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chapter 57
三天後，投标結果出來了。
因為從找路總面談到制作再到送标，整個過程夏利都有參與，對這個項目的感情自然比別人更濃厚一些。
于是，雖然招标文件寫，周一上午十點公示，但夏利九點就忍不住開始刷網頁了。
終于熬到了十點，羅業也很準時，把結果放了出來。
只是……這個結果對于夏利而言，有那麽一些費解。
她把總共列了三家公司的入圍名單截圖發到群裏，問：“這是什麽意思啊？”
徐研之：“資質通過的意思。”
夏利：“三家都通過了？”
徐研之：“有什麽奇怪。”
夏利：“那……是我們跟另外兩家公司一起做這個項目的意思嗎？”
徐研之：“怎麽可能，還要第二輪詢價。”
夏利愣了一下，感覺腦殼有些疼：“是再投标，再選的意思嗎？”
徐研之：“招标文件都有寫，這個标總共三輪，一輪是資格審核，二輪詢價，三輪demo展示加最終報價，三輪過後，留下來的，才是最後的中标公司。”
徐研之說完，問夏利：“應答須知你都沒看？”
夏利哪裏敢說沒看，雖然确實沒看......但她現在更關心的，是：“那我還要再做兩次的标書？”
徐研之淡淡回了一句“嗯”，直接把夏利石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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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于她還要再掉兩回合頭發了是嗎？
......
徐研之在辦公室，不知道夏利現在什麽表情。賽荷看到了她一臉生無可戀，笑了笑，在群裏安慰。
“二三輪只是詢價，只要做一張報價單就好了，比較輕松啦。”
原來如此。
夏利下意識摸了摸自己的頭發，感覺應該還保的住它們。
......
雖然二輪投标就像賽荷說的，比較輕松，只要做一張報價單和授權委托書，蓋個章，封起來，就完事兒了。
但任務沒完成之前，夏利都是痛苦的，怕價格會不會多寫了一個零或者少寫了一個零，大寫和小寫有沒有一致。
一會怕這個有錯，一會怕那個有錯。
被折磨得夠嗆。
上廁所回來，路過夏利邊上的楊晴，看夏利神經質地對着一張A4紙，嘴裏念念有詞，笑着拍了拍她的肩膀，問她：“你在幹嘛啊？”
夏利：“檢查報價單......”
楊晴無語：“不是前天就做好了嗎？”
夏利：“我怕有錯，再檢查一遍。”
楊晴被驚掉下巴，忍不住吐槽：“你強迫症哦？”
夏利因為這三個字，怔了一下，想到曾幾何時，她也向賽荷吐槽過，徐研之是不起有強迫症。
夏利突然發現，徐研之潛移默化，把她荼毒得好深......
二輪和一輪不同的地方，還在于，二輪采用的，是現場唱标的形式。
也就是說，投标當天，投标人馬上就能知道結果。
這次送标，徐研之和夏利一塊去。
兩個人照着要求寫的，四點前到達羅業集團十樓會議室。
羅業的負責人還沒到，另外兩家競争對手倒是都到齊了。
徐研之和夏利走進會議室的時候，兩家競争對手的代表，都敏感地擡頭看向他們。
在這其中，夏利看到了一張熟悉的面孔。
是一輪投标的時候，和她一起坐在一樓大堂的那個三十來歲，近四十歲的男人。
男人也認出夏利，朝她微笑點了點頭。
夏利也禮貌回了個笑臉和點頭。
被徐研之瞥見。
他看了那個男人一眼，不動聲色，找了個位置坐下。
夏利跟着坐在了後面。
整個會議室異常安靜。
大家都在隐隐比較着對方手上的标書。
一直到了四點，羅業集團負責人才出現。
兩男一女。
年輕一些的男生給每個公司的代表發了一張标書遞交确認表，然後接過标書，全部整理好後放在女生面前。
女生自我介紹：“我是這個招标項目的負責人，黃盈盈。”
黃盈盈緊接着介紹坐她邊上，年紀稍大的男人：“這位是今天唱标的公證人。”
每一個人的表情都很肅穆。
黃盈盈将雙手交叉放在桌面上，宣布：“我們現在開始一一唱标，低價的兩家公司進入第三輪競标。”
大家均表示了解，無異議。
黃盈盈拿起第一份标書：“首先是新原公司。”
新原公司代表舉手示了個意，黃盈盈檢查了一下标書的封裝情況，然後拆标，将報價單抽了出來，念道：“新原公司報價為，五百四十八萬。”
黃盈盈念完，将報價單遞給身旁的公證人，公證人确認無誤後，年輕男生将新原公司的名稱和報價寫在了白板上。
這個價格公布後，夏利和徐研之心裏一塊石頭就落了下來。
第二份就輪到他們了。
黃盈盈接着念：“xxxx公司，報價......五百三十四萬九千九百九十九元九角九分。”
只要有一家的報價高于他們，就可以确定夏利他們順利進入第三輪。
念這個數字廢了點唇舌的黃盈盈，側目瞥了夏利一眼。
夏利上揚的嘴臉馬上落了下來，并且一臉無辜，表示：不是我。
價格是徐研之故意這麽寫的，他說，正常公司報價都是用整數，什麽五百萬或者五百五十萬。
而他們要做的，就是在保證低于別人的同時，又能利益最大化，所以低他們一分錢就可以了。
據說這是報價的小竅門。
夏利第一次聽說的時候也：“......”
內心默默想：真會玩。
......
徐研之和夏利這邊放下心來了，新原公司代表的一顆心就懸了起來。
黃盈盈把最後一份标書拆開，念：“彙豐集團，報價......”黃盈盈停了一下，換了一口氣後，才接着念：“五百三十四萬九千九百九十九元九角八分。”
徐研之：“......”
夏利看了男人一眼，驚嘆，也是一個會玩的人。
......
結果出來了。
黃盈盈對新原公司的代表說：“很遺憾，貴司沒能進入下一輪競标。”
新原公司代表：“好吧。”
等落選公司負責人離場以後，黃盈盈對徐研之和彙豐集團代表說明：“一會我會把第三輪詢價邀請發到你們兩家公司報名時留的郵箱，投标定在三周後，你們回頭可以再确認一下。”
徐研之和彙豐集團代表都點了個頭。
黃盈盈：“第三輪投标之前，我們還會安排一次産品對接的溝通答疑會，主要溝通一下demo的事情，我們會請公司的研發和項目負責人出席。這次答疑之後，截止投标以前，我們不會再就研發相關的任何問題作出回答，所以希望兩家公司能安排對應的研發人員到場，把細節溝通清楚，畢竟最後的demo評分占比80%，希望大家可以重視。”
徐研之點頭。
彙豐集團代表：“明白。”
夏利全程背景牆。
......
黃盈盈：“答疑的時間目前是定在下周一，每家公司半天時間，具體安排等确認了會電話通知。”
黃盈盈說完，确認了一下記事本，看到沒有其他需要說明的細項後，看着他們問：“你們還有什麽問題嗎？”
徐研之想了想，搖頭。
彙豐集團代表也搖了搖頭。
黃盈盈任務完成，合上筆記本，說：“那今天辛苦大家了。”
兩位男士将西裝外套扣上，起身。
夏利跟着也站了起來。
黃盈盈抱上筆記本，朝他們點了點頭，便走出會議室。
會議室只剩下三個人以後，徐研之和彙豐集團的代表互相看了對方一眼。
男人主動遞上自己的名片，給了徐研之一張，也給了夏利一張。
夏利看到名片上寫着，彙豐集團華南區域銷售經理，秦彥。
秦彥笑着向徐研之伸出手，道：“您好。”
商務禮儀，徐研之和他握了個手，也遞上自己的名片。
兩個人一邊走出會議室向着電梯的方向，一邊和諧地就這個項目以及自家公司的業務聊了起來。
夏利神奇地旁聽着，沒有插話。
下了一樓，秦彥友好地問：“您們怎麽走？”
徐研之：“我們叫車。”
秦彥客氣地問：“要不要我送你們一程？”
徐研之：“沒事，叫車也很方便，謝謝。”
秦彥點點頭：“那下次再見。”
徐研之：“下次再見。”
全程，兩個人之間一點競争者的氣氛都沒有，反而像合作夥伴一樣，有說有笑。
和徐研之打完招呼，臨走前，秦彥還特地和夏利打了個招呼：“夏小姐，下次見。”
夏利愣了一下，奇怪秦彥怎麽知道她姓什麽，延遲了一會才回：“好的，下次見。”
眼見秦彥往停車場方向走遠了以後，徐研之才開口問夏利：“你跟他很熟嗎？”
夏利搖頭：“沒有，只是之前見過一面。”
徐研之：“第一次投标的時候？”
夏利看着徐研之，回答：“嗯。”
徐研之馬上警惕起來：“你們上次都聊了些什麽？”
夏利回想了一下：“也沒什麽，就聊了下各自的公司，還有這個項目，和你們剛剛聊的內容差不多。”
夏利特地加了最後一句，感覺這句話就跟上了保險，是一樣的效果。
不想徐研之還是擰眉：“你告訴他我們的公司名稱了？”
夏利不知道這有什麽問題，遲疑了一下，回答：“......嗯。”
徐研之：“......”
夏利心虛地問：“不能說嗎？”
徐研之：“當然不能說。”
夏利不明白：“為什麽？”
徐研之：“這樣他就可以在我們公司安排卧底，參考我們的報價來報價了。”
徐研之說的一臉認真，夏利卻像聽天方夜譚一樣，被雷到：“哈？”
消化了一會，夏利緩緩開口：“可是......就算我那天不說，他今天也還是會知道啊。”
徐研之：“那不一樣。”
夏利：“......怎麽不一樣了？”
徐研之：“今天所有信息公開，大家都在明處，是平等的。”
反正聽起來，就是她已經那麽小心了，冥冥之中，還是犯錯了的意思呗？
夏利最近壓力又大，現在心态也崩了，有些自暴自棄地說：“那大不了，我們也在他們公司安排一個卧底呗。”
徐研之一口應下來：“那行，這個光榮的任務就交給你了。”
夏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