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戶部

從馬場回到王府,宋旭堯換了一身衣服,坐在了書房中,一旁的盛總管小心的伺候着,今日之事,他在馬場邊看的真切,如果不是王妃在最前面,墜馬的一定是王爺。盛總管端着茶水剛到書房門外就看到蒙侍衛出現在門口,“蒙侍衛,你回來了?”

“恩……”蒙侍衛點頭,蒙侍衛是宋旭堯的貼身侍衛,深得宋旭堯信任。

“王爺今日…”盛總管欲言又止。

“我知道……”蒙侍衛截下了盛總管的話,盛總管了然,與蒙侍衛一同進了屋。

宋旭堯喝了口茶,才将視線落在蒙侍衛身上,“如何?”

“回禀王爺,太子此次販賣私鹽的船只在海上遇到大風,船都翻了,損失的厲害。”蒙侍衛禀告着,太子販賣私鹽之事,主子關注許久,此次販運數量,是歷來最大一次。

“太子得到信了嗎?”宋旭堯問。

“已經得到信了。”蒙侍衛回答。

“戶部那裏有什麽動靜?”宋旭堯繼續問。

“盧尚書今兒個進了太子府,到現在還沒出來。”蒙侍衛的話讓宋旭堯微微揚起嘴角,一個不明所以的笑,“給本王盯緊了他們?”

“屬下明白。”蒙侍衛的話讓宋旭堯滿意的點了點頭,轉而,宋旭堯将視線落在盛總管身上,盛總管連忙低首開口道,“這兩日出入王府的人中尤為可疑的是可兒夫人身邊的一個嬷嬷,那個嬷嬷平時很少出門,昨兒個出了府……”

盛總管禀告着,現在他才知道這個可兒是秦王的人,還記得那日在太後處,那個看着伶俐的女官送茶點的時候,卻将茶碗打翻,滾燙的茶水落在主子的袍子上。主子卻沒責怪,只是多看了兩眼這個女官,誰曾想,太後覺得是緣分,就将這個女官賞賜給了主子。這個女官在王府內處處都想壓美燕夫人一頭,讓美燕夫人有些受氣,不過主子對待二人分不出伯仲。自從王妃入府後,也不見王爺多去王妃房中,倒是讓那兩人夫人得意了一些,不過也不敢放肆。想起今日在馬場,臉頰受傷的王妃,不知現在如何?王妃倒是傳了禦醫給王爺診治,宮中的杜太醫,專負責熙王府的太醫,老成耿直。杜太醫查看了王爺的扭傷說是擦些藥,多休息兩日就可以了。倒是王妃沒有讓呂太醫進內院診治。

盛總管想禀告王妃的事情,可還是忍住了沒有說……

王府東苑內,瑾璃對着鏡子擦拭着臉頰上的傷口,一旁的以藍将一個銀盒遞給了過去,這盒傷藥還是楚閣主送給小姐的。

“好生收着,也許還會用到。”瑾璃的話讓以藍皺起了眉頭,“小姐,你還想有下次。”

“其實也不難看,是吧。”鏡中的女子妖冶的淚痣下一道紅絲在燭火下更添邪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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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你還有心思說這些。”想起今日在馬場邊看到的場景,到現在都心有餘悸,如若不是王爺護住,小姐說不定還要受更大的傷。

“好了…府內有何異動?”瑾璃不想再說白天的事兒了。

“有,昨兒個可兒夫人身邊的一個嬷嬷出了府,在一個綢緞鋪了呆了許久…”

“那個綢緞鋪是…”瑾璃問。

“秦王的,我們的人跟着的時候,發現王府內也有人跟着。看來殿下也該知道此事了。”以藍回禀着。

一陣沉默之後,瑾璃喚了聲以藍。

“小姐?”以藍有些不明所以。

“你說,女人太過能幹,男人是不是會覺得很讨厭?”瑾璃低着頭,左手托着右手腕。

“楚閣主不會……”以藍猛地捂住嘴,驚覺失言,瑾璃卻不在意,眼神卻暗淡下來,瑾璃搖了搖頭,“男人還是喜歡溫柔的女人的。”

“小姐,那你為何……”以藍不明白,小姐是最聰慧的女子,她知道該如何得到想要的。

“這樣,才能潇灑的離開。”

“小姐……”以藍不知道該說什麽好。

“我們的人接觸到蒙侍衛了嗎?”瑾璃再問。

“是的,早在一個月前。”以藍想着一個月前小姐還沒有成親。

太子府內,盧尚書一臉憂心坐在太子的下首,太子眼中雖然有些煩躁,但是依舊穩如泰山,皇子之威猶然。

“太子殿下,今年鹽産量低,您領走的一部分不少,最近湖州鹽量告急,不知太子殿下何時送回那部分官鹽。”盧尚書顯得有些着急,雖然自己是太子殿下的人,但是不知是不是年紀大了,太子的一些小的手腳讓他疲于應付與掩蓋。畢竟太子上頭還有陛下,如若出事,遭罪的還是朝臣。

“從其他地方先挪用一些不行嗎?”太子皺眉,正是因為今年鹽産量低,私鹽的價格才會暴漲,在高價的誘惑下,他在貨不充足的情況下調用了官鹽。

“其他地方的已經都登記開始販賣了,湖州的庫存本以為夠用,沒想到湖州的賬面上出了差錯,庫存根本不夠,所以需要按量提前供應過去。”

“京城的倉庫呢?”太子繼續問。

“京城倉庫有一部分供給給赤金城的量确實有富裕,可是下官真的不敢動。”盧尚書擦了擦額角的汗。

“不能動?笑話,你先去拿一些送往湖州。”太子沉下臉來。

“可是?”雖然太子發話了,盧尚書還是一陣猶豫。

“盧尚書,還信不過太子的話,過幾日,自然會将鹽量補齊,這麽些年可是從沒出過差錯不是。”一旁的趙總管上前适時的開口。

“那…好吧…”盧尚書告退,離開了太子府。

“這老家夥膽子越來越小了,也不想想是誰提拔的他。”太子一拳砸在了桌子上。

“太子息怒,此時也怪不得盧尚書,自從熙王回來之後,陛下對政務有所收緊,盧尚書小心謹慎一點也是應該的,不小心被秦王抓到把柄可是不值當。”趙總管給太子倒了杯茶。

“上次我派你親自給老四送的賀禮聽你說是瑾璃收下的?”太子喝了口茶,平複了下心緒。

“正是,熙王妃還讓奴才謝過太子,并說還會當面致謝。”趙總管如實禀告着,但是對于熙王妃出手闊綽的打賞沒有提。

“将軍府的長女,就是不同凡響,可惜了,如若她早點回京,太子妃可是她的。”想起瑾璃閉月羞花的容貌,背後的将軍府,不惋惜是不可能的。

“還有一事…”趙總管欲言又止。

“何事?”太子有些詫異,趙總管何時開始吞吞吐吐的了。

“今兒個,熙王和王妃還有瑾王府的瑾璃少爺在馬場騎馬,沒曾想馬驚了,熙王護着王妃受了些傷。”趙總管禀告着。

“受傷了?傷的重嗎?”太子皺眉。

“沒什麽大事,就是扭傷了腳,太醫說休息幾日即可。”

“是真的馬驚了?”太子疑惑,外放的宋旭堯秉承父命從小研習武藝,更是因為所在靈州靠近邊關,參與過的一些鎮守邊關的戰事,說的上骁勇善戰,更不用說在軍中剛被提升為校尉的瑾瑜。

“太子英明,我們在馬場的人說,是碰到了絆馬索。”

“什麽?”太子一驚。

“應該是秦王的人。”趙總管猜測着。

“什麽應該,就是他,哼……他也想拉攏老四。”太子的話讓趙總管不明白了,秦王想拉攏熙王,為何會去傷了熙王。

“還不明白嗎?他是在嫁禍,讓老四以為是我幹的,畢竟是我在馬場誣陷老四射傷于我。”太子的話讓趙總管忽然明白了。那還是好幾年前,陛下在狩獵場讓衆皇子們比試,熙王本是去射一只狐貍的,箭卻擦着太子的脖子飛了出去。

太子雖然什麽都沒有說,還為熙王說話,但是大臣們卻添油加醋的說熙王故意針對太子,秦王在一旁看着好戲不做聲,其他皇子更是不敢做聲。風頭一邊倒的向着太子,不過畢竟是皇家事宜,傳出去好說不好聽,陛下将熙王外放去了幽州,算是懲戒了。可是只有太子知道,他是故意湊到熙王的箭下的,因為那時,他還不是太子。

“那現下該如何?”趙管家請示着。

“我讓老四記着皇後的錯,秦王讓老四記着我的錯,就看老四向着誰了,先這麽着吧。現下最重要的事是要解決動用官鹽如何補齊。”太子看向趙總管。

“太子殿下,奴才有個門路能弄到鹽。”

“可靠嗎?”太子反問。

“太子記得恒生錢莊嗎?”

“我們蜀國最大的錢莊,我們的錢大部分都存在那裏。”太子想了起來。

“恒生錢莊在京城的錢莊,奴才常去,在那裏三教九流什麽人都有,奴才認識一個能人,什麽貨都能弄的到,只要你出的起錢,說是連陛下的夜壺也能給你弄到。”趙總管的話讓太子嗤笑了一聲。

“太子,別不信,有人想要一副八山人的水墨,他真給弄來了。”

“八山人的水墨?流傳于世的只有2件,還都在宮中。”

“那就是第3件,确确實實的真跡。”趙總管說的眉飛色舞。

“你見過?”太子橫眉。

“那個買主我認識,他拿給我看,幾個書畫大家都在場,說的真真的。”

“看來京城不乏能人,這件事,你處理吧,盡快,明白嗎?”太子忽然覺得舒心了些。

“奴才知道。”趙總管領命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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