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老爺，大夫人，大少奶奶帶到了。”
“兒媳婦給公公，大娘請安了。”
大夫人道：
“簡杏兒，叫你所謂何事，你心裏應該有數吧。”
“嗯。”
“那我也就不繞彎子了，我問你，人究竟是不是你給推水裏的？”
“不是。”
“你怎麽證明不是你？”
簡杏兒反問道：
“大娘又怎麽證明是我做的？”
大夫人沒想到簡杏兒竟敢頂嘴，一時被嗆到語塞。
待她緩過來，氣急敗壞道：
“簡杏兒，嘴硬是沒有用的。我看你年紀小，好好地跟你說，你不但不領情，還學會了頂撞我。常青已經說了，是有人在她背後推了一把，她才掉下去的。當時，周圍除了你們倆，就只有殿寶和殿珠姐妹倆，不是你推的常青，還會是誰？”
“您也說了，當時不是只有我一個人在，如果我有嫌疑的話，三妹和四妹也同樣值得被懷疑。”
“她們倆是常青的姑姑，怎麽會害自己的親侄女呢？”
“大娘，我還是常青的大伯母呢，我又怎麽會害相公的親侄女呢？”
“反了你了，簡杏兒，被關了幾日，沒有學乖，嘴皮子功夫倒是見長啊。”
“是我做的我一定承認，不是我做的，打死我我也不會承認的。更何況這殺人的大罪豈可胡亂逼人承認的？大娘，你說是嗎？”
“好好好，你以為你不肯承認，我就拿你沒辦法了是不是？老爺，你也說句話啊？”
“剛才你我不是說好了嗎？事情全權交由夫人去處理，我就不發表意見了。”
“老爺你……真是氣死我了。”
大夫人沖着底下喊道：
“來人啦，給我家法伺候着，打到她承認為止。”
孫老爺出言阻止，說道：
“夫人，你這是幹什麽？私設公堂嗎？”
大夫人反駁說：
“老爺不是說不管了嗎？現在怎麽又要插手了呢？”
“你這樣會鬧出人命來的。”
孫老爺的言語頗有些激動。再怎麽說簡杏兒是老大的媳婦，怎可随随便便就把人綁起來打一頓？要出點什麽事情，他怎麽和老大交代？
“老爺放心，我自有分寸。”
“我沒有害人，你們這樣做完全是毫無道理的濫用私刑。”
“如果你現在承認了，就不必受這個罪了。”
“不是我做的我為什麽要承認？”
胖丫的嗓門有些提高了。
大夫人看見她這副不怕她的樣子更加生氣了。
“你們都還愣着幹嘛？把她綁了，給我狠狠地打！”
上回簡杏兒覺得的确是自己的錯，大夫人要怎麽罰，她都認了。
這回和上回不同，這回自己沒有錯，為什麽要白白地給他們打？
兩個家丁上來要綁大少奶奶，卻近不了她的身，因為簡杏兒不讓他倆綁。
“你們兩個大男人還對付不了一個小姑娘嗎？都是幹什麽吃的？”
大夫人氣得手都在抖，就差親自走下去逮住簡杏兒了。
黃媽見自己的主子氣成這個樣子，一心要為主分憂。也難為她一把年紀了，跳起來從簡杏兒的身後抱住她，不讓她動彈。
黃媽對一旁本無從下手的兩個家丁吩咐道：
“我抓住她了，你們還不過來幫忙？”
簡杏兒呵呵一笑，問道：
“黃媽？我是要把你橫着甩出去？還是豎着甩出去呢？”
說時遲那時快，那兩個家丁的動作沒她的快，話音剛落，只聽到一聲痛苦的叫聲，“哎呦，我的尾巴骨呦。”
只見黃媽一屁股坐在地上，看她疼得那樣子，也不知道尾巴骨裂了沒。
可想而知，大夫人快被氣死了，家裏什麽時候出現過這麽沒規矩的小輩啊？連她身邊的黃媽也敢打。
“外面的人都給我進來，把這個不知好歹，忤逆公婆的人給我綁起來！”
簡杏兒只能撒腿就往外跑。鬧成現在這個樣子，若被他們抓住，那她今天就真的不能活着出去了。
一群家丁跟着大少奶奶後面追，簡杏兒也不知道該跑到哪裏去。
正好遇到胖丫，她像是遇到救星了。
“胖丫，快救我。”
“什麽情況啊這是？”
兩人拉着一起跑。
“大夫人想要屈打成招，你快幫我出個主意，我要跑到哪裏才能救得了自己啊。”
“那就去官府好了，讓官老爺做主。”
“好吧，這也是沒有辦法的辦法。”
……
就在官府老爺宣判，殺人罪名不成立的時候，一道聲音阻止道：“慢着！”
說話之人是三少爺，是他兩個妹妹讓他來的。畢竟是大戶人家的千金小姐，平時在孫府再怎麽嚣張跋扈，也不想到公堂抛頭露面影響了名聲。
三少爺身邊還帶了一個丫鬟來，簡杏兒覺得好像在哪裏見過，忽然想起來了，這不是上次丢花盆差點砸了自己的那個丫頭嗎？
“本老爺正準備宣判，三少爺為何阻撓？”
“大人，小民找到證人可以證明這簡杏兒的确是推我侄女到池塘裏的人。”
“哦？是誰？”
“就是我身邊的這個丫鬟。”
“你叫什麽名字？”
“民女喚作栀子。”
“你是孫府的丫鬟？”
“是的。”
“你平時在孫府是做什麽工作的？”
“民女是孫府新來的丫鬟，負責打掃繡樓的。”
“三少爺說你可以作證，你是親眼看見簡杏兒把孫常青推到池塘裏的嗎？”
“是的。”
大老爺把驚堂木一拍，說道：
“本官再問你一次，你所說的話可否屬實？”
“回青天大老爺的話，民女不敢說假話，民女的确親眼看見是大少奶奶把孫小姐推下去的。”
“你在孫府不說出實情，卻為何等鬧上公堂再說？”
“民女當時十分害怕，怕大少奶奶将我滅口，于是不敢出聲呼救，本想着快速離開，趕緊去叫人幫忙，卻又不小心摔倒，發出了些許聲響。大少奶奶可能因為害怕周圍有人會看見，所以又跳下去救人的。”
“你胡說八道！”
“肅靜！簡杏兒，本官沒讓你說話的時候，你別說話。”
“知道了，大人。”
“栀子，你繼續說下去。”
“民女見大少奶奶把孫小姐救上來，心裏就放心了，等她們走了以後，民女也離開了。民女想着，反正孫小姐也沒事了，民女就不必多事了。”
“簡杏兒，本官問你，你對栀子剛才所指認的罪行認罪嗎？”
“大老爺，這個丫頭她根本是在污蔑我。”
“大老爺，民女與大少奶奶無冤無仇，為何要冤枉她呢？”
“你還好意思說！上次用花盆砸我的是不是你？當時你還給我道歉呢。一開始我也以為你不是故意的，現在我算是明白了，上回你沒害死我，這回你又想害我了是不是？你說，我到底和你有什麽仇，你一心想要害死我？”
“大少奶奶，民女之前從未和你說過話，您怎麽這麽說呢？”
“哎呦嘿，你還不認帳了？”
“肅靜！簡杏兒，本官問你，你有沒有證人證明不是你幹的？”
“禀告大老爺，民女有，民女的證人就是孫常青！”
“據大夫人所說，孫常青根本不知道是誰推得她，又怎好為你作證？”
“大老爺只管傳便是。”
胖丫跟她比了個一切搞定的手勢。
“傳孫常青。”
二少奶奶帶着女兒來的，她也想知道是誰這麽狠心，大冷的冬天，推一個小孩子入水，不淹死，也被凍個半死。
“大老爺，民女孫常青。”
“我問你，你當時可看清楚是誰推得你？”
“啓禀大老爺，民女掉到池塘浮出水面的瞬間，曾看見岸上有一道人影，民女雖不曾看清那人是誰，但是民女可以确定她不是這個胖子。”
“那你之前怎麽不和家裏說清楚？”
“民女受到了驚吓，一時忘記了。”
驚堂木一拍響，官老爺發話了。
“大膽丫鬟，到這個時候了，你還不說實話？”
“大老爺，民女句句屬實啊，也許是孫小姐當時看錯了呢？”
“大老爺，常青不會看錯的，這個胖子的身形我怎麽會認不出來嘛。”
“栀子，你還有什麽話好說？是不是你把孫常青推到池塘裏去的？”
“大老爺，民女冤枉啊。”
“既然不是你，你為何兩次要害簡杏兒？她和你有什麽仇，什麽怨？”
“還不快從實召來？”
驚堂木拍得聲響讓栀子吓得一哆嗦。
“大老爺，民女與大少奶奶沒有仇，沒有怨，民女只是嫉妒大少奶奶命好，她跟我一樣是來自大棗村的，憑什麽她這個樣貌的能弄一個大少奶奶當當。”
“你只是嫉妒，因此就要害兩條人命，當真是心胸狹隘。量你沒有鑄成大錯，死罪可免，活罪難逃，未免你再害人，本官判你二十大板，逐出清河鎮。”
“謝大老爺不殺之恩。”
原來這都是胖丫想出來的辦法。孫常青根本沒有看到半個鬼影子。
是胖丫去求二少奶奶，讓孫常青到大堂上作證的，還說只要照她說的去做，就能抓到犯人。
簡杏兒反抗大夫人的事情是幕後之人沒想到的，對方為了致她于死地，铤而走險讓栀子出堂作證，沒想到卻因此害了栀子。
栀子忠于背後之人，怕官老爺查到主子的頭上，于是一心頂罪，不過是挨板子，被驅逐出境而已，為了主子值了。
幕後之人本想着不管是殺了這個胖子，或者是趕走這個胖子都好，結果不但沒有成功，還白白損失掉一枚棋子，這可是她花了重金和假情假意才收買來的丫頭，現在全部都泡湯了。
作者有話要說： 今天一章更新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