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敲開房門, 發現許致飛也洗完澡換上睡衣了。
于誠走進去,總覺得有點不自在。
才八點多。許致飛說:“時間還早。要不先看會兒電視?”
于誠點點頭, 這樣也好, 沒什麽比這更能緩解氣氛的了。
許致飛打開電視,可以随意選擇想看的東西。
于誠拿着遙控器,選中電影一欄。首頁十幾部電影中, 有一部《七夜白》, 是許致飛主演的。
于誠說:“我想看這部, 你沒意見吧?”
許致飛不知在想什麽,臉上猶豫不定,過了會兒,才低沉地“嗯”一聲。
影片設定在一個架空的朝代,許致飛飾演一位手握重權的奸臣。他心機深沉, 多疑謹慎, 把持朝政多年,身邊永遠攜帶多名武者,不少人想要暗殺他,卻總是不能成事。
人無完人, 奸臣也有一缺點,好女色。于是,禮部侍郎收養一名貌美女子,精心訓練, 希望她能在床第之上完成刺殺的任務。
只可惜, 多次接觸之後, 女刺客卻動了心,眼看刺殺即将得手,她猶豫了,反被對方察覺,奪刀捅死。之後,奸臣順藤摸瓜,将禮部侍郎一家滿門處死。
既然是色.誘,便免不了有親密戲。
于誠事先不知,看到第一場許致飛調戲女刺客時,眼皮一跳,沒說什麽。
又往後看了幾分鐘,雨中涼亭,兩人擁吻。
于誠心想,這應該是借位。
場景一轉,兩人伏在床上,衣服半遮半掩,一場床戲的前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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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誠:“……”
好在,導演并沒有将它拍得詳細,這不是刺殺的那幕戲,匆匆揭過。
饒是如此,許致飛對着那位女明星做出床咚的行為,也讓他的心裏很不舒服。
許致飛問:“你生氣了嗎?”
于誠對自己道,這是演員的本職工作,更何況也沒有太過分。再退一萬步講,他演這部戲時,跟自己都還不認識。這要也能生氣,也太不講理了吧。
于誠說:“不生氣。”
許致飛挑挑眉:“真不生氣?”
于誠說:“真不生氣。你是演員,這是你的工作,我理解的。”
說罷,于誠接着看電影。
許致飛盯着于誠仔細瞧了瞧,确實瞧不出生氣來。
“……”他有點生氣了:“哦。”
于誠看了他一眼,沒怎麽在意。
最後,看到奸臣毫不留情地捅死上一秒自己還含情脈脈看着的女人,于誠不由得有點觸目驚心。
直到影片結束時,奸臣依舊要風得風,要雨得雨,過得無比潇灑。
“這個電影是想講什麽?”于誠不明白:“壞人反而逍遙到最後?一點都不正能量。”
許致飛說:“人性與愛情。”
“哦對了,”許致飛又補充道:“它還同時得了奧斯卡和戛納的提名,是我第一部 摸到獎的片子。”
于誠愕然,随後才反應過來:“你在生氣?你生什麽氣?”
“我沒有生氣。”許致飛說。
“那你無緣無故怼我做什麽?”
許致飛說:“我也沒有怼你,我只是在敘述一個事實,你自己想多了。”
話是這麽說,臉上卻不是這麽寫的。
“……”于誠說:“你能不能好好說話?你還記得自己下午說的話嗎?”
許致飛啞然。
從來沒有哄人的習慣,都是別人低頭求他。看來,以後還得學習新知識。
“行吧,”許致飛說:“我承認我在生氣。因為你既不轉發,也不吃醋。”
“轉發?”于誠一時沒跟上節奏,随後意識到,對方說的可能是那則微博。
“吃醋?”因為自己剛剛沒生氣,所以他反而生氣了?
許致飛拖着音:“昂。”
于誠:“……”
怎麽感覺比自己的妹妹還可愛。
于誠拿出手機:“好吧,我現在轉發。”
轉發完,頓了頓,又承認道:“其實我剛剛是有一點不高興的。”
于誠說:“不過感覺好像這樣有點不像話,就沒說。”
許致飛揚了揚眉:“那你以後可以再多不像話一點。”
“當然我保證,以後再也不接這種戲了,劇本再好也不接。”
于誠心想,他一定是因為從小跟父親關系不好,缺少父愛,所以才會突然變得這麽孩子氣。
“對了,你不是要跟我講你跟你父親的事嗎?”
許致飛嗯了一聲,關掉電視,翻身躺到床上。
于誠躺到許致飛身邊。過了一會兒,許致飛開始低沉地敘說舊時的事。
于誠漸漸明白了許致飛為何不肯認自己的父親。雖然這其中可能另有隐情,但母親的死,總歸是一條跨不過的坎。
末了,許致飛說:“我知道,我那個經紀人,一定認為我是個冷漠無情的人。說不定趙東也是。你覺得我是麽?”
于誠卻想,如果是這樣,許致飛為什麽還留着她做自己的經紀人呢?只因為是表親的緣故?
于誠望着他。也許,他并非對自己的父親完全冷酷,只是沒辦法接受。
“認不認在你,我都能理解。”于誠說。
他伸出手,第一次主動摸了摸許致飛的頭發。
許致飛身體一僵,而後把頭靠到于誠的頸側。
于誠以為他說到往事,傷心得厲害,就輕輕地拍着他的背。
還是很多年前,妹妹哭泣的時候,他才這麽哄過一個人。
沒過一會兒,于誠覺得好像有點不對。
脖子那裏……怎麽癢癢的?
許致飛在幹什麽?!
他生氣地推開許致飛:“你騙我?都是裝的難過???”
許致飛看着他,摸了摸鼻子:“沒有。我剛剛确實難過來着。”
“不過那都是以前的事。我們湊這麽近,我的注意力當然會放在眼前……”
說着,他又翻到于誠身上,雙手撐着床,大有卷土重來的趨勢。
“……”于誠道:“你,下去。”
許致飛說:“你剛剛不是說自己也吃醋了麽?”
“然後?”
許致飛解釋道:“當時拍那幕床戲的時候,我跟那位女演員身邊圍了五六個人,附近還有一堆吃瓜群衆。我們都穿着衣服,而且我就親了一下她的肩膀,連一點身體反應都沒有。”
“然後?”
許致飛勾着嘴角說:“然後,現在只有我們兩個人,而且可以什麽都不穿。這樣你是不是就不吃醋了。”
說着,他雙手一移,握住于誠稱得上纖細的手腕。
“……放開我。”于誠瞪着他。
許致飛說:“不放。”
也不做別的動作,就這麽維持着。
“……”
兩只手被許致飛這麽抓着,動彈不得,反而挺有感覺的?
他有點恐慌,難道自己骨子裏竟然有當M的傾向?
這、也、太、可、怕、了、吧。
許致飛見于誠不是很抵抗,心中自是激動。
他把右手松開,伸向于誠睡衣的腰帶。
于誠眼皮狠狠地一跳,意識到一個問題:下午才确定了關系,晚上就要睡了?
許致飛左手仍禁锢着于誠,右手緩緩地解着腰帶,同時欺身壓去。
于誠閉上眼,抿了抿唇,然後擡起一腳。
“啊——”許致飛頓時吃痛地叫出聲,倒向一邊。
于誠活動活動手腕,坐起來重新系好腰帶,一臉大義凜然:“活該。”
許致飛躺在床上,疼得龇牙咧嘴,還不忘說嘴道:“你要是把我踢殘廢了,受苦的可是你自己!”
“……”于誠說:“那我再來一腳?”
許致飛嘴裏倒吸着涼氣,被氣得不行。他哪裏吃過這種虧,偏偏這個人是于誠,痛也得當作是情趣。
“真有那麽痛?”于誠奇道:“我沒用太大力氣啊。”
許致飛咬牙道:“那裏有多碰不得,你不知道嗎?”
“唔,”于誠說:“那我給你叫個醫生?”
許致飛:“……”
“好吧,我是有點過分了,沒掌握好分寸。”于誠說:“你喝點水吧。”
他打開房間的燈,倒了一杯水遞過去。
許致飛仍用手捂着某個部位,理直氣壯:“你喂我喝。”
于誠把杯子舉到他嘴巴,說:“這也不能全怪我。誰叫你這麽耍流氓,我都要懷疑你是騙炮的了。”
“騙炮?”許致飛不可置信:“你說我?”
于誠反問道:“下午你就試圖動手動腳,這麽快又故技重施。難道不像?”
“……”許致飛自我反思:“有麽?”
于誠肯定地說:“有。”
許致飛道:“就算是這樣,你有沒有聽說過一句話?”
“什麽話?”
許致飛說:“情到至深處,自然想上床。”
“……我沒聽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