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坦白(感謝大家)

“寶寶別哭了,乖一點。”

從程澈在羅堯別墅抱起小鴨蛋開始,小鴨蛋就一直在哭。

外面大風呼號,路燈下,程澈把小鴨蛋裹進外套,可無論怎麽哄抱搖晃,使盡渾身解數,小鴨蛋就是哭鬧不止。

“求你了小鴨蛋,乖一點好不好。”

程澈幾乎是在央求,程澈能感覺到,小鴨蛋離開羅堯時生理上的恐懼,而這樣的恐懼,恰好又讓程澈的不安無影遁形。

小鴨蛋哭鬧不止,周圍好些路人看他的表情都不對了,估計以為他是拐賣小孩的,被這樣不善的眼神接二連三注視着,程澈本就混亂的思緒終于被點燃。

“我叫你別哭了!聽見沒有!”

這下,小鴨蛋直接被吼懵了,哭聲一停,張着小嘴打了個嗝之後,立刻爆發出更大的哭聲。

一陣勁風刮過,将程澈從崩潰的邊緣拉了回來,他猛然意識到自己的極度失常,小鴨蛋才三個月大,還是個什麽都不懂的年齡,他怎麽能把脾氣發在孩子身上?

他慌慌張張地對小鴨蛋道歉:“對不起啊小鴨蛋,爸爸不是故意的,原諒爸爸好不好……”

小鴨蛋哭了這麽久也哭累了,沒過多久就殃殃地趴在程澈懷裏,時不時地打嗝。

程澈抱着小鴨蛋進了一家商場,在外面胡亂吹了一陣風之後,他清醒了不少,剛才腦子一熱,他把手機扔到了羅堯家裏,研究所租給他的單身公寓被他退租了,吃了高科技的虧,現在他手上只有不到五十元的現金,在這個物價很高的大都市裏,他連一個最廉價的旅館都找不到。

他想過去找徐教授尋求幫助,雖說徐教授一直把他當孩子一樣看待,肯定會幫助他,但他大晚上抱着一個嬰兒去找自己的老師,這成何體統?

程澈眉間緊鎖,俯身用臉頰蹭了蹭小鴨蛋柔嫩的小臉蛋。

正當程澈不知何去何從的時候,他突然想到了容何,容何現在就在H市的一家酒店裏。

程澈用手上的現金打了一輛車,很快到了容何下榻的酒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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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何見到程澈的時候,十分驚訝,因為他們下午才分開不久,晚上就又見面了,并且此時的程澈看起來非常不好,眼圈通紅,頭發淩亂,沒了下午那種一絲不茍和溫文爾雅,而最讓他震驚的,是程澈手上抱着的孩子。

“程澈?你這是怎麽了啊?”

“容何,幫幫我……”程澈一開腔,便是嘶啞的聲線,好像被風吹到枯竭一樣。

酒店房間裏比外面暖和很多,程澈好不容易捂熱了手心,按照容何教他的方法給小鴨蛋輕輕地揉肚子,終于讓孩子停止了打嗝。

“有的小寶寶在風裏面哭,吸入寒氣就容易打嗝。”

“是,我剛剛吼他了。”程澈十分自責。

“小孩子太小了,不聽話的時候說也說不通,的确有時候挺鬧心,你也別太自責了。”

“不……”程澈搖搖頭,“容何你知道嗎?小鴨蛋特別特別乖,是我不好,是我……”

程澈沒有再說下去,容何怎麽會知道呢?他什麽也沒有跟容何說,他只說這是自己的孩子。

果然,容何笑了笑,只當他是太心疼孩子,然後用酒店員工幫忙買來的奶瓶調了溫水,熟練地喂給小鴨蛋喝,又幫忙哄孩子睡覺。

“謝謝你,容何。”

“沒事,明天早上我去銀行取現金,再借給你錢。”

“嗯。”

“好了,現在小寶貝也睡着了,我先回我房間了。”容何站起身,“對了,你明天有什麽打算?”

“我……”程澈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

“放心,我只是想看看怎麽幫你,不會問你太多問題的,咱們幾年的室友,你還不了解我嗎?如果你想告訴我,可以随時告訴我。”

容何是寝室長,又是班長,還是社團組織的會長,他向來都是可靠的。

“不是,是我還沒有想好。”

程澈從來沒想過自己有一天會這麽狼狽地被羅堯從家裏趕出來,他裝銀行卡和其他證件的錢包放在羅堯家裏了,他不知道該怎麽拿回來,他是絕對不可能再回去的,不過好在他身份證在手上。

程澈思索了一會,“我明天去辦銀行卡挂失,然後找住的地方。”

“需要我陪你嗎?”

程澈搖搖頭,“你明天還要見客戶。”

“那要是有什麽事,就給我打電話,知道嗎?”容何說着,拿了一張名片給程澈,“這是我的號碼,你現在沒有手機,先用這個記着。”

容何遞完名片剛準備走,手機突然來了電話。

“羅堯?”

程澈一聽到羅堯的名字,頓時緊張起來,本來恢複了血色的唇又變得煞白,擅長察言觀色的容何立刻明白了,這通電話肯定和程澈有關。

容何接通電話,并開了擴音。

羅堯急迫的聲音瞬間從聽筒裏傳了出來:“容何,程澈和你在一起嗎?”

容何看向程澈,程澈慌忙搖頭,懇求地看向容何。

“我人在酒店呢,沒跟他在一起,不過我們下午倒是見了面。”

羅堯大概是在外面,電話裏傳來鳴笛聲。程澈屏住呼吸,大氣都不敢出。

羅堯那邊一陣沉默,而後道:“如果他聯系你,請一定要告訴我,拜托了。”

羅堯的聲音透着一絲焦慮和無望,就好像被人打垮了一樣,聽着讓人有些揪心。

容何看着程澈,“好的,我會的。”

“謝謝。”

“不用。”

直到羅堯那邊挂了電話,程澈才松了一口氣。

容何若有所思的看着程澈,短短時間內,他接連被程澈和羅堯兩個人鄭重道謝,要說程澈今天的異狀和羅堯沒關系,這是絕對不可能的,看來他們之間并不是像他想的已經分手了那樣簡單。

容何嘆了口氣,沒多說什麽,離開了程澈的房間。

程澈整個人都被羅堯這一通電話攪得心神不寧,他幾乎下意識地認為,羅堯是來要走小鴨蛋的。羅堯對小鴨蛋,的确是真心實意的好,而小鴨蛋也十分喜愛羅堯。

程澈想着,回頭看了一眼床上熟睡的小鴨蛋,然後把臉貼在了小鴨蛋身上。小鴨蛋的身體熱熱軟軟的,程澈把自己縮在他身邊,努力地汲取着熱量,睡夢中的小鴨蛋也像感覺到了什麽,不自主地把身子靠向程澈,程澈沉默地感受着那微妙的共情,不由得眼眶濕潤。

最後這一點屬于他的溫暖,他絕對不會讓給任何人。

銀行卡補辦需要一周時間,程澈先去找了徐教授,徐教授二話沒說同意幫程澈在研究所家屬區繼續辦理租房,房租延期。

“對了小程,昨天大半夜的,羅堯給我打了個電話,問我見過你沒有,我跟他說咱倆好幾天沒見了,結果你今天就來找我,看他的樣子還挺急,你倆現在聯系上了嗎?”

程澈呼吸一窒,連徐教授都找了,羅堯果然沒有打算輕易放過他。

“老師,請您千萬不要告訴他我的行蹤。”

“唉,老師老了,搞不懂你們小年輕之間的事情。”

程澈抿了抿唇,沒有說話,當初他和羅堯戀愛談的人盡皆知,徐教授還經常開他們玩笑,說大家都是見證人,警告羅堯不許欺負他,可時過境遷,他們卻變成了現在這樣。徐教授根本就不知道,其實小鴨蛋就是羅堯的孩子,除了嚴浪和羅堯,他沒有告訴任何人這個孩子的另一位父親是誰。

回到了之前住的公寓,因為他才離開半個月的緣故,這裏的格局沒有任何改變。程澈掀開擋灰的罩子,簡單地做了個清潔。

因為跟着程澈奔波,又改變了生活環境,原本精神頭十足的小鴨蛋也變得很沒精神。

程澈給小鴨蛋喂了奶,把他哄睡着了之後,自己也躺在了床上。

盡管昨夜從噩夢中早早驚醒後徹夜未眠的他已經很累了,但他還是難以入睡,他害怕這種絕對的安靜,連小鴨蛋都不哭了。

四周越是安靜,他的內心就越嘈雜喧嚣,有一千一萬種不同的聲音在告訴他:你不配。

回想着和羅堯和好到徹底分手的這段日子,他覺得自己像鬧了個笑話,竹籃打水一場空。

他沒有辦法再騙自己了,他并非羅堯的唯一,他拍馬也比不過光彩熠熠的白桢。

他之前是鴕鳥心态,自身膽怯,以為不問不說,蒙着眼捂着耳,羅堯總會徹底回心轉意。當時的他覺得羅堯的內心還是偏向他的,所以默默地接受了羅堯曾經的移情別戀,畢竟羅堯舍命救他,還向他道歉,不像是虛情假意,可事實卻告訴他,根本就沒有所謂的“改過”,羅堯還是膩味了,羅堯只是在兩邊感受之後選擇了白桢,而抛棄了他罷了。

羅堯手段太過高超,只需要釋放一點點溫柔,就能随手把他戲弄的團團轉,偏偏他還入戲頗深,甚至自行構造了一個虛妄的幸福。

早知道,當初就不該放任自己的情不自禁,不該再次靠近,即使離開羅堯是艱難的,但至少是自己主動的,總好過現在被羅堯揮之即來招之即去後的錐心之痛。

安頓下來的程澈重新買了新手機,換了電話卡,容何也談完工作離開了H市,走的時候,他都沒有精力去送,不過容何表示理解,還叮囑他如果有什麽需要幫助,一定要聯系他。

程澈在小公寓裏渾渾噩噩地過了幾天,每天除了喂小鴨蛋,和點外賣,就是窩在沙發裏發呆。

新的手機裏沒有微博,沒有那些五花八門的追星軟件,他不會再用到了,因為已經不需要了。

最後,還是研究所的工作将他勉強拉入了正軌。

經過災難的研究所重新開始運轉,首先到的一批儀器,就是程澈用的那幾臺,百廢待興,還沒有找到保姆的程澈只能暫時将小鴨蛋托給了師母照看,見到小鴨蛋的時候,師母開心的不得了,她是個知書達禮的溫柔女人,和徐教授一樣是個Beta,退休的早,由于兒子女兒都在國外生活,平常想像別的老人家帶帶小孫子都不行,這下終于實現了願望。

同組的成員重聚,每個人好像都有說不完的話,尤其是那幾個追星的小姑娘,聚在一起就會“白桢”個沒完,一場大火之後,他們所有人都沒變,只有程澈變得更加兩耳不聞窗外事了,他甚至拒絕談論任何關于娛樂圈的東西,活脫脫一個老學究。

三個月一次的發情期就快到了,程澈已經吃了一周的抑制劑,Omega在被标記之前,是一年一次發情期,但被标記之後,就會縮短成三月一次,這時候吃抑制劑,就沒有被标記之前效果那麽好了,雖不至于渾身發熱控制不了信息素,但依然會感到空虛,會不由自主的渴望自己Alpha的觸碰,而這樣的情況還會随着沒有Alpha愛撫的時間的加長而加重,算算日子,他已經快一年沒有和羅堯上過床了。

所以周五下班之後,程澈沒有第一時間去接小鴨蛋,而是去了标記清洗中心。

由于工作日結束,這個時候來清洗标記的Omega比較多。

和程澈一樣,那些Omega大多是一個人去的,只有少部分有父母親人陪同。

标記清洗中心門口貼着碩大而又冷硬的标語:三思後行。

用血淋淋的紅色字體标出。

清洗标記會伴着巨大的的疼痛,而這種疼痛,至今還沒有哪個麻醉劑可以緩解,程澈以前聽人說,那是一種靈魂被剝離的痛苦,甚至需要被幾個醫生按住。

程澈站在門口,身邊是進進出出的人,大多都是面露哀傷地進去,再面無表情地出來,就好像這樣一洗,就真的能洗掉生命中所有和之前那個Alpha有關的痕跡一樣。

如果羅堯從未在他的生命中出現過……

八年前,H科大南側門,羅堯沒有出手相救……

這個假設讓程澈內心一顫,有些疼痛,以致他難耐地捂住胸口,如果羅堯沒有來過這裏,那他就不會是現在這個自己了。

他因為羅堯,塑造了自己,又因為羅堯,迷失了自己。兜了好大一圈,帶着千瘡百孔的心髒回到原地。

這樣想來,怎麽不是一種莫大的悲哀?

程澈木然地往前走了兩步,然後被人狠狠撞了一下。程澈被撞得一個踉跄,回頭的時候,那人已經跑了。

标記清洗中心的內部和醫院差不多,也是那種冰涼的白色,程澈到前臺辦理手續的時候發現錢包不見了,連帶着裏面的身份證也一并丢了,他想起剛才撞他的那個人。

好不容易下定的決心瞬間松懈了,明明丢了錢包,程澈卻有種如釋重負的感覺,那是一種脫力感,就好像之前都在強撐,解放的那一刻被抽光了所有力氣。

程澈對前臺護士說了聲“抱歉”,然後轉身打算離開,還沒走幾步,他便看到了站在大門口的人。

是羅堯。

又好像不是羅堯。

眼前的羅堯好像比任何時候都要頹唐,臉上連胡渣都沒刮。

羅堯正定定地看着他,那深邃的眼中盛滿哀傷與痛苦,程澈隔了老遠也看得一清二楚。

程澈第一反應是逃走,但他已經沒有力氣了,就這樣吧,反正小鴨蛋不在他這裏,羅堯就是這時候想要搶走,也無計可施。

“橙子……”

擦肩而過的一瞬間,程澈聽到了羅堯喊他,但他像沒有聽見一樣,繼續朝前走去。

“你為什麽要來這裏?你不要我了嗎?”

又來了,又來了,這種故作委屈的态度。程澈簡直想笑,他記得很清楚,就在半個月前,羅堯也是用同樣的語氣對他說話,然後一點一點的讓他再次泥足深陷,假象被撕破之後,羅堯還想故技重施嗎?

程澈揣在口袋裏的右手死死地握成了拳。

程澈在這裏遇見羅堯并不是巧合,其實,早在程澈離開的第二天,羅堯就掌握了程澈的行蹤,但他不敢直接露面,他本來是打算把所有事情查清楚了,再帶着真相向程澈謝罪,請求原諒,可是今天,他竟然眼睜睜看着程澈走進了這裏。

還好,程澈最後沒有辦成手續,不然他真的不知道自己會做出什麽事情來,他可能會當場把程澈抓回去,關起來,永遠的鎖在自己身邊。

“橙子,那天晚上是我氣瘋了,失去理智,才對你說了那些話,都是我的錯。”

“嚴浪他抱了你,他還親了你……”說到這裏,羅堯還是忍不住咬牙切齒,但馬上,這種隐忍就變成了渴求,“你其實是在報複我對嗎?報複我和白桢搞在一起,你其實和嚴浪沒什麽的,你看,你都沒跟他走。”

程澈以為自己聽錯了,羅堯居然親口提起了白桢,而且還用這種委屈至極的口吻,就好像那個背信棄義無理取鬧的人不是羅堯而是他一樣。

再次被羅堯颠倒是非,程澈一時怒上心頭,他冷笑一聲:“報複?羅堯,你未免太看得起自己了。”

那天晚上他想要解釋他和嚴浪的關系,卻被羅堯打斷,而現在,他不想解釋了,反正這些已經不再重要。

“橙子,可那天你拍到的人不是我,還有你說的在宴會上和白桢親吻的人,也不是我。”

“不是你?”程澈怒極反笑,“你是想說,你還有個雙胞胎兄弟嗎?”

“我不知道……該死!但那個人真的不是我,我他媽也不知道是怎麽回事!”羅堯抓了抓頭發,顯得有些狂躁。

他現在不知道白桢的目的,貿然前去盤問,可能會打草驚蛇,适得其反,他先派人去暗中調查了白桢身邊的人,逐一排查,一連好幾天都沒有發現這樣一個人,沒有證據,他就不可能向程澈解釋清楚,因為那個人實在跟他太像了。

“就當他是另一個人吧,羅堯,你不用再向我解釋什麽,我也不用跟你解釋,因為我們已經沒關系了,這還是你先提出來的。”

“別這樣……”

程澈的話字字如刀,刀刀致命。

“不要再跟着我了,也別再打小鴨蛋的注意。”

程澈的步子一直很快,他半回頭說完這句,便轉頭走向馬路,絲毫沒有注意到變化的紅綠燈。

“小心!”

一陣刺耳的剎車聲和司機的咒罵聲相繼傳來,程澈來不及反應就被羅堯死死地抱回路邊。

“放開我。”

“橙子!求你,不要再到這種地方來了,我害怕。”羅堯的聲音貼着程澈耳邊悶悶的響起。

他們的身後,就是整個标記清洗中心的大樓。

“害怕?”程澈的聲音有一絲憤慨,但更多的是冷漠,“害怕沒了标記,我以後再也不會像個蠢貨一樣的被你玩弄嗎?”

羅堯動作一僵,程澈趁機用手肘擊在羅堯結實的腹部,羅堯悶哼一聲,讓程澈順利逃脫,羅堯沒有再跟上去。

程澈走了幾步,聽到身後的羅堯說:“我不會讓你再有機會進入清洗中心半步。”

最後,程澈上了公交車,甩掉了羅堯。

他先去徐教授那裏接小鴨蛋,小鴨蛋被師母照顧的很好,程澈去的時候,他正看着師母手上的小玩具咯咯笑。接到小鴨蛋後,他步行回到住處。

遠遠的,他看到了羅堯的車,就停在公寓樓下,他視若無睹一般直接上了樓,但卻下意識地抱緊了小鴨蛋。

羅堯一直沒有下車,目送着程澈和小鴨蛋上樓,待到他們的身影消失在樓道,羅堯狠狠地砸了一下方向盤,他覺得自己作為Alpha和父親,簡直失敗透頂。

程澈回到家裏,把師母塞給他的點心放進冰箱,他沒什麽胃口吃飯,自己草草喝了一包麥片之後就倒在了床上。

窗外路燈晃眼,他起身關窗簾,卻看到羅堯的車還在樓下沒走,而羅堯正靠在車上,仰頭與他對視,他吓了一跳,一把拉上窗簾。

第二天八點,程澈睡到自然醒,淩晨喝過一次奶的小鴨蛋還在呼呼大睡,他第一件事就是拉開窗簾往下看,羅堯的車已經不在了。

程澈松了口氣,起床洗漱,然後做了會周末掃除。

小鴨蛋還在睡覺,這會太陽出來,溫度也起來了,程澈摸了摸他的後頸,有一點點汗,程澈給他換上了薄一點的小被子。

他打開門,準備把收出來的兩袋垃圾放到門口,卻冷不丁看到樓梯口坐了個人,眼中都是紅血絲,他慌忙關上了門,驚魂甫定的對着大門喘氣。

羅堯到底是一大早就來了,還是根本就沒走?

其實,羅堯是一晚上沒走,他原本是想派人來看住程澈,以免程澈再去清洗中心,但他又不放心交給別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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