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12)
走在前面的蘇綿綿突然停下腳步,非常利落的轉過身看向林放,漂亮的小臉還帶着一路來的怨氣:“你為什麽要拿魚!”
林放無奈:“你不是喜歡吃嗎?”
蘇綿綿心中一驚,他他他……他竟然說出這種話!這林放這是要跟她炒CP!!!
蘇綿綿的警備線瞬間上升為一級!
沒錯,她和林放在《萬古年華》中是情侶,自然做綜藝節目也要趁熱炒炒CP,互相提升一下熱度。
但林放是當紅一線男星,顯然這CP炒來炒去得益的是蘇綿綿,但在大衆的眼中,她已經跟蔣言屬于半公開的“情侶“了,再跟林放炒CP肯定要被罵水性楊花。
蘇綿綿當下便覺得林放這是在給她下套,忙說道:“你搞錯了,我從來沒說過我喜歡吃魚。”
蘇綿綿甩下這句話急忙往上山的山道走去。。
林放站在原地心想沒搞錯啊,他記得蘇綿綿是喜歡吃魚啊,不過接下來的一段路,蘇綿綿都與他保持距離,林放略微思索一下,便也明白是為什麽了。
兩人就這麽一前一後登了十多分鐘的山,身上臉上,汗如雨下。
這時,前方突然有一個《野外生存》節目組的标記,林放和蘇綿綿停下來,看見一個身穿旗袍的美女舉着一個牌子,上面寫着:“請搶答!”
原來是答題環節啊。
旗袍美女轉過牌子背面,上面寫道:請問“桃李不言”的下句是什麽?
蘇綿綿:……
出這種古詩句的人,是跟她有仇吧!她蘇綿綿上學時最頭疼的就是背詩詞!!她怎麽可能知道“桃李不言”的下句是什麽啊!
林放:“下自成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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旗袍美女:“答對了!恭喜您獲得登山索道!”
登山索道!!這簡直是累了有了遞把椅子,瞌睡了有人遞個枕頭!
蘇綿綿:“那沒答上來的人呢?”
旗袍美女:“繼續爬山!”
晴天一聲霹靂!蘇綿綿瞬間只想倒地不起!
林放嘴角勾起笑,帶着點邪魅,又帶着點得意,沖蘇綿綿揮手告別。
蘇綿綿恨恨的咬咬牙,心想繼續爬就繼續爬,她一個重生回來意志力堅強的人,還征服不了一座小山頭嗎?
蘇綿綿轉身繼續往山道上走。
林放看了看蘇綿綿離去的背影,收回眼中的光,問那個旗袍美女:“可以兩個人一起坐嗎?”
旗袍美女:“不可以,只能您一個人。”
……
天空下起了綿綿細雨,山路被雨水打濕。
蘇綿綿打開節目組臨時發的手機,看到上面的實時天氣情況是小雨。若是中雨或大雨,可能他們就要暫停錄節目了。
小雨淅瀝瀝的下着,讓這悶熱的天氣涼快了許多,蘇綿綿已經快要爬到山頂了,離目标已經達成一半了。
山路因為下雨,變得有些濕滑,蘇綿綿在過一條小溪時,腳下踩着一塊石頭突然一滑,眼看就要踩進水裏。
這時,身後突然有一雙大手扶住了她的後腰,穩住了她。
蘇綿綿往後一看,萬萬沒想到身後出現的人竟然是林放。
蘇綿綿:“你……你不是坐索道走了嗎?”
林放挑眉看她,嘴裏卻欠兒登的說道:“你到底走不走?別擋在這裏。”
蘇綿綿撇撇嘴,小心翼翼的踩着石頭,終于過了這條溪流。
雨下了一小會兒,便停了。
太陽出來了,蘇綿綿和林放也登到了山頂,兩人站在山頂的那塊大石頭前,依着節目組的需求合了個影。
合完了影便稍做休息,蘇綿綿站在鐵欄杆圍成的邊緣,登高望遠,天地昂然,人世間的一切仿佛都盡收眼底。
遠處,那片峽谷綠意盎然,隐約可見一片藍綠色的湖泊,如寶石一般。而他們的身後,則是一處懸崖陡壁,再遠一些,是傳說中的未開發過的原始森林。
蘇綿綿望着眼前的一切,心情變得十分的好,當然,如果身邊沒有林放那她的心情會更好。
一行人欣賞完了山色,開始往山下走。
俗話說上山容易下山難,這時候就應該體現出兩位明星互幫互助的鏡頭了。
林放轉身主動向蘇綿綿伸出友誼的大手,蘇綿綿嘟着嘴神情惱怒的瞪着他。
鏡頭後編導不斷的使眼色,蘇綿綿最終顧及這是在做節目,只好不情不願的搭上了林放的手心。
“我告訴你,我這可是被逼才和你拉手。”蘇綿綿低聲道
林放:“你要是不喜歡,現在可以松開。”
蘇綿綿咬咬牙,松就松!
她掙了兩下沒掙開,林放的大手反而握得更緊了。
林放:“別鬧了,你跟我親也親過了,抱也抱過了,這次就拉個手,沒那麽大難度吧?”
蘇綿綿:……
親、抱,那是在拍戲,她蘇綿綿得敬業可以忍,可這次是做綜藝……
好吧,做綜藝也是要敬業的,蘇綿綿無槽可駁,又氣又惱,又沒地方發洩,只好任林放拉着她,慢慢的向山下走去。
一行人下到山腰,又看見《野外生存》的牌子。
蘇綿綿和林放走過去,見牌子邊又站着位穿旗袍的美女,旗袍美女将手中的牌子一翻:請前往山中尋找五種草藥。
旗袍美女将手中五種草藥的圖片遞給蘇綿綿和林放,說道:“找齊五種草藥兩位才有資格坐山下的龍船。”
蘇綿綿:“我們不坐龍船行不行?”
旗袍美女:“不坐龍船到不了百花谷。”
蘇綿綿:……
還有這種操作?他們這一路這麽不順,那其他六人呢?是不是也有各種各樣的難題考驗呢?
事實上蘇綿綿料想的沒有錯,其他幾人也都遇到了奇葩問題,當然,他們這次錄制的時間為三天,将來剪輯之後也就短短兩期,不到三個小時的時間。
蘇綿綿和林放只好順着旗袍美女的指示,上了另一條偏僻的小道。
山路有些陡峭,四周樹木繁茂,樹林密不透風,這種場地跟拍的人越少越好,因此只去了一個姓白的貼身女導演和一個攝像大哥。
兩人在山中竄行了十分鐘,終于對着圖片找到了第一味中藥:野三七。
緊接着,第二味,第三味……
半個小時後……
“咦,這是車前草吧?”
蘇綿綿指着一處隐藏得比較深的一株綠草問林放。
林放拿手中的圖片對比了一下,點頭道:“應該是。”
蘇綿綿伸手拔起最後一味草藥,興奮的轉身:“Follow pd,我們找齊了……咦,人呢?”
只見他們身後只有一路上一直捧着攝像機的黑胡子大哥,而跟着他們上來的貼身導演,不知去向。
蘇綿綿:“攝像大哥,白導人呢?”
攝像大哥慢慢走近她,似乎是想給她來一個特點:“白導腳崴了,在那邊休息,一會兒下去我們就能看見。”
蘇綿綿不疑有他,低頭将那株車前草放進手中的竹簍裏。
攝像機離蘇綿綿越來越近,就在這時,黑胡子男人的手突然摸向懷裏,電光火石間,一把刀飛快的向蘇綿綿刺去。
有人要她命!
蘇綿綿在一瞬間明白過來,可人卻站在原地一動也動不了了。黑胡子男人離她實在是太近了,她未料到有這樣的變故,身體已經來不及做出反應了。
那把刀又快又猛,已經晃到了她的眼前。
蘇綿綿心中緊成了一圈,恐懼與絕望之感油然而生,心想這次她勢必要挨上一刀了,活不活得下來,得看命了。
就在這時,突然有一雙長臂将她摟入懷中,蘇綿綿只感覺抱着他的人身體突然一僵,下個瞬間,那個黑胡子男人已經被踢出了幾米外了。
“林……放……”
蘇綿綿不敢置信的瞪大雙眼,一顆心猛烈的震動了一下。
林放竟然替她生生的挨了一刀,挨刀的部位在後背,鮮血直流,看得蘇綿綿心驚膽顫。
那倒在地上的黑胡子男人又重新站起來,撿起地上的刀,再次惡狠狠的向他們跑來。
林放雖然挨了一刀,但平日裏身沒白健,從小請的私教錢沒白花,似乎還能再戰二百回合,但那黑胡子男人顯然不想和他做過多的糾纏,直直就沖蘇綿綿揮刀過來。
林放攔住黑胡子男人,将他再次放倒在地上,并且毫不留情的送上幾拳,眼看着這黑胡子男人已經不能動了,這時,叢林間突然竄出來四個人。
那四個人身材魁梧,每人手裏都握着把刀,顯然和黑胡子男人是一夥的。
饒是林放再能打,此時也是受了傷,那四個人只要有兩個人将他纏住,剩下兩個人就可以對付蘇綿綿了。
林放當機立斷,立刻拉着也不知是不是吓傻的蘇綿綿,低吼一句:“快跑!”
兩人飛快的向山林間跑去。
山路下過雨,又濕又滑,叢林中樹木繁多,雜草叢生,越往裏跑越是艱難,蘇綿綿的雙腿已經累得擡不起來了,全靠林放一只手拖着她跑。
身後那四人窮追不舍,似乎今天不達目的誓不罷休。
蘇綿綿狠狠的咬着牙,奔跑的間隙擡頭,看見林放的臉色十分蒼白。
怎麽辦?林放不能再這麽跑下去了,他背後的傷要抓緊治療……
蘇綿綿邊跑邊喘着粗氣:“林放……林放……你放開我……他們找的是我……你放開我……這事與你無關……我不想欠你人情……”
林放沒有回應,只将蘇綿綿的手拉得更緊了些。
他們一個受了傷,一個又是已經耗費許多體力的女人,奔跑的步伐很快慢了下來。
沒過多久,那四人追了上來。
“林放,你放開我……”
蘇綿綿實在不想再連累林放,她突然猛烈的掙開林放的手,獨自向另一邊跑去。
就在這時,腳下一根|粗|大的樹根将蘇綿綿狠狠的絆了一下,沒有了林放的支撐,蘇綿綿雙腿一軟,整個人向旁邊的山坡下倒去。
危機時刻,林放突然飛撲過來将蘇綿綿緊緊的摟進懷裏,兩個人便相擁着一同向那長滿了野草的山坡下滾去。
作者有話要說: 桃李不言,下自成蹊
嗯,下本書男主的名字藏在裏面╮(╯▽╰)╭
感謝蔥花四月的雷!~~~麽麽噠!~~~
感謝小天使的支持!~~~~
☆、一夜
傍晚, 強勢了一天的太陽光終于變得薄弱起來。
霧蒙山山頂那一層使終揮之不去的雲霧,被夕陽西下的霞光染成了紅色, 紅色的雲海翻滾,波瀾壯闊。
潺潺流淌的河水,仍然趕着集似的, 熱熱鬧鬧的向東奔流,山谷中,不知明的鳥叫聲此起彼伏,成群的鳥兒撲閃着翅膀返回家中。
天地萬物, 都等待靜谧的夜晚來臨。
蘇綿綿, 便在這樣一個時刻清醒過來。
她趴在一處溪水邊,半張臉擱淺在水中, 全身都濕透了,混身像散了架般的疼。
她掙紮着坐起來,腦中回想着之前發生的事, 她和林放一起滾下了山坡, 沒想到這山坡下是一處河流, 他們兩人掉進了河裏,然後便被沖到了這裏。
林放呢?
蘇綿綿急忙向四周看,很快發現林放就躺在不遠處的一塊岩石後面。
蘇綿綿忍住身體的疼痛, 磕磕跘跘的走過去,看見林放的臉色蒼白,雙眼緊閉,想到他為自己挨了一刀, 又抱着自己滾下山坡,蘇綿綿心中一緊,輕輕的搖晃着他。
“林放,林放,醒醒,醒醒……”
林放很快便醒了,幽黑的眼眸淡淡的望向蘇綿綿,慢慢的坐起來,問道:“這是哪裏?”
蘇綿綿搖頭:“我們掉進了河裏,被沖到這裏,我也不知道這是哪裏。”
蘇綿綿:“林放,你,你還好嗎?”
林放嘴角勾起一抹慘白的笑,身體自然的活動了兩下似乎在給自己證明:“死不了。”
說完,他望了望前方那片山林,繼續說道:“但是如果再繼續待在這裏,恐怕我們都活不過今晚。”
蘇綿綿順着林放的眼光望去,見山林靜谧而幽深,也許是夜晚快要來臨,散發出一種古怪又滲人的感覺。
蘇綿綿突然想起在山下時這裏的工作人員科譜過,霧蒙山有很多地方沒有開發,有原始森林和野獸出沒。
若是以前,蘇綿綿早就害怕得慌亂起來,但此時,她剛剛死裏逃生,整個人從最初的恐懼中鎮定過來,那隐藏在內心深處的強大力量,便慢慢回到了身體裏。
她冷靜的想,既然他們今晚離不開這個鬼地方,那麽現在他們必須要趕在天黑前,找一個安全的地方。
蘇綿綿看到不遠處的水面上有一個藍色的背包,那是她采藥時随身背的,那個包外表已經濕透,但節目組準備的應該是防水的,不知道裏面的東西有沒有濕。
蘇綿綿撿起背後,扶起林放,兩人沿着溪水慢慢向上游走去。
霧蒙山的這片後山區域有很多自然而成的風景尚待開發,蘇綿綿和林放很快找到一處看上去十分安全的岩石洞。
兩人慢慢的走進洞中,趁着洞口被夕陽的餘晖掃過,四下裏觀察了一下。
洞內似乎并不深,洞頂長滿了奇形怪狀的乳石,腳下有一條清澈見底的溪水,嘩啦啦的流得暢快,洞內十分幹淨,連個雜草也沒有,只有幾塊巨大的岩石。
蘇綿綿把林放扶到一邊的岩石邊上,讓他先休息一下,自己則打開濕漉漉的背包查看裏面的東西。
包裏進了點水,好在節目組想得周到,給他們準備的東西都放在防水袋裏,蘇綿綿将兩大包東西全都倒在地上,找到火柴、巧克力、手電筒、繩索、瑞士刀、小水壺、防蚊蟲噴霧和一些藥品。
“林放,你等着我,我出去找些幹草和枯樹枝……”
蘇綿綿轉頭看向林放。
然而林放卻輕靠在那塊岩石上,閉着眼,沒有回應。
“林放?”
蘇綿綿有些不放心,抓起他的胳膊輕輕晃晃他,手剛一碰到他的手臂,就發現他的身體滾燙。
壞了!林放背後有刀傷,又從山上滾下來跌入河水中,現在傷口肯定感染了。
外面的天馬上就要黑了,林放又昏迷不醒,蘇綿綿當下便拿着那把瑞士刀走出洞外去尋找幹草與樹枝。
十分鐘後,蘇綿綿抱着一堆枯樹枝與幹草回來,又撿了幾塊小岩石塊,在洞中搭了個簡易火爐,費了半天勁終于生着了火。
她将林放的上衣脫下搭到一邊的枯樹枝上烤着,然後在火光的照亮下,查看他後背的刀口。那刀口不算深,但也絕對不淺,刀口有些猙獰,但好在已經不流血了。
蘇綿綿從小到大,從前世到今生從來沒有遇到過這種險事,更沒有給人清理過傷口,只憑着前世拍過的幾個電影,整理自己匮乏的醫學知識。
她先拿酒精輕輕的擦拭林放的傷口,又找出一瓶碘伏給傷口塗了一遍,最後給林放的後背纏上一層又一層的繃帶。
做完這些,她又找到消炎藥與退燒藥讓林放服下,這才松了口氣,靠在林放旁邊的岩石上休息。
這個時候就不得不多謝節目組貼心,他們這些藝人又嬌又貴,否則沒有那包裏的東西,她真的會不知所錯。
人一靜下來,蘇綿綿身體各處的疼痛便慢慢侵襲過來。
但好在,這些傷痛都是皮外傷,蘇綿綿簡單的處理了一下,便又重新靠在岩石上,想着今天發生的所有事。
那個黑胡子男人是從一開始就隐藏在那些工作人員當中的嗎?蘇偉岸終于忍不住趁這次野外生存的機會,給她制造意外身亡的假象?可是前世蘇偉岸一直都是隐藏在深處蓄勢待發,等到最後才給了她那一擊,那今生,是什麽讓他這麽早就開始動手呢?
難道是爺爺那邊出了什麽變故嗎?
還是她做的的那些事,被他察覺了?
蘇綿綿腦中一團亂麻,然而,最讓她理解不了的是,林放……
蘇綿綿轉頭,看着火光中林放那就算是蒼白之下,仍然帥得無死角的側臉。
她從小到大嚣張跋扈,沒有任何人敢給她氣受,唯獨這個林放,只要一見面不是戲弄她,就是出言挖苦諷刺她,每次都氣得她恨不得扒了林放的皮,再抽了他的筋。
前世,她認為所有人都對她友好,只有這個林放處處找她麻煩,處處跟她作對,處處壞她好事。可是到最後,所有那些對她“友好”的人紛紛出來踩她一腳,而那個與她八字不合的林放,卻前所未有的閉上了嘴。
而今天,林放竟然替她擋下那一刀,又一路拉着她的手帶她逃跑。蘇綿綿的內心遭受到前所未有的震撼,然而還沒等她震撼完,林放又在最後的關頭,抱着她一起滾下山坡。
蘇綿綿真的有些不明白了,他們不是敵人嗎?不是互相讨厭對方嗎?他明明可以視而不見,明明可以自己逃跑,可卻護了她一路。
“你為什麽這樣做?”
寂靜的岩洞中,蘇綿綿輕聲開了口。
她的聲音似軟又綿,像是自言自語,又像是真的開口詢問昏睡中的男人。
“你不是,最看不上我這樣的人了嗎?”
“你不是,十分讨厭我的嗎?”
“我這樣,是不是又欠你人情了?人情債欠多了可不好……”
蘇綿綿靜靜的看着林放,伸手輕輕的到他的額頭摸了一下,感覺他身上似乎不像一開始那樣滾燙,一顆心也終于放下了。
此時是夏天,但岩石洞中卻是又潮又冷,半夜,蘇綿綿被一陣寒氣凍醒。
睜開眼,發現是燃燒在岩洞中的火熄滅了,蘇綿綿坐起來急急的找到火柴,刷刷的點燃幹草,放入臨時搭建的火爐中,火苗再次噗噗的竄起來。
蘇綿綿頓時松了口氣,一轉身卻發現原來昏睡中的林放不知道什麽時候醒過來,正睜着眼一動不動的看着她。
火光在他的雙眸中跳動,讓蘇綿綿的心突突的快跳了兩下,她靠過去再次伸手貼向他的額頭,發現他仍然有點燒。
“你醒了,渴嗎?”
蘇綿綿拿起旁邊的水壺遞給林放,“再吃一片退燒藥吧,你還有點燒。”
林放聽話的張嘴住含住藥片,接過水壺喝了一口遞給蘇綿綿。
蘇綿綿:“你餓嗎?餓也沒有辦法,我又不會打獵,這裏只有巧克力……唉,現在好懷念昨天那兩條大魚……”
蘇綿綿竟然會緩解氣氛了,林放輕笑:“等從這裏出去,我請你吃。”
蘇綿綿笑了笑,看着火光中林放的半邊側臉,突然問道:“林放,你為什麽要救我?”
想不到,這竟然是他們認識這麽多年來,第一次心平氣和的說話。
林放斜靠在岩石上,眼中跳動着兩竄火苗,臉色仍然蒼白,整個人看上去沒什麽精神,他勾起嘴角輕笑了一下,似是無所謂的說道:“我一個大老爺們兒,又和你從小認識,要是讓別人知道我見死不救,我以後在咱們圈子裏還怎麽混?”
似乎是意料之中的答案,但蘇綿綿不知道為何心中突然升起一股淡淡的失落之感,這種感覺有點別扭與複雜,蘇綿綿飛快的将這種感覺壓下,撇嘴道:“你才不是大老爺們,大老爺們要像哈裏森那樣。”
哈裏森是蘇綿綿很小的時候看過的一個英雄主題電影的男主角。
林放挑眉:“哈裏森會像我一樣救你嗎?”
蘇綿綿沒理他,拿樹枝挑了一下火堆,加了一把幹草……過了一會兒,她用只有自己才能聽到的聲音說道:“不會。”
你大概不知道,在這個世界上,除了爺爺,就只有你,會救我……
作者有話要說: 從前世到今生,第一次有人舍命救她,還是她從小看不順眼的人
咱們綿綿三觀受到重擊~~~~
☆、獲救
林放從清醒之後就一直在觀察蘇綿綿。
如果說之前感覺到蘇綿綿性格大變讓他驚訝, 那麽此時冷靜理智的蘇綿綿則令他再次刷新了對她的認知。
蘇綿綿一個十指不沾陽春水的千金大小姐,一個從小就公主病滿身的富家小姐, 遇到這種要命的事情竟然會這麽淡定,還頭腦清醒的帶他這位傷者找到躲避的地方,還會生火, 還知道給他清理傷口,喂藥給他……
在他不知道的情況,這位大小姐到底發生了什麽?
不過,想到她那糟心的大伯, 林放似乎對她這種變化也了然了, 誰一夜長大,不得經歷點傷害啊, 蘇綿綿自然也不例外。
因此,咱們林大明星,林大少爺在心裏認定了蘇綿綿性格的改變, 和她那蘇大伯有關。
林放:“蘇綿綿, 你知道是誰想要你命嗎?”
蘇綿綿:“我知道。”
林放點頭:“蘇綿綿, 要我幫你嗎?”
蘇綿綿搖頭:“這是我的家事。”
林放輕笑,“蘇綿綿,有的時候, 适當的接受一下他人的好意,并不是什麽難事。”
蘇綿綿:……
她只是不想再欠他人情,人情債欠多了,她可不知道要用什麽來還了。
林放:“但今天傷我的人, 我是一定要查出來是誰,給他一點教訓。”
蘇綿綿一怔,擡頭看林放,見他雖是說着要給人一點教訓,可那雙被火光照亮的眸子裏,卻沒有一點點狠戾。
蘇綿綿記得前世,林放被外界以及認識的那幫小姐妹稱為高冷,不只是因為林放對人愛搭不理,更重要的是林放那雙看人又傲又冷的眼,拒人千裏,冷淡無常。
而現在,也許是火光的原因,也許是一向強勢的男人此刻受了傷,那雙冰冷而深幽的眼眸,竟然帶了些許柔意與暖色。
蘇綿綿的心又快跳了兩下,把頭扭到一邊,再次的扒拉着火堆。
這一夜兩人都沒有再睡去,有一句沒一句的聊着沒什麽營養的話題,蘇綿綿望着那火堆一晚,恍恍惚惚的看着林放,幾次伸手摸向林放的額頭,生怕他再次燒昏過去。
林放:“蘇綿綿,想不到你挺細心的。”
被蘇綿綿這樣貼心的照顧,林放自然要說幾句好話,只不過這好話聽在耳裏,蘇綿綿又忍不住想和他鬥上幾嘴,但一想到這位是救命恩人,還是暫且忍住吧。
不過這位救命恩人嘴着實有點欠兒。
沒過一會兒……
林放:“蘇綿綿,你竟然沒有反駁我的話,難道是因為我救了你,你從此以後氣焰都滅了?”
林放:“蘇綿綿,沒想到你也有這麽溫柔的時候……”
林放:“蘇綿綿,你那是什麽眼神,你該不會是想以身想許吧……”
蘇綿綿怒了:“林放!”
林放:“哎?這就生氣啦?別生氣呀!”
林放:“我逗你玩的……真生氣啦?我這不是看洞裏有點悶,活躍一下氣氛嘛。”
天微微有些亮的時候,守了半夜火堆的蘇綿綿終于靠在林放旁邊半耷拉着眼,漸漸快要睡着。
在她睡着前,隐隐約約似乎聽見林放湊到她耳邊輕聲道:“蘇綿綿,方一揚是不是想挖你來我們維歐,你考慮一下,如果你來……”
後面還有什麽話她實在是聽不清了,困意來襲,很快她便無知無覺了。
……
蘇綿綿做了一個夢。
夢裏,她來到一個擺了滿屋子菊花的大堂,大堂中央她那最風華絕代的一張黑白照擺在最前方。
大堂內放着哀樂,空寂無人,只有臺上的香爐升起淡淡的輕煙。
不似其他的追悼會那樣哀嚎痛哭一片,這裏只有滿屋子的菊花、蠟燭與幾個花圈,看得出來布置的人潦草與敷衍之心,以及,門庭冷落。
就在這時,蘇綿綿突然看見一個穿黑色西裝的男人不知道什麽時候站在那裏,将一盆白色的栀子花,放在她的照片旁邊。
那男人暗色的雙眸盯着那副巨大的黑白照片沉思許久,最後一句話也沒有說,轉身離開了。
蘇綿綿不知為何急切的追上去,只是想追上那個男人,這時,突然腳下一空,她整個人瞬間墜入無底的黑暗中。
蘇綿綿“啊”的大叫一聲,只覺得渾身上下疼痛難忍,一睜眼,天光大亮。
“綿綿姐,你終于醒了,嗚嗚嗚……”
是小艾的聲音。
他們得救了?
蘇綿綿掙紮着要坐起來,剛一動身子,渾身疼痛,一旁的小艾趕緊過來按住她,說道:“綿綿姐,你不要動,醫生剛給你上完藥。”
醫生?她這是在醫院裏?
小艾馬上解了她的疑惑:“這裏是這邊最大一家醫院,我們找到你們的時候,你昏迷在地上,我還以為,還以為……嗚嗚嗚……”
原來,昨天傍晚時分,被打暈的白導醒過來後第一時間聯系節目組通知這裏出事了,節目組立即聯系景區工作人員進來找人,後來在發現血跡時大家都慌了,直到最後在看到蘇綿綿遺落在地上的黑色棒球帽,以及山坡處一點點血跡,推斷兩人可能滾落山坡下了。
後來節目組緊急聯系了駐守在當地的軍人,連夜進了未開發的區域找人,直到淩晨5點,才找到躲在洞中的兩個人。
小艾邊哭邊說完事情的經過,蘇綿綿聽了卻好像并不是十分在意,重新掙紮着坐起來,問道:“林放呢?他怎麽樣了?”
小艾:“林放哥也跟你一同被送進醫院了,我,我一直守着你,不知道他……”
蘇綿綿:“你扶我去看看他。”
小艾一愣,忙說道:“綿綿姐,你身上還有傷,醫生剛才說要靜養,你不能……”
這時,咚咚咚,有人敲門。
小艾看了蘇綿綿一眼,高喊道:“請進!”
門吱呀一聲開了,一個穿着白色T恤的寸頭小夥子溜了進來。
“綿綿姐好!您沒事了吧!”
來人是林放身邊的張助理,他手裏還提着一個保溫飯桶。
蘇綿綿點頭道:“我沒事了,林放他還好嗎?”
張助理:“林放哥剛動了一個小手術,不過您別擔心,只是一個小小的手術。”
蘇綿綿聽了話心中一跳,急忙把臉別過一邊,嘟囔道:“我,我也沒擔心啊!”
小艾:……剛才想要跳下床去看林放的是誰?
張助理嘿嘿一笑,把飯桶遞給小艾,說道:“林放哥的姨母家正好在這邊,炖了湯過來,林放哥讓我給您送過來,您嘗嘗,特別鮮的魚湯。”
蘇綿綿眼神一跳,腦中突然蹦出林放在岩洞中說請她吃魚。
小艾打開飯桶蓋子,香味瞬間飄了出來。
蘇綿綿只在昨天早餐吃了一頓早餐,錄制中途吃過一個面包後,就再也沒有進食,此時肚子裏的饞蟲立刻被勾了出來,捧着魚湯一勺一勺的喝了起來。
張助理又繼續說道:“林放哥還讓我告訴您,你們這次錄節目是因為遇到了打劫的犯罪團夥,才意外滾落山坡,他在車上的時候已經跟節目組協商好了,對外封鎖被打劫的消息,到時候節目組會拿你們‘敬業遇險’當噱頭,讓您安心養病。”
蘇綿綿心中一跳,遇到打劫團夥?意外?林放的意思是要告訴她裝作不知道誰是主使,以免打草驚蛇嗎?
蘇綿綿點點頭:“我知道了。”
張助理又笑道:“看您精神還不錯,我也就放心啦,我先回去啦。”
蘇綿綿:“替我說聲謝謝,魚湯很美味。”
……
蘇綿綿身上并沒有多大的傷,第二天檢查報告出來就出院了。
臨走前她本來想去看看林放,但得知林放在當天做完手術後,就被他姨母強行接回自己家了。據蘇綿綿所知,林放姨母的丈夫是醫學世家出身,大概是接到自己家的醫院細心療養去了吧。
蘇綿綿思來想去,最後還是給林放發了一條短信,短信只有兩個字:謝謝!
不過林放一直沒有回複。
《野外生存》因為兩個人的受傷暫時延緩了拍攝進度,果然當天,娛樂版頭條新聞紛紛報道了蘇綿綿與林放因拍攝受傷的事,好在蘇綿綿已經提前打電話知會了蘇老爺子,不然老人家看到這新聞又該擔心了。
但即便是這樣,新聞一出來蘇老爺子立即打電話就要飛過來,于是蘇綿綿只好趁着受傷休假,帶着小艾和留下來跟空氣一樣的向白,回了京城。
給小艾與向白放了假,蘇綿綿這才回到了蘇家別墅,果不其然,蘇偉岸帶着蘇文靜也都在那裏等着她。
蘇文靜一見到蘇綿綿眼中立刻湧出淚水。
她一把拉住蘇綿綿,将她上上下下的打量了一遍,再看到蘇綿綿胳膊上劃着的傷口,心疼的說道:“綿綿,怎麽弄成了這樣,剛知道消息的時候我真的吓死了。”
蘇綿綿在心裏翻了個白眼,心想瞧瞧她的堂姐,這位才是真影後!
蘇綿綿不動聲色的掙開她的手,坐到蘇老爺子旁邊挽着他的胳膊說道:“哎呀爺爺,我就是受了點輕傷,沒事的,您別擔心。”
蘇老爺子氣憤的将拐杖往地上使勁兒一跺,說道:“好好錄着節目,怎麽就會發生意外!你們那是什麽節目組!我要找你們制片人!”
蘇綿綿為了不讓爺爺擔心,隐瞞了自己受傷的經過,只說是錄節目發生的意外。
蘇綿綿:“哎呀爺爺,其實也是我自己不小心,我年輕熱血逞強好勝,沒想到崴了一下腳就滾下山坡了,節目組已經非常誠懇的跟我道過歉啦,我們後面還要合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