個頭說道:“我也認識大人,大人是夫子的第一個門生,大人難道不覺得委屈嗎?大人這麽多年矜矜業業沒有辛勞也有苦勞,可皇上又是怎麽待您的?南圻國出兵怕就是個除掉您的借口罷了!更何況皇上做的壞事豈止這一件!”
沐婉低頭一笑:“知道就好,何必挂在嘴上。這世界上的人哪個不會受些委屈,責任越大受到的不理解和委屈就越深。夫子是錦川書院的人,自然是榮辱與共。你放心公道我是會還給天下學子的,但是你若是死了就看不到那一天了。所以都回去吧,睜大你們的眼睛,豎起你們的耳朵,做好該做的。你們會看到一個全新的大周國。”
底下學子們面面相觑,大部分都磕頭起身告退。
只有個別幾個還沒走,帶頭的那個問沐婉:“大人,您可以答應我,不管發生什麽都不要殃及百姓。”
沐婉和裴卿對視一眼,沐婉微微一笑:“我就站在這宮門口面朝黃天腳踩厚土,向你起誓絕對不會殃及百姓。”
那學子又磕了個頭轉身正要走,突然停住說了最後一句話:“大人忘記自我介紹了,我叫劉英,原名——何英。”
裴卿見那人走後對沐婉淡淡一笑:“這孩子還挺執着的,這誰啊。”
沐婉搖着頭苦笑着說:“不過一個故人最後的親人罷了。”
隐姓埋名大概也是她教你的吧,她這麽驕傲的一個人又怎麽會舍棄榮華呢?她還是留了一手。
遠處夕陽的餘晖漸漸黯淡了下去,那餘晖照在人身上既不暖和也不亮堂,但是越是即将消逝的越是珍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