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5)
子回到前廳,沉下臉對着站在風故淵身後的元寶身後說道:“去把小姐給我叫來,要不然今天晚上跪李大娘的搓衣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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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幼蓉進了前廳看着自家老爹那張大黑臉和不停對自己擠眉弄眼的二哥,俯了俯身:“爹,二哥。”
風嘯天冷哼一聲:“你們兩個到底想怎麽樣,就算不想讓蓉兒現在就成親,也應該過來向你楚伯伯見禮,這是最起碼的禮數。你們倒好,一個躲在院子裏不出來,一個編瞎話來糊弄我。”
風故淵起身用扇子給他爹扇了扇:“爹,您消消氣,我這還不是為了您好嗎?蓉兒要是來見禮,楚伯伯肯定會更喜歡我們家姑娘的,萬一當場就逼着您應了婚事呢,先不說蓉兒喜不喜歡楚家那小子,您就舍得蓉兒這麽容易就成了別人家的人了?”對旁邊暗搓搓對手指的風幼蓉使了個眼色。
風幼蓉會意,端起一杯茶遞給風嘯天然後挽着風嘯天的胳膊輕晃:“爹爹,蓉兒不喜歡那個楚靖軒,蓉兒也不想這麽早嫁人。蓉兒舍不得爹爹和娘親。”
風嘯天看着撒嬌的小女兒輕嘆:“其實我覺得靖軒還不錯啊,感情可以慢慢培養的嘛,你楚伯伯也很喜歡你,他們不會虧待你的。”
風故淵看着不死心的老爹,心裏有了一番計較。
風故淵和風幼蓉兩人退開下人在寸金苑裏商量,“二哥,怎麽辦,爹看起來好像很喜歡那個楚靖軒,他不會真的把我嫁給楚靖軒吧?”風幼蓉拖着下巴很是擔憂,她其實很想告訴她二哥楚靖軒上次在花園的無禮,可是一想到她二哥護妹的程度,為了風家堡屋子的壽命再長點,風幼蓉決定保持沉默。
“你放心,爹再怎麽滿意,不還得看你的心意嗎?要不這樣,二哥帶你去揚州玩一圈,等回來的時候楚靖軒估計早都走了,爹也沒有那麽急着選女婿了,好不好?武林大會之前二哥不是就答應過你嗎,等武林大會結束帶你去揚州。”風故淵摸摸小丫頭的小腦袋,不想看到她不開心。
“真的嗎?二哥?我可以出遠門了?”這對穿越十八年來從來沒有出過秋水城的風幼蓉來說實在是太振奮了,嫁人什麽的,楚靖軒什麽的,這些都是什麽鬼?立馬被風幼蓉撇到腦後邊了。
風故淵看着開心的快要冒泡泡的風幼蓉,覺得這世上沒有什麽能比看到自家小妹開心的笑容更重要的事了,哪怕被他老爹罰跪搓衣板。
風故淵打算等他帶風幼蓉出門以後再派人告訴風嘯天,以防他家老爹又逼着小妹找夫君。
于是風幼蓉來了一場說走就走的旅行,第二天清晨就避開初柳包袱款款從自己院子的後門出去走到和風故淵約定好的城外小涼亭。
這邊廂的風故淵剛準備動身去與風幼蓉彙合,卻因突然出現的暗衛而停住腳步,暗衛來報,無影樓惹了朝中一位重臣,急需他們的幫助。風故淵走不了,只得先派一名暗衛去通知風幼蓉讓她先去揚州城,且讓這名暗衛一路保護風幼蓉,等他忙定再去揚州城找她。
蓉兒長這麽大從來沒出過遠門,此番讓她獨自出去見識一下外面的世界也好,他們一直呵護的小雛燕終有一天也是要飛走的,往後嫁了人怕是就不能再随心所欲的外出了。若是回來之後還被爹爹逼着嫁人,有這麽一次遠行想來也不會遺憾。他這個做哥哥的卻永遠都會在她身後保駕護航。
喚來一個心腹道:“你去告訴老爺,小姐離家出走了。就說我出去找了,讓他不要着急。”說罷,就去無影樓找莫愁給莫愁幫忙去了。
風故淵從無影樓商量完對策回到風家堡已是夜色已深,卻見前廳依然燈火通明,他的雙親坐在正中滿臉擔心,倒是坐在一旁的大哥一臉淡然,好似什麽都不關心。
沈月吟一見風故淵忙上前問道:“怎麽樣!找到蓉兒了嗎?”
風故淵點頭:“找是找到了,不過只是找到她吃過早點的攤子,柳大爺說蓉兒留了話她就是覺得世界那麽大,她想去看看,不想這麽早嫁人。”
沈月吟第一次對風嘯天生氣:“你看你,現在你高興了吧?蓉兒被你逼得都不願意在家裏待了。她還那麽小,讓她嫁什麽人,我不也二十才嫁給你的嗎?怎麽,你是嫌棄我當初嫁給你太老了嗎?她一個姑娘家,在外面若是出了什麽事情我跟你沒完。”
風嘯天苦笑,他也不知道他這一陣子怎麽了,腦海裏總是有個念頭讓蓉兒嫁人,而且還對楚靖軒很适合。現在蓉兒離家出走了,看着沈月吟二十年第一次憤怒的目光,他覺得心裏很難過。
沈月吟也不知怎麽了,擔心風幼蓉,心裏難過,對風嘯天的生氣,幾種情緒好像越來越高漲,十分難受。此時,下人端上一盅黃豆豬腳湯,還是風幼蓉發明的,說是豬腳有什麽膠什麽蛋白,女人吃了可以美容養顏,讓風嘯天院裏的小廚房隔三差五的就炖給沈月吟吃。
今天晚上因着風幼蓉離家出走的事情,沈月吟本來就沒心情吃東西,現在下人端上豬腳湯更是沒興致。
一旁一直沒說話的風塵逸見了終于出聲:“娘,您今天晚膳擔心蓉兒都沒怎麽吃東西,喝點湯吧。”說着,結果下人手中的碗端到沈月吟前面。
沈月吟看着黃豆豬腳湯就想到了風幼蓉,但是看看風塵逸和風故淵擔憂的目光,只好接過碗,剛喝進一口湯,就被豬腳的油膩味惡心的嘔了出來。把風塵逸和風故淵都快吓傻了。
站在旁邊的風嘯天也是愣住了,随即立馬到沈月吟面前:“月吟,怎麽了?哪裏不舒服?逸兒,快去叫大夫。”
風塵逸立馬派下人去請大夫,又覺得下人速度太慢,怕耽誤了他娘親,直接自己使輕功去找大夫。
沈月吟心裏其實有個猜測,但又覺得不太可能,還是大夫瞧過之後再說吧。
大夫是直接被風塵逸背過來的,也是辛苦這頭發花白一把胡子的大夫了,老胳膊老腿了還要受這折騰。
老大夫顫顫巍巍的将瘦的跟雞爪似的三個指頭搭在沈月吟的脈上,捋了捋胡子:“嗯……嗯……”
“趙爺爺,您要上茅房能不能給我娘把脈診完再去?”這位老大夫在風家堡也有二十年了,也是看着風家三兄妹長大的,平日裏也是個老頑童,風故淵才會這般講。
“臭小子,什麽茅房不茅房的,你娘她有喜了!”老大夫瞪了一眼風故淵開口道。
☆、又是他!
風幼蓉一路吃吃喝喝玩玩樂樂的晃到了揚州,她路上也通過暗衛知道了她爹爹不再那麽執着于讓她嫁人了,她二哥表示讓她放下心來在外面玩,等他去找她。
風幼蓉心裏的一塊大石頭稍稍放下了一點。
嗯,至于她娘親懷孕了這件事嘛,還是先不告訴她吧,做為她離家出走的懲罰~這是趙老大爺提出的。
站在揚州城的城門口風幼蓉感受這個歷史上令無數文人墨客折腰的古城的魅力。本來自我感覺挺美好,卻被守城的兩名兇巴巴的士兵打斷了:“都給大爺站好了,一個一個進城!”
風幼蓉看到城門口長長的隊伍好奇地問前面的人:“這位大哥,請問出什麽事了?”
前面的人轉頭見是一個唇紅齒白的小少年,不禁放低了聲音:“聽說啊,是丞相家的那個禽獸兒子被人殺了,那個丞相就這麽一個禽獸兒子,斷子絕孫了可不得把兇手找出來嗎?現在各個城門口都增了士兵把守,想要找出可疑之人交上去領功呢!”
風幼蓉“哦~”了一聲,丞相的這個禽獸兒子她也從初柳的口中聽過,還是初柳從李大娘那聽來的,在現代的話就是為非作歹的官二代,如今被人結果了性命怕是解救了不少姑娘婦人。
等風幼蓉跟着隊伍排隊過了城門口“安檢”,真正進入揚州城時,夜幕已經降臨,街上的夜市也漸漸擺出,這不像秋水城的街上兩邊都是房屋商鋪。這裏右邊是房屋商鋪,左邊是小攤,小攤後邊是一條河,河上船來船往,河中被街邊點亮的燈籠映的波光閃閃。街上人來人往絡繹不絕,熱鬧繁華的景象讓風幼蓉也跟着有點激動。
不過,當下需得解決住宿問題,風幼蓉走進了一家十分氣派的客棧,進去之後一個小二立馬迎上來,笑呵呵的問道:“客官,您是打尖兒還是住店啊?”
風幼蓉從袖口掏出一枚玉戒,給跟着自己走到櫃臺的小二瞅了一眼,原本還弓着腰一臉笑意的小二立馬挺直身板但是頭卻低下來稍斂笑意,竟顯得十分恭敬與敬畏。
風幼蓉剛才看到客棧牌匾上的就知道這是自家二哥開的店,這玉戒是當時傳消息給她的那位小哥交給她的,她知道那是二哥身份的标志,一路上沒有用是因為不想麻煩那些店家,不想讓人家對自己畢恭畢敬的。
她才不會說是自己不想玩的不自在呢。╮( ̄⊿ ̄)╭
現在拿出來是因為在揚州城裏,人多眼雜,雖然有二哥派給自己的暗衛小哥,可還是有些不放心。向小二露出自己的身份,最起碼住的能安全一點,而且……也能,吃得好一點。望天。
風幼蓉将玉戒小心的收好:“我最近會在揚州城待一段時間,給我一間安靜的屋子,先給我送桶熱水,我要沐浴,要一身幹淨衣裳。一個時辰後送飯進來,麻煩你了。”
小二被這聲“麻煩你了”吓得不行,他們這些在主城的客棧裏的人都是風故淵的直系心腹的手下,都曾見過風故淵那個狡猾的狐貍,對他是十分崇敬和敬畏。今天這個看着人畜無害的少年竟然會對他說:“麻煩你了。”令他覺得十分受寵若驚,誠惶誠恐的将風幼蓉帶上了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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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北辰一進揚州城就感覺有人盯上了自己,這一路他解決了不少追殺他的人,看來還是沒甩幹淨,反而又增加了守城的士兵。顧北辰默不作聲的進了客棧,要了一間上房,坐在房裏想着,樓裏出了內奸,将無影樓接了殺丞相兒子的活這件事洩了出去。他本來想留在樓裏找出內奸,并且解決掉丞相對無影樓的發難。可是樓主卻讓他到揚州來找一樣東西,說是丞相的死穴。
夜闌國的當今聖上已經六十多了,早已不複當初剛上位時的雄韬偉略,勵精圖治。現在的皇帝只知聽從那些道士的話求取什麽長生不老的仙丹,朝政由丞相和他的擁蹵把持,欺上瞞下,貪污腐敗,丞相慣着他兒子禽獸為非作歹也無人敢吱聲。
當今皇帝一共有五個皇子,兩個帝姬。大皇子早夭,二皇子同丞相那禽獸兒子是好友,便可知是什麽貨色,且二皇子是皇後所出,更加嚣張跋扈。三皇子和無憂帝姬乃是一母同胞,但是其母是番邦和親的公主,所以并不受寵。且聽聞三皇子資質平平,自己也不求上進。四皇子和德馨帝姬是一母同胞,是皇貴妃所出,皇貴妃寵冠六宮,風光無限,四皇子文武雙全,得行兼備,使得皇貴妃更加受寵。至于五皇子……今年才三歲。
丞相已把持朝政,卻還不想落個謀朝篡位的罪名,最近在請夜景帝立太子,人選嘛,嗯,二皇子乃東宮所出,且大皇子早夭,立嫡立長,都應該是二皇子才對。
顧北辰懶得理這些宮闱裏肮髒的事情,只想着早日找到樓主說的東西,拉丞相下臺,讓人清淨些。顧北辰走到二樓樓梯口拐角處往下看,堂下明顯有幾桌人和喧鬧的氛圍格格不入,此時有一個人走向掌櫃詢問些什麽,然後便坐回原地。
看來,是不打算鬧太大啊。
這時,顧北辰看見有幾個人擡着木桶還有幾桶熱水上來,沒有進二樓繼續向着三樓走,顧北辰攔着落在最後提熱水的人給了幾個銅板問:“三樓住的什麽人?”
這個夥計笑眯眯地說:“回客官的話,三樓不是有錢就能住的,都是身份特殊的貴客。很久住不進一個,今兒終于來了一個小公子。”這個夥計一說就收不住了,什麽小公子就一個人啊,什麽聽說小公子長得可好看了,到最後還是已經送完桶的夥計下來他才想起自己事情。
等到送水的夥計們全都下來,那個收了顧北辰錢的夥計還沖顧北辰一笑。顧北辰見二樓走廊裏沒人了,走向三樓。看樓下那架勢想必掌櫃已經把他的房間告訴了那群人,但既然三樓是特殊的貴客,掌櫃應該是不會為了那群人而得罪貴客的。
顧北辰在三樓拐角處探測了半天,确定走廊沒有護衛,房內也只有一個不會武功的人之後才邁出步子。呵,這三樓還真是留給貴客住的,二樓走廊兩邊都是房間,但這三樓卻只有一面是房間,極其清淨,走廊也鋪着柔軟的毯子。
顧北辰悄悄打開三樓唯一一間亮着燈的房間,關上房門。迎面襲來一股熱氣,正廳和離間隔着一道屏風,屏風上映出個纖細的人影在沐浴,桶裏的人還哼唱着極其古怪的調子:“我愛洗澡皮膚好好~啊哦啊哦~戴上浴帽蹦蹦跳跳~”又是個娘娘腔,洗澡竟然還唱歌,而且唱的都是些什麽稀奇古怪的歌?
要想不走樓下大廳正門出去,只有從這三樓房間的窗戶跳出去,他記得剛剛聽一個夥計提到因為要保證三樓的安靜,所以客棧後面專門隔出一條窄巷。
顧北辰估計那些人馬上就要動手了,看了一下屋子的四周,靠窄巷的窗子竟然在裏間,好巧不巧就在屏風後面。本來不打算驚擾別人的,但是在沒有他法……
“別動,借用一下窗戶我就走,別出聲,反正你叫了也沒人聽得到。”顧北辰将刀架在背對着自己坐在桶中的人脖子上,雖然有些驚訝貴客出行竟然沒有護衛排場,但他此時也顧不了那麽多。這小子倒是細皮嫩肉的,身形也小小的,跟那個弱雞倒是挺像。顧北辰皺眉,怎麽會想到那只弱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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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幼蓉在進入房間後,便朝窗子喚了一聲:“風清大哥。”
霎時,一個一身黑衣的人就站到了風幼蓉面前,低聲道:“小姐。”正是風故淵派去保護風幼蓉的暗衛。
“風清大哥,麻煩你聯絡一下二哥,告訴他我已經到揚州了,問一下他什麽時候來。雖然掌櫃也是二哥的人,可我覺得你聯絡二哥能更快點。”風幼蓉說道。
“還有,風清大哥你這一路保護我實在是很辛苦,風餐露宿的都沒能好好休息,晚上還幫我守夜。今天你好好歇息歇息,調整一下。”
“是,小姐。”風清聽完之後下樓向掌櫃交代了幾句便出了客棧找揚州城的暗樁傳消息去了。這是主子的客棧且三樓只有小姐一間住戶,想來不會有什麽問題。
風幼蓉等到熱水提上來之後,立馬鑽到桶裏泡澡了,被熱水環繞的感覺十分舒服,忍不住想唱歌:“洗呀洗呀洗澡澡~寶寶金水少不了~滴一滴呀~~泡一泡~沒有蚊子沒蟲咬~寶寶金水~”越唱越開心,又繼續唱:“嚕啦啦嚕啦啦嚕啦嚕啦嘞~嚕啦嚕啦嚕啦嚕啦嚕啦嘞~”
唱的正在興頭上,脖子上突然架上了一個冰涼的硬物,根據經驗,脖子上架着的是一把刀。本來有了前兩次的歷史,第三次應該稍微淡定一點,可是現在,自己在……洗澡!
風幼蓉一臉大寫的懵,沒有了任何反應。聽到身後人冷冽的聲音,風幼蓉終于有了反應,并不是照身後的人所說不出聲,而是……
“啊!!!”風幼蓉只能通過大喊來發洩自己現在的情緒,完全亂了方寸。
顧北辰雖然清楚三樓隔音效果好,但還是用手捂住了風幼蓉的嘴,真是太吵了!
風幼蓉現在腦子十分混亂,有洗澡被人闖進來的羞憤,有被人拿刀架在脖子上的驚慌和害怕,現在更多的是被捂住口鼻的恐懼。拼命的将身子往水裏下沉,試圖能遮住一點,自己現在未着寸縷,風清大哥也不在,如今是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今日怕是就要交代在這了,可是好舍不得爹爹娘親大哥二哥,早知道就順着爹爹選個人嫁了。不知不覺,風幼蓉已淚流滿面,若是有來生,她希望還做爹爹娘親的女兒。
風幼蓉突然想起自己腦袋上還有盤發的簪子,立馬伸手取下簪子,發起狠,一下咬住捂住自己的大手,同時用巾帕捂住自己的胸口轉過來将簪子向前刺去。但因為被吓得已經渾身發軟,早已沒了力氣,咬的并不重。
顧北辰驚訝于這人的突然發狠,将手抽回來,本能的一下抓住風幼蓉的手。突然聽見走廊傳來腳步聲,當下将風幼蓉敲昏,上前兩步,向窗子走去。剛才沒仔細看這個娘娘腔,現在本是随意一瞥,想看看敢咬他北堂主的人是什麽樣子,卻看到了那只長得像兔子的弱雞。
而且……顧北辰發現,這只弱雞好像是女的……
☆、被拐了
風幼蓉被敲暈的那一瞬間唯一的念頭是:竟然又是他!
在萬花樓讓她脫衣服,在風家堡吃她玫瑰糕的那個人,重點是,三次都被他用刀架在脖子上。什麽仇什麽怨啊!風幼蓉這次徹底怒了,可是竟然對這人有一種奇異的放心,明明三次都是被他拿刀架在脖子上,卻從來沒有傷害過她,也不知為什麽,風幼蓉有種這人不會對她怎麽樣的感覺。
所以風幼蓉并不是那麽害怕了。
顧北辰坐在桌前盯着床上還在昏迷的風幼蓉,想着自己到底是哪根筋不對了,竟然把這只弱雞……不對……是這個女人帶了出來。也許是不想讓她一個女孩子被那麽多人看了身子,失了清白,畢竟是他把人家敲昏的。
而且,剛剛他看見浴桶裏風幼蓉那滿臉淚水的可憐樣子,竟然破天荒的有種內疚感。
顧北辰發現,自己每次見到這個女人都會變得有點奇怪,覺得還是離這個女人遠點比較好。
風幼蓉醒的時候感覺自己跟落枕了一樣,脖子疼的不行,輕輕一動就得吸半天涼氣。觀察了一下自己現在待的房間,房間不大,屋子裏的東西雖然十分簡陋卻幹淨整齊,看着像是一間農家。
慢慢清醒,昨晚的記憶也漸漸湧入腦中,風幼蓉猛的掀開被子,動了動身子感覺除了脖子并沒有什麽其他的不适,風幼蓉長舒了口氣,被人換衣服比死和失身簡直好太多了好嗎!那冰山男果然沒有辜負她的信任!這是什麽鬼信任……?
雖然那冰山男沒對她做什麽,但是看着就是個危險人物,她還是趁這會冰山男不在趕緊走吧。(說好的發怒呢,三次被人拿刀架在脖子上,怎麽這會又成慫包了!?)
風幼蓉下了床剛打開房門,迎面就撞進了一個寬厚的胸膛。風幼蓉被電了一般立馬後退兩步,擡眼就看見顧北辰冷峻的面龐,那雙毫無感情的眼睛讓人不敢與其對視。
風幼蓉低下頭:“大俠,我們往日無怨,今日無仇,我也不計較你把我帶到這,咱們就此別過。”說罷,就打算從顧北辰身邊過去。
還沒跨出門口,就被一只有力的大手抓住胳膊拽了回去。
顧北辰看着眼前瞪圓了眼睛,明明十分害怕卻還強裝鎮定的女人:“天已經黑了,你一個姑娘家現在走不安全,明天天亮了再走。”
“什麽叫天黑了,我昏迷了多久?”風幼蓉驚呼。
“兩天。”顧北辰也沒想到女人這麽脆弱,平日裏以他那晚的手勁頂多讓成年男子昏迷一晚,誰想到這個女人竟然昏迷了兩天。
風幼蓉又問:“我們現在在哪?”
“玉溪。”玉溪是揚州城很偏遠的一個小鎮子,也是樓主讓他找東西的地方,他不可能為了一個女人而放下正事。所以,哪怕是帶着風幼蓉,他還是趕到了玉溪。早日找到那東西,就能早日弄掉丞相,解決掉很多麻煩。
住客棧人來人往的容易惹人注意,所以帶着風幼蓉找了一間農戶。
“什麽?!”風幼蓉努力使自己平靜下來,沒錯,天已經黑了自己一個人出去肯定不安全。可是玉溪離揚州主城很遠,自己身無分文,連自保的暗器也全都在客棧,能不能好好的出玉溪鎮都是個問題。這個男人雖然很危險,但是應該比外面那些未知的危險讓人安心的多。首先得保證自己的安全才能尋找機會聯系二哥。
但是如何讓這個男的收留自己是個大問題。
顧北辰看着眼前這個女人豐富的表情,一會震驚一會擔憂一會決然一會又疑惑,不禁有些納悶這女人哪來這麽多表情。
“大兄弟,你娘子醒了嗎?她睡了這麽久也該餓了,我煮了些粥讓她喝兩口,墊一墊。”門外傳來一個熱情的聲音。
風幼蓉用驚恐的目光看着顧北辰,娘子!?這又是什麽鬼!?她才醒來一會,怎麽成了這個冰山的娘子?信息量太大,寶寶表示腦容量不夠。
顧北辰将風幼蓉拉回床前,将人推到床上,脫了風幼蓉的鞋,使風幼蓉平躺給風幼蓉蓋好被子後打開了門:“謝謝大嫂,我娘子剛剛醒,身子還有些虛,麻煩大嫂了。”一系列的動作快的讓風幼蓉根本來不及反應。
顧北辰接過碗進了屋子将粥放在桌上,那位大姐也跟着進來,一眼就看到了躺在床上的風幼蓉,笑眯眯的說道:“那天大兄弟抱着我沒怎麽看清,今天人醒了終于看清你長什麽樣了,真漂亮哦,跟大兄弟真配诶。我跟你說啊大妹子,你可真是好福氣,這兩天你躺在床上都是大兄弟照顧着你,說什麽怕麻煩我們,其實就是心疼你。”
風幼蓉看着眼前的這位三十多歲的大嫂,很典型的農村婦女,一身粗衣布裳,眼角也有了細紋,但是十分淳樸熱情。
“多謝大嫂這幾日對我們的照顧。”風幼蓉坐起來向那婦女道謝。
“哎呦,沒事沒事,你們遇上強盜也是怪可憐的,我們家雖然沒有錢,但是還是能讓你們兩個吃上飯的。”婦人邊說邊向外走:“我們家那口子打漁也快回來,你們兩個早些休息,有啥缺的就喊我啊。”
顧北辰點點頭,向婦人道了謝便關上了門。
“誰是你娘子啊!?真是無恥,我上輩子是欠你錢了還是怎麽了,三次都被你拿刀架在脖子上,昨天竟然還是在我……在我……洗澡的時候,今天又在這離揚州十萬八千裏的地方莫名其妙的成了別人的娘子。嘤嘤嘤……”風幼蓉本來是有些羞憤這人說自己是他娘子,說是兄妹不行啊?又想到昨天洗澡還被這人看了去,再一想到自己現在的處境,覺得整個人都不好了。
顧北辰關完門一轉身就看到風幼蓉低着聲音用氣聲說話,說着說着竟然哭起來了,哭又不敢哭出聲,壓抑着抽抽噠噠的,眼睛紅彤彤的。仔細想想,顧北辰也覺得其實挺對不起這小姑娘的,這個年紀正是如花的年紀,卻被他帶到這,被他看了洗澡,還被說是他娘子,顧北辰人生二十四年第一次對一個小姑娘又一次産生了內疚感。
風幼蓉現在簡直狼狽的不行,頭發睡了幾天亂糟糟的,臉上全是淚痕,眼睛紅的跟兔子一樣,因為哭的太壓抑,時不時還打嗝。
顧北辰走到床邊:“說是夫妻,就能在一間屋子裏,有什麽事我能照顧到你,若說是兄妹,就得在兩間屋子,對這裏不放心。所以……你放心我沒有對你做什麽。若是,你以後的婆家嫌棄你的話,我會對你負責的。”
那個時候,他應該不會再過刀口上舔血的日子了吧,一切也已經大定。若是小姑娘願意,娶了她也挺好。
“誰會嫌棄我!誰要你負責!不需要你負責!”風幼蓉一下炸毛了,她才不要和一個大冰山過日子,那樣會冷死的!
“很晚了,睡吧,你睡床上,我趴桌上。”顧北辰不再多說,見風幼蓉躺好之後便吹了燈。
風幼蓉睜着眼睛睡不着,有對陌生環境的不習慣,有對事情脫離軌跡的惶恐,還有對那趴在桌上的人的不安,睜了一會還是抗不過困意漸漸閉上了眼睛。
但是,風幼蓉剛閉上了眼睛,突然想起一件十分重要的事情:“那個……”
“怎麽了?”顧北辰一向十分警惕,耳力很好,雖然風幼蓉的聲音很小,但他還是聽見了。
“桌上的粥……我……我餓……”風幼蓉驚吓于那人的迅速回答,有些不好意思的說,她是真的很餓了,睡了兩天滴水未盡能不餓嗎。
“嗯。”顧北辰端起桌上的粥,皺了皺眉,粥已經涼了,借着夜視邊往床邊走邊用內力将粥加熱。
“怎麽不點燈?”風幼蓉能感受到黑暗中那人在向自己靠近,有些疑惑道。
“油燈很耗,而且已經熄了燈又點燈大嫂肯定會過來問的。”顧北辰發現每次和小姑娘在一起的時候自己的話多了很多。
“哦,謝謝你。”風幼蓉伸手打算接過顧北辰手上的碗,卻被顧北辰避開了,風幼蓉沖着黑影疑惑的問道:“怎麽了嗎?”
“你能看得到嗎?別吃進鼻子裏了,我喂你,張嘴,快一點。”顧北辰舀了一勺放在風幼蓉嘴前,見風幼蓉沒動靜,催促道。
風幼蓉下意識的張嘴,被塞進了一口香糯粘稠的米粥,一口接着一口,風幼蓉突然想起了那晚在她院子小廚房裏的場景,偷偷紅了臉。
幸好沒有點燈,所以她也看不見顧北辰耳根後的紅暈,顧北辰也想起了那晚,當時覺得那弱雞是個男的并沒有什麽感覺,現在回想起那弱雞是個小姑娘,他就着小姑娘的手吃玫瑰糕,怎麽那麽不自在。
“你……叫什麽名字?”風幼蓉覺得臉上太熱,想讓冰山說幾句話降降溫。
“我叫顧北。”顧北辰并不想讓小姑娘知道那麽多,也不知道為什麽,就是不想讓小姑娘沾染上那些血腥肮髒的東西。
風幼蓉聽了顧北辰的回答果然立馬涼了下來,撇撇嘴,顧北,顧北,哼,一聽就知道不是真名。其實也在她的預料之中。
“我叫風小小。”他不說真名,那她也不要說真名,哼,她比他還強點,最起碼她上輩子也叫風小小。
“風?你和風家堡什麽關系?”
“就是風家堡的遠方親戚而已。”
“嗯。”顧北辰暗暗記下,到時候問問若南認不認識,說不定能把小姑娘送回家。
作者有話要說: 嗯,我發現這兩個月好像一個月只有三章,捂臉,求不打~今天十二點還有一更~小天使們酷愛誇我~捂臉~以後會勤奮更新的~正經臉●v●畢竟我是要做一個正經的人。。。
☆、小尾巴
第二天一大早風幼蓉就被周大嫂的大嗓門吵醒了,風幼蓉穿好鞋後走出屋子,就看見周大嫂在追着一個六七歲的小男孩滿院子跑,邊跑邊罵:“你個小兔崽子,辛辛苦苦供你去學堂讀書,你居然跑去和別人打架,還被夫子退學,看我不抽死你。”
而那被追的男孩靈活的像只小猴子上蹿下跳,愣是沒讓那婦人挨到邊,扯着嗓子喊:“是他先欺負人,我才動手的。”
“那跟你有什麽關系,誰讓你多管閑事了!你再給我跑試試!”
男孩站定,抿着嘴昂着頭始終不覺得自己做錯了,婦人看男孩不知悔改的樣子,氣的就要抄起掃帚打,風幼蓉站在一旁覺得雖然插手別人家教育孩子不禮貌,但是還是不想看到男孩被打。上前一步,“大嫂,我餓了,能不能麻煩你給我弄口吃的?”
婦人轉頭看見風幼蓉,緩了緩氣笑道:“被我家這小兔崽子氣的都忘了大妹子你了,我這就給你熱粥去,你給我好好反省反省。”回頭瞪了男孩一眼往竈上走去。
風幼蓉看着院子裏臉都憋紅了的男孩,覺得自己只能幫他到這了,轉身打算回屋子,卻聽到後面傳來的聲音:“我并沒有覺得我做錯了,但是……謝謝你。”
風幼蓉挑挑眉,“我只是餓了而已,你想多了。”徑直回了屋子。
快到中午的時候顧北辰和這家的男主人回來了,聽周大嫂說兩人是去鎮上的集市賣魚了,順便買點生活用品回來。風幼蓉無法想象那個一臉冷酷的人會賣魚,他那一身生人勿近的氣息怕是會把客人都吓跑的吧。
顧北辰在賣魚的時候借着去給風幼蓉買藥的機會找到了鎮上的暗樁,得到了一些消息。丞相在玉溪鎮有間宅子,每年都會在這住一段時間,看來,樓主要找的東西應該就在那間宅子裏。但是聽暗樁說,那間宅子的守衛極其森嚴,平日裏根本不讓陌生人靠近,也從未見過裏面的人出來過,生活用品都是一個月送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