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chapter 55
事情發生以後，夏利持續處于懵逼狀态，一直扭頭望着煊美座位的方向，盡管煊美早已經離開了好久。
半晌，夏利的桌子突然振了一下。
和她共用一張長桌，坐她對面的黃寅猛地起身，夏利還沒來得及看清他的表情，就見他轉身往電梯的方向走了去。
夏利眨了眨眼，又望着黃寅離開的方向看了好久，腦子裏一直都是丁熠往煊美臉上摔合同的畫面。
……
進了電梯，黃寅沒有下樓，直接上了最頂樓天臺。
天臺有個小角落，拐一個彎才能看到，黃寅徑直走了過去，看到煊美抱着雙臂蹲在那兒，發絲和眼淚一起黏在臉上，更不要說妝，已經全部哭花了。
看到煊美，盡管是眼前這種狼狽的狀态，黃寅還是松了一口氣。
察覺到身邊有人在旁邊大喘息，煊美頓了一下，微微擡頭，黃寅焦急的模樣照進她的眼眸裏。
煊美停了一下，不說話，慢慢慢慢又把頭埋進自己的雙臂裏，嘴一彎，情緒再次上頭。
黃寅皺着眉看着煊美，心情複雜的不得了。
他想伸出手安慰她，卻又克制着沒有這麽做，內心拉扯了一會，最後無奈地往牆上一靠，嘆出一口氣。
黃寅望着半空，淡淡地說：“還記得當初我們做搭檔的時候，如果申請了四個小時的公出時間，三個小時就完成任務回來的話，就會躲在這裏偷會懶再回去找徐總彙報工作。”
煊美的抽泣停了，眼淚卻沒停。
她跟着黃寅的話，思緒也回到了那個時候。
黃寅：“明明也就是幾個月前的事情，怎麽感覺好像過了很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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煊美：“……”
黃寅回頭看牆角的煊美，說：“可能是因為這幾個月發生太多改變了吧。”
煊美垂着眼眸，定定地，還是一句話不說。
黃寅不知道她在想什麽。
好久，黃寅終于忍不住，在煊美邊上蹲下身，又心疼又想拉她一把：“現在你知道丁熠靠不住了吧？”
煊美被黃寅這句話逗笑：“我又不是今天才知道。”
黃寅眼中透着疑問。
煊美終于擡頭直視黃寅，眼眸淡淡的，最深處又帶着不可理喻的堅定：“可是他是我唯一的救星。”
黃寅起身：“救星？他救你什麽？你又有什麽需要他救的？我真的搞不懂你在想些什麽。”
煊美看黃寅是真的為她急了，愣了愣，終于走心一回：“大學的時候，連續四年我都是專業第一，什麽段花校花，根本不用我争都是我的。可是來了公司以後，比學歷，我被夏利碾壓。比長相，裴葵也不比我差，徐研之又不怎麽喜歡我。這跟我在學校的時候比，落差太大了，我真的很慌。”
黃寅：“所以你就背叛我們，投靠丁熠？”
煊美：“我去丁熠那邊，馬上就可以做組長。留在徐研之這邊，根本沒有出頭的機會，讓你選你怎麽選？”
黃寅毫不猶豫：“我還是選留在徐總身邊。”
煊美笑了：“那是因為你沒有這種機會，所以才會說的這麽輕松。”
黃寅語塞。
煊美又撇頭，不去看黃寅了。
兩個人沉默了一會，黃寅才又開口：“現在呢？你着急想要證明自己的個人價值，可是根本還沒有這個實力，就算給你機會了，又怎麽樣呢？”
煊美：“……”
黃寅：“不是摔得更慘嗎？”
黃寅說的每一個字，煊美都無法反駁，于是她便倔着脾氣，保持沉默。
就算不說破，黃寅想，煊美應該也受到教訓了。
兩個人再次沉默了一會，黃寅冷靜下來，問煊美：“接下來你有什麽打算？”
煊美還是沒說話，她能有什麽打算，她把所有的籌碼都壓在丁熠身上，還有什麽其他打算……
黃寅看她眼眶又紅了，心裏嘆了口氣，說：“我有個學長，自己開了一家傳媒公司，經營的還不錯，我介紹你去他那邊，好不好？”
煊美搖了搖頭，明顯看不上：“這不是我想要的。”
黃寅不懂：“那你想要什麽？”
煊美：“我要的很簡單，我其實……”煊美說着說着又哽咽了：“我只是希望能夠被看重，能夠有一份讓人看得起的工作，我只是不想孤軍奮戰，只是想要有安全感而已。”
黃寅：“……”
煊美抽了抽鼻子，又埋頭了。
黃寅的心軟了一下，伸手拍了拍她的背，鼓起勇氣，把憋了好久的話說了出來：“如果你願意的話，讓我照顧你吧。”
煊美愣了一下，擡頭。
只見黃寅說的一臉認真：“我會很努力，讓你過的有安全感，至于工作……”黃寅認真考慮了一下，說：“我可以讓我爸幫你安排一個銀行櫃員的工作，應該符合你的要求。”
黃寅說的非常真誠，煊美卻在心中權衡。
黃寅的家庭情況，煊美是清楚的，他爸爸在銀行工作，媽媽是家庭主婦，家庭情況，就是小康偏上一點點而已。
黃寅這個人本身，人是好人，但是沒有什麽大的抱負。
煊美說的很簡單，但心裏想要的，卻明顯更多。
黃寅說完，看煊美愣住，心裏緊張的不行。
最後，煊美還是搖了搖頭，她想說對不起，卻又不知道為什麽要說對不起，最後斟酌了太久，便一句話都沒有說了。
黃寅：“……”
煊美：“……”
黃寅一顆心墜了下來，他低着頭，兀自整理了一下內心，半晌才又擡起來。
至少終于說出口了，黃寅想，這樣也沒有什麽遺憾了。
他擠出笑容，聳了聳肩，說：“我知道了……那好吧，如果你改變主意，我還是可以幫你跟我學長說一聲，這方面，你不用跟我客氣。”
煊美：“……”
剛剛被拒絕，黃寅沒有辦法強顏歡笑太久。
他略顯尴尬地說：“那……再見。”
煊美：“……”
黃寅在煊美的注視下，露出“那你保重吧”的表情，轉身，和她告別了。
走出拐角的時候，黃寅腳步頓了一下，看到前臺小姐姐捧着咖啡，站在不遠處。
黃寅：“……”
前臺小姐姐也尴尬了一下。
黃寅不知道她在那兒站了多久，有點不好意思，因為那個距離，雖然看不見拐角發生了什麽，但什麽都聽得到。
前臺小姐姐看黃寅僵了僵，牽起嘴角笑了笑，此地無銀三百兩地安慰了一句：“我什麽都沒聽到”，然後捧着咖啡轉身，望向天空。
……
……
黃寅只好……快步離開天臺。
煊美離職後，不過一周，人事就招了一個新人來，坐在煊美的位置上。
這次來的是一個有點年紀的阿姨，不知道為什麽，大家看到她，完全不懷疑她的實力能不能勝任組長這個問題。
又過了兩天，徐研之終于找夏利了。
自從上一次一起出差回來後，徐研之就沒找過夏利，夏利突然反應過來，難怪這段時間過的這麽輕松自在。
……
夏利敲響徐研之的門，徐研之勾了勾嘴角告訴她：“我收到消息，羅業準備下周發布智能牧業的招募公告。”
夏利雙眸亮了亮。
徐研之：“也就是說，上次出差沒白去。”
夏利得意忘形：“高爾夫也沒白打。”
徐研之：“- -沒事不要提這茬。”
夏利：“嘿嘿。”
徐研之布置任務：“下周公告出來後，你安排買下招募書。”
夏利收到：“好的。”
徐研之：“那沒什麽其他事了。”
夏利：“你就是讓我進來跟我說這個的嗎？”
徐研之：“嗯。”
夏利：“這……其實在微信上說一下就好了吧？”
徐研之頓了一下，心想，我想見你還不行了？
但說出口的就完全不是這句話：“怎麽？來我辦公室一趟很累？”
夏利呵呵笑着說：“沒有沒有，一點也不累。”
徐研之：“……”
夏利：“那沒什麽事我就先出去了。”
徐研之：“等下。”
然後夏利就見徐研之從座位上起身。
夏利：“？”
徐研之：“我去找下NICO，談下樣機的事。”
夏利：“哦。”
就是讓她幫他開門的意思呗。
夏利乖巧開門，伺候徐研之先走，然後把門關上。
出了辦公室，新來的組長迎面走來，禮貌朝徐研之點了點頭。
等她回到座位上後，徐研之才開口問夏利：“剛剛那個人是誰？”
夏利一邊走在徐研之身旁，一邊說：“丁總組上新來的商務組長啊。”
徐研之偏了偏頭：“那林煊美呢？”
夏利：“……煊美早就走了啊。”
徐研之完全不知道這事：“走了？為什麽？”
夏利：“你不知道哦？”
徐研之一臉：我知道還問你幹嘛？
也對。
夏利解釋：“好像是上周一還是上周二吧，有一份合同金額錯了，煊美沒審出來，還蓋了章。丁總非常生氣，把合同摔在煊美臉上，然後就把她趕走了。”
這個故事在徐研之聽來，簡直匪夷所思。
“合同他自己不看的嗎？”
夏利：“……”
徐研之：“丁熠自己也是逗。”
在他這裏就絕對不可能發生這的事。
夏利想了想，默默地說：“聽丁總組上另外兩名助理說，合同打印出來拿給煊美審的時候，應該是沒有錯的，不知道為什麽……”
徐研之頓了一下，瞬間明白了。
“像丁熠這種爛人，煊美一開始就選錯邊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