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Chapter28

言卿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脖子上已經多了一個壓感。

兩個一模一樣的金色獎牌垂在胸前,有些許的分量感。

“不用……”

話還沒說出口,蘇遇忱已經轉身走了,根本沒有給人半點拒絕的會。

金牌這種東西無論如何紀念意義還是蠻大的,以前小學初的時候,言卿還能靠着身高腿長的優勢靠自己拿個獎牌什麽的,偶爾運氣爆棚,還能拿個金牌。

幾年下來零零總總也是集齊了一套。

到了高就沒辦法了。

畢竟這個年紀的人的實力差距,已經不是靠先天優勢拉得開的了。

以前言卿還能憑着一米出頭的身高跟其餘一米五的人拉開差距,但确實從小學畢業開始,言卿的身高就一直在一米出頭。

再想跟其餘一米六五的人拉開距離顯然不太現實了。

所以唯一一塊銅牌還是因為當時就四個人報了兩百米欄,還有一個是過來送人頭的。

因為如果報名人數不滿九個,那麽就取人數減一名,比如報了八個就取前,依次類推。

所以有的班級為了拿分,就特地報了兩個人,以防到時報不滿。

那個過來送人頭的人,跑了不到十米,就直接跑出了賽道。

所以言卿就拿了第。

然後言卿從周秦笙那裏軟磨硬泡拿了個金牌,又十分理直氣壯地拿走了蘇遇忱的接力銀牌。

也集齊了一套。

而到了盛大附之後,大概大家大多都是真的嬌生慣養長大的,體育素質真的特別好的女生其實也不多。

所以也拿齊了一套。

如果一開始就沒有湊齊,那言卿或許還不會那麽想要,但既然之前的東西都已經集齊了,那麽反而有了執念。

周秦笙剛剛補充了拒絕她的理由。

“本來給你也不是不可以,但是時奕已經先要了,我明年拿了再給你?”

言卿還能說什麽?當然只能選擇原諒她啊。

所以言卿去學院代表隊合影的時候,趾高氣揚地把其一塊金牌還給了周秦笙:“哼,還你。”

周秦笙見着人胸前的金牌,揚了揚眉:“你哪來的金牌?”

言卿語氣瞬間哀怨:“你還記得管我?我還以為你心裏只有姓時的呢。”

周秦笙:“……我怕你一時想不開去幹什麽偷雞摸狗打家劫舍的事情。”

言卿:“你就不能有點好話?以我的人格魅力,我需要去打家劫舍偷雞摸狗嗎?不都是大家主動給我的嗎?”

“蘇遇忱給你的吧。”

言卿:“……你怎麽知道。”

周秦笙冷哼:“除了言叢會被迫主動,也就只有蘇遇忱了吧。”

言卿:“……就許你給時奕,不許蘇遇忱給我了?”

“你們又勾搭上了?”

言卿一時口快,倒是忘了這茬。

她眨了眨眼,仔細思考了一下措辭:“……還沒。”

哪怕周秦笙只是靠游泳特長加分才進了盛大的理科生,都不妨礙她此時此刻,因為言卿一個“還”字,感受到了華化的博大精深。

其實當年的事情她作為旁觀者,雖然知道事情經過,但畢竟不知道有沒有隐情,也說不好個曲直。

畢竟蘇遇忱最初對言卿如何,都是有目共睹的。

而後來對言卿如何,也是有目共睹的。

當年的事情,就算歸根結底的錯主要不在蘇遇忱,但是他也的的确确是□□。

也是最後一根卻折掉的稻草。

周秦笙下意識皺着眉:“……你自己想清楚了?”

言卿眼神飄到了別處:“啊……反正走一步看一步嘛。”

言卿看着是很好說話很随意的人,卻比誰都固執。

周秦笙低下眉眼,唇角彎了彎:“你自己想好了的話,我就不管了。不過……那你打算什麽時候從澳大利亞游回來?”

――――――――――――

校運會結束之後,日子又進入了正軌。

魔方協會的社團聚會真的十分單純。

就只是單純的喝茶吃點心,順帶玩玩大家拿的各路魔方了。

溫知行能一盤活這種社團,是真的很厲害了。

只不過今天的聚會人來得少見的齊。

幾乎所有人都到了。

今天選的聚會地點在經管學院的咖啡廳裏。

每個學院的樓裏都有一個咖啡廳,基本上都是勉強維持收支平衡,純屬學院化構成部分。

唯有經管學院這個咖啡廳,在溫知行入股之後,大刀闊斧革新,一錢砸下去之後,環境和食品水平之類一下子拉高了不只一個檔次。

但效果也是相當顯著的。

――可能是全校唯一一個不僅不賠本甚至還掙錢的學院咖啡廳。

果然不愧是經管院的。

後來國際金融學院的學院咖啡廳也改革了。

學院裏的咖啡廳沒有租金,要掙錢其實不難。不過作為第一個吃螃蟹的人,經管院的咖啡廳還是相對很出名一點。

溫知行坐在包間角落的一個小小的起地臺上的高腳凳上。

平日裏這裏是用來讓人彈彈吉他什麽的。

“今天過來是說件事情,就是恒州那邊有個比賽,我看了一下時間點,剛好是校慶放假那幾天。我想說去比賽之後還可以順道到邊上玩一會兒,當社團活動。如果去的的人多的話,我就去約一下攝影協會,看兩個社團能不能從學校那邊訛一輛車過來。”

恒州離盛州不遠,坐車可能也就四五個鐘頭。也算是個蠻有底蘊的城市,周遭的自然景點也非常多。

有人問了句:“那要是訛不來呢?”

溫知行笑道:“那就社團去包輛車呗。”

“行哥有排面啊。”

“那包去的啊。”

“會長,可以不去比賽單單去玩嗎?”

言卿暗自感嘆,果然有錢不要說盤活一個魔方協會,要是錢足夠,就是千字社團都搞得起來。

比方說,參加社團一個人發個一萬塊,

都能拿毛給你默寫一遍千字。

要是一個人發十萬,

那甲骨都成全你。

要是一個人發一百萬。

那“天地玄黃,宇宙洪荒。日月盈昃,辰宿列張……”等等,都能拿甲骨給你倒着默寫一遍。

“行,現在有多少人想去舉下?我回頭列個章程。”

齊刷刷,大約有十幾個人。

而社團裏有個女生問道:“能帶家屬嗎?”

溫知行失笑:“可以是可以,不過到時麻煩照顧一下大家的心情,要是秀恩愛就扔下去。”

那她帶個舍友也沒問題吧?言卿想着就舉了。

不過最後,學校那邊沒有派車,而是答應了給車費補貼。

畢竟如果學校那邊派車,到時候出了事情學校要負責。但如果只是社團自己私下活動,那倒是沒有多大責任。

言卿本來是想讓周秦笙陪自己去,結果人一臉歉疚:“我已經跟時奕約好一起去周山那邊泡溫泉了。”

言卿:“……”

對不起,是她失算了。

不過剛好池少白是攝影協會的,所以就剛好一起過去。

言卿剛開始還有點驚訝,畢竟攝影協會那邊的社團風氣是真的非常學術,讨論攝影技術讨論攝影器材,她沒想到池少白會對這種東西感興。

池少白幽幽嘆了口氣:“不會點拍照修圖技術怎麽當粉頭?我還算好了,我認識的一個妹子,因為飯了南韓一個冷團,沒人産糧,自己學了板繪學了剪輯學了修圖學了編曲,同人圖自己畫,應援歌自己寫,生生搞了一個站子出來。”

言卿:“……”

對不起,沒想到你們追星的這麽勵志。

她自己是沒怎麽追星,就連之前喜歡過一個女演員,唯一稱得上支持人的段大概就只有……

買了她代言的表。

送了老父親和哥哥以及越女士。

言斯誠當時十分感動,給她打了大約那個表十倍的錢。

越清歡也一直不是很能理解,明明也算是高門貴胄出身的言斯誠,為什麽會如此熱衷于這種暴發戶式的對女兒表達關愛的行徑。

校慶放假前一天,言卿和池少白收行李的時候,池少白思考了一下,認真地問道:“到時候酒店我是跟你睡一間吧?”

言卿愣了愣,一時沒反應過來為什麽池少白要問這種顯而易見的事情:“嗯?”

池少白換了個說法:“到時候酒店你是跟我睡一間吧?”

言卿這才明白了池少白想說什麽,翻了個白眼:“不然呢?”

“我這不是擔心你回頭跟姓蘇的一間,我這不就落單了嘛哈哈哈哈。”

“快滾。”

兩個協會最後去的人其實也不算特別多,加起來差不多也就将近二十個。

所以溫知行就包了一輛型客車。

為了等池少白化完妝,她們兩個人到的時候,車上已經沒什麽位置了。

剛好十九座,剛好十九個人。

只剩下兩個位置。

還是分開的。

這種型客車是有幾個單人座的,溫知行會暈車,所以去坐了單人座。

而如今車上只剩下兩個位置。

蘇遇忱邊上一個空座,和一個面生的大概是攝影協會的女生邊上也有個空座。

池少白向來不當人,眼疾快就去坐在攝影協會的那個女生邊上那個座位。

滿車人,衆目睽睽。

言卿只能硬着頭皮走到蘇遇忱邊上的那個位置。

蘇遇忱站起身,讓言卿坐了進去。

她把背包摘了下來,抱在懷裏,正襟危坐,仿佛小學生上課一般。

她拿出包裏的耳,帶上之後,臉就一直朝着窗外,額頭擱在玻璃上,冰涼的觸感。

沒有半點跟他說話的意思。

蘇遇忱倒是沒有半點急躁,只是輕輕笑了下:“你耳孔沒插進去。”

言卿愣了下,看向屏幕,上邊确實是沒有那個耳的标志。

難怪她總覺得今天的音樂有點奇怪不說,還格外小聲。

原來還開着外放。

她臉騰的一下燒得厲害:“知道了。”

說着伸用力按了一下耳頭,聽見輕輕“啪嗒”一聲,耳朵裏的旋律才突然分明。

她整個人倚着車窗的玻璃,抱着書包閉目養神。

耳邊的旋律是一首叫做《精靈之舞》的小提琴曲。

一連串的雙音躍動漂亮瑰麗,像是一只只鮮活明亮生動可愛的精靈一般。

言卿今天本來就起得早,現在剛好困得很,不知不覺就睡着了。

原先靠着玻璃的言卿的身形因為一個拐彎,往裏偏了一下。

頭就靠在了蘇遇忱的肩上。

而池少白本來轉過來想跟言卿說什麽,結果就見着言卿頭靠在蘇遇忱肩上睡着了

低斂着的睫毛纖長無比,覆在白皙細膩到透明的臉上如同小小的陰影一般。

她知道言卿漂亮,但是平日裏看得多了也就有了抗體。

只是這麽毫不設防的睡顏,池少白覺得自己一個鋼鐵直女都有點怦然心動的感覺。

趕緊拿出自己本命的照片忏悔。

一個急剎車,整部車的人都因為慣性往前傾了一下。

不少在睡覺的人都因為這個變故醒了。

言卿自然也不例外。

醒了之後,她也有點局促。

合理分析一下,大概她有點怕冷,尤其睡着之後,人會更冷,所以睡着之後的自己下意識就往身邊的熱源靠攏。

然後就本能地悄悄靠到了蘇遇忱身上去。

幸好他沒醒。

看着身邊的人安穩的睡顏之後,言卿暗自松了口氣。

不過還是坐正了些。

只不過她閉上眼之後,身邊的人原先安靜的面容有了一絲波瀾。

――嘴角輕輕翹了下。

只不過當言卿再一次開始打瞌睡的時候,就一直強撐着沒有往人身邊靠。

只不過半夢半醒間,又不自覺地往人身上晃了過去。

每次都會驚醒,然後悄悄移開腦袋。

直到在又一次打算把腦袋移開的時候,被蘇遇忱伸按住了。

“靠吧,別鬧,乖。”

語氣仿佛在哄孩子一樣。

言卿:“……”

當場抓包,老臉一紅,破罐子破摔。

“你肩會疼嗎?”

蘇遇忱失笑:“怎麽可能?”

人正主都這麽說了,言卿也就相當心安理得倚在他肩上,還蹭了蹭,找了個舒服一點的位置。

邊上魔方協會的一個人因為向來睡眠質量好,一點都不困,也就親耳聽了後邊的言情廣播劇。

拍了拍前邊因為暈車睡不着的溫知行的肩:“會長,您先前說的秀恩愛就扔下去的話還算數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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