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縣農機局突然要調人,不用想都知道是張紅強在裏頭動作, 他要調這個人, 要做什麽, 估計只有他自己心裏清楚。

但肯定沒打什麽好主意。

詹書記心裏是不打算放人的, 但主要還是看林愛青自己的意見,要是林愛青想攀高枝,不管不顧一心想往上走, 那他也沒什麽說的,留得住人留不住心, 等帶出徒弟來,他立馬送她上去。

也不用說什麽張紅強居心不良這樣的話來勸,沒有必要, 只要不是真蠢,心裏能沒有點數?

縣農機局這四個字還是有份量的, 知青裏多少人上竄下跳地想回城裏去, 得罪個把人怕什麽, 總有那麽些知青,見人好處一丢出來,哪裏看得到裏頭的兇險,蒙頭就往裏頭紮。

而且,公社真要留人,那也是要動關系,得罪張紅強上頭那一系的,林愛青總要有自己的立場, 詹書記才能衡量出來值不值得。

現在來看,林愛青這個同志還是很踏實的,也很清醒,詹書記心裏十分欣慰。

“那行,你就安心工作,這件事交給公社來處理。”林愛青自己穩得住,詹書記也不怕得罪人。

想了想,還給林愛青吃了顆定心丸,“踏實工作,別的不用去想,公社護你還是護得住的。”

林愛青放下心來,向詹書記道謝後,這才腳步輕快地離開。

出來的時候遇到了交完稿子,準備去衛生所開感冒藥的魏延安,今天魏延安沒有騎單車,走着路過來的,他也沒看到林愛青,徑直就出了公社。

“上車。”林愛青開着拖拉機路過的時候,停了下來。

魏延安看到拖拉機,倒是沒有矯情,利落地爬上了拖拉機,“怎麽着,這次不怕人看見說閑話了。”

林愛青覺得徐向陽對魏延安的評價挺正确的,嘴确實有些毒,“拖拉機跟單車不一樣,我要去糧站領麻布袋,你要不急着回去,就跟我走一趟。”

男女知青共騎一輛單車,本來就很容易引人遐想,而且那時候她跟魏延安一點也不熟,即便知道他是跟徐向陽一起的又怎麽樣,做為女孩子,最基本的防人之心不是應該有的嗎。

“你在衛生所放我下來,返程時再來捎上我。”魏延安也沒揪着那天的事說,他就是嘴上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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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愛青把人在衛生所放下了,就去往公社糧站去了,領了半車麻布袋,問了下交公糧的日期,就又往回趕。

幾天過去,秋收已經進入收尾階段了,地裏的稻谷都收了,但曬幹的草垛還沒往回拉,林愛青還得趕緊回去拉稻草。

農村稻草用處多着,挽成草把燒火做飯用,可以做飼料,整理幹淨切整齊曬幹鋪到床板上,保暖又柔軟,摔泥坯修房子的時候也要用到稻草,編草鞋草帽,還有搓草繩……

社員們搓的草繩,供銷社是統一收購的,每個生産隊都是有任務,這些都是記工分的。

今早上林愛青去開拖拉機時,就聽有老人說快要下雨了,到時候草垛子淋了雨也只有表層的不能用,但還是拉回去最安心,趕在變天前,還得把大豆收回來,幾乎就沒有閑着的時候。

大抵是秋收農忙,回去的路上林愛青竟然都沒有拉上別人,車上就魏延安一個人。

“喏,這個給你。”在車上的時候,拖拉機太吵,林愛青說話倒是能傳到後頭去,但後面的人說話,得大聲喊駕駛員才能聽得到,路上兩人都沒有交流。

下車的時候,魏延安走到車頭邊上,給林愛青遞了瓶只剩下瓶底的紫藥水。

本來想讓徐大傻子給的,結果知青點他們那屋的大門上挂着鎖,大中午的,徐向陽還沒下工回來。

昨天林愛青幫着攔人的時候,脖子被孩子家長撓傷了,撓得有些厲害,長長的一條都腫了,傷口處紅通通的,“行了,別這麽見外,這是我找衛生員要的,不花錢,昨天謝謝你攔着那些人。”

救人的壓力也是很大的,當時情況緊急魏延安來不得多想,但那會要是家屬沖過去,把他推開,或許只是錯失了幾秒鐘,孩子可能就救不回了,後果會是怎麽樣,根本就不好說。

他或許會因為救了一個孩子,成為英雄,也可能因為沒救活另外一個,成為罪人。

魏延安不想當英雄,更不想當罪人。

“那,謝謝你。”林愛青想了想,把東西收下了。

正準備走呢,徐向陽遠遠地提了只桶過來,見到林愛青,眼睛立馬一亮,邊往這邊跑邊向林愛青招手,示意她別走。

要放以前,林愛青大抵不會理他,不過看昨天徐向陽英勇救人,也确實扭轉了些他在林愛青心裏的印象,她幹脆熄下了火等着,沒走。

魏延安本來打算開口給徐向陽找個理由讓林愛青停一下,見她熄火了,也沒說什麽,扭身進了屋,外頭挺曬的。

徐向陽提了一桶河蚌過來,他沒趕提太近,遠遠地站着問林愛青,能不能吃河蚌肉,“雞寶他爸硬塞到我手上的,你看這麽多,我們也吃不完,你拿點回去。”

雞寶是昨天被救的孩子中的其中一個。

林愛青沒有坐得高高地跟人說話的習慣,正好她也有些話想要跟徐向陽說,她想了一下,從車上跳了下來。

“徐向陽,”林愛青看着徐向,走到他面前去。

徐向陽背上汗毛立馬豎了起來,下意識地退後了一步,“你,你想說什麽。”

“你和以前的你不一樣了,我的目光一直停留在過去,我要向你道歉。”林愛青沒忍住被徐向陽這樣子,逗得笑了一下,其實每次徐向陽沖他咧嘴笑的時候,她都會想到鍋爐房養着的一只黃色大土狗。

雖然有點兒不尊重人,但那種感覺一樣一樣兒的。

聽到林愛青的話,又見她笑了一下,徐向陽心裏差點兒就美起來了,但下意識又覺得不對,總覺得後頭還有話等着他呢。

果然,“不過,咱們的革命理想不同,不可能……”

徐向陽臉一下子就垮了下來,眼眶微微泛紅,“你怎麽知道咱們的革命理想不同,林愛青,你不能這麽踐踏我的真心。”

“對不起。”要是徐向陽還是以前那吊兒郎當的樣子,林愛青肯定懶得跟他扯,因為說不通道理,但徐向陽的改變她看得見,所以她才更加急切地想要跟他講清楚。

感情這種事情林愛青也沒法勉強自己,雖然徐向陽比她大,但在她看來,徐向陽跟孩子沒什麽兩樣。

喜歡就是喜歡,不喜歡就是不喜歡。

林愛青走了,徐向陽這一次是正蔫巴了,如果林愛青只是因為讨厭他而不耐煩,徐向陽覺得自己還可以改,但今天林愛青看他的眼神沒有不耐,也沒有厭惡,這才是最讓徐向陽絕望的地方。

“精誠所至,金石為開……”魏延安從沒見到徐向陽這樣垂頭喪氣的樣子。

之前徐向陽的情緒就是低落,也低落得十分有勁頭,很快就能自己勸服自己,開朗得不像話,這也是魏延安最羨慕徐向陽的地方,他永遠也做不到徐向陽這樣。

徐向陽就跟太陽似的,永遠能夠自己發光發熱,還能夠溫暖他人。

“你不要安慰我了,沒有用的。”這話徐向陽已經安慰自己幾百遍了,其實林愛青每次拒絕他都很認真,只是他自己不願意相信而已。

死心是不可能死心的,但徐向陽心裏也清楚,他再像以前那樣,裝做看不見林愛青的拒絕,狗皮膏藥一樣地往上黏,只會讓林愛青讨厭他而已。

好不容易從林愛青眼裏看到肯定,徐向陽想讓林愛青一直這樣看着他。

……

林愛青每天不是在上工就是被人請去修拖拉機,她也沒注意,等地裏的農作物全部收完了後,她才反應過來,自從那天說完後,徐向陽再也沒來找過她了。

“你就那麽把人給拒絕了?”滿妞都覺得奇怪,還特意跑來問了林愛青。

林愛青不覺得自己做得有什麽不對,學着滿妞的樣子,把草把挽好靠牆摞放在一起,這些曬幹的稻草,冬天是最好的燃料,燒得又快又烈,“早點說清楚,比拖着人家要好。”

話是這麽說沒錯,但徐向陽其實也沒哪裏不好的,知青有文化,長得也好,關鍵是對愛青一條心,多好。

而且徐向陽那麽喜歡林愛青,他肯定很傷心。

“那你是有別的喜歡的人,是誰是誰?”滿妞想不到林愛青為什麽那麽不喜歡徐向陽,拐了個彎兒,覺得林愛青莫不是有喜歡的人。

林愛青一臉茫然地看向滿妞,“誰?”

滿妞看着林愛青,突然覺得徐向陽特別冤枉,林愛青這明顯就是還沒開竅兒呢,徐向陽也是夠傻的,跟着個沒開竅的人瞎死勁,可不得白搭麽。

正說着話呢,知青點外突然傳來一陣單車鈴聲,聲音脆響脆響的,好不容易在家歇一天的知青們都跑了出去,這是公社的郵遞員送信到知青點來了。

林愛青也收到了一封信,林父寄過來的,問她在這邊好不好,上次帶過來的零件夠不夠用,然後說了下家裏的近況,基本還是那樣,不過林衛紅在後勤的職位沒了,現在正在積極找工作中。

林衛紅的事林父只是提了一句,沒有過多的着墨,主要還是問林愛青在這邊的情況,然後讓她不用擔心家裏,在外頭要照顧好自己。

随信寄來的還有一張包裹單,是林母給她新彈的棉花被,和一身新棉衣,需要去公社郵電所自取。

省城林家,林衛紅坐在林父林母的床上,看着鐵皮盒裏僅剩的幾張布票棉花票,氣得直咬牙,她記得林母這個攢票的小鐵皮盒裏的票還夠做兩身衣服的,現在都沒了。

不用想,肯定是給林愛青做了送過去了!

布票沒有,棉花票也沒有了,都是家裏的女兒,不是說要公平麽,怎麽給林愛青做了衣服,反倒不給她做了,等林母回來,她倒要好好問問看。

“你妹妹一直撿你的舊衣服穿,今天攢的布票就給她做了兩身,明年再給你做。”林母不覺得有什麽,打小林衛紅每年都是有一身新衣服的,林愛青穿林衛紅舊衣服居多。

家裏就這麽個條件,林愛青也從來沒有挑過,要是隔兩年給她做聲新衣服,她是要高興得不得了的。

別說以前了,就是現在,家裏的第三代小林磊,也都是撿他媽媽那邊表哥家裏的舊衣服穿居多,這幾年林愛青和林衛紅的舊衣服,也有一些被李鳳仙撿了送給娘家侄女去了。

新三年舊三年,縫縫補補又三年,穿上頭哥哥姐姐的,穿親戚朋友的,再正常不過了。

林衛紅心裏氣得要死,既然能給林愛青做兩身,為什麽不勻一身給她,一個一身,這才公平不是麽,“那為什麽不給我做?”

“你這孩子!”林母嗔了林衛紅一眼,“你年年都有新的,今年讓讓妹妹啊,明天再給你做。”

說完,林母就拿着火鉗去外頭跟人換煤火去了,剛剛有鄰居來問有沒有火,要拿新煤換燒了一半的煤。

以前林愛青在家的時候,快要換下的煤火經常能換到新煤,但自打林愛青下鄉,好長一段時間,林母下班回家第一件事就是生火,有時候來不及,就只能肉痛地拿着新煤跟別人換。

現在林衛紅改好了,林母回家也不用再生火了,因為林衛紅會及時換蜂窩煤,家裏又可以常常給人換了,每個月能省不少煤呢。

林衛紅覺得自己裝得有些過頭了,以至于林母又變得像從前那樣,認為她應該讓着林愛青這個妹妹,“媽,我想要公平,以後你給林愛青做什麽,我也要!你不能偏心。”

林母夾了新煤回來,正高高興興呢,猛地聽到林衛紅的話,好半晌沒有反應過來,怎麽就說扯到她偏心了。

“啧啧啧,要讓媽不偏心,先把你早年前做新衣的次數給愛青補齊再說。”李鳳仙提着塊肉進來,手裏牽着剛從托兒所接回來的兒子。

今天運氣好,豬肉有多的供應,李鳳仙想着家裏也有一陣子沒吃肉了,特意花錢割了些回來。

其實買了肉她們一家三口在家裏吃也行,這不是她心裏惦記着林母手上的工作麽,想着多在林母跟前争點表現,才特意把肉拎到了這邊來。

林磊一看到林母,就過去抱住林母的腰,“奶奶,小姑姑寫信來了嗎?給磊磊寄糖糖了嗎?”

“……”林衛紅被李鳳仙的話氣了個夠嗆,諷刺李鳳仙的話都到了嘴邊了,又被她生生咽了下去,她要理智,十多年後才發生的事情,現在不能說,不能說!

林母因為林衛紅的話有些受傷,但小孫子軟乎乎地抱住她,心立馬就軟成了一團,把手裏的火鉗和煤放好,林母才來抱孫子。

等到晚一點林父和林大哥回來,林衛紅就徹底沒有了開口提衣服的機會,等晚上回到屋裏,林衛紅打開衣櫃看到自己少少的幾件衣服,心裏攢滿了一肚子的氣。

家裏的票已經用的,林母沒法再給林衛紅變出一件衣服來,想來想去,自己抽着不上班的時候,拿自己的秋季新工服熬了幾天夜,給林衛紅改了一身。

林衛紅對藍色工服喜歡不起來,但經過幾天的冷靜,她已經平靜了下來,跟林母道了謝,就把衣服拿回了房間,只是拿回去後一直壓在櫃子裏,根本就沒有穿出去過。

“這棉花絮得可真厚實。”滿妞陪着林愛青一起去的郵電所。

林愛青摸了摸衣擺,外面是藍色罩衣,裏頭是碎布料拼的棉花內膽,可以分開穿的,一看就知道是林母的手藝,襯衣林母不會做,但做棉衣林母是做慣了的,林愛青打小就是穿着林母改的衣服長大的。

“我媽做的。”林愛青眉眼微彎。

被子也是林母親手縫的,衣服的棉花是新棉花,被子裏的棉花應該是林愛青以前蓋的那床拿去新彈的,但一樣松軟溫暖。

白灘坪這邊的氣候其實要比省城的好,這邊更靠南一點兒,冬天沒有省城那麽冷,但也是零下,據滿妞說,年年都要下大雪的,雪大的時候,都能把竹子壓彎到地上去。

有一床厚棉被是很有必要的。

這個時候,很多知青都收到了從家裏郵來的棉被。

徐向陽走的時候雖然顧美芝說不管他,但他一直不回來,顧美芝還是給他寄了一床大棉被,比林愛青那床好多了,新棉花彈的被子,做得也很大,徐向陽完全能把自己卷個圈兒睡。

魏延安沒有被子,從他下鄉到現在,別說被子了,連封信都沒有收到過。

徐向陽再大大咧咧不注意細節,這時候也聊聊察覺有些不對了,但他又一時想不出來,到底是哪兒不對,“沒事,咱們冬天睡一個被窩,正好暖和。”

“不用,我的過兩天就能拿了。”魏延安已經去農場那邊買了棉花,請人彈了,過兩天去拿就行。

徐向陽以為是魏延安家裏那邊寄過來,頓時就放了心,也沒再多問,只後知後覺地問魏延安,“你是不是嫌棄我不洗腳?”

“……知道就好。”魏延安嘴角翹起,忍不住逗徐向陽。

徐向陽果然就炸毛了,氣得跳到魏延安的背上,把他勾倒在床上,還愣是踹了鞋子,拿腳在魏延安褲子上蹭了蹭,“我讓你嫌棄我。”

……

下了幾場雨後,氣溫一下子就低了下來,雨沒下沒久,太陽很快就又出來了,不過氣溫倒是沒在回升太多。

林愛青開着拖拉機在曬場碾了兩天豆子,就被抽調到農場去幫忙運糧運棉花。

“師傅,那是不是魏知青?”上次徐向陽和魏延安救人,已經在公社裏出一名,公社還開了表彰大會,公開表彰了他們二人,楊鐵蛋一眼就認出來了人。

中午吃飯林愛青她們是跟農場幹部一起吃的飯,農場這邊住宿區跟食堂和大會堂這邊挨着,就跟個小鎮子似的,這裏農場棉花種得多,每年也确實會有周邊的社員來這邊買棉花。

都是收了棉花後,農場職工家的孩子從花稈上摘的一些沒開出來或者留在花竿上的“羊須兒”,就像稻子收割完,孩子們撿麥穗一樣的,回來再剝出來的棉花。

還真是魏延安,天氣越來越冷,他是來取被子的。

隔得有些遠,林愛青就沒有過去打招呼,下工的時候,又遇到了在路口等着的魏延安,他正跟人問他們生産隊的拖拉機手什麽時候出來。

“上車,柳世忠走另一條路走了。”林愛青就說,下了工柳世忠怎麽拐到遠路上去了,不怕費油麽?敢情是不想拉魏延安。

楊鐵蛋趕緊跳下車,幫着魏延安把被子弄到車上去,林愛青這兩天拉的都是麻袋裝好的棉花,車鬥裏還挺幹淨的,楊鐵蛋準備把被子放車上,被魏延安給接了過去,“我抱着就好。”

雖然篤定林愛青會讓自己上車,但真上了車魏延安還是微微松了口氣。

修路那一回因為林愛青得罪了柳世忠,過來的時候當着生産隊長的面,柳世忠沒辦法拒絕,魏延安就算準了柳世忠回去的時候不會拉他,他選在今天過來拿被子,也是因為早上看着林愛青往農場這邊來,才過來的。

他因為林愛青得罪柳世忠,林愛青拉他回去,扯平。

到柳家灣的時候,正好柳家灣知青點在辦知青大會,白灘坪那邊很多知青也過來了,滿妞和一幫生産隊裏的小姐妹也跑了過來看節目,林愛青直接就留下了。

“喝杯熱水。”徐向陽看到林愛青,就忙把自己帶靠背的椅子借別人的手遞了過去,又趕緊進屋給林愛青倒了杯熱水。

凳子本來就是從柳家灣這邊的知青讓出去,徐向陽的動作并不突兀,又是一個傳一個傳到林愛青手裏,林愛青也沒覺得有什麽不對,直接就坐下了。

徐向陽其實挺怕林愛青拒絕的,他克制着自己,沒有表現得太過熱切。

原本還想再說話撇清一點兒,沒想到林愛青沖他點了點頭,接了過來放在手心裏暖着,“謝謝。”

徐向陽在心裏悄悄地激動了一下,然後不動聲色地坐回到自己原來的地方去,當然他自己的椅子沒了,只能跟別的知青擠一條長凳,眼角餘花撇到林愛青坐着他的椅子,用他的茶缸子在暖手,心裏就美得不得了。

今天的知青大會,是秋後總結加表演大會,之前白灘坪已經舉行過一回了,當時也不少人去看來着。

林愛青她們到的時候,大會才剛剛開始一會兒,還源源不斷地有人從別的生産隊過來,遠的隔壁公社也有來的,這幾年下鄉的多是省城各廠或街道的職工子弟,雖然分散分配到各公社生産隊,但相對還是比較集中的。

通過知青大會,大家夥也能見上一見,聊聊近況,生産隊的年輕男女社員過來看節目,也能借機跟自己對象見上一面。

“徐向陽!你坐這兒呢,快去給我弄把椅子來坐。”

作者有話要說:  明天捉蟲~

哭唧唧……柒柒已經花了十塊錢巨款做封面~【所以,看看新封面的顏值再說~好咩~

PS:就算改名,別的啥也不會變,大綱已經在這裏啦,不會變噠~筆芯~

今天又是足足6000+比昨天還粗長的6000+是不是應該花式誇獎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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