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真相

看着辦公桌上新增的兩盆百合花,盯着面前眼睛空洞神情木然的蘇生,鐘銘心中的隐痛在一陣陣的湧起。

“鐘對長,哦,我認為叫你鐘所長更為親切。”蘇生紅色的嘴唇在動着,“我相信你找到真相了,但你怎麽還是愁眉不展呢?”

“蘇生,我不管你稱呼我什麽,我今天來,想給你講個故事。”鐘銘感覺自己的呼吸有些急促。

“好啊,我正在等着你講那個故事,也許我還能給你更正更正。”蘇生伸手撚着桌子的百合花的花瓣,一些汁液順着蘇田的手指滑落。

“我知道你一直在等着我來講這個故事,你等了十二年。十二年前的一個夜晚,一個磚包皮的老房子裏的東側的一間裏,男主人和三個人正在賭博,一個人在外面望風,在外面望風的人突然想起在西間睡覺的男主人美麗的妻子,他産生了邪念。”

蘇田木然的臉忽然抽動了一下,但瞬間消失了,百合花的汁液依舊滴落。

鐘銘看到了這些,他沒有停止,“那個女人掙紮着,那個望風的人情急之下用繩子勒死了這個女人。男主人被驚動了,對侵害妻子的那個人拳打腳踢,那個人怕殺人的事情敗露,就夥同他的那幾個同姓的兄弟把男主人殺死了,這樣既封住了幾個同姓兄弟的口,也造成家庭殘殺的假象。他門以為做的天衣無縫,誰知他們忘記了一個人,那就是這家的孩子。這個經常面對家庭矛盾的孩子,養成了孤僻自我的性格,他那夜躺在地窖裏,躲避着家庭的吵嚷,但也逃過了一命。這個孩子雖然不想面對家庭的矛盾,但又不願遠離這個家庭,他有一個習慣,一個任何人都不知道的習慣,那就是習慣把複讀機打開,放在父母的房間裏,錄下父母的聲音,因此,他不但錄下了父母平常争吵打罵的聲音,還錄下了父母被殺死的嘈雜的聲音。早起的他看到了被殺死的父母,他卻異常的鎮定,把那些錄音藏了起來,因為他還無法确定,到底是哪些人殺死了他的父母。他定下了一個長久而隐秘的複仇計劃,用父母争吵的錄音把放棄撫養他的二叔吓的中風。同時讓那些殺死他父母的人相信他的父母鬼魂的存在,并且學着父親的聲音說,要在十二年後來索那些人的命,因為他知道,他現在還小,還沒有能力為父母,更主要為他的母親報仇,他定在了十二年後,到那時,他就有能力了。同時,也能知道是誰殺死了他的父母,因為那些搬離那個村子而且不再回來的人一定就是殺死他父母的兇手。他做了十二年的準備,成為一個懂得法律的律師,也開始一個複仇計劃。他買了一個無注冊的手機號碼,并且采用了隐藏號碼功能,先是讓號碼顯示其中一個兇手的家用電話號碼,打給那個在外望風的兇手,那個兇手以為是另一個人在訛詐,就驅車到了那個人家裏将其殺死,并且造成鬼魂索命的假象。而這個望風者為了一絕後患,把其他的知情者都殺死了,這樣他就可以高枕無憂,他哪裏知道,這些正是那個孩子的圈套。那個複仇的孩子用當年的錄音把另外兩個兇手吓得神智不清,才給那個望風者以良好的作案的機會。就在那個望風者暗自慶幸的時候,他接到了一個來自地獄的電話,更确切地說是來自那個隐藏號碼的電話,他再次聽到了來自地獄的争吵聲和召喚聲,自知罪責難逃的他絕望了,在寫下他的罪責之後,選擇了到那個老房子裏上吊自殺了。這就是我講的這個故事,實際上,這個孩子才是這些死者的陰謀者,蘇律師,你說是嗎?”

“鐘對長,你講的很精彩,不過這只是你的推斷,就像我們前天所說的,我們需要的是證據,你應該佩服那個孩子做得很完美,因為他始終沒有動手殺人,他報了仇,但沒有成為殺人犯。”蘇田空洞的眼神看着鐘銘。

“我能知道,現場的百合花有什麽用嗎?”鐘銘感到眼前的蘇生身體在搖晃,不,不是蘇生在搖晃,而是鐘銘自己在搖晃。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弱點和錯誤,就和當年的那個警察一樣,作為一個破案者應該知道一個掄起刀殺人的人,不可能放下刀後再拿起刀,也不可能在刀柄上留下自己的血手印,也不可能留下沒有手指肚的手印,除非是別人拿着一個僵死人的手按到刀柄上去的,也就是說,刀柄上的血手印并不是真正的兇手的。而那個警察卻忽略了這一點,也可以說,為了能及時破案,他故意忽略了這一點。那個孩子不怪他,因為,我說過了,就像這兩盆百合花一樣,它給人以馨香,也能給人以美好的祝福,但誰又知道,這馨香也會給人帶來災難,給那些因為心裏有鬼而神經衰弱的人帶來輕微的神經錯亂,但這輕微的傷害,對于一個本來就要崩潰的人就足夠了……”

鐘銘眼前的蘇生變得依稀了,只有面前滴汁的百合花在面前晃動,慢慢地,那潔白的百合花變成一把手柄上帶着血手印的菜刀,漸漸地,這一切都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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