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同住

髒?

沈晚冬聽了這話,心難免不會被剜得難受。但這也只是愚人愚見罷了,她如果當真了,真的自輕自賤了,那才是傻。

從吳家出來到現在,所經歷一切皆被人擺弄,身不由己,尊嚴一次次受到踐踏,恨能怎樣?哭又能怎樣?活着不易,保持平靜心态去掙紮,總會在深淵中看到轉機。

想到此,沈晚冬坐了起來,将淩亂的衣襟整好,半個身子貼在車上,透過紗窗朝外看。

馬車并未走正街,而是拐進了“陸家肉餅”和“項婆婆包子鋪”中間的小巷,幾經穿梭,終于在一個二進二出的宅子前停下。

這宅子看起來平平無奇,屋檐下挂了兩個貼着“章”字大紅燈籠,門口也沒有鎮宅的石獅子啥的。但沈晚冬知道,這宅子定價值不菲,因為它離中、小瓦子和夜市都近,但卻聽不到喧嚣之聲,出可享樂,進可安居,正是絕妙的好地方,一寸地一寸金,如何不貴?

章謙溢先從馬車下來,緊接着将沈晚冬抱下去。他吩咐侍衛把門叫開,随後帶着沈晚冬進了門,指着外頭的幾間屋子,說:這是給下人和侍衛們住的屋子以及廚房。

沈晚冬擡頭去瞧,外頭這個小院不甚大,但十分的幹淨,每個屋檐下都挂了兩盞燈籠,廚房似乎還開着火,映得屋子紅通通的。兩邊屋前頭下各占了五人,分別是侍衛和家仆,穿着統一的黑色武士勁裝和灰色眠袍。

他們看見章謙溢進來了,忙恭敬行禮。

章謙溢面無表情地說:跟在我身邊的這位姑娘姓沈,是我新認下的妹妹,以後就住這兒了,你們要把她當成小姐對待,她要什麽給什麽,不許委屈了她。

随後,章謙溢在一個侍衛跟前耳語了幾句,那侍衛連連點頭,忙提劍出門去了。

只見章謙溢打了個響指,指着一個胖廚娘,說:燙壺酒來。

這般調度完後,就單獨帶着沈晚冬進入最裏頭的小院。

這個院子極雅致,最左邊用籬笆圍了片小菜園子,院中栽了十幾棵梅樹,此時正臨寒獨開,陣陣幽香鑽入人的骨子裏,仿佛身子瞬間就變得高潔幹淨了。

地上落了很多粉白的花瓣,沈晚冬不忍踩,小心翼翼地踮着腳,跟在章謙溢後頭走。

進了屋後,沈晚冬左右看了番才發現,原來這是把三間屋子打通成一間。中間是用飯的小花廳,只有一桌一椅;右邊那間門口挂了珠簾,裏面放了個極大的浴桶和一張黃花梨木的躺椅;左邊那間是卧房,裏面布置極簡單,一張青灰色的床,一個大櫃子,窗下擺了張長桌,桌上放着算盤、筆架、硯臺等物;桌邊是個一人高的書架,上面絕大部分是賬冊,還有幾本時興的拍案驚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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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瞧來,這個章謙溢倒是過得簡單實在,并無暴發老財愛顯擺的俗氣。

“小妹,你過來,我有話要說。”

章謙溢朝站在門框跟前的沈晚冬勾勾手指,笑道:“從今日起,你就跟我住這兒了。”

“這兒?”沈晚冬微低下頭,有些難以開口:“要不,您讓我和外院的女仆住一間吧,這兒,仿佛有些擠。”

“你以為要和我睡一張床?呵,想的倒美。”章謙溢玩味一笑,下巴朝浴房努了努,道:“明兒我讓人在那間屋子支上張床,我睡那邊。不過我可提前警告你,本公子太了解你們這等女人的心思了,別老想着怎麽勾.引我,沒用,本公子閱女三千,什麽樣的美人沒見過,不差你這款兒。”

沈晚冬冷笑了聲,屈膝福了一禮,淡淡道:“您多慮了,奴家可不敢。”

“是麽?”章謙溢白了面前這楚楚可憐的美人一眼,冷聲道:“你要記住,你從頭到腳都屬于本公子,我什麽時候願意放手了,你才自由,懂麽?否則,”

“否則怎樣?”

章謙溢像想到了什麽,勾唇一笑:“否則,我會做很可怕的事,你承受不起。”

話音剛落,外頭的仆人敲了三下門,恭敬地說:爐子已經燒上了碳,酒也燙好了,這會兒能否給公子端進來。

待章謙溢同意後,一個看着十分幹淨的中年仆婦領着個清秀的小丫頭進來,這兩人并不敢擡頭亂看,各做各的,她們将床鋪好,并且往裏頭放了只銅制的湯婆子;往三間屋子各擺了只燒得正旺的炭盆,屋子登時暖了起來;又從外邊擡進來三桶熱湯,倒在浴桶裏,并且還撒了些花瓣。

做完這些事後,這兩個女仆便躬着身子退了出去,并且把門也掩上了。

沈晚冬一看見那冒着氤氲熱氣的浴桶就犯怵,這章謙溢究竟想做什麽,難不成真要把她洗幹淨了,做那種事?

誰知章謙溢忽然陰測測地冷笑了聲,打開櫃子,從裏頭拿出套白色輕薄的寝衣,扔到沈晚冬身上,鄙夷道:“別亂想那些淫.邪的事,只不過本公子喜潔,你若要睡我的床,就得洗幹淨。”

沈晚冬剜了男人一眼,手緊緊攥住寝衣,一動不動。

“那可否請公子先行回避?”

“呵。”章謙溢冷笑了聲,自顧自開始寬衣解帶,背對着沈晚冬,嘲諷道:“裝什麽裝,從梅姨園子裏還能出來貞潔烈女來?你放心,我要是偷看你一眼,我就把眼珠子摳下來,讓你踩着聽響兒玩。”

沈晚冬白了眼章謙溢,轉身走向浴室。

她太清楚章謙溢和梅姨其實就是一路貨色的人,心黑手毒,你要是不聽話,他們總會有幾百種踐踏你尊嚴的法子。

沈晚冬一邊脫衣裳,一邊伸着脖子朝寝室瞧。換了衣裳的章謙溢此時正坐在桌前,在燭下仔細地對看賬本,時不時還在紙上寫些什麽。

如此看來,他應該會忙好一會子吧。

沈晚冬暗松了口氣,擡腿進了澡盆,坐了進去。一股股一簇簇的熱意登時包圍住她,整個人仿佛像松了口氣似得。

她扭轉過身,背對着後面的男人。

忽然,她感覺有些不對勁,背心似乎冷森森的。回頭一看,果然,章謙溢正笑吟吟地站在浴桶跟前,一手拿着個青花瓷酒壺,另一手夾着兩個杯子,這男人個子極高,略一垂目就能看見水中的春光。

沈晚冬下意識往水中蹲,她将長發拉到胸前,試圖遮住赤.裸的身子。

“公子說話不算數呀。”沈晚冬笑着嘲諷。

“哪裏不算數?”章謙溢嘿然一笑,往前走了幾步,他半蹲在澡盆前,兩眼直勾勾盯着沈晚冬的若隐若現的乳.溝,壞笑:“沒錯,我是說過,如果偷看你,立馬把眼珠子挖出來,可我這是光明正大的看呀。”

“你!”沈晚冬氣急,低頭,不理會這強詞奪理的惡鬼。

“小妹,哥哥今兒給你教,以後除了我,千萬別相信任何男人的話。”

沈晚冬不禁心裏冷笑數聲,暗罵:最不能相信的,怕就是你!

“來,咱倆碰一杯。”章謙溢往酒盅裏倒了杯香濃撲鼻的熱酒,送到沈晚冬唇邊,另一只杯子則在澡盆裏舀了滿滿一海,笑道:“喝一個。”

“不想喝。”沈晚冬往後躲了些。

“都送你嘴邊了,賞個臉嘛。”章謙溢先喝了口洗澡水,挑眉壞笑:“真香,我都快醉了。小妹,你要是不喝,那我可就進來了,咱倆來個鴛鴦戲水。”

沈晚冬搶過酒杯,一飲而盡,随後扭頭不理會男人。

“這才乖嘛。”章謙溢說着話,從屏風上抽下條手巾,在水裏浸濕,輕輕幫沈晚冬擦背,柔聲笑道:“其實哥哥還有件事,想要教給你。”

“什,什麽。”

不知為何,沈晚冬感覺自己渾身發軟,頭暈眼花,眼睛困得都睜不開。

“男人給你準備的酒,千萬別喝,除了我給你的。”

沈晚冬大驚:“這,這酒裏有?”

她已經沒了力氣,意識逐漸在消散。看來今天,當真是躲不過這劫了。

誰知就在此時,門外傳來一個年輕男子的聲音:公子,老宋帶來了,就在外面等着。

“知道了,讓他先等着。”章謙溢冷冷回話,他溫柔地看着越發迷糊的沈晚冬,兩指劃過沈晚冬的側臉,然後一直往下,到鎖骨,到胸,最後停在那個疤上,用大拇指輕輕搓着玩。

“小妹,我怕你疼,所以就給你下了點藥。哎呦,我這人就是多心,擔心你不聽話,所以呀,我就讓老宋這“技藝出群”又長得極其猥瑣的老家夥來這兒,讓他在你身上留下點東西,還記得阿蠻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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