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一日甜蜜一日愁

夜已漸深。

元湛坐在矮幾前，細心地擦拭着玉笛。因此次出使梁軍大營不便佩劍，他便将那劍穗佩在了玉笛之上，撫了撫劍穗，心思卻飄到了別處。明日與蕭續的會面他并不擔心，也有把握可以穩住梁軍，只是不曉得四哥那邊怎麽樣了……

放下玉笛，準備就寝，卻在轉身一瞬，見到了明眸笑靥。一時驚喜，竟也忘了開口。

見他如此模樣，曦月反倒被逗樂了，故意在他面前揮了揮手，“怎麽見到我如此驚訝？”

“你怎麽來了？”緩過神，元湛一把握住了她的手臂，語中不免擔心，“可有人看見？”

曦月沒好氣地笑笑，“當然沒有。”回握着他的手，寬慰道，“放心，我是熄了蠟燭才來的。”

元湛稍稍寬心，可還是忍不住嗔怪她道，“不是讓你在府裏好好休息，為什麽不聽話？”

曦月委屈似的嘟起嘴，“自你離開之後，陛下便暗中派人潛入了湛王府，天天盯着我的一舉一動，弄得我渾身不自在。更何況……從我下凡以來，除了阿柴族和天都，就沒去過別的地方。。”

被她說得一陣心疼，元湛将人攬進懷中，“委屈你了，等日後朝局穩定，我便帶你遠離這些紛争，你我二人一同雲游四方，賞如畫江山，可好？”

曦月在他懷中輕輕颔首，卻不忍告訴他——其實，并沒有那麽多日後可言。等卿塵尋齊了靈石，重開玲珑陣，便是她離開的日子。

“在想什麽？心事重重的樣子。”凝眸看着她，元湛心中不解，只覺得她有什麽事瞞着自己的樣子。

斂起多餘的神清，用壞笑加以掩飾，曦月緩緩湊近他道，“我在想……你……想不想……要……”

“嗯？”元湛不自覺的跟着她笑，微微低下頭去。

嘴角一揚，完美的錯過了他的柔唇。曦月覆在他耳畔，憋着笑輕語，“出去走走？”

耳畔溫熱伴着她的氣息，酥酥麻麻的傳至心底。任她調戲，元湛也不惱，只是眉梢眼角都染上了寵溺之情，“好。”

曦月笑彎了眼，拉過他的手環在自己腰上，眼中似是有星辰閃爍，“抱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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眨眼瞬間，兩人便從這驿站房中，憑空到了荒涼的山坡之上。見他神色詫異，曦月忍着笑問，“可還好？”

“嗯。”元湛緩緩點了點頭，松開手，不可思議地看着周圍環境，“這是哪兒？”

“呃……”曦月環視了一圈，拱了拱肩，“我也不知，就是随意轉了個地方。”見他無奈一笑，她略感尴尬，“我對這兒又不熟……”

“無妨。”牽過她的手，元湛誠摯笑道，“沒有目的、沒有方向，無論何處，有你便好。”

凝望着他的眼，曦月只覺得整個人都要陷進去了。

元湛卻忽然想到什麽，露出了疑惑的神色，“那你方才是如何找到我的？”

曦月抿唇，回以神秘一笑，“你忘了我給你的劍穗？”

“原來如此。”

翌日清晨，天蒙蒙亮時，曦月便回去了湛王府。元湛撫着身旁床鋪，手中餘溫令他牽動唇角。

沒一會兒，李麟來報，整過行裝，元湛起身前往梁軍大營。世人說他工于心計，其實并未說錯，不過是他不屑朝堂争鬥，只求一方寧靜罷了。

面對蕭續，元湛只用了三言兩語便動搖了他的發兵之心，更從他的口中确認——和親一事是由阿柴族內部透漏。當然，為了更好的穩住梁軍，元湛也假意朝他抛出了結盟之意，還邀請他不日來天都作客。

對此，蕭續自然樂見其成，一口應下了他的邀約。

入夜時分，元湛再次回到驿站。這次商談比想象中還要順利，明日一早便可啓程回天都了。

剛一入房，便瞧見了塌上那人。元湛即刻迎了上去，卻見她一臉凝重，頓時心生疑惑，“怎麽了？”

曦月沉默地昂首凝望着他，半晌，才緩緩道，“元淩回來了，可是……”

“可是什麽？”元湛幾乎是追問出聲。

曦月合上眼，就如同已塵埃落定的一切，“太子和鸾飛服毒自盡了。”

“什麽！？”元湛震驚地倒退了一步，瞬時紅了眼眶，“怎麽……”

曦月見他難受，便扶着他坐下，“聽元淩說，那時太子正與他商讨偷偷放走鸾飛，可當太子回到馬車上才發現鸾飛已經服毒自盡了，太子一時悲痛欲絕便也跟着去了。”

“大哥怎可如此沖動……”雖這麽說着，但元湛心中亦能理解他喪失所愛之痛，心傷地搖了搖頭，“罷了，大哥從來都是我們幾個中最柔和寬厚的，他也一直向往着沒有皇室糾紛的自由，此刻……也算是如常所願了。”想必四哥心中也定不好受，只是不知道父皇會如何處置于他……本來還想再問些詳情，可他卻突然發現曦月的臉色異常白皙，方才太過倉促，竟沒注意到！元湛瞬的起身，“為何你的臉色如此蒼白？可是有何不适？！”

對于他的心細如發，曦月暗暗一驚。太子與鸾飛之死，使卿塵的生命之花同時凋零了兩片花瓣，不得已，她只能出手。曦月回神，搖了搖頭，蒙混着淺笑回應，“許是白天累着了吧，我沒事。”

元湛依舊緊皺眉心，他知道她有所隐瞞，但心中也猜到一二。等回到天都，再向十二問個清楚。

作者有話要說： 說好雙更就雙更！but這個收藏怎麽還掉了呢？【哭】

PS：太子殿下。。對不住您了。。。您不死。。。卿塵的花落就跟不上節奏了啊。。【捂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