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女人是感性動物,很容易感動。
皇上賞賜一盒進貢貢桔,連福晉都未嘗一口直接送過來。
四阿哥過來親手幫忙剝開給她吃。
其實對于現代女性,談戀愛的時候男人剝皮摘幹淨橘絡,會甜蜜開心。
你平民一枚,古代對着一個活靈活現的皇子,說不觸動是假的,但是也不全是感動,有點奇怪。
櫻珏拿起一個準備自己動手,被四阿哥按住:“女子的手是用來繡花寫字,浸染出色不好看又不舒服。”
“我又不會做這些。”
“不會可以學,學不會不做。”
這麽一說拿起來又放下,然後享受這種待遇。
蜜桔很甜,甜的東西好吃心情會舒爽。
他不願意談論其他事情就不談,說多了只能頂嘴吵架。
摘的幹淨,一口被吃下去。
四阿哥擡了下眼皮,“你以前可不喜歡吃桔子,今兒怎麽一口恨不得全往裏面塞?”
她低頭正翻閱着書閣裏面私藏的山村野史,在古代實在是太太太無聊了,地上的螞蟻都可以無聊的觀看如何搬運,繁體字再吃力總歸是能懂得,跳過不認識的字還是可以理解意思。
櫻珏随意的說着:“人嘛,都會變得,就像你跟我,去年還是兄妹,哥哥妹妹的叫,今年就要成親做夫妻。”
四阿哥接過她的話:“說不定明年就要當娘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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櫻珏終于學會拿出手絹捂住嘴,什麽還沒做就當媽帶小孩,如果受寵一輩子就要生生生,如果不受寵,那麽一輩子就要靜等老公。
想想剛随便的心又揪起來,這件事還是不要再讨論,走一步看一步。
四阿哥也沒有步步緊逼,轉而看了眼她看的書,“你大字都不識幾個,能看懂嗎?”
櫻珏:“看不懂,不如四哥教我?”
“教了你十幾年什麽都沒學會,現在腦袋開竅準備讀書識字了?你的資質不如多出去射箭騎馬,說不定有所建樹。”
她心裏鄙視一下,他越說就越看得起勁,直接把蠟燭搬到書本下面瞧的仔細。
這樣靜靜相處誰都不說話,雖然氣氛詭異卻還不錯。
葛青在外面求見才打破安靜。
“四爺,皇上召見請您速去宮中。”
他應聲回答,“知道了。”
櫻珏要起身送他走被撫住肩,教導主任一樣:“看書不在時間早晚一時興趣,在于用心刻苦。天晚了先好好休息,明日能大早起來才是最好的。”
阿碧早就備好溫水端過來,簡單洗了下手指快步走出去。
昨夜相處安好,今夜一早上,又有人故意傳到玉青閣,文茵姑娘昨兒跟着四爺一起去行宮辦事。
櫻珏想了又想,覺得還是算了,本來預備心裏幫忙接受一下,現在想來,男人心到底怎麽做的,容得下三心二意。
穿越标準女主角依然是文茵。
她沒什麽情緒福晉倒是中午吃飯的時候好心耐心的說話了,“櫻珏,你別再任性了,你我是一家人,我阿瑪與你生父交情算是好,咱們應該同心同力。現在四爺除了文茵就能聽進去你說話,哪日她有了身孕生了貝子,你我都不好過。”
櫻珏覺得這個嫂子有點瘋魔,按照正常的走向,或者文茵角度,絕對惡原配無疑了,她能說什麽又能左右誰?
幸好臉皮夠厚,所以四阿哥說些狠毒了的話依然可以不在意。
特別語氣伸長的說:“嫂嫂,你現在在意沒用啊,四哥喜歡她旁人說什麽都沒用,再說皇阿瑪從前對她不錯,就算有意見到底是在禦前侍奉過一段時間,說不定就是皇阿瑪同意支持四哥另眼看待。”
福晉要哭了:“我不瞞你說,自從她嫁過來之後,每次進宮額娘就要我好好管束她,可是說多了四爺就生氣,也就這兩個月你要嫁過來好一些,此女皇阿瑪說過異于常人,怕四爺到時候重心放錯癡迷于此。”
癡迷也是利用,按照性格就是如此,歷史進程如果是不可逆轉的,那麽文茵會處于什麽樣的地位,會不會在這個朝代濃墨重彩一筆?誰知道。
有些後悔上學的時候沒好好讀書學文,學史。了解個大概在歷史洪流中完全沒什麽用處。
福晉還在說着:“四爺出去辦事從未帶過其他女人,她是平生第一遭,越來越特殊就怕管不住。”
櫻珏不停安慰:“她就算是孫悟空,也有佛祖壓着,嫂嫂擔心多餘了。”
如果一個個女人折騰,一般都一起讨厭。
一旦兩個女人同時折騰要命,必然是折中,對比個好壞來了。
所以,對比之中,櫻珏就是可以接受那個,受寵理所應當。現實偏偏是那個人,皇帝罰過,在宮中的時候四阿哥和她交集不多,如今府內一步登天。
如果福晉故意壓,顯得原配小氣嫉妒,如果任由其發展,那高傲性格恐怕成府內霸主了。
只能使勁拉攏櫻珏在四阿哥面前吹吹風,奈何小祖宗完全不上道,沒看見事情緊迫性,整日待在皇宮沒學到嫔妃如何處事只看到脾氣怪異見長,又耐着性子一遍遍的說:“你年齡小,不明白這種苦楚,女人嫁人之後就是要等着男人來寵愛,生兒育女,特別我們嫁入皇家要接受無數規矩,今日不在意明日就如待在冷宮。”
櫻珏搜刮需要勸解了:“嫂嫂福澤深厚,四哥又重情重義,怎麽會冷落你?”
兩個人是話不投機半句多,做不了好姐妹,說不了知心話。
以至于櫻珏走後綠荷說了句公主真是死腦筋福晉都不再幫忙反駁。
行宮裏面文茵身是四阿哥的妾侍丫鬟角色,進退得寸。
皇上高興,誇四爺教導有方,那麽烈性激進女子可以變得大方有度。
于是賞了四阿哥一個自己常用毛筆,四阿哥高興,轉而賞了文茵貼身玉石。
恩寵程度可見一般。
王府的女人怕是吃醋翻了天,集體倒戈櫻珏,要治治這狐媚子。
個個都來送禮,談心說話。
受不得拒不了。
他們定了日子下個月初八成親。成親前十天四阿哥方才告知,大致就是烏拉那拉氏年幼嫁來,十多年兢兢業業,做事得體為人謙恭,同心同德,你嫁來是做側福晉,但是是福晉後面第一位置。
直到這個時候櫻珏才收起嘻嘻哈哈心态,認真重視。
妾,妾是什麽,大概就是将來的孩子庶出,低人一等。
若是平常女子就算了,感同身受是一個所謂的受寵公主,還有封號,到頭來都是假的,沒有用處。
四阿哥說的重視,語氣卻沒有鄭重其事,可能覺得這位公主不在意世俗,腦子沒有,蠢貨一個,心肺也沒有,逼迫到這種地步。
她正在喝茶,放了一塊冰糖,喝着都有點苦澀。
現在終于明白前公主心裏。
一言不發起身走到外面。
這個時候如果虛僞做作,說真愛不在乎地位還可以洗腦下小姑娘。
可是兩人除兄妹之情,哪有什麽真愛。
四阿哥知道她原本無論對他還是對聖上都有埋怨,這次說話倒是直接無需哄騙。
“你要怨就怨我,不必心裏記恨皇阿瑪,他對你還是猶如親生父親。”
他說這話絲毫沒有顧忌到櫻珏的想法,竟然可以用“記恨”二字。
櫻珏倚在牆上,苦笑一聲,是真心話:“我在世上本就一個人無依無靠,父皇肯收留我理所應當感激不盡,一個女人從來身不由己,決定不了自己命運,任人擺布。”
說的悲怆,視死如歸,任誰心裏都會觸動。
不過這麽多天,一個明擺着早就是自己女人的人,每日在耳邊萦繞着我不願意我不喜歡我不樂意我不開心,換做誰都開心不起來。
他明顯也裝不下去,“這世上就沒有你滿意的東西,這麽多年想一出是一出,要死要活,我的話沒聽過,到頭來什麽都不滿意,你嫁我怎麽就不如意,我是能殺了你還是折磨你?”
“那你放過我吧,反正你不待見我,我也不想在這裏做小妾。”她越想越傷心,覺得當公主當的憋屈,別人父子聯合欺騙,到真不如當初一了百了。
年輕沖動,直接拿掉戴在頭上的不要還到他手裏,“你拿去送給別人,我戴不了這麽好的東西。”
胤禛大發雷霆,鼻孔伸張,瞳孔睜大,猙獰一般。“好好好,我馬上寫休書,立刻放你走,別在我面前張牙舞爪耍弄脾氣!”
兩個人生氣,一個回書房要寫休書,一個要換衣服走人待不下去了。
他再生氣斷不會真寫休書,這種事到真讓文茵猜中。
四爺惱怒全府戒備狀态,此時只有這麽個人敢大膽過去。
研着磨開玩笑說:“四爺最清楚不過公主的脾氣,膽大不過腦子,你跟她聲音越大她就越對着幹。”
到現在四阿哥還氣的手抖,最後打算放棄了:“算了算了,這些天煩透了,明兒就跟皇阿瑪請旨,要麽如願留在宮中孝敬,要麽出去當尼姑,計較多了不識好人心,讓她自作自受吧。”
“四爺又說氣話,您與公主成親宗親子民都知道,好不容易輿論下來再起風波,與四爺于公主都不好,皇上怪罪下來公主女兒家有面子支撐不會傷及,四爺反倒落個小氣兩面人了,做兄妹時事事關心周到,當了夫妻沒開始就忍受不了。”
到了氣頭也就她能說上幾句話,瞬間沒了脾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