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百合花
一天的尋找,毫無收獲。縣城裏名叫侯德倫一共有四個,鐘銘都親自做過了調查,沒有一個原籍是小侯村的。
難道那個侯德倫沒有在縣城?如果讓兇手在他們前面找到這個侯德倫,第三個蘇田的牌友就會蘇田的“鬼魂”奪取生命。
鐘銘這些天都沒有睡好,那血肉模糊的面孔老是在他的眼前晃動,噩夢時常纏繞着他。
“他會不會更名換姓?”一個念頭在鐘銘心頭閃過,農村的人為了不致于讓鬼魂把孩子招去,總是給孩子起兩三個名字,在自家一個名字,在外婆家一個名字,有時上學時還起個名字。這個侯德倫如果為了躲避蘇田鬼魂的奪命會不會改名呢?如果這樣的話,就很難找到這個侯德倫了?但是兇手會不會找到他呢?
侯德倫、侯昌明、侯繼明、蘇田,鐘銘在辦公桌的紙上寫着這幾個名字,他們是牌友,蘇田的鬼魂要招這些牌友去陰間,既然侯德倫和蘇田是牌友,那麽侯德倫和侯昌明、侯繼明也是牌友,因此也許侯德倫和侯昌明、侯繼明有聯系。
想到這裏,鐘銘拿起電話。
“是蔡老師嗎?”
“是。”電話中傳來蔡曉麗沙啞的聲音。
“你在哪裏?”
“我沒有上班,在家裏,鐘對長,你有事嗎?”
“我有些事要問你,請你在家等一下。”
“嗯。”
鐘銘很快趕到蔡曉麗的家裏,蔡曉麗正在家裏收拾東西,卧室裏的血污已擦的不太清晰了。
蔡曉麗面容憔悴地坐在鐘銘的對面,臉上擠出一絲苦笑。家庭突然的變故引來的痛苦很難短時間從一個注重情感的女人心頭抹去,蔡曉麗不同于薛菲,鐘銘能夠感知到這一點。
“對不起,按說我不該再打擾你,只是有些疑問還需要你的幫助。”鐘銘的聲音很親和。
“沒什麽,我有義務回答你的問題,只要對破案有幫助。”蔡曉麗把一杯茶推到鐘銘面前,努力擺出一副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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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請問,你認識侯德倫嗎?”鐘銘在說侯德倫時,故意說慢一些。
“侯德倫?不認識,”蔡曉麗想了想,搖搖頭,“聽名字可能是小侯村的,但繼明和小侯村的人接觸不多,只有兩三個人我認識,沒有叫侯德倫的。”
“那你回想一下,都有哪些小侯村的人和侯繼明有來往?”鐘銘抱有一線希望。
“有侯昌明……有侯吉德,還有一個叫侯……他不常來,據說不在本地,所以我暫時想不起叫什麽名字了。”
“這個侯吉德在縣城住嗎?”鐘銘問道。
“應該在縣城住吧,他們經常在一起聚聚,不過,這個侯吉德似乎家庭不太富裕,在我們家借過六千元錢還沒有還呢。”蔡曉麗提到侯繼明接觸的這些人,皺起了眉頭,顯然她對這些人沒有什麽好的印象。
“你知道侯吉德在哪裏住嗎?”鐘銘覺得自己已經找到那個侯德倫了。
“聽繼明說起過,在……北環的酒廠家屬院住,應該是吧。”
“謝謝你,以後有事還要打擾你。”鐘銘起身告辭,因為早一分鐘找到侯德倫,就有可能保住他的性命,更有可能找到殺人兇手。
“鐘對長,你太客氣了,我是老師,我知道如何配合你們。”蔡曉麗也站起身,笑了笑,似乎鐘銘的到來讓她痛苦孤寂的心得到些許安慰。
鐘銘轉身時,目光落在客廳的窗臺上,他上次來并沒有注意,窗臺上,兩盆百合花在客廳的暗淡的光線中微微擺動,由于昨天他在小侯村蘇田老房子裏看到百合花時産生的幻覺,讓他對百合花特別的敏感。
“你喜歡百合花。”蔡曉麗注意到鐘銘異樣的目光。
“啊,我對花朵沒有研究,更談不上欣賞,你喜歡百合花?”鐘銘說着走出房間。
蔡曉麗關上門,堅持送鐘銘下樓,也許是出于禮貌,也許是暫時離開那個讓她傷心的房間,“平常工作忙,沒有太多的閑心,這兩盆百合花是一個學生送給我的。”
“蔡老師在學生的心目中一定是個好老師。”鐘銘笑着說。
“你真會說話,嗨,還可以吧,多數學生對我的印象還不錯,”蔡曉麗往後甩了甩秀發,工作成績是她最為驕傲的事,“這個學生在小學只跟我念過半年多,以前我對他的印象怪怪的,沒有想到,幾天前,突然在小區見到了他,現在有出息了,在縣城開了個律師事務所,對了,他也是小侯村的……”
“小侯村的?”鐘銘驚問了一句。
“是啊,叫蘇生,我教他時,還在鄉鎮小學呢,據說他的父母死的很慘。”蔡曉麗談到“死”時,臉色又暗淡下來。
“是他,是他送給你百合花的?”鐘銘突地站住了,臉上現出驚愕的表情。
“是啊,有十來天了吧,怎麽啦?你認識他?”蔡曉麗看見鐘銘的表情有些不解。
“沒什麽,我不認識他。”空洞的眼神,木雕泥塑般的表情再次從鐘銘頭腦中閃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