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于誠跟英語老師簡單寒暄兩句就去趕車了。
早上時，他已經口頭答應了《電競人生》的邀請，雙方約在第二天簽合同。
一個意外之喜是，這部戲的主場地就在Z市影視城。
倒也不算奇怪。MSG游戲公司投資了《電競人生》，将MSG植入該劇。而Z市就是MSG公司所在地，每年的全國聯賽都在這裏舉辦，極有氛圍。
在火車上過了夜。下火車後，于誠沒回校，拖着行李箱就去了約定的地點。
沒多久，前來洽談的工作人員也到了。
于誠特地問了對方，得知制片人指名道姓地請自己來擔任技術指導，據說是聽了別人的推薦。
他更加納悶。自己雖是個知名網紅，跟娛樂圈的人卻不熟，更別說某個劇組裏的。要說推薦，總不可能直播間裏有哪位粉絲是圈內的大佬吧？
不過，詳細了解後，他還是很願意應下這份差事的。
薪水倒是其次，關鍵是能為自己做宣傳。
在白貓tv裏排名第一，不代表就是MSG人氣最高的游戲主播。
當然了，片方之所以選擇于誠當技術指導，有一方面也是考慮到于誠的粉絲不少，可以拿男神主播當作一個噱頭。
簽完合同，于誠打車回學校。
他并不需要每天待在片場。哪天要拍相關戲份時，工作人員會提前聯系他，反正都在一個城市，方便。
最近的一次需要他指導的戲份在明天。
正是中秋假期，三個室友兩個回了家，還剩一個張豐不知跑哪浪去了。于誠一個人在宿舍裏開直播，直到晚上都沒見對方回來。
他估摸着張豐今晚不會回來了，就早早鎖了門上床看劇本，大致了解這講述的是個什麽故事。
翌日，于誠按約定前往片場。
邱生，就是跟于誠簽約的那位工作人員，領着他到了《電競人生》劇組。還沒交代什麽，那人接了個電話急匆匆地走了，讓于誠先随便找個地方稍等一會。
此時還沒開工，片場有點亂。
于誠在一個圓桌旁坐下來。桌上放着沓劇本，還做了筆記，他好奇地湊上前去。
還沒看到內容，耳邊一陣臂風，一個戴着耳釘的年輕男演員抓起劇本，擦着于誠的臉頰就過去了。
那人瞥了于誠一眼，什麽也沒說，拿着東西走了。
“……”
很顯然，剛剛那個舉動，足以稱得上冒犯了。
就算對方誤以為自己是無關人員想偷看劇本，這種做法也有些過分。
不過于誠第一天來劇組，人生地不熟，又不知道那人是誰，也沒什麽辦法。
只能希望劇組人員盡快給自己安排工作。
這時，他看見一個熟悉的人。
許致飛穿着一身高中校服，就坐在離自己并不算遠的椅子上。
藍白相間的襯衫，不過眉的碎劉海，安靜又認真的眼神，渾身上下透着一股學生氣，與前幾日的那個MSG代言人截然不同。
他手裏捧着劇本，半垂着眼在讀，仿佛周圍的一切喧嚣都與他無關。
于誠不由想起了高中時代讀書的場景。
他暗暗驚奇。還沒開始演，對方竟然就已經完全進入角色了。這跟自己想象中的小鮮肉似乎有點不同。
躊躇片刻，于誠走了過去。
日後少不了交集，還是再當面道個謝更合适一些。
“許哥，那天的藥，真的非常感謝。”
剛說完這句話，于誠忽然尋思道，若說劇組的人，自己也并非一個都不認識。眼前這位大咖，不就幫過自己？
轉念又道，雖然有過一點點接觸，但是完全不熟，認為是他推薦了自己未免有些臉大。
聞言，許致飛放下劇本，擡頭“嗯”了一聲。
他看着于誠，先前的那股學生氣已經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當日在貴賓室裏的冷漠氣場。
于誠：“……”
許致飛頓了頓，問：“你出現在這裏，難不成是來當技術指導？”
于誠微微一怔，而後笑着說：“是的。”
果然，對方一個當紅小生，怎麽可能會向劇組推薦自己。
許致飛點了個頭，拿起劇本繼續看。
于誠也不好意思再打擾，默默返回剛才的位置。
等了約二十分鐘，邱生終于又過來找他。
“不好意思讓你久等了，請跟我來。”
對方邊走邊說：“今天上午拍的是男主角在學校的戲份，下午才有電競的場景，所以現在需要你指導的是男三號。”
男三號的身份是因手傷退役的原四強戰隊隊長，也是男主角接觸到的第一個職業圈的人。在網吧玩游戲時，他相中了男主的游戲天賦，鼓勵男主進軍職業圈，并一手将男主的游戲水平提升到了職業選手的層次。
而于誠現在需要指導的，就是二人相遇時男三在網吧裏展現出的游戲操作。
這一點，于誠昨天晚上已經做了研究。
劇組設有一個小機房，專門用來訓練演員的游戲操作。
于誠跟着邱生走了過去。
行至門口，邱生朝裏喊道：“呂老師，呂老師。”
一人站起身，向門口望過來。于誠微怔，竟然是先前那個耳釘男。
邱生介紹道：“這位是新來的技術指導。”
又轉頭對于誠說：“那位便是飾演男三號的呂輝老師。”
于誠點了頭，就像什麽也發生過一樣，主動走過去，大大方方伸出手：“你好，我叫于誠。”
等了片刻，對方才回應道：“叫我呂輝就行。”
兩人簡單握了個手。
邱生見兩人已經交接上，說：“那我先走了，你們好好交流一下。”
機房裏，便只剩下他們二人了。
氣氛有點尴尬，于誠心想為了教學效果更好，雙方還是先熟悉起來比較好。又見呂輝的電腦上開着MSG游戲，便問：“你平常玩這個游戲嗎？”
呂輝坐回座位，看着游戲界面，面無表情：“接了戲才接觸的，只玩過幾局。”
“這樣，”于誠點點頭，在他身邊坐下來，笑着說：“這個游戲現在很火啊，等拍完戲估計也就會了，以後沒事的時候可以……”
呂輝打斷道：“你快點教吧。”
“好的。”
對方說了這話，于誠也不願熱臉貼冷屁股，直接進入教學程序：“你先開局人機，選個用過的英雄，我大概了解一下你的水平。”
就算同是第一次接觸這種類型的游戲，每個人表現出來的小白也是不同的。
結果呂輝磨蹭了半天，愣是沒找到在哪兒開房間。
“……”
于誠替他創好房間，進入游戲。
兩分鐘觀察下來，于誠心裏有了數，微不可查地嘆口氣。
對方根本什麽都不會，天賦也差。
呂輝滿不在乎道：“我只要拍幾個操作的畫面做做樣子就行，具體的游戲操作由別人來替。”
于誠尋思道：這個“別人”大概率就是自己吧。
由于手傷的緣故，劇本中的男三號手速不快，主要依賴精準的預判和意識。
于誠按照呂輝的情況，又将昨晚設計的手勢動作做了調整，然後一點一點演示給他看。
一個小時不知不覺過去了，呂輝的操作總算有了點樣子。
于誠舒了口氣，沒想到做技術指導能這麽累。
這一個小時裏，呂輝能不說話就不說話，全程沒露過什麽好臉色，于誠簡直無語。
這才是個沒啥名氣的男三號，要是劇組裏的演員都這樣，那接下來的教學時光也忒難熬了。
不過，也有可能是此人天性冷淡。
“這樣就行了麽？”呂輝問。
于誠點頭：“差不多了，到時候再讓導演看一下。”
“那就好。”呂輝起身道：“我出去了。”
于誠自然不可能一個人留在這裏，便跟着呂輝一起回到拍攝場地。
導演剛好拍完一場戲，許致飛摘掉眼鏡，回到椅子旁坐下來，繼續看劇本。
于誠也在一旁坐着。他今天的任務還有兩項，一是等待導演檢驗呂輝的訓練成果，二是指導許致飛——作為《電競人生》的男主角，他在劇中有大量的游戲操作特寫，不可能像配角那樣含糊過去。
因此，于誠每次來片場，都要幫助許致飛做訓練。
只是，許致飛似乎戲份不斷，不知道得等到什麽時候才能進行第二項任務。
于誠心裏琢磨着這事，目光不由自主地落到了許致飛的身上。
過了許久，直到許致飛蹙着眉頭看了于誠一眼，于誠這才後知後覺，察覺不妥，連忙挪開視線。
臉有點發燙。
對方該不會以為自己是在犯花癡吧？作為一名男性，這也太尬了。
尬歸尬，于誠心中了然，從上次幫妹妹要簽名時起，這種尴尬就注定避免不了。
之後那麽多的接觸，都只能以迷弟的身份與許致飛相處。
于誠搖搖頭，強迫自己不要去想這些不愉快的事情。
不過現下着實無事可做。
今天是第一天，他感覺帶筆記本電腦來片場不合适，于是此刻就沒法利用這種時間寫寫代碼。
目光在片場裏漫無目的地游逛。
沒一會兒，于誠的目光又回到了許致飛身上，只是這一次并不是因為許致飛本人。
休息時間，呂輝走到許致飛身邊，主動跟他說了什麽。
于誠聽不清兩人的談話，但臉上的神情能看得清清楚楚。
許致飛一如既往的冷漠臉，呂輝卻是笑容滿面，連眉毛都飛揚起來。
想到對方剛才一整個小時都沒笑一下，自己還為他找了個生性冷淡的借口，于誠忍不住在心裏呵呵一聲。
作者有話要說： 感謝【過客】地雷*1
感謝【白.】營養液*3
感謝【朝俞】營養液*1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