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人間地府
“你是不是找這個?”兼堅從袖中掏出一只紙鶴,在花田面前晃了晃。
“對,就是這個,兼堅你怎麽知道。”花田接過紙鶴,這個是他從蘭子君哪兒偷來的,偷得過程不議,反正是很艱難。
“之前看你在馬越的身後放過紙鶴,我猜你日後定會再用到它,怕你弄丢,便替你保存起來。”
“兼堅,你真是我的賢內……好幫手。”花田差點将腦中對某人的定義說出來,趕緊掰扯回來。
“趁于子亦還沒走遠,趕緊追上吧。”兼堅提醒。
花田展開手中的紙鶴,念了一咒,紙鶴飄飄然的飛出窗外,朝某個方向飛去。
做完這些,花田才放下心來,恢複以往嬉皮笑臉,答應去舍饒山“抓”馬越。
天色漸晚,遠邊的天空蒙上了魚鱗般的光亮,四個來到舍饒山,看着巍峨高聳的山峰,皆都陷入了山頂美好的回憶,實在與這座枯山不相稱。
鐘離提刀,這種剛結的小陣,費不了太大的勁,一刀便可以破陣。
“不勞煩這位大俠揮刀了。”就在鐘離要落刀的時候,不遠處草叢微動,馬越毫無征兆的出現。
馬越先前受的傷還沒有好,手上裹着紗布,周身彌漫着血腥味,攤開雙手,朝一衆走來。
夜色被蒙上了一層灰紗,眼睛被框在這黑紗中,視力減弱了大半。“誰?馬越嗎?”蘭子君問,他沒想到馬越會自投羅網,還是有其他的陰謀?
“是吧。”鐘離也有點迷茫,眯着兩只眼睛,仔細的看,還問向一旁兼堅,“你眼睛大,快看看是不是馬越。”
“……”這跟眼睛大小有關系嗎?
“好像是。”兼堅瞪大眼睛仔細看遠處來的人。
“就是他。”花田看到了馬越身旁飛舞的紙鶴,非常的肯定道,旋即邁開大步,朝馬越的方向會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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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大人,你不怕被砍腦袋了?”鐘離雖調侃花田,但很快沖到花田身前,擋在了前面。
花田給了他一個白眼,鐘離最喜歡做的就是吃力不讨好的事,而且還樂在其中。
“你還敢下山!”打前陣的鐘離高喊一聲,今兒他要罵醒這個人面獸心的畜生。
“這不正是你們所期望的嗎?”馬越淡定從容道。
“蘭大人,快用鎖仙鏈把他捆起來。”鐘離催促蘭子君。
“你們別用對付于子亦的方法來對付我,我又沒瘋。”馬越絲毫沒有要逃走的意思,很是坦然的和鐘離交談,鐘離嘴拙,幾句就給怼的沒話說。
花田将鐘離拉到後面,這塊木頭盡丢人。
“把魂魄交出來,再把這個喝掉,你就可以走了。”蘭子君憑空變出一個小罐,抛給馬越。
“這是什麽?”馬越沒問出口,反而是花田在半空攔截下罐子,研究起來。
“抹掉人的記憶,讓他忘記如何使用魂術。”蘭子君看向馬越。
他要做的只有一件事,不惜一切的消除凡間懂得魂術的術士。
蘭子君為的是凡間安寧,花田沒有理由阻止,将罐子抛給馬越,一切由他定奪。
接過罐子,馬越從容的表情終于有了一絲變動,眉頭微微一皺,有些傷神道:“雖然我三十多年來的記憶是不怎麽令人滿意,但我并不想抹掉它。”
“那我只好采取別的辦法了。”蘭子君語氣強硬。
馬越沒有答話,自顧自的做起了自己的事。
他将手上纏的布條摘下,一只滿是傷痕的手顯露出來,醜陋是給人的第一感覺,随後就會讓人覺得恐怖,整只手布滿密密麻麻的刀痕,有的還是新鮮的疤痕,因為少了布條的止血,獻血一滴一滴的往下落。馬越并沒有在意自己的手,半跪在地上用手上的鮮血塗塗畫畫。
“他在幹嘛?”花田問。
“在畫陣符。”鐘離從前看見過用鮮血畫符的術法,因為場面很血腥,所以他對此記憶深刻。
“不好,他要設陣,快去阻止。”蘭子君跟鐘離說。
鐘離這才反應過來,提着刀朝馬越走去。
馬越用手勢阻止了鐘離,随後道:“我在破舍繞山的陣,你們別過來。”
鐘離看向蘭子君,用眼神詢問。
蘭子君搖了搖頭,将鐘離召回。
“子君兄,兇手就在眼前,怎麽不直接抓了他?”花田見蘭子君遲疑,譏諷道,“你相信他的話?萬一馬越是在結新的陣,我們一行可要遭殃了。”
蘭子君不言語,臉色不太好看。
“你也覺得馬越沒那麽壞,對吧。”
蘭子君的心思被花田猜中,臉上有些挂不住。
花田懂了他的意思,沒再多說下去,閉上了嘴巴。
“破!”這邊的馬越畫完了陣,大喝一聲。
四個靜等陣後反應,已經做好了再次看到舍饒山變化的準備。
“鐘離,變了嗎?”花田環顧四周,似乎除了夜間的山風在耳邊獵獵作響,再也沒有其他反應。
“沒感覺,要不我們再等等。”鐘離雙手交叉放在身前,一副等戲的樣子。
“不用等了,出來吧。”馬越召喚了一聲,林間冷風四起,夜幕四合,一隊敲着鑼打着鼓的樂者從林間飄出來,熱熱鬧鬧的出了場。
“集會要開始了。”馬越跟上了樂隊的步伐,很是惬意的散着步。
慢慢的,越來越多的“小販”都出了攤,吆喝聲此起彼伏,賣糖葫蘆的,賣面具的,賣紙燈的,賣糖人的,賣棗糕的,賣蒸包的,賣餡餅的……應有盡有。
路上的“行人”熙熙攘攘,前擁後簇。
成群結隊的孩童追逐打鬧着繞過一個又一個的小攤,直到用光了布袋裏的銅錢才老老實實的回到父母身邊,新婚燕爾的夫婦如膠似漆的粘在一起,女子挽着男子的胳膊,沒有一刻不露出幸福的笑容,就連拄着拐杖的爺爺奶奶也閑不住的出來閑聊。
花田四個雖是詫異,但深陷這種環境中,也不自覺的跟着放松下來,馬越給他們的驚喜越來越多,竟不自覺的跟在馬越身後閑逛,也不管是人是鬼,不管眼前的集市是怎麽變出來的,他們也是好久沒有享受過這種熱鬧的時光了。
“他快來了。”馬越興致很高,還有些許的緊張。
“誰?”鐘離問。
“喏。”其他三個同時看向一個方向,鐘離跟随三個的目光,看到了徐百裏的魂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