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一節課,閱讀卷子一發下來,範小圓懵逼了
事帶來的震驚和微博上對女權話題的熱議一下子在範小圓腦中糾纏起來,她木了好一會兒,才強行把自己的思緒拉回來。
她擺擺手屏退宮人,緩和了一下過度沉郁的心情,起身走向麟德貴君。
麟德貴君紋絲未動,風輕雲淡地跪坐在那兒,一副要平靜赴死的樣子。
——他這樣一個芝蘭玉樹般的男人,就因為看了一本所謂的不該看的書,等他的便是一個死字。
範小圓:心疼QAQ……
她心裏十分難過,站在他面前杵了好一會兒,都不知該說點什麽好。最後她看了看手裏的書,故作輕松地就地坐在了他面前,然後把書遞了過去:“喏,還你。”
麟德貴君沒接,遲疑地擡頭看向她。
“我不管你看什麽書,你把封面換回去,行不行?”女皇聳了下肩頭,“還有什麽想看的書,你也可以告訴我,我那裏有的話,我借給你,你不用躲躲藏藏的。”
麟德貴君懵然。
女皇嘴角輕扯,抱膝坐在他面前就跟他論了起來:“我覺得你說得是對的。讀書做官都是憑本事的事,依照男女劃分,憑什麽啊?再說,就算你不能做官,看點書也沒錯呀,又不是什麽傳播淫……唔,有傷風化的東西,我管你看什麽呢?”
一瞬間,麟德貴君的神情複雜到連他自己都不太懂,他怔然盯着女皇,眼裏驚喜、詫異、忐忑并生,最後凝成一句不可置信的:“陛下您說什麽?”
“……你把封面換回來呗。”範小圓盯着地面平複心緒,“宇文客今天還說我應該讀這些書,為親政做準備,可是我讀不懂。你既然讀得多,以後我找你請教好了。”
她說罷沒再讓他繼續詫異,一伸手把書掖進了他懷裏:“起來吃飯,不然菜都涼了。”
麟德貴君又愣了兩息才匆忙站起身,心頭未散的詫異令他直到落座都還在不由自主地一直盯着女皇看,範小圓夾起一個丸子後,注意到旁邊如炬的目光,還半懸着的手頓住。
她有點窘迫地滞了滞:“……你先吃?”然後手平移過去,将丸子擱到了他碗裏。
樂康齋裏,靜等聖旨傳遍行宮的湯轍在聽宦官回完話後,差點瞪着眼睛暈過去。
“你說什麽?!”他不敢相信,“你再說一遍?!”
“貴、貴君沒事……”被他買通的那宦官已經驚恐得眼淚都忍不住了,“您走之後,陛下就屏退了旁人。後來也不知發生了什麽,再叫人進去的時候,她已經和貴君一道用完膳了。然後、然後二人還一道去清雲臺後的竹林裏走了走,好像心情都不錯,陛下臨回至明閣前還囑咐貴君好好養傷,說什麽……沒有什麽比健康更重要。”
“?!”湯禦子眼前一黑,真的瞪着眼睛暈了過去。
二十一世紀,上午9:40。
範小圓第三節課沒課,便在大課間的時候和寧凝一起去了圖書館,打算看一節課的課外書換換腦子。
結果在書架間遇到了正找書的宇文客。
“哎班長!”寧凝先跟宇文客打的招呼,宇文客看過來,點頭說了聲“嗨”,跟在寧凝後頭的範小圓剛要也打個招呼,忽地噎了聲。
因為她注意到宇文客裏手裏的幾本書,都是《中國歷代政治得失》《中國政治思想史》什麽的……
範小圓一瞬間想到了親政的事情,心情很複雜。
再意識到自己正在一所國際高中的校圖書館裏想親政的事情,心情不禁更複雜……
然後她聽到宇文客似乎想到什麽似的,說:“啊,小圓。”他想了想,“我們下個月和附近幾所學校有個友誼賽,可能需要啦啦隊助陣,想跟你商量一下,有空嗎?”
範小圓一時愣怔,寧凝則轉過頭跟她說:“那你們先聊,我去那邊占個座。”說罷就走了。
宇文客其實就是為了支開寧凝,寧凝一走,他便蘊起了範小圓和他熟悉後經常見到的那種淺淡笑意,悠悠地踱到了範小圓面前,把幾本書往她懷裏一放。
範小圓趕忙擡臂去接,一大厚摞書咔嚓壓來的重量差點讓她栽下去。
宇文客不鹹不淡道:“這幾本我認真挑過了,還不錯。”
範小圓神情悲憤:“那那那那那個……我覺得,不用了!”
她真的不想把現代少有的娛樂時間騰給這些政治書。
“為了親政啊,陛下。”宇文客壓音,挑眉一笑,“臣可以勉為其難地幫您輔導一下,周末請我喝咖啡就行了。”
“……”範小圓深吸了口氣,“放過我吧!我在古代找了個老師,周末求讓我出去浪行嗎!”
在古代找了個老師?!
宇文客眉心無可抑制地一跳:“誰?”
“麟德貴君。”範小圓費力地将那摞書交回他手上,“我發誓我一定好好學!懸梁刺股,挑燈夜讀!”
宇文客輕輕地緩了一息,心情莫名地有點低落。
他沉默了會兒,應了聲“哦”。
作者有話要說: 昨天,說那本書是《葵花寶典》的姑娘,貴君說他記住你了。
……我怎麽感覺這篇文的評論區段子手格外多
☆、Chapter 23. 黑白
在月考的前一天晚上,身在大熙的範小圓迎來了第一節“古代政治課”。彼時麟德貴君正好把方常侍給宇文客下毒的事審完了,便順道将供詞一起呈給了她。
從供詞上看,毒害宇文客确實是方常侍自己的主意,宦官和他本人所言對得上。但在方常侍的供詞中還涉及了另一件事——他說,攝政王突然發難麟德貴君,是湯禦子從中作梗。
範小圓看到這兒心裏一下就火了。可她再往下看,麟德貴君寫下的懲辦方式是把那個宦官發去做苦力、廢黜方常侍。關于先把他害得一身傷、又想借書弄死他的湯禦子,他一個字都沒提。
“不收拾湯禦子嗎?”範小圓蹙眉看向他,“我可以幫你教訓他。”
“……”麟德貴君怔了怔,“陛下已決定要懲治他,還是想聽聽臣的想法?”
言下之意,如果她決定要罰,他不多嘴。但如果要聽他的建議,他有別的考慮。
範小圓坐在案前托着腮:“關于你的事情,我當然想聽你的想法。”說着指了指旁邊添的椅子,又道,“坐下說。”
麟德貴君一揖,上前落了座,略做斟酌,道:“湯禦子的事,從臣這裏看,是他想害臣。可從外人眼裏看,是他對陛下忠心,怕臣心懷不軌,所以想辦法把事情捅到了陛下面前。”
他說這話時含着淡泊的淺笑,聲音清朗溫和,讓原本滿心火氣想撸袖子收拾湯禦子的範小圓的心情也平複了些。
她于是側支着額頭邊欣賞他的臉邊道:“這算什麽忠心,他買通宮人監視你,你地位還比他高呢!”
麟德貴君一哂:“為幫陛下整肅宮中,連比自己位高的人都涉險監視,聽起來不忠心麽?”
“……”範小圓争辯不過,改口又說,“可我不覺得你看那些書有什麽錯,他那叫搬弄是非。”
“但連臣自己都對陛下會這樣想很意外。”麟德貴君颔首,範小圓明白了他的意思,蔫耷耷地暗自吐了下舌頭。
在外人眼裏,不管是攝政王那件事還是政書這件事,大約都是“湯禦子未必對,但麟德貴君一定有罪”,這是這個世界的是非觀導致的,沒辦法。
“陛下不能為了一時之氣,讓旁人覺得陛下黑白不分。”麟德貴君又說。
“好吧好吧,我知道了,我尊重你的想法。”範小圓無可奈何地擺手,靜了那麽兩秒,聽到旁邊一聲明顯是想忍但沒忍住的短促噴笑。
“笑什麽?”感覺自己受到嘲笑的範小圓陰恻恻地斜眼瞪去,麟德貴君瞬間正色,眼底略有些慌,與範小圓目光一觸,旋即要起身謝罪。
“別緊張,沒事。”範小圓及時伸手按住了他的肩頭,“随便聊聊嘛,我沒生氣。”
麟德貴君不由自主地側首打量起她來。他十分好奇,在他見不到她的那近兩個月裏發生了什麽,導致兩個月後的現在,他每次見她都會或多或少地感覺她和從前不一樣了。
她身上好像少了許多令人不敢碰觸的威儀,反而變得有點像很多年前,她還是個小姑娘的時候。
那時她很纏人,追着他叫哥哥,什麽事情都要說給他聽。不高興的時候她就賭氣或者發脾氣,跟尋常人家的小孩子沒什麽不同,讓他很想哄着她護着她。
可在他逐漸習慣于哄着她護着她的同時,她在一步步變得更像一位女皇,于是,這不該存在于君臣之間的“習慣”成了他致命的弱點,從前的相處間的溫馨在她眼裏一點點變成了僭越和不敬。她似乎很不喜歡他這樣的人一直在她身邊,見他的時間越來越少,偶爾見上一次,也常是說上三言兩語就會出現不合,最後在她的怒氣之下不歡而散。
這樣的次數多了,他的處境自然而然地會變得艱難。不僅本來就對他不滿的攝政王會肆無忌憚地整治他,原本對他恭敬有加的宮中衆人對他的态度也在慢慢轉變。這種轉變可能在他生活的任何角落突然顯現出來,對他無疑非常殘酷。
現在,在他終于慢慢接受了這種殘酷的時候,她竟然又變回來了?
麟德貴君說不清自己心裏是怎樣的感覺。
另一邊,宇文客也不知道自己心裏是怎樣的感覺。
打從冊封禮之後,他的住宿環境一下變得非常好——基本一步完成了從快捷酒店到七星級酒店的飛躍。裏裏外外三十多號人供他驅使,每個人都對他點頭哈腰,對他小心翼翼。
可他一個在二十一世紀長大的學生,怎麽可能适應這個?所以,就像範小圓會敏銳察覺麟德貴君要謝罪、及時把人按住一樣,他現在在這個時空也敏銳到了一看有宦官要跪地謝罪,立刻便能一個箭步沖過去,拽住人家嚴肅道:“有話好好說!”
讓他借身份之便提驕奢淫逸的要求就更不可能了,給勞動人民添麻煩太不道德。是以至今為止,他也就跟宦官提過一個額外的要求——幫他在屋裏紮個吊床。
因為他在現代的房間裏,也有個吊床。他喜歡仰在吊床上放松精神,或者思考自己暫時不會做的各種習題。長久以來這就成了他獨特的思考習慣,遇到事情他就會上去仰着。
不過這回,他沒在放松精神也沒在思考數理化,而是有史以來第一次,在思考一個姑娘。
範小圓。
他覺得事情有點不對勁,因為他總想着她,而且會因為她生悶氣。
比如今天,他知道她在跟麟德貴君學政治,他就心裏總不太高興,最初,他以為是因為明天就要月考了,她今天不做題,他怕她考不好,可之後越想越覺得不是因為這個。
他不會是喜歡她了吧?
宇文客這麽琢磨起來。會冒出這個念頭是因為,上次和範小圓在肯德基被同班的男生撞到,事後他們開玩笑地問他說:“班長,你不會再追班花吧?”
宇文客當時回說“開什麽玩笑”,現在,他也依舊立刻搖頭摒棄了這個念頭。
談戀愛可是違反校紀的!
他篤然相信所有違反校級的事情,自己連想都不會想。
他就這樣在吊床上睡了過去,然後從自己卧室的床上醒來。
手機上的日期已經走到了星期一,要月考了。
A校國際部的月考在每個月的第二個星期一,題量不大,每門考四十分鐘,下午照常上課。考試成績一般在下午放學前就能出來,拜EXCEL所賜,成績一鍵排序非常容易,各門課的排名表都會很快被打印出來,貼進公告欄。
對于範小圓這樣尚未放棄努力的學渣來說,這是非常羞恥的。于是即便這回自我感覺答得不錯,她也沒去圍觀。
但倒數第二節課上課前,班主任到教室門口敲了門。正趁課間各自閑聊放松的大家都看過去,這位一貫溫柔的女老師沉默了一下,問範小圓:“小圓後兩節課有課嗎?”
“沒有,我自習。”範小圓道。
班主任招招手:“那你來一下,有點事。”
在任何學校,老師找學生幫點忙說點事大概都是很正常的情況,尤其對于班幹部或者像範小圓這種綜合能力強、在社團有任職的學生來說。于是班裏沒人多心,很快又繼續了課間的放松;範小圓自己也沒多心,跟着班主任往外走。
班主任帶她進了辦公室,找了張空桌子讓她坐。然後,兩份空白試卷放到了她面前。
一份數學,一份物理,就是上午月考的試卷。
“?”範小圓疑惑不解,班主任端了杯水給她,很抱歉地跟她說:“這個……兩位老師對你的月考成績有點疑問,想讓你再做一遍。”
☆、Chapter 24. 白黑白
範小圓愣了一會兒,把手裏一看到試卷就下意識拿起來的筆放下了。
她看着班主任問:“你們覺得我作弊了呗?”
“……那也不是。”班主任神色尴尬,拉了把椅子坐到她身邊,語重心長道,“對你的人品,老師們都還是信得過的。就是……你這次的月考,一是成績飛躍太快,二是有一些課本之外的解題方式。老師剛才給你媽媽打了電話,她說也沒在外面給你報補習班,所以……”
“月考作弊有什麽用?報大學的時候學校又不看!”範小圓的暴脾氣上來,直接打斷了班主任的話,“我知道我成績不好,可我偶爾考好一回也不是沒有過吧?數學的三角函數、物理電學我也考得不錯啊,那次趕上這兩塊一起月考,我成績全年級200以內呢!”
“……”班主任愣了愣,“你是還不知道這次的排名嗎?”
範小圓口氣很沖:“不知道!”
班主任于是起身把自己的筆記本電腦抱了過來。為了掌握學生的成績情況,學校給每個學生都做了成績折線圖,每次大考小考之後填上分數和排名,圖裏就會多一截新的折線。
班主任看着數據說:“你看啊,咱們年級一共15個班,450人,你的排名範圍通常在300到400之間,上學期中旬有一次生病發揮失常,排第422;考得最好的是你剛才說的那次,排第186。”
範小圓繃着張臉沒吭氣,班主任續道:“這回,班級排名第9,年級排名74。”
“……多少?!?!”範小圓驚呼出聲。
“你看你自己都不信。”
“……不能這麽誇張吧?!”範小圓确實還是不信,班主任敲了敲她面前的兩份卷子:“所以嘛,你說老師們謹慎起見,讓你再做一遍,是不是也有道理?聽話,趕緊做了,沒問題的話,這個月的學習之星就是你了。”
範小圓:“?!”
不得不說,這句話對□□可太大了。因為打從小學畢業之後,她就再沒拿過學習類的獎。
她于是雖然心裏依舊有點膈應,還是乖乖把題做了。做完時兩位老師剛好也都下了課,直接在辦公室裏給她批了卷子。
數學老師先一步批完,算完分後一臉驚喜:“不錯啊範小圓,比上午的月考還多3分,估計上午有粗心算錯的題。”
範小圓有點得意地站在旁邊抱臂:“那能給我按這次的分算嗎?”
“哈哈哈哈不能。”數學老師邊拉開抽屜,抓了把西梅之類的零食給她,“來,做題辛苦了,吃點東西。這次的事你別不高興,老師是怕你們走歪路。以後繼續努力,報個好大學啊!”
“哎成!”範小圓邊應邊撕開了個話梅的包裝,那邊物理老師也批完了,笑道:“小圓你猜你多少分?”
“多少分?”
“比上午少3分。”物理老師放下筆微笑,“要不要我給你按這次的分算?”
“不不不……不用了!”範小圓把剩下的西梅往物理老師桌上一堆,“您吃您吃!我先回家了!”
她說完溜之大吉,推開辦公室門的一剎那,樓道的燈光照過來,照得她覺得天都亮了。
學生嘛,操心的就是分數的那點事。像範小圓這種綜合能力不差唯獨學習成績不好的學生,常會處于一種很微妙的心情裏:一邊覺得自己在學校混得挺好的,一邊又難免因為成績而自卑。
成績提高上來的感覺,可太爽了!
于是,宇文客剛在大熙朝醒來,就聽身邊的宦官禀說:“陛下請您過去。”
他便在用完早膳後立刻去了至明閣,進屋一看,範小圓屋裏那張平時放着筆墨紙硯的大桌子上,現在擺的全是各色瓷瓶。
“陛下您……?”宇文客不解,範小圓沖過來一把關上了房門,拉着他便往裏走:“來來來!陪我喝一杯!我這回考得可好了,高興一下!”
“……”宇文客沉肅道,“喝酒違反校紀。”
“在學校喝酒才違反校紀好嗎!都穿越了沒人管你!”範小圓按着他坐下,“而且都是果酒,度數不高,你們男生平時去酒吧玩不也喝喝啤酒什麽的嘛!”
宇文客:“我不去酒吧。”
範小圓:“……”
然後他問:“你這回考的是有多好啊?”
範小圓笑吟吟地倒了兩杯楊梅酒,加好碎冰後遞了一杯給他:“好到老師以為我作弊。算排名的話,嗯……”她心裏做了一下減法,一臉驕傲,“比上回提高了大概三百名吧。”
宇文客:“多少?!?!?!”
“哈哈哈哈哈,牛逼嗎!”範小圓愉快地抿了口酒,卻見宇文客怔了怔,接着一仰頭把酒幹了。
範小圓目瞪口呆:“哎你別喝這麽猛啊……”
宇文客一抹嘴:“太牛逼了卧槽!”
大半天裏,兩個人非常歡樂地把各種果酒都嘗了一遍,然後在開始耍酒瘋前适可而止。有兩具身體可以用的感覺真是太爽了,這邊的喝高了睡覺,有一夜時間可以代謝酒精。那邊的身體則已經完成了休息,不妨礙他們精神抖擻地去上學。
月考後第一天的第一節課,歷來是全學部聚到禮堂頒獎的時候。獎項有各年級各學科前三名、各年級總成績前十名、各年級當月學習之星——也就是成績提高最快的學生。
其中,各學科前三和總成績前十的先頒獎。從低年級往高年級頒,國際部不設初一初二,順序就是從初三到高三。
高三的總成績前十領完獎狀,就是學習之星了。
然後,在初三的小學妹上臺的時候,範小圓就如遭雷劈地意識到了一個問題——擦!學習之星要講學習經驗!
這怎麽講?她總不能說自己夜裏也在通宵學習吧?就她這天天打雞血一般的精神狀态,她這麽說也沒人信啊!
于是,在高一的學習之星下臺後,全學部一千多號人便看到正往臺上走的高二學習之星範小圓同學,面色有那麽一點點不好看……
接完獎狀,她拿起了話筒:“那個……”範小圓心裏很緊張,“各位同學大家好,其實我……嗯……”
這怎麽說啊!!!
她苦惱地咬住牙,求助的視線劃來劃去,不經意間,她看到了宇文客。
她只覺腦子裏突然靈光一閃!
“其實我有這次成績的飛躍,特別感謝我們班班長宇文客!”
“咦——”一千人的禮堂裏掀起一陣詫異。
範小圓繼續說:“謝謝他幫我補習,還在我有了一點點進步的時候,鼓勵我說其實我能學好。我會繼續努力的!再次感謝班長,也謝謝各位老師!”
禮堂裏轟然騷動起來,從初三到高三都在竊竊私語,這種騷動持續到了頒獎典禮結束、大家各回班級,又延伸到了放學的時候。每個人腦海裏都在上演一出八卦大戲,充滿偶像劇氣息的那種。
于是在走出校門的時候,同班的好哥們蔣希把手機遞給了宇文客:“哎,看一眼,校論壇炸了。”
“怎麽了?”宇文客從來不看校論壇,茫然地接過來一看,眉頭頓時皺起。
論壇第一頁,全是關于他給範小圓補課的帖子。話題當然不僅限于“補課”,基本全在讨論他們是不是戀愛了、以及誰追誰的問題。
帖子的标題琳琅滿目:
有UC風的《震驚!學渣成績突然逆襲三百名竟是因為……》;
有知音體的《高冷的學長啊,我仰望着你,你卻在為他人補習》;
有知乎調調的《如何看待連筆記都不外界的高二(7)班班長宇文客幫範XX提高了300多名?這世界真的看臉嗎?》;
還有宇文客沒能get到點,但女生看了多半秒懂的霸道總裁網文風《高冷班長美學渣:學長,為什麽只幫她補習?》
宇文客看得嘴角抽搐。
“無聊不無聊。”他一臉無語地将手機遞還回去,蔣希笑說:“無聊?你從來不給別人補課的好嗎?說吧,你什麽時候追的班花?”
“別瞎……”宇文客剛開口,一聲撕心裂肺的“宇文學長!!!”打斷了他們的交談。
他轉頭一看,是個高一的學妹正狂奔而來。這個學妹他有點印象,好像成績也不錯,剛開學的時候向他請教過高二的習題。不過他當時剛好在給自己做階段性測驗,沒顧得上理她。
學妹沖到他面前,鼓起勇氣張口就問:“宇文學長,你是跟小圓學姐在一起了嗎!”
“……”宇文客崩潰。
他看看蔣希、看看蔣希手裏的手機、又看看學妹,一臉的生無可戀:“別瞎猜了,我沒早戀!範小圓……有喜歡的人!”
“?!”學妹和蔣希面面相觑。
當天晚上,範小圓在校論壇的新帖子帶來的震驚中入睡,一到大熙就殺去了宇文客的住處,進屋就沖他拍了桌子:“宇文客你造我的謠?”
“?!”宇文客從吊床上下來,揮手先把差點吓暈的宦官趕了出去,“我哪兒造你的謠了?”
“論壇裏不下二十個帖子說什麽你追我沒追到,因為我有喜歡的人?還說是你親口說的,這都什麽鬼?!你怎麽瞎說呢?!”範小圓一臉懵逼地質問着。
“……”宇文客沉沉地注視了她一會兒,“你沒有喜歡的人嗎?”
麟德貴君,你真的對他不是那種喜歡嗎?
他突然很想弄個明白。
作者有話要說: 和編輯商量決定本周四,也就是11月2日開V
開V當天理論上要更三章,但最近挺忙的……不知道能不能寫出那麽多
于是明天下午先不更啦,我專心攢攢稿子,零點一過直接更V章,會盡可能地多更一些
為感謝大家支持正版,開V當日的更新,每章前100條評送紅包
本章是公共章最後一章,前50條評送紅包,依舊正常發評的妹子請正常打分,專要紅包的評請打零分。但兩種評論都會戳紅包,正常評論過後不用重新發0分評啦,麽麽噠~
=========================
推薦一下基友花知否的新文《陛下有個小秘密》~~有任意門的皇帝哈哈哈哈哈哈大家快去看!!!
【文案】
樂家村出了件大事。
遠在千裏之外的天子點名要村裏的绫娘入宮為後。
百姓沸騰了,朝臣崩潰了。
绫娘震驚地看向蹲在門口專心洗菜的少年。
“你又鬧什麽幺蛾子!”
☆、Chapter 25. 純黑
“當然沒有啊!!!”範小圓瞪着他喊道, 然後說了一個完全符合他邏輯的理由, “早戀可是違反校紀的啊班長!!!”
宇文客卻睇着她說:“那是在學校早戀違反校紀。都穿越了,沒人管你。”
什麽鬼!!!
範小圓聽出這是他在“套用”自己拉他喝酒時說的話,卻不懂他為什麽突然擡杠。
“宇文客你什麽意思!”範小圓怒吼,宇文客擡了擡眼皮,悶悶的:“……我就問問。”
範小圓氣結。
她不知道宇文客這是來的哪出, 只覺得突然跟他有了交流障礙。咬着牙氣憤地瞪了他半天, 一時想不到還怎麽問,就憤然一跺腳,拂袖離去。
“……”宇文客依舊情緒複雜地坐在吊床上, 默了會兒,一撐身躺了回去。
範小圓一路都怒氣沖沖的, 心裏罵了宇文客二百遍讨厭!
學校裏傳八卦最煩人了,走到哪兒都能感覺背後有人在竊笑。尤其是宇文客這樣名氣很大的所謂“男神”級人物, 她要面對的絕不止是同年級同學的指指點點,同學部學妹,甚至隔壁高中部、初中部的他的“迷妹”們準想活撕了她。
這些問題實在讓人一想就煩。範小圓于是一上午都火氣很大,搞得進來奉茶的宦官被她一瞪就跪了,磕頭大呼陛下饒命,她還得寬慰人。
于是, 到了晌午的時候,原本毫無心情出門的範小圓還是從床上爬了起來, 硬逼着自己去找麟德貴君一起用膳——在這個世界換心情, 真是全靠麟德貴君那張臉了!
而麟德貴君的清雲臺裏, 此時恰有點麻煩。
近來暫住在附近別苑中的攝政王打聽行宮裏的情況并不難,很清楚前些日子陛下常來麟德貴君這裏用膳,也很清楚打從麟德貴君傷好後,就來得少了。
她還聽說,陛下近來好像勤于讀書,時常傳麟德貴君或者宇文禦子過去請教一二,其餘的時間基本都悶在至明閣裏不出門。
于是,在聽聞陛下今天又悶在房裏之後,攝政王就着人叫了主動往她那裏禀話的湯禦子,一道到了清雲臺。
經過先前的事情,三人間早已沒了粉飾太平的必要。湯禦子睇着麟德貴君,眼中寒光畢現,攝政王落座後也是開門見山:“聽聞陛下近來好讀書,常找你請教問題。這是個好事,孤王也不想再傷了你,影響陛下讀書。孤王問什麽你照實說來,別給自己惹麻煩。”
麟德貴君漠然垂眸,攝政王輕咳了一聲:“湯禦子說你私藏涉及政事軍務的書,有這回事嗎?”
“臣無可奉告。”麟德貴君看向湯轍,“倒想問問,這樣的事,不論是真是假,湯禦子為何要去禀攝政王殿下,卻不禀陛下呢?”
“……你少在這兒避重就輕!”湯轍的陣腳稍有些亂,“誰知你在陛下面前是如何詭辯欺瞞的!”
麟德貴君一聲冷笑,不屑地避開視線。攝政王眼底一片看好戲的愉悅沁出又收住,頗蘊氣勢地擡了擡下颌,又說:“貴君你若就這麽個态度,孤王可搜宮了。”
麟德貴君回嘴說:“殿下何必多此一舉呢?既疑臣不忠,直接賜臣一死好了,反正殿下也并不顧忌陛下。”
“哎貴君你這麽說就……”
“又背後說我什麽呢!”女皇怒氣沖沖的聲音冷不丁地砸來,攝政王笑靥一滞,擡眸看去,就見這位親外甥女跟追債似的洶洶殺來!
這看來是心情不好啊……
三人都這麽想着,各自見禮。氣勢洶洶的女皇圓看向麟德貴君:“怎麽回事?好好的怎麽聊到賜死了?”
麟德貴君拱手:“殿下聽說臣私藏政書,所以……”
“就是來問問。”攝政王微微笑着,視線在女皇和麟德貴君之間一蕩,“有這事麽?”
攝政王并不想惹得她更不高興,心裏想着如果她說沒有,這事就翻篇不提了。然而女皇脫口而出:“當然有啊!”
攝政王&麟德貴君&湯禦子:“?”
範小圓一臉的理所當然:“我最近想學學這些,自己看不懂,便請貴君教我。貴君如果沒書看,怎麽教我?”
“……”湯禦子懵逼,“不是的陛下,早在您開始學之前,貴君就已經……”
女皇黛眉一挑:“是嗎?我怎麽不知道。”
湯轍一下子噎了聲。他并不算及時地意識到,如果陛下就是咬死了沒這回事,整個清雲臺、乃至他自己身邊的宮人,都不會作證說有。
範小圓揣着一肚子火氣過來,又撞上這種事更不爽了,冷眼便道:“湯禦子你最近找麟德貴君的麻煩上瘾是吧?”
“臣……”湯禦子滞了滞,猛然跪地,“陛下恕罪,臣只是……”
“白瞎了貴君替你說話!”範小圓可算找到了能發火的人,索性借此繼續吼了下去,“你滾!滾遠點!別讓我再看見你!也別再給貴君添麻煩,不然你等着!”
“陛下……”湯禦子都快哭了,伏在地上求助地望向攝政王。
攝政王輕緩了口氣,嘴角微扯:“還不快滾。”
湯禦子啞巴吃黃連,也不敢再多留,磕了個頭趕忙溜了。範小圓一口氣強沉下去,憤怒的眼睛又看向攝政王。
“……”範臻短促一笑,也不過問還有誰惹到了她,就事論事道,“好了好了,陛下消消氣,孤王也就過來一問。既然沒事,孤王也走了。”
“姨母您以後也不許再找貴君麻煩了!!!”女皇咆哮道。
攝政王正往外走的腳步一停。
“……陛下。”麟德貴君面色微變,女皇正色轉向攝政王:“有什麽事,請您直接找我說。反正貴君在宮裏,又接觸不到外人,任何事也都是關于我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