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一節課,閱讀卷子一發下來,範小圓懵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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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謝Dora、南辭、夢想只有貓和狗(竟然沒有美食?!)的地雷~

謝謝梨渦裏的小腦洞的手榴彈~

謝謝莫寧卡的地雷和手榴彈~

謝謝貍貍的火箭炮~(≧▽≦)/~麽麽噠大家!

☆、Chapter 7. 黑白

托盤上的牌子排了兩行,大概十七八塊。牌子上寫的不是名字而是封號和位份,範小圓草草一掃,看到有個“麟德貴君”還有什麽“禦子”“常侍”“小侍”。她一時好奇這是不是相當于全體“後宮男眷”的名單,又很快就自己意識到不是——因為宇文客不在其中。

然後範小圓盯着牌子們木了那麽幾秒。

有那麽一剎,她當真心潮澎湃地很想叫個人來。因為從上午見到的那個貴君的容貌來看,她這個身體原主的審美似乎很不錯,後宮估計全是美男……

不管是男人還是女人,對長得好看的異性存在憧憬,都是生物本能嘛!

但很快,範小圓克制住了。

畢竟,翻牌子就是叫人過來侍寝嘛!她懂!

她剛高二,完全沒有滾床單的經驗,第一回就叫個壓根不認識的人來……太考驗心理承受能力了!

範小圓于是擺擺手:“不了,最近我想自己睡。”

王瑾對此并不意外,也并未再勸,擺擺手就讓那小宦官退了下去。但等到房門關上,他臉上添了幾分笑,躬着身子又說:“陛下,麟德貴君說,前幾日去後山打獵得了塊上好的狐皮,您得空的話,他明天給您送來。”

“這需要他親自來送嗎?!”範小圓有點詫異,眼見王瑾一滞,又道,“明天……咳,遲些再說吧。反正現在是夏天,一時半刻也用不上狐皮。”

在把這裏的狀況搞熟之前,她想盡量減少和別人接觸的機會,尤其是和原本的女皇比較熟的這種男寵,謹慎起見最好先不見!

小半刻後,離女皇住處不遠的清雲臺。

月朗星稀的天幕下,傳話的宦官躬着身子走進大門、穿過水上蜿蜒曲折的廊橋,行至殿閣近處時,看見麟德貴君在廊下站着心裏便一虛,走上前連眼皮都不敢擡:“貴君,陛下說……現在是夏天,一時半刻用不上狐皮,遲些再說。”

麟德貴君眼睫微微一顫,任由令人發怵的死寂蔓延了一會兒,才輕聲道:“我知道了,你退下吧。”

宦官松氣,躬身一揖,一刻不敢多留地溜了。走出一段不近不遠的距離時,他隐約聽到一聲散漫的嘲笑:“你看,我早說那宇文客不是省油的燈吧。”

宦官後脊發涼,不敢多聽,死死低着頭,加快了告退的腳步。

回廊下,麟德貴君淺鎖着眉頭,不滿地轉過身看去。

歪在回廊折角處的男子打着哈欠:“當初一見面我就說他不好惹,看看現在如何?啧,咱眼看着他悄無聲息地過了兩年多吧?可人家愣就能家裏一出事就求到陛下跟前,還真讓陛下把他全家放了!”

麟德貴君好似對這話題有些不耐,轉回頭不再看他,靜靜凝望着眼前的湖面和廊橋:“他家裏的事我知道,罪名牽強,陛下赦免他們在情理之中。”

“你是自欺欺人還是真傻?”回廊處的人有點急了,翻下來踱到他面前,“上午的事、還有狐皮的事,陛下的心思你看不出來啊?你想清楚,現在可不是當年陛下追着你叫哥哥的時候了,萬一陛下被那個宇文客迷住,你這打了宇文客一拳的事……”

麟德貴君的眸光倏然一厲,男子旋即噤聲。二人一個淩厲、一個心虛地對視了片刻,麟德貴君緩下氣息:“滾。”

“……在下告退。”男子意識到自己說過了火,讪讪地一揖,轉身告退。

麟德貴君又在廊下獨自站了一會兒,終于沉沉地籲出一口郁氣,轉身回到燈火通明的殿中。

另一邊,二十一世紀的範小圓在傻笑中醒來。

在從大熙朝折返回來的過程裏,她做了一個短暫的夢,夢裏是自己身處成群美男之中的蕩漾畫面……

那畫面太能帶給人滿足感和幸福感了,範小圓喜滋滋地翻了個身抱住被子,劃着手機又賴了将近一個小時的床,才懶洋洋地爬起來,準備趕作業。

他們學校走的是英國的教育體系,從高二開始,除卻為了雅思考試而設的英語課外,學生可以根據想報考的大學專業方向和自己擅長的方向自行從已開課程中選3到4門專業課。

其中,基本人人都能保證考A的中文和純數學,全年級都選了,範小圓也不例外。另外兩門課,她挑了理論上來講依靠多刷題就能提高分數的物理和化學。

于是一般來講她的作業有純數學、物理和化學,外加英語閱讀、聽力和寫作。

範小圓在桌前苦熬了大半天,寫完了英語的三項。

到了晚上十一點,搞定了純數學。

化學作業她一翻發現全是選擇題,就按照“三長一短選最短,三短一長選最長。兩長兩短選2B,參差不齊A或C”的玄學盲選了。

最後還剩個物理,最讓她頭疼的物理……

去特麽的物理!

範小圓做了兩道物理題之後就暴躁了起來,把筆一扔沖進衛生間,沖了個澡便打算自暴自棄地睡覺。

睡覺的時候她很怨念。遙想初中那會兒,習題經常是“小明”如何如何,請計算blabla。同學間經常吐槽,說小明哪兒這麽多事兒。

萬萬沒想到,到了高中、讀了國際學校,“小明”沒了,來了個“Tom”。

這個Tom在數學卷子裏會劃着小船從A地去B地,讓你求向量;在物理習題中會從山上扔小球,讓你算小球幾秒落地;在化學考試的時候更可恨,動不動就“一不小心”把實驗表格灑上一塊墨水,讓你根據其他數據推算被灑墨水的是啥。

他咋不上天呢……

範小圓連再回到大熙朝的時候都還在怨念這個Tom,怨念了一整天。

這甚至導致午膳的時候,王瑾進來說:“陛下,湯禦子求見。”她直接爆吼了一聲:“不見!!!”

星期一,範小圓帶着一顆間歇性厭學的心,和一份沒寫完的物理作業,走進了教室。

每周一早自習前的教室裏都會呈現一種格外的安靜,就算是關系很好的同學,此時也未必怎麽說話……因為大家腦子都還不太清醒,或者在哀悼逝去的周末。

不過五分鐘後,隔壁班的物理課代表風風火火地闖了進來:“你們班今天第幾節物理?”

坐在範小圓前面的寧凝擡起頭:“第三節,咋了?”

“我們班第二節,三班第一節。我剛路過三班教室的時候聽他們說一會兒上課要抽查做題!我就來通知一聲,你們趕緊準備!加油!”

他說完扭頭就奔向自己的班級,通知自己班的同學這個噩耗去了。留下高二(7)班教室裏一片哀嚎:

“我艹……”

“媽的!”

“周一就來這個啊啊啊啊啊有病啊!!!”

“抽查做題”是他們物理鄧老師的一項專利。因為作業中有大量選擇題、填空題,這類題又很好抄的緣故,這位老師經常會搞抽查,讓學生挨個上黑板做題,必須寫完整過程。

過程錯了,但和自己的答案對上了的沒關系。過程錯了答案卻對了的,會被罰連題帶正确的解題思路一起抄一百遍!

一百遍!

範小圓上回趕上一道題目太長的題,抄到深夜抹眼淚。

更慘的是她這回的作業基本沒寫,憑這位老師的脾性,搞不好能讓她把這份卷子從頭到尾抄一百遍。

範小圓倒吸着涼氣顫抖着回頭,剛将求助的視線投向正收作業的物理課代表,餘光瞥見了另一個身影。

“……”她心裏稍稍掙紮了那麽三秒,拍案而起,快步走向正背單詞的宇文客,“班長!”

宇文客悚然一驚,擡頭:“幹嘛?”

“幫個忙呗?”範小圓道。

坐在宇文客前面的同學還沒來,範小圓就直接在他前面的椅子上坐了下來,胳膊搭在他桌面上,兩眼放光:“第三節課物理抽查,你幫我把每道題的解題過程寫一遍行不?我提前背下來!”

宇文客低頭繼續看書,“不行。”

範小圓作揖:“哎呀求你了!回頭請你吃飯!”

“不行。”宇文客翻了一頁書,“太麻煩了,沒空。”

範小圓眉心跳了一下。

氣氛冷了三秒。

然後,範小圓低聲沉然:“我說的是在那邊請你吃飯,一連三天,每頓四葷四素一湯,字跡清晰再額外加倆點心。”

宇文客怔然間手一松,面前厚厚的單詞書啪地合上了。

他深呼吸,接下來的每個字都是磨着後槽牙說出來的:“拿這個威脅我,你真可以啊……”

範小圓地揚頭,發出一聲得意地輕哼,坐等他屈于她的“淫威”。

宇文客眉心跳了一下。

氣氛冷了五秒。

然後,範小圓聽到他克制着火氣顫抖道:“我不,我富貴不能淫,貧賤不能移,威武不能屈……”

範小圓無比意外,銀牙一咬,也磨着後槽牙說:“老娘真閹了你啊!”

“……除非。”宇文客話鋒一轉,擡眼對上她的目光,“除非再換個住的地方。”

“……你不要坐地起價好嗎!”

“你有五秒鐘時間考慮。”宇文客十分冷靜。

作者有話要說: ~(≧▽≦)/~謝謝被水淹死的龍王爺的地雷~

謝謝Dora的手榴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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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了男寵·宇文客的第一次反抗叫板争取權益……本章必須小送一波紅包!

前50條評送紅包,正常發評的妹子請正常打分,專要紅包的評請打零分。但兩種評論都會戳紅包,正常評論過後不用重新發0分評啦,麽麽噠~

☆、Chapter 8. 白黑

五秒鐘之內,範小圓的腦海裏迅速地過完了抄一百遍題的痛苦,于是快刀斬亂麻般拍桌答應:“沒問題!”

“很好。”宇文客悠哉點頭,“我第二節上課前寫完給你。但如果你背不下來導致還是被罰抄,我不負責。”

他高冷的态度裏透着一股賤兮兮的搓火的味道。

範小圓為了有求于人,不得不忍氣吞聲:“……多謝!”

宇文客傲氣地挑着眉,帶着一股輕蔑的味道,輕輕的、輕輕的點了下頭。

神色間,俨然就是在說:退下吧。

範小圓被他這表情氣結。

于是這一天,宇文客過得莫名的爽。

他其實也不想針對範小圓,只不過這突如其來的幾天穿越生活過下來,令他十分煎熬。

說到底,是因為他的身份太低了。

“男寵”什麽的……在五星紅旗下學着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長大的孩子哪兒聽說過啊?首先心理上就很別扭。

而且,只要他在那邊醒來,這個身份帶給他的就絕不止是心理上的別扭,還有物質上的不好受。

因為他是個不得寵的男寵。

可以說,宇文客在這幾天裏,切身體會到了在封建制度中身為食物鏈末端的痛苦。所以,雖然他主觀上并不想拿範小圓這個“戰友”找痛快,也不得不這樣宣洩一下。

——否則,如果強行憋着,他可能會在強烈的身份落差裏逐漸變态。

但他顯然忽略了一個問題——範小圓這幾天過得其實也壓力很大,哪怕她自己都沒有意識到。

面對一個嶄新的世界、空降成食物鏈頂端、手握生殺大權,看似酸爽但其實也沒那麽好接受。落差這東西,一下子過高就和一下子過低一樣,都很考驗心理素質。

是以在宇文客覺得格外爽的這一天裏,範小圓覺得分外不爽。巨大的壓力将她內心的憤怒放大了,她于是腦子裏翻來覆去地一直在過宇文客那輕蔑一笑,越想越覺得,丫有病吧?成心挑釁是吧!

他想改善衣食住行,她覺得都沒問題,反正她在那個時代為他解決這些小事一點壓力都沒有。可是,他那個态度是幾個意思?她又沒惹他,他沖她擺什麽臉啊!

那個貴君打他的時候,還是她殺出去救的他呢!

他這叫過河拆橋!恩将仇報!鳥盡弓藏!卸磨殺……圓!

哼!

大熙朝,女皇陛下就這樣氣鼓鼓地醒來,她鐵青着臉,弄得伺候盥洗更衣的宮人們一聲都不敢吭,安靜而細致周到地完成了整個過程。

但她是守信用的。早膳端上來的時候,範小圓看着一桌子菜直運氣,開口時後牙直咬:“王瑾。”

“……陛下。”大太監王瑾硬着頭皮上前,女皇冷冷道:“交待膳房一聲,近三天給宇文客添菜。每頓照着四葷四素安排,再額外添一道湯、兩道點心。”

“哎……”王瑾止不住地感到詫異。範小圓一見,只道是要說個理由才好安排,旋即做出反應:“他讓貴君打傷了,得養養。”

這話直說得王瑾心驚,躬着身子連應了兩聲“是”,卻聽女皇又說:“住處也遷一下吧,安排個住着舒服些的地方給他。”

具體往哪兒遷她沒好說,因為園子裏的地形她還沒了解清楚,自己也不清楚哪兒好。

接着她就又繼續冷着臉生悶氣,一腦補宇文客的得意,她就恨不得把他寫完的作業全給撕了。

這股不爽搞得她連出去閑逛的心情都沒有,鼓着嘴悶在屋裏翻書。可宮人哪兒知道他們還有穿越到另一邊的故事,見她不高興,就有會察言觀色的宮女陪着笑跟她說話解悶兒:“陛下消消氣。奴婢聽說不少人都去向宇文公子道賀了,公子必定會記您的恩典。麟德貴君那邊……貴君肯定也能明白您的意思。”

竟然還有人去道賀!!!

被宇文客掐住軟肋甩了一臉高冷的範小圓更郁結于心了。

于是,這天她迫切地想趕緊睡覺、趕緊在現代醒來,哪怕是淩晨都沒關系,她可以早早起來背單詞!

于是,天剛擦黑,女皇陛下就垂頭耷腦地去沐浴更衣,然後躺到床上醞釀睡意去了。

王瑾瞅了瞅,再度帶着小宦官,端着宮中男眷的牌子進了卧房:“陛下……”

範小圓挑眉回頭:“幹嘛?”

“已經……一連六七天了,您看您是不是……”王瑾堆着笑,不無窘迫地指指托盤。

暴躁地範小圓一骨碌爬了起來:“煩不煩?我不想見這些人行不行!”

王瑾頓顯驚恐,匆匆忙忙地跪下磕頭:“陛下恕罪,下奴這就、這就……”

然則範小圓餘光一劃,忽地身形頓住。

王瑾遲疑地偷眼看去,只見女皇陛下臉上露了那麽一絲……不太和善的笑,然後伸手将一塊牌子拈了起來:“這個‘宇文公子’,是宇文客?”

“哎,是是是!”王瑾連連點頭。

“昨兒個沒他嘛。”範小圓磨着牙一笑,将牌子扔回托盤中,聲音清亮,“就他了。”

看灑家不吓死他!

——範小圓心裏有個Q版的自己在氣勢洶洶地撸袖子準備幹架。

天幕漸黑,夏風陣陣。随着旨意的傳出,整個紫清園都炸了。

早上還在為宇文客得到陛下關照而向他道賀的宮人們,一時也摸不清這到底值不值得意外,但不論意外與否,心情複雜都肯定是難免的。

而宇文客自己,意外極了。

“你說什麽?!”他跪聽旨意到一半,就猛地竄了起來,一把拎住王瑾的領子,“你再說一遍?!”

“宇、宇文公子……”王瑾并沒有出言呵斥,而是和和氣氣地對他的失态表示了理解,“公子別激動,下奴恭喜公子。陛下已然歇下,不宜讓陛下多等,公子速随下奴沐浴更衣去吧。”

宇文客感覺自己的整顆大腦都宕機了。

這範小圓……她搞毛啊?!

然後,他就這樣在如遭五雷轟頂般的呆滞中,被塞進了一頂緞面小轎……

又在持續的呆滞中,被宮人簇擁着走進了湯泉宮……

最後,在宦官打算伸手給他扒衣服的時候,猛然回過了神。

“別動我!!!”湯泉宮中,難得被召幸的男寵撕心裂肺的叫聲響徹四方。

在宮人們錯愕的注視下,宇文客開始怒然往外轟人:“出去!都出去!我自己洗!”

媽的範小圓你給我等着……

他嘭地關上門,悍然轉身,怒氣沖沖地走向湯池。

然後再度如遭五雷轟頂般陷入呆滞。

湯池上,竟然,飄着,玫瑰花瓣……

這他媽也太Gay了吧!!!

媽的範小圓!!!是誰幫你過的物理老師的關啊!!!

你這叫過河拆橋!恩将仇報!鳥盡弓藏!卸磨殺客!!!

宇文客就這樣洗了有生以來最為高效的一個澡。

毫不誇張地說,每一次不經意地看到水面上飄着的花瓣時,他的心底都會掀起一陣濃烈的生無可戀。

媽的……

範小圓……

當他被小轎擡往女皇陛下的住處的時候,腦子裏猶如B站彈幕一般,五顏六色地回蕩着這五個字。

待得宇文客下轎、大腦發空地走到女皇的卧房門前,王瑾擡手輕叩了兩下門,便推開房門對他做了個“請”的手勢。

屋中安安靜靜,柔軟的幔帳與味道甜暖的熏香一起,營造出一種特別的溫馨和暧昧。

宇文客走進去,才發現屋裏還有兩個宮女。

接着他下意識地看向床帳,半透明的床帳上,依稀透出一個側躺的婀娜身影。不知怎的,他竟很順利地腦補出了範小圓那張讓很多男同學背後誇漂亮的臉——他明明沒太注意過她長什麽樣子。

“咳。”一側的宮女忽而咳嗽,打斷了他的懵神。

宇文客下意識地看過去,那個宮女正沖他擠眉弄眼,又努嘴又看地。

……什麽???

是要他行大禮嗎???

威武不能屈的高二(7)班班長宇文客冷着臉表示抗議,範小圓就隔着層紗簾好笑地看着他。看了會兒,她索性伸手揭開了紗簾。

二人對視兩秒,她曼妙的聲音慢悠悠地吐了出來:“怎麽了宇文客,朕突然召你來,吓着你了?”

“……”宇文客深吸氣,震驚、憤怒、糾結地看着她。

範小圓心懷坦蕩地回看過去。

終于,她輕松愉悅地擺了擺手:“你們先都退下吧,有他伺候就行了。”

“有他伺候就行了”——宇文客差點沒當場嘔出一口血來。

兩名宮女當即一福,畢恭畢敬地退到屋外,嚴嚴實實地阖上了門。

範小圓一撐身坐了起來,又目不轉睛地盯着宇文客,直挺挺地站起身,銜着微笑,一步步走向他。

“……”宇文客沒扛住往後退了半步,又硬剎住腳,“範小圓你想怎樣!”

“哎……”範小圓拖着長聲,饒有興味地欣賞着他這一襲潔白飄逸惹人憐愛的中衣,十分霸道地,伸手勾上了他的下巴。

作者有話要說: ~(≧▽≦)/~謝謝Dora的地雷和手榴彈

謝謝席九的地雷~~

謝謝徐二菜的12個地雷~~

麽麽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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推一下好基友的阿貍的新文,也是大腦洞的文!

《每天都在上頭條》

【文案】

三年後,當沈缈記憶蘇醒時,

她已經由雨城初中的校霸大姐頭,

變成了校園暴力的受害者。

——“來路便是歸途,歸途也成來路。”

☆、Chapter 9. 黑白

麟德貴君在紫清園所住的清雲臺裏進門就是湖水,以廊橋同往宮殿。宮殿後是大片的竹林,安靜雅致,置身其中感受不到皇家的威儀,倒像江湖人喜愛的潇灑恣意。

當下天色已漸黑了,朦胧下壓的黑色中,竹林深處顯得愈發靜谧。利劍劃過空氣的淩厲風聲在林中簌簌作響,劍光似游龍般敏捷游弋于男子周圍。末了,最後一劍狠劈向地,落葉砰然濺開幾寸,又落回地面,悄無聲息。

已在不遠處候了良久的宦官這才敢上前,一揖:“貴君。”

麟德貴君收劍轉過身:“怎麽了?”

“湯禦子求見。”宦官躬着身道。

麟德貴君蹙眉,擡眼瞧了眼天色:“這麽晚了,有事明天再說。”

“禦子已候了近半個時辰,說有要事要找貴君。”宦官如此道。

麟德貴君略有不快。

“禦子”之位比貴君也就低兩級,宮裏目下總共就湯轍一個在這個位子上。他和湯轍向來脾性不合,心裏實在不想見他。

但他到底沒說什麽,穿過竹林回到殿中。湯轍正在外殿裏悠哉喝茶,見他進來起身一揖,又看他提着劍,當即便笑了:“貴君,以後少練劍吧。”

“怎麽了?”麟德貴君落了座,先喝了兩口茶解渴,又随意道,“我練劍是陛下恩準的。出什麽事了?”

湯禦子眼簾一低:“陛下召幸宇文客了。”

麟德貴君神色一震。

“我說一句‘由此可見陛下換了口味’,不過分吧?”湯轍銜着笑端詳他擱在案上的劍,“恩準練劍是個榮耀,但陛下心思變了,可就未必還願意把這榮耀給貴君了。”

湯轍是個氣質很斯文的男人,他慢條斯理說話的時候,會讓人覺得有點陰冷。

麟德貴君于是不太舒服地緩了口氣:“你來就是想說這個?”

“當然不止。”湯轍颔了颔首,“攝政王正操心為陛下冊立元君的事,貴君聽說了嗎?”

麟德貴君的眸光不禁一顫。

“假使陛下大婚,勢必會慢慢親政。到時候,目下攝政王替陛下打理的事情一件件交回陛下手裏,陛下的壓力會越來越大。”

湯轍說到此頓住聲,笑意殷殷地欣賞着麟德貴君的反應。

然而,麟德貴君卻沒給他什麽反應,只面不改色地問了三個字:“所以呢?”

“等到陛下手頭有忙不完的政務的時候,貴君您若還是這麽個陛下不召您,您就不去觐見的脾性,您覺得陛下還能記您多久?”

麟德貴君了然地點點頭:“你是想讓我主動求見?”

“宇文客不是個很好的例子麽?”湯轍答非所問,“從他求見到被留宿至明閣,到赦免全家再到賜菜換住處……最後受召入侍,總共才幾天?”

麟德貴君沒有應聲,沉默地聽着他說。

湯轍清冷而笑:“我們敬重貴君的為人,但貴君一直秉承的規矩,怕是錯了。貴君現在及時糾正還來的及,若不然,在下只好自立門戶,以求自保了。”

“哈。”麟德貴君驀地笑出聲,那笑聲轉而又收住,“說了半天,禦子原是來拉我入夥的?”

湯轍眸光淺凜:“看樣子貴君是不打算答應的?”

“陛下喜歡誰,是她自己的事。”麟德貴君坦坦蕩蕩地回視過去,言辭告誡道,“你如果對宇文客做了什麽,凡我知道,必定禀與陛下。”

“哦……那貴君真是個磊落人。佩服,佩服。”湯轍輕笑着搖了幾下頭,就此不再繼續這個話題,起身一揖,“告退了。”

不知怎的,他最後輕飄的語氣弄得麟德貴君身上一陣惡寒。

他靜看着湯轍離開,過了良久,氣息微松:“來人。”

宮人應聲上前,他淡聲道:“給宇文公子備份禮,明天一早送去。”

另一邊,宇文客一把揮開了範小圓勾在他下巴上的手,怒然低喝:“範小圓你別鬧!”

範小圓挑眉啧嘴,已近崩潰的宇文客想罵又不敢大聲,看看外面,又壓音道:“我告訴你!明天咱們班和高中部打籃球賽,你要是胡鬧影響比賽成績,我就……”

“你就怎樣?”範小圓美目一翻,抱臂等下文。

“我就……”宇文客僵了幾秒,氣惱地大步走向床榻,重重坐下,“別鬧了行不行?我跟你說……你翻牌子這事兒,咱倆要是……嗯……是違反校紀的!”

“?!”範小圓震驚了。

這個情境下,他竟然跟她談校紀?!

她心悅誠服地豎起了大拇指:“牛逼,要麽您是班長呢!”

宇文客:“……”

範小圓好笑地端詳着他,端詳了會兒,發現他的臉色确實有點不正常的發白,估計是“入侍”之前的一套流程把他吓着了。

她抱歉地一吐舌頭,到他旁邊也坐下:“好了啦,我雖然成績不好但我慫啊,違反校級的事兒我才不敢幹!”

宇文客扭頭,警惕地看着她:“那你叫我來幹嘛?”

範小圓輕松地向後栽躺下去:“打擊報複。”

“?”

“誰讓你莫名其妙給我臉色看的,我又沒惹你!遇上這麽奇葩的事兒,你不跟我同仇敵忾就算了,還拿我開玩笑?”她扯了個哈欠,接着一翻身爬上了床,“我睡了哈!你可以睡在那兒。”她指了指不遠處有扶手的寬大檀木椅,說着便閉上了眼睛。

“……”宇文客坐在那兒又僵了半晌,覺得好像除了去椅子上睡,也确實沒別的辦法。便只好抱了床被,到那邊的椅子上躺下。

他身高182,這椅子大概150的寬度,蜷身側躺才能躺進去。而且底下還沒墊東西,感覺非常之硬。

事實證明,圖口舌之快,真的是會遭報應的啊!

宇文客重重籲氣,心無旁骛……或者說是無可奈何地閉上了眼睛。

然而将近半個時辰——也就是一個小時過去,宇文客還是沒睡着。

這椅子實在太硬了……

再加上一個小時來都蜷着身,他現在全身都在發僵,感覺像在骨縫間注了膠水。

宇文客于是想到了在古代發高燒在現代也感冒的事,擔心明天身上不舒服影響比賽,心裏開始不由自主地琢磨——得換個地方睡!

他悄悄溜回自己的住處?

顯然不行,外面肯定有宮人守着,他一個……來侍寝的扔下女皇溜走,八成立時三刻就得被押起來。

那他跟範小圓道個歉,讓她把他放回去?

宇文客借着屋裏幽暗地燭光看了看她那邊……

算了,她多半已經穿越回去了,叫也叫不醒;就算能叫醒,她萬一有床氣,估計又要“打擊報複”他,她們女生都小心眼兒!

宇文客躺在那兒思量了半天,忽地有一個念頭,猶如菌菇般從潮濕的泥土上冒了出來。

——他能不能去跟範小圓擠着睡?

反正上個暑假學校組織去日本玩的時候,有一天晚上全班紮在一個酒店套房裏玩游戲到深夜,後來就都橫七豎八地倒在地毯、沙發上睡了,屋裏的大床上更是擠了四個人,後來也并沒有人覺得別扭。

不過現在只有兩個人,範小圓可能會覺得別扭。

Emmm……

不然他明晚早點睡,早點穿越過來,趁她睜眼之前溜回椅子上來?

這似乎可以!

毫無漏洞!

宇文客當機立斷,不再浪費睡眠時間,一咬牙便抱着被子起了身,摸回了女皇陛下床上。

範小圓睡覺很老實,正好只占了靠裏的一半地方。他在外側躺下,地方還很寬裕,完全不會碰到她。

宇文客享受着柔軟床榻帶來的舒适舒了口氣,閉上眼睛,順利入睡。

等到鬧鐘響起,宇文客神清氣爽。

一個半小時後,步入教室的一剎那,他就不太爽了。

因為一看到範小圓的臉,他就想到他擠到了她身邊躺着,非常心虛。

“……”宇文客在門口定了那麽兩秒,兀自咳了一聲緩過勁兒,故作冷靜地走向自己的座位。

一上午相安無事地過去,下午,高中部與國際部間的籃球賽正式開戰。

學校的籃球場建得非常能挑起鬥志,階梯式的觀衆席設在南邊,東西兩側各有一道門。兩隊隊員分別從兩邊進來的時候,看起來就氣勢洶洶,滿場學生立刻就沸騰了,尤其是對學長仰慕的低年級小學妹們,單純而美好的心情全都化作震耳欲聾的喊聲。

啦啦隊為了方便上場都坐在第一排,範小圓的後邊有倆宇文客的鐵粉,喊聲大到她都能感覺到自己的耳膜在顫。

籃球比賽一共分為四節,每節12分鐘。第一節和第二節的比賽很快過去,比分很戲劇性地打到了32:32。在第三節開始之前,有長達15分鐘的休息時間,

這個時間段裏,賽場是兩方啦啦隊的天下。

音樂開始的時候,兩個隊的主力隊員都正被無數學妹圍着。有人遞水、有人遞紙巾,還有人遞零食。

宇文客在其中避之不及,一邊說“謝謝啊,麻煩讓我歇一下”,一邊要往座位席擠。

一擡頭,他好巧不巧地看到了正拿着花球在場中站定的範小圓。

範小圓一頭披肩發在腦後紮了個高馬尾,看上去幹淨利落,緊身的運動衣裙格外襯托了她腿長腰細的先天優勢,明明啦啦隊的制服都一樣,她看上去還是異常亮眼。

——怪不得都說她漂亮。

宇文客這麽想着,肩頭忽被一拍:“嘿,看什麽呢!”

宇文客猛一回頭,看到旁邊戳着隊裏的中鋒蔣希,也是同班同學。

蔣希順着宇文客的目光看過去,眼睛頗帶探究地眯了起來:“不是吧,你也有盯着班花兒看的時候?”

“沒有。”宇文客否認,話音沒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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