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1)
“怎麽樣,怎麽樣?”胡娜追着剛回宿舍的席小影激動地問着。“什麽怎麽樣?”“當然是喻舒陽給你說什麽了呀?”胡娜心急的又說道。小影則是不緩不慢的回答“也沒說什麽,就算是說清楚了吧。”“喂,什麽叫做說清楚了呀。”胡娜癟了癟嘴。“就是各自大概不相幹了啊!反正也有沒什麽事。我把他以為成慫人他不怪我就已經不錯了。”小影聳聳肩不以為然。
“什麽,席小影啊,你是豬啊。咱可是好不容易和喻舒陽挂上勾了,你卻說不相幹了。”胡娜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樣子瞪着小影。程璐也說:“喂,你們連朋友都沒做啊。”“也不是,我估計着也是做不了朋友的吧,反正他應該很忙吧,大概以後也遇不見了吧。再說我和他認識本來就是個意外。”小影走到桌子前,倒了杯水淡淡說道。
“是啊,是個意外啊,如果不是我一廂情願的行俠仗義的話,大概我也就算是這茫茫人海中和他擦肩而過的其中一個吧,”小影看了看杯中的水,默默地想着“就算如今是認識了,大概以後也不會有什麽聯系了吧,畢竟我們各自生活的圈子不同。”一瞬間她的心竟失落了,隐隐的抽畜了一下。
“意外,什麽叫意外啊,席小影,既然意外已經發生了,那麽你就應該勇敢直上,将意外進行到底呀。”胡娜一本正經的教訓起了席小影。思緒一下子被打斷了,小影淡淡笑道:“有什麽可進行到底的,本來我們就不是一個圈子的人。好了,我要去做卷子了,不和你們說了。”
話罷,放下杯子,走到書桌前,獨自翻書了。留下一副不甘的胡娜在那兒仰天長嘆:“哎,交友不慎啊,我本以為小影遇見了喻舒陽,從此我就可以,平步青雲,仰着下巴走路了,沒想到啊,沒想到,”胡娜看了小影一眼,接着搖頭道:“此人卻是個榆木腦袋,不知就勢而上。”
一旁原本看書的賈佳聽到這話,悠悠接到:“娜娜,小影遇見喻舒陽,你怎麽就平步青雲了,你仰着下巴走路,也不怕看不見腳下,被石頭碰着可怎麽辦?”她的話将程璐和小影也逗笑了,胡娜見大家取笑她立刻駁道:“我借一點光不行啊,再說你們看看咱這小影,人家哪裏有半點有光借我的樣子啊。”
小影看了看她,想起她剛剛說的交友不慎,立刻就把這個話題轉到一邊去了:“喂,究竟是你們交我不慎,還是我交你們不慎啊,你們幾個剛剛就把我一個人丢在了餐廳裏呀,你們可真放心啊?”幾人見小影講到這茬,立刻都擺出一副十分忙碌的樣子,好似沒聽到剛才的話各自去幹自己手裏的活了,頓時女生宿舍安靜和諧。小影也沒打算真說什麽,只是想把剛才的話題繞開,見自己的意願達到了。自然也就心滿意足,不再計較哦。
寒冷的秋夜,寂靜的窗前,昏暗的臺燈下坐着一個小小的人兒,那人心不在焉的翻着桌子上的書,目光迷離惆悵。不錯,這便是小影,她已經如此愁迷着看了好一會兒書了,也不知究竟看進去了幾句。無奈,只好将書本合起,不由感嘆自己近來亂七八糟的情緒了:“以前做事從來都是一心一意,幹淨利落,只是最近不知怎麽了,無論看書還是做事都感覺心上欠了點什麽,怎麽回事呢。”
或許此時的她還是想不明白的,傻傻的發呆了許久,最終思而未果,只得悵然睡去了。
次日中午,程璐拉着小影早早地回了宿舍,此時,賈佳和胡娜已經在了,見她倆來了,胡娜立刻上前殷勤的對席小影說:“小影來了,怎麽樣,今天上課順心嗎,課程聽得懂嗎?來快到這邊坐。”說着親自引她到桌子旁的椅子上坐下,然後又倒了杯水讓她喝。
雖說329宿舍的這幾個女生關系都挺好的,可如今天這般極度和藹可親的關心還是頭一次,席小影覺得她們三人的态度親熱的實在有點讓人發慌。立刻問道:“你沒事吧?”
“沒事沒事。”胡娜答道。再看賈佳和程璐也都一副以她為中心小心翼翼的樣子,便又問:“你們都沒事吧?”答案整齊而同一:“沒事,沒事。”
“那你們?不對,你們肯定有事。”小影心下斷定,邊坐下邊說。
“其實也不是什麽大事,就是一點小事情和你商量。”胡娜見被識破,就稍微有些為難的開口。
“什麽事,你們說吧。”小影回答,然後表現出一副洗耳恭聽的樣子。
“那個,其實我們就是想讓你參加個社團比賽。”程璐細聲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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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麽?不去。”小影訝異之外,略有不願,果斷回絕道。
“喂,就是個社團比賽,咱們去好不好?”胡娜欠着身子推了推她的肩膀又說。
“不是,我最近真沒時間,你看現在也快期末了吧,我得複習呢。”小影攤了攤手回答。
“你放心,我們不會打擾你複習的。再說你化學都學得那麽好了,随便一考也是高名次,哪用的着那麽多時間複習啊!”程璐忙插來一句。
胡娜也迎合着程璐的話:“是啊,小影你那麽聰明,随便一考都在化學系名列前茅了,咱就去了好不好?”
哎,席小影啊,畢竟是年紀小啊,不經誇。聽到舍友對她的評價如此之高,心中不由泛起一種來自天才的優越感,思想上也就有些松動了:“什麽社團啊?”“就咱學校的國際象棋社。”
“什麽,國際象棋社,你們沒開玩笑吧?就我那點微末的道行,你們讓我去和咱們學校成天抱着棋盤的人鬥,開什麽玩笑!”席小影驚愕的瞪着眼睛說,“再說佳兒也會下,你怎麽不去?”說着看了看賈佳。
“佳兒這不是前兩天剛參加完她們系的計算機編程訓練嘛,不能太累了。”胡娜解釋着,雖然借口有些唐突,但卻還算過關。賈佳見到胡娜向她抛來的眼色,立馬就揉了揉太陽穴,有氣無力的迎合着說:“是啊,我這兩天有點用腦過度了,頭有點痛,需要休息一下下。”
“我不去,我真沒時間,而且對于國際象棋我只是略微了解啊!”小影搖頭拒絕,她當然知道自己的那點棋技是登不了大雅的,所以還是知難而退的好。“小影,小影,去嘛,去嘛,我知道你行的。你就別謙虛了,就你上次打敗我們系吳曉波那副架勢,人家到現在都以此為傲,特別崇拜你呢。”胡娜眨巴着一雙大眼睛開始撒嬌,擺出一副小女子面對偶像的欽佩崇拜的表情。
小影見她如此,心想:“這幸虧我是個女生,我要是個男生的話,聽見你這聲音,看着你這表情,說不定會做出什麽事呢。”但聽到胡娜說起吳曉波,她倒是想起有一次贏了一個圍棋社男生的事情,那時胡娜非要做什麽紅娘月老什麽的,介紹她們系的一個人給她認識,還告訴那人她會下象棋,結果她就與那人算是在棋局上認識了,但是她确實是不太喜歡那人的,因為小影明确感覺到他的棋技很好,可偏偏為了迎合她,卻故意輸給了她,對于此類人,小影實在是覺得有些虛僞的。所以她也就不與此人深交了。
現在胡娜說起這事,她還真算是找到拒絕的理由了:“你還別提這茬,當時的情況是你搞出來的,你還不清楚啊,他那是故意輸給我的吧,不然你以為我能下得過人家啊。”說着她大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胡娜,看她如何自圓其說,然後她就看到胡娜尴尬的笑了笑,那眼神好像在說:“好吧,我錯了,不提這事了。”但她還沒繼續再看出了一二三來,就被“啪”的一聲拍桌子的聲音給叫過了神來。
“席小影,你這是敬酒不吃要吃罰酒了?”程璐擺出一副兇狠的樣子,五個手指伸的展展的骈在桌子上,氣場自然是強大到無可言喻。但如此強大的氣勢沒有堅持住五秒,就立馬變成了一只小綿羊,痛苦的嘀咕了一句:“啊,我的手啊!”接着也趴在桌子上無辜的眨巴起了眼睛。然後拿出了一張黑字白紙慫慫說道:“你去好不好嘛,名都給你報好了。”
小影無語了,心中嘆道:“哎,也不知道她們這各個撒嬌的本事是和誰學的。”接過那張紙一看,果然是報名表。上面以極其磅礴的字勢寫着她的名字,不用問,這字跡是程璐的。看罷,小影瞪了瞪程璐。“不對,你們這麽想讓我參加象棋社的競賽,到底有什麽陰謀?若不實招來的話,我可是寧死不屈的。”小影看着她們說道。
“好吧,其實這次比賽第一名是有一筆豐厚的獎金的。”胡娜說。
“多少錢?”小影問。“500塊啊。”胡娜伸出五個指頭,以極其誇張的神态語調說道。“什麽,你們居然因為500塊錢而讓我去挑戰那些小腦比大腦都大的人,你們也太不人道了吧。”
可這幾位哪裏管這些,依舊放肆的表達着她們的需求。胡娜:“小影,我看了一條裙子好久了,如果我們有這500的話。”
程璐:“小影,我最近欠了別人100塊,如果...”
賈佳:“小影,我看上了幾本計算機編程資料,可惜太貴了。”
然後幾個人又同聲說“還有小影,你不是最近想吃享源齋的烤鴨嗎?”
“你們,太,太無恥了。”小影長嘆了一句。
“你放心,這段時間我們一定對你好生伺候,絕不怠慢。”“你放心,到時候我們一定全體到場,給你加油。”“你放心...”“停,你們再說我還就放心不了了。不過你們也別報太大希望,就我那兩下子說不定到時候還沒上場就已經被殲滅了呢。”小影打斷了她們殷勤的許諾。
“沒事沒事,只要你人去了,能不能拿獎金都沒關系。”胡娜揮揮手毫不在乎的剛剛說完,就被程璐擰了一下,只聽她一聲尖叫後立馬就改了話,雙手伸過來緊握着小影的手誠切的說:“小影,你一定要全力以赴,我們幾個的幸福生活就靠你了,拜托。”
小影不明白的看了看旁邊兩人,想從程璐和賈佳身上看出些令胡娜态度轉變如此之快的原因是什麽,但卻也見她們各自呈現出一副誠懇之相。見室友們對她如此支持且抱有信心,因此,她雖然有些茫然,但心頭的鬥志不禁也油然而生。當下擺出棋盤,臨陣磨刀,努力鑽研了。
周五早上起來,小影有點頭悶發熱的,大概是晚上被子沒蓋好,有點感冒。可是想到今天就要比賽了,所以她就随便吃了點藥堅持了。九點半左右,小影便在幾位舍友的前擁後簇下走向了國際象棋社。只見這邊已是人山人海,擁擁擠擠了。
“這麽多人啊,這國際象棋是有多受歡迎啊?”小影穿過擁擠的人潮,對舍友說着。“這哪裏是象棋受歡迎,分明是這次的考官受歡迎啊。”程璐努嘴指了指大概20米外臺階的方向應話道。順着她的示意看過去,只見那邊臺階上并排擺着幾張桌子,跟前坐着幾個人,中間款款坐着的是喻舒陽,他穿着一件簡單的休閑夾克,搭着一條墨藍色牛仔褲,雙手随意的搭在桌子上,下方還壓着一摞黑字白紙。此刻他正在那兒與應考的人說着話。眼神溫和暖人,嘴角淺帶微笑,顯然一副大四學長應該持有的穩重溫和之相。
“原來他也在這兒,難怪這兒會出現這麽多美女。”小影想着癟了癟嘴,将眼神移了回來,還是有些不太相信的疑問道:“他是今天的考官??”“再怎麽說他也是國際象棋社元老級的人物了,總不能年年不來吧,再說他今年也要畢業了,總得現現身吧。”胡娜回答着她的疑問。
小影想想也是,作為大四的學長是該在自己所參加的社團時不時的露露面的,況且她也聽說過他只是報了名,但每次競賽都沒有出現過。
不過,此刻她對于舍友們非要讓自己來參賽的原因有些懷疑了,舍友們千方百計讓她來參加這次競賽的正真原因大概就是因為今年有他在吧!“說吧。”小影看了看站在她身邊的三人。“說什麽?”程璐對她毫無征兆的話感到很茫然。“你們說呢?”小影很有深意的看看她們,又看了看遠處的人說道。
胡娜自知已經露餡了,只好說:“好吧,小影其實你可以不用考第一的。”“什麽,你的裙子不要了?”程璐也說:“小影,你人來就已經不錯了,至于成績嘛,盡力而為就行了。其實我也沒那麽缺錢了。”“那你的資料呢?”席小影見她們一個個都對自己不報希望了,原本想着要幫舍友實現願望的決心一下子被打碎了,頓時有了挫敗感,就将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了賈佳身上,便忙問道。
誰知賈佳竟無辜的答了句:“其實我買二手的就可以了。”小影悲催了,頓時氣的愣愣的站在原地一動不動了。此刻卻還聽到胡娜在那兒十分鄭重的說着:“小影啊,這張報名表我們可是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搞來的。別浪費啊。”“是嗎,那你們怎麽不參加?”小影有些洩氣且無奈的說道。“我們也想參加啊,可是也得有人要我這新手啊。哎,這麽好的機會,只能白白便宜你了!”胡娜惋惜哀嘆着搖了搖頭。
小影無語了,知道舍友只是借她之由來花癡了,心中便生了挑戰之心:“你們居然這樣,不對我抱有希望,這簡直就是□□裸的小看,太不仗義了,你們不要裙子,不要還錢,和材料,那我還要吃烤鴨呢。不行,不蒸包子争口氣,待我一舉奪魁,看你們還有何話可說!”
當下,拿過胡娜手裏的報名表丢給她們一句:“等着吧,等我拿到獎金絕對不請你們吃!”然後憤憤排隊去了。誰知剛站到一隊後面,就又被舍友拉到了旁邊的一隊排着。“喂,你們幹什麽啊?”小影無奈了。“這隊風水好,保你奪冠。”程璐殷勤的嬉笑着說。小影無語了,她哪裏不知道她們的意思啊,不過是想讓她待會兒直接把報名表交到喻舒陽的手裏罷了。可是這一隊前面至少還排着十幾人呢,得等好一會兒呢。
好不容易算是排到了跟前,喻舒陽擡頭見是她,眼神立刻有些驚訝了,甚至有點泛着異樣的光芒。他微笑着說:“小影,你也會下棋啊?”“嗯,會一點點。”小影也不好意思的笑笑,她對于舍友們刻意制造的與他的見面心中有些尴尬。所以在得到他接下來的預祝話語後,就匆匆離開了。“那祝你拔得頭籌。”“謝謝。”
畢竟是學校組織的小型比賽,用不了多少時間的,經過早上的幾局之後,下午和小影對弈的是才算得上是一位棋手了。倆人也算是棋逢對手了,下了将近一刻鐘竟都是不相上下,旗鼓相當。小影不禁又謹慎了不少。出棋更加小心了些。
這不,對手剛剛領先了一子,小影就苦思冥想着了。可是她越想就覺得越頭疼,甚至感覺有點迷糊了,眼皮好像打架了:“我怎麽好像瞌睡了,難道中午的藥效上來了,不行,不能睡着。”小影定了定神,将自己使勁弄得清醒了些,看了對手一眼,只見他此刻正以一副極度嘲笑的眼神看着自己,那表情好一個驕傲自大,好像是在說:“你輸定了,認輸吧。”
頓時,小影就覺得火冒三丈了,立刻調整思想重新謀算,終于一招落定,她算是略勝一籌了。當下也清醒了不少。擡頭順勢看了看周圍,遠遠地她看見喻舒陽在另一邊觀摩着另一組棋手的互博。
他雙手搭在背後,身子微欠着而站,頭略略探着些,看着旁邊的棋局,只留給她一個安靜美好的側影。可就是這個側影也足夠小影的思想跑偏了:“他到底是怎麽生的,這麽帥,難怪那些女生見了他就好像失了魂一樣,也太容易招人了吧。”
正想着,她便又被自己的對手追了上來。“該你了。”對面的那男生很冷漠的提醒她。小影回過神來,看了看棋盤,思慮了一番,将手上的棋子放上棋盤。那男生又安靜了不少,低頭看着棋盤思考了。過了好一會兒,男生落子了。
這下,小影就又頭疼了,她一手撐着下巴,一手拿着棋子,卻遲遲沒有落下。時間一點一滴逝去,眼看就要到了限定時間了,小影心裏也急啊,可是她的腦袋裏好像被放了一顆螺絲釘鏽住了一般,再也轉不動了。
兩只眼睛看着那黑白相間的棋盤,忽然感覺越來越模糊了,眼皮好像開始打架了,那棋盤也漸漸變色了,好像黑和白攪到了一起,一圈一圈的,慢慢的溶和了,變成了牛奶巧克力一般。“喂,同學,你怎麽了?”“小影,你怎麽了,醒醒。”她隐約的聽到有人喊着。聲音混亂而嘈雜,但能聽到的音量卻越來越小,她想要說話,卻實在無力之至,心裏想着話,卻一句也說不出來。昏昏沉沉的便睡着了,好像千百年沒有睡覺了一般瞌睡,就算此時是山崩地裂,雷電齊鳴也別想叫醒她了。
不知過了多久,小影才算是有了些知覺,感覺右手上有微微疼痛,又有些冰涼。緩緩地睜開眼睛,卻發現自己躺在一片陌生的環境裏。只有床頭邊挂着的藥水瓶,空氣中夾雜着淡淡的消毒水的氣味。她知道自己這是在醫院了。
見房間裏沒有一個人,小影便自己爬起身子,背靠着床頭坐了。或許是睡的時間有些長了,感覺有些口幹舌燥的,正好看到床頭櫃邊有個水杯,便伸手去端了。剛拿到水杯就聽見有幾人說着話進來了。
“小影,你醒了,你可吓死我了。”說話的是胡娜。“是啊,小影,你說你怎麽下着棋呢,就暈倒了。”程璐也說着走到她跟前看着她。“我也不知道,就是感覺有些瞌睡,想睡覺了。”小影喝了口水,然後放下水杯說道。“你呀,怎麽發燒了也不和我們說,要知道你感冒了,我們也就不讓你參加比賽了嘛。”賈佳有點責備的關心着。
“我吃了藥的,想着下午就會好一些,沒想到那藥效來的太快了,吃完就讓人想睡覺了。”小影面做無辜狀,表示:“這可不怪我,是藥的事呦。”“不過小影,你今天可真是太争氣了,暈的可真是太是時候啊。”胡娜抿着嘴邪笑,眼神相當有深意的看着小影。
小影狠狠瞪了她一眼,心想:“我這交的是什麽朋友嘛,我暈倒了還誇我暈的是時候。”當下她白了胡娜一眼,回了一句:“謝謝誇獎啊,我下次暈的時候,盡量還往你想的時候暈。”胡娜也不理會她的白眼繼續說着:“你知不知道你是怎麽來醫院的?”
“怎麽來的,難不成爬來的?”“喻舒陽抱着你來的。”“什麽???”小影張大了嘴的驚愕。半晌愣是沒反應過來,就又把眼神看向程璐和賈佳想讓她們說個不一樣的版本。可誰知她們倆也連連點頭表示确認。
小影呆了,有些驚愕又有些不相信,傻傻的想着:“不是吧,完了完了,那我的臉可算是丢盡了。”頓時就無力的冒出來一句:“那還不如爬着來呢。”“喂,席小影,你別身在福中不知福啊。你知不知道咱們學校有多少人想貼着人家,人家都不肯呢。”胡娜憤恨的教訓着小影的不惜福。“不是,你們怎麽當時也不攔着啊,我不過是吃了藥想要睡覺罷了。”小影悠悠抱怨着。
“當時喻舒陽抱着你從象棋社出來時,我們也吓壞了,哪裏知道你只是吃了藥啊。當然想着要送醫院了。”程璐認真的解釋着當時的情況。
正說着就見一個男生推門而進了,小影看去,心想:“還真是說曹操曹操就到啊。”只見他手裏拎着一個保溫桶向她走近,一邊還溫柔的說着:“你醒了,感覺好一點沒?”
小影愣了片刻,才紅着臉回答道:“好多了,謝謝。你不是在監考嗎?”
“你在我的考場上暈倒了,我怎麽能坐視不管呢?”男生将保溫桶放在桌子上淡淡的說。
“呵呵,”小影尴尬了,小聲嘀咕了一句:“喻學長,還真有責任心。”
喻舒陽也沒再說什麽,只是走到她的床跟前,擡手摸了摸她的額頭,又摸了摸自己,然後說道:“不錯,燒退了,沒那麽燙了。”
小影本來頭就已經靠着床架子了,原本見他擡手是想躲的,可是她的頭就算是再使勁,也往後靠不了了,只好任由他的大手摳上自己那明亮的額了。
只是他這舉動卻把一旁站着的舍友們驚得不淺,頓時一個個都目瞪口呆了。氣氛自然也就尴尬的不能言語了。小影自己也愣了半晌,才回過神來,卻發現房間裏安靜極致,為了打破這尴尬的氣氛,小影不得不尋找話題,想起自己還沒給喻舒陽介紹舍友認識便說道:“那個,喻學長,我給你介紹一下,這些是我舍友,程璐,賈佳,胡娜。”
“哦,我剛才送你來時,已經見過了。”喻舒陽說道。“啊,噢噢!”小影只好尴尬的笑笑,低下了頭。不過,她還是受不了房間裏這樣安靜的氣氛,氣氛太過安靜以至于舍友們正在像看啞劇一樣,一會兒看看她,一會兒又看看喻舒陽。然後臉上又現出一副副古怪的神情。于是她又說話了:“那個,也不知道比,比賽最後怎麽樣了?誰拿了第一啊?”“噢,我也不太清楚,我見你暈倒了,就抱着你出來了,也沒待到最後。”喻舒陽很自然的回答道。
小影醉了,只好幹咳兩聲,心中嘆道“我好不容易繞開了你剛才的舉動,你卻又扯出了抱的話題,喻學長啊喻學長,難道你非要讓我跟你說聲謝謝不成。”一時間又不知該如何說話了。還好程璐算是看出了小影的尴尬,就接話道:“不管是誰,反正你是提前離場了,不會是你了。”
“哎,也是啊,只是可惜了我的烤鴨啊!!!”小影悲嘆一句。
“什麽烤鴨?”喻舒陽有些不解的問道。胡娜插話道:“喻學長,小影在我們面前立下軍令狀,說要是拿到比賽獎金就請我們吃享源齋的烤鴨!”說着她還得意狡黠的看了一眼小影。盡管小影用她那大眼睛很使勁,很使勁的瞪着胡娜,可最終沒攔得住她那胡說八道的嘴巴。
“你想吃烤鴨啊,沒事,等你感冒好了我請你啊!”喻舒陽忽然又冒出來一句。“啊?”不得不說,小影又被驚到了,兩只大眼睛轉而又看向了他,急忙拒絕道:“那個,喻學長,胡娜瞎說的,你不用理她的,而且今天已經很麻煩你了,謝謝你送我來醫院啊。”小影忙忙搖手。
“不麻煩的,你要謝謝我啊,就叫上這些朋友一起。我也算是和大家認識了嘛,應該請大家吃飯的。”說着他看向了旁邊的三人,他說的輕松自在。小影卻聽得動魄驚心:“這,這,雖然大家都說喻舒陽待人溫和可親,可這也有點太有親和力了吧。”一旁的舍友們聽到喻舒陽請吃飯,一個個都心生歡喜,只是鑒于禮貌,還是客套的做了幾句拒絕,不過最終還是被盛情難卻幾個字給打敗了。
“噢,對了,我熬了點姜湯,可以治療感冒的,你快趁熱喝了吧。”喻舒陽說着拿過來桌上的保溫桶。
“啊?”小影覺得她這一生的驚愕都在今天要被用完了。胡娜,程璐,賈佳三人也都驚呆了,這說話上讓人驚愕還可以被忽略不計。可這行動上的卻實在不能讓人無視了呀。頓時三人,你看我,我看你,然後好像各自都明白了些什麽,開始找借口離開。
胡娜先是問喻舒陽:“喻學長,你下午有沒有事啊,可不可以麻煩你照看一下小影?”然而喻舒陽也答得是相當幹脆:“噢,我沒什麽事,不麻煩的。”可是此時竟然沒有一個人考慮小影的感受,只顧着各自逃之夭夭:
胡娜:“那謝謝你呀,我的地理論文還沒寫完呢,小影,你好好挂水,我先走了。”
賈佳:“哦。對了,我的計算機編程資料還沒看完呢,我得回去看看了。”
程璐因為也是化學系的,知道自己編什麽理由都瞞不過席小影只好笑着說道:“我也得回宿舍去監督着她倆了,這倆人啊,沒人監督就不知道好好學習了。”
說完三個人便消失的無影無蹤了。小影愣坐在床上暗自傷神:“哎,你們就這樣把我交到別人手裏放心嗎?”
喻舒陽盛了一碗姜湯遞給她,卻見她呆呆坐着,半天沒接,再看她右手紮着針,挺不方便的就說:“來,我喂你吧。”說着拿起碗裏的勺子,舀了一勺湯。小影此刻正發着呆呢,忽的聽見這句,瞬間一怔,回過神來立刻拒絕道:“不用,我自己來。”說着接過碗直接就往嘴裏灌了。頓時,生姜的辣,花椒的麻,大蔥的熏,還有紅糖的甜,遍布了整個喉嚨。她是有心不喝了的。但想起剛剛喻舒陽的話,實在是不敢将碗離了嘴邊。只得一口氣将整整一碗都喝完了。
然後将碗放到桌子上說:“沒想到喻學長這麽賢惠,還會做這些。”“這個很簡單的。我媽教我的,比感冒藥有效多了。”喻舒陽坐在一旁說着。“那個,喻學長,今天謝謝你啊。”“小影,我總感覺你知道我是喻舒陽後對我客氣了不少,其實你還是像以前那樣對我就好。”“沒有啊,哪有?”小影反駁道,心裏卻想着:“呵呵,你是喻舒陽啊,我哪還敢似從前那樣對你啊!”
只是她的反駁倒更加引起了喻舒陽的注意,即刻,他就從旁邊的凳子上起身坐到了床邊,然後抓着小影的手溫柔的說:“小影,你還當我是朋友嗎,如果是朋友就應該坦誠以示的,不是嗎?”
小影愕然了許久,才知道将手抽回來:“當,當然了。能和您做朋友我真的是三生有幸了。”
“你看你,都用您了,也是,畢竟我騙過你的,你怎麽會誠心和我做朋友。”說着,喻舒陽眼角散出一絲莫落,起身準備離去。
小影看到他如此,自己心裏也難過了起來,忽然意識到自己說錯了話,急忙解釋:“我,我不是那個意思,我只是,對不起。”說着頭就低了下來。
喻舒陽轉頭看她時,卻見她頭低的甚低,臉也因為緊張而急得紅紅的,而且手指還不停地擰着被子,哪裏還有半分初見時的勇敢之相。頓時就覺得好笑。便說道:“好了,你休息吧。”說罷便走到一旁的書架上拿起一本雜志坐到椅子上看了起來。
喻舒陽看了看小影挂瓶裏的水,還有一半,得等一會兒呢,便又坐回椅子看書了。半晌,小影的手機響了起來,想要拿時,卻見手機在另一邊的桌子上,她夠不到。但她也不知道手機是如何跑掉的,她明明是裝在外套口袋裏的。正想着要找喻舒陽幫忙,卻見他已經拿着手機走向了自己還說着:“來醫院時掉了,程璐放在了這裏。”而且順眼看了一下來電顯示,“席先生的太太?”
小影忙忙回答:“我媽。”
喻舒陽明白了,把手機遞給她後就轉身離開了病房。小影接起了電話。聊的是些家常,問候,問她什麽時候回家,學習怎麽樣,等等。小影一一應答着,說着放了寒假就回來,不過她沒将自己感冒了告訴媽媽,否則她又要聽一番她責備她不多穿衣服的唠叨了。打了将近半刻鐘後,才互相告別,挂了電話。
喻舒陽再次進來後,手裏已經拿了一些藥瓶,他将藥放到桌子上,然後坐到小影床跟前,兩人便閑聊了起來。“你為什麽将你媽媽的備注寫作席先生的太太?”
“這是家族互稱,我弄的,怎麽樣是不是很好玩?”小影俏皮的笑着說道“我媽媽是席先生的太太,我爸爸是聞女士的先生。”“很新穎,那你呢?在你爸媽那怎麽稱呼?”喻舒陽淺淺一笑問到。
“我啊,在我爸那兒是聞老師的千金,在我媽那兒是席老師的女兒。”小影很是得意的說道。
“噢,你們一家人感情一定很好吧。”喻舒陽見她笑得很開心,一臉幸福,一看就知道是在一個很美滿的家庭中長大的。
“是啊,我爸很愛我媽媽的。他們的愛情就像詩一般美好的。”小影說的一臉幸福,一臉憧憬。
“噢,那一定很讓人羨慕的,咦,你剛剛說聞老師,席老師的,你父母是教師?”
“是啊,他們倆都是從事教育事業的,專門培育祖國花朵的,你看,我就是被他們教大的。”說道這個時,小影聳了聳肩,一臉的無奈。
喻舒陽也就不再多問了。笑了笑說道“把你的手機給我一下。”“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