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打水
女孩已經拆了圍巾，白色的羽絨服脫了放置在腿上，灰色的修身針織衫勾勒出纖瘦單薄的身形，齊肩的頭發垂在臉側，因為低頭加上頭發遮擋，這個角度他只能看到她挺翹的鼻尖，光澤在上流轉，鼻尖的皮膚看起來薄嫩嫩的，仿佛可以掐出水般。
化學老師在行間走動，她有些拘謹地趴下身，怕被發現沒有卷子。
呵！膽小得跟只貓似的，貓尚且還會炸毛、撓人，她會不會炸毛呢？
男生心想着，眉心微微蹙起，怎麽又想到她身上了。
似乎感覺到有人在注視自己，蘇荷側眸看去。兩人視線對上，她愣了下緩緩扭過頭。
裴峰也沒想到她會突然轉過頭，看人家被抓了個正着，耳根微燙。
操！他煩躁地胡亂搓了兩下耳朵，看見就看見了，這麽慫幹嘛，她又不是看不得，自己緊張個毛線啊。
……
幹巴巴地熬過了一節課，對于剛才發生的事蘇荷已經忘得差不多，或許更應該說沒放在心上，她在當時就默默地将男生的注視歸結為突然來了個新同學的好奇。
殊不知，裴峰這人對無關的人好奇心向來匮乏。
她拿着水杯到離自己座位不遠處的飲水機打水，半冷半熱中和着，這樣溫度适合飲用。裴峰也去打水，見她神色專注地注視着水流流淌。
飲水機沒有直接放在地上，而是放在一張沒人坐的桌子上，好方便打掃衛生。
于蘇荷而言放置得略高，她只能時不時踮起腳伸長脖子去看杯子裏的水位，這副模樣仿佛在做實驗般不覺有些想笑。
頭發錯落間露出一段脖子，皮膚雪白，隐約可以看到青色的筋脈，無端地透着一絲撩人。
操！好想在上面咬兩口，裴峰舔了下有點幹澀的唇瓣，不知不覺心裏的躁多過了煩。
終于滿了，蘇荷摁了下開關鍵剛要轉身離開，耳畔響起清冽如泠泠流水的男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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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給我打上。”
蘇荷側眸看向那人，只看到白色的連帽衛衣，胸口繡着個打籃球的外國男人，估計是有名的籃球明星。
這人長得很高，她的個子還不到他胸口，她緩緩擡頭才看清來人。
是他。
見她從胸口看到臉，目光呆愣，裴峰嗤笑了聲，小矮子一個，直接将水杯遞過去。
蘇荷雖然不怕事，但也不想惹事，她沒有說什麽，默默接過水杯。伸手将自己的杯子放在飲水機上，她不知道該打熱水還是冷水，也不想去問他，幹脆也跟自己一樣半冷半熱好了。
裴峰瞅着她拿着自己的保溫杯，黑色的杯身顯得握住它的小手白皙小巧，又瞅了眼那只淡粉色的保溫杯，驀地伸手拿過它。
女孩注意到他的動作，睫毛翕動了下，沒有反應。
裴峰抿了下嘴，慫包，都不知道吱一聲說他一句。
水快裝滿了，蘇荷又摁了下按鈕，水流停下後才穩穩地遞給他，同時握住自己的水杯拽過去。
裴峰手中一空，接過黑色的水杯，瞅着她頭頂圓圓的發旋說:“謝謝！”
蘇荷沒有擡頭看他，她不習慣跟異性距離那麽近，只是淡淡地回了句'不用謝’便捧着自己的杯子返回到座位處。
一句輕飄飄的'不用謝’就完了，啧！瞅都不瞅他一眼是幾個意思。
裴峰眉頭微擰，仰頭喝了口水，溫度有點高，他平時多喝可樂、啤酒慣了，白開水還是早起時才會喝，以往打水也是涼的。
“峰哥，給我倒點兒。”吳濤見他來了，也有點渴了，懶得起身嗷嗷着讓他給倒點。
裴峰走到自己的座位處坐下：“自己去。”
“別介，咱們這麽多年的兄弟，一口水都整得這麽小氣，哎！咋是熱水？”吳濤正滔滔不絕地打兄弟牌，發現杯口冒着熱氣，有些疑惑。
“你管我，樂意不成。”裴峰撂下一句話，将杯蓋蓋緊，喝熱水多好，有益身心健康。
吳濤吞咽了下：“成！”大佬發話，還有什麽不成的。
……
下午的課上完，該回家了，蘇荷收到爸爸發來的短信，讓她在校門口等着他來接。她又戴上圍巾口罩全副武裝好同劉雅琪一塊走出教室。
劉雅琪是寄宿生，兩人在教學樓下就分道揚镳了。
學校廣播字正腔圓地播放着明天天氣狀況，告知同學和教職工們明天有霧霾，出行要注意戴好口罩，過馬路要注意安全等等。
蘇荷以前只在電視裏，還有書上聽到‘霧霾’這個詞，做過相關的題目，對它也算有初步的了解，卻還未親身經歷過。
Z市只有春末夏初時梅雨季節會引發暴雨洪澇等災害，日常氣候還是很适合人長久居住的。而且空氣很清新，藍天白雲、青山綠水，雖然擁有了都市的繁華與喧嚣，但也能從中尋覓到山水田園的自然美好。
所以畢業後蘇荷也想回Z市上大學，除了天氣原因，更多的是對從小長大的地方有着深深的眷念。她對自己要求不高，在老家附近找份工作安靜舒服地度過自己的人生就好。雖然爸爸媽媽很有可能不會同意，但她會努力說服他們答應。
蘇荷出了校門後站在外面沒有動，掃過一兩輛車，仔細搜尋爸爸的車子。
裴峰去上了趟廁所，比班裏人離開得晚了點，他剛走到門口就發現了她的身影。
白色的羽絨服在一群穿着校服的學生裏很打眼，再加上裹着厚厚的綠色格子圍巾，露出頭頂融融的黑發，身下貼身的黑色褲子，顯得雙腿纖細。腿彎處隆起幾道厚厚的皺褶，俨然是穿得太厚了的緣故，可腿還是那麽細。
瘦瘦小小的一只，嬌嫩的跟朵花似的，也不怕被風給吹散了。
其實蘇荷只是看起來瘦，身上比較藏肉，她個子雖然不算高，但也不矮，骨架小，身材比例不錯，很典型的南方女孩身形。
沒有找到車子，她想着爸爸可能在趕來的路上，便耐心等着，腳尖碰着腳尖，自娛自樂來打發時間。
裴峰緩步走過去，想到什麽，墨玉般的眼珠一轉，沖她大聲道：“還不回家，待在這兒幹嘛呢？”
突然有個聲音冒出來，女孩被吓了抖了下，扭頭循聲看去。
又是他，怎麽老是碰到他，學校說大不大說小也不小，他個子又那麽高腿也長怎麽反而落在自己後面了，蘇荷有點納悶。
裴峰步步走近，離她半米的距離頓住腳步，見她戴着口罩遮住了大半張臉，額前薄薄的齊劉海被風吹成了八字型，露出彎彎的柳眉和一雙澄澈的水眸。
冷風乍起撩動她的發，絲絲略過清秀的眉眼，男生卻感覺自己好像是被春風吹皺的一池春水。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