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告白
白絮文咬着餅幹另一端向裴峰湊近，兩人之間的距離不斷拉近，從蘇荷的角度，他們臉還差幾厘米就要貼到一起。
她想站起來阻止，卻又沒有立場，只能斂下心裏不斷湧起的壞情緒，垂眸不想去看。
這時，男生清潤帶着絲絲壓抑的聲音傳入耳畔。
“夠了。”
裴峰挑眉斜睨着對面的人，雖然在看白絮文，但眼底并沒有她。
雖然他的語氣很平淡，卻也能讓人感覺得到期中有情緒在波動，就好像在下達命令般只許服從。
蘇荷暗暗松了口氣，擡眼看着兩人，依舊是維持着很近的距離，讓她心裏還是覺得不舒服。
明明沒發生什麽，但只要別的女生湊他近點，她都會心生不悅，到這個時候蘇荷不得不承認自己對裴峰是不同的。
雖然常常會對他的行為感到很無奈，卻在他纏着自己的時候，心裏會有點小欣喜；他不搭理她，她也會同他較勁，就好像年齡倒退成了小孩子般；而當別的女生靠近他時，占有欲開始作祟，就好像他特別不喜歡自己和別的男同學說話。
本來以為大佬發話了，這事兒就到此為止了，然而，偏偏有人像是沒聽見般繼續含着餅幹往男生嘴邊湊。
陸轶眉頭皺起，與吳濤對視了一眼，似乎在說要不要把這女的給扔出去。
裴峰微微眯起眼，聲音更是冷了個度:“合着給你臉，非不要臉是吧！誰帶過來誰拎出去，別讓我親自動手。”
白絮文被他眸中的森寒震懾到，心尖一陣顫栗，不敢再湊近只好作罷。
薛城尴尬得很，拍了拍女友的手，柳艾艾起身拽着白絮文出去了。
“別因為一顆老鼠屎壞了一鍋粥啊，以後天南地北的，咱們相聚一場不容易，繼續玩咱們的。”吳濤幹巴巴地笑着想把氣氛搞好。
裴峰卻沒了興致，他想逮蘇荷，可小妮子賊得很，多少輪了愣是沒出過錯。如果再加其它的規則，顯得他一個大男人在欺負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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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玩了，你們玩吧！”
生氣了生氣了，吳濤沖陸轶擡了下眼，陸轶也是想早點了解這事，兄弟們好好玩，卻也不想讓老大生氣，破壞了心情。
“搓麻将吧！”
“成啊！”
蘇荷不知道他們要玩到什麽時候，自己提前離開好像有點不好，便發了條信息給媽媽，說是和同學聚會會晚點回去。
裴峰餘光瞥了眼，見她還算有心，留下來陪自己，心情稍微好了點，吹了下口哨。
蘇荷聽見響亮的噓聲，側目看過去。
只見面前伸出一只手，五指攤開，根根白皙修長。
他這是幹嘛？她有些反應不過來，不會是像自己要錢吧！
見她愣愣地看着自己的手，似乎要看出個洞般，說不出的可愛，裴峰不禁笑了。
“答應給我的巧克力呢！甭想賴賬。”
原來還惦記着巧克力，蘇荷記得吳濤說過他為了健身并不喜歡這些零食。她倒不是不肯給，就是怕浪費，于是便說:“你又不愛吃要來做什麽？”
男生撇撇嘴，滿不在乎道:“我樂意收着不成，想讓我吃的話……”他故作神秘地拖長尾音，湊到她耳邊低聲說，“喂我啊！”
吳濤等人正玩得起勁，突然感覺到氣氛變得怪異起來，紛紛側頭看過去。
耳聽六路眼觀八方的陸轶童靴發現老大和大嫂在偷偷撒狗糧，立刻在一旁起哄:“大嫂喂一個，喂一個。”
其他幾人都不知道在搞什麽鬼，也跟着瞎起哄:
“喂一個。”
“喂一個。”
溫熱的呼吸在耳廓浮動，讓蘇荷不适地縮着脖子，再看幾個男生格外殷切的目光，一時間進退不得。
裴峰從兜裏拿出一塊巧克力直接塞到她手裏，給她做了決定。如鷹隼般的目光定定地注視着她，好似在等待投喂。
蘇荷被他看得臉熱，捏了捏巧克力的包裝紙感覺裏面的有點變形了，快一個月了吧！
她又看了眼日期，确定還有好幾個月才過期。
“大嫂，快點呀，我哥正嗷嗷待哺呢！”陸轶見她慢慢吞吞地，忍不住催促起來。
“滾犢子！你才嗷嗷待哺。”明明是甜蜜瞬間，愣是被他這張破嘴說得差了一輩似的，裴峰随手撈起個抱枕扔過去。
蘇荷在衆人的目光下頂不住壓力，撕開包裝袋，露出半塊已經變形的巧克力。看着格外畸形的樣子，雖然不是自己弄的，但作為送出去的人她還是有點窘迫。
她正要往男生嘴邊送，就被人出聲打斷。
“等等大嫂，不能這麽直接喂，起碼得先說句話。”陸轶又來了主意，嚷嚷着要先來個前言。
“說話，說什麽？”蘇荷有些納悶。
衆人正在想着要說什麽，坐在薛城身邊的柳艾艾靠在男票肩上，笑盈盈地說:“就說，老公吃一口嘛！”
薛城聽了，笑得跟二狗子似的在她臉上親了下。
蘇荷:“……”确定要這樣嗎？她壓力好大的。
沒聽這句話之前裴峰還沒往這方面想，一聽他一顆心都變得雀躍起來，表面上還故作正經地斥責起來:“瞎說啥呢！我們家蘇荷可跟你們不一樣，有些話暗地裏說就行了，臉皮薄着呢！”
陸轶這幾個不知情的也就罷了，吳濤這個跟兩人同班的大活人聽了這話笑得面部扭曲，他就沒見過這麽作的男人，人還沒追到手呢，還肖想人家叫老公，簡直太不要face了。
不過大嫂确實挺含蓄的一個人，要是被他們一夥人吓到就不好了，陸轶思忖着:“那再想個別的。”
薛城想了下:“其它的啊，總覺得沒有我家艾艾提議的那個好。”
柳艾艾也覺得自己提議的很好，可惜這對小情侶不夠給力:“要不換成峰哥吧！”
“峰哥多普通，至少得叫峰哥哥吧！”吳濤奔着惡心死人不償命的本事，嬉皮笑臉道。
裴峰狠狠地瞪了他一眼，目光移到女孩清秀的小臉上，不過如果換成她說的話，自己貌似還是可以接受滴。
吳濤一看這神情哪能猜不出他的心思，沖衆人聳聳肩，頗為無奈地吐槽:“大家瞅瞅，瞅瞅，一起親眼見證了一只雙标狗是怎樣誕生的。”
蘇荷可不敢讓他們繼續說下去，邊往裴峰嘴裏塞邊說:“吃不吃。”
“吃吃吃，”一連三個吃字，裴峰握住她的手笑着半是無奈半是調侃:“小姐姐打個商量，能溫柔點不，一個勁兒往我牙龈戳。”雖然巧克力不硬，但他還是很需要她溫柔以待的好不好。
蘇荷不說話，只是別開臉。
裴峰吃下半塊巧克力後，覺得嘴裏膩乎乎的不大想吃了，喝了口酒才壓下那股苦澀勁兒。
“一塊都吃不下，還跟我天天要。”蘇荷瞥了他一眼，低聲吐槽着。
“就要，浪費也給我留着。”蘇荷的巧克力是他的，在裴峰心裏強勢等于蘇荷也是他的，必須牢牢捍衛自己的主權不動搖。
蘇荷懶得搭理他，移開目光去看幾人打麻将。
“東風。”
“九餅。”
“杠。”
“自摸。”薛城将牌一揭，洋洋得意道，柳艾艾在一旁嚷嚷着給錢給錢。
見她看得很認真，裴峰提議:“怎麽有興趣，要不去玩幾盤。”
“不玩了，只是看着不一樣。”蘇荷說。
“哪裏不一樣。”
“我們那兒的麻将沒有東西南北風中。”
地域文化差異真大，要不是她轉校，兩人估計一輩子也不會有交集，畢竟裴峰的打算裏沒有想過要去Z市。
還好她來到這裏，否則今年的生日還是同往年一樣和幾個兄弟們嬉嬉笑笑，如今她只是坐在身邊都能讓他心裏感到很充實。
有個問題裴峰一直想問，之前兩人冷戰他沒問出口，現在時機再好不過了。
天空黑沉沉的，街燈漸漸地亮了起來，照得整條路燈火通明。
這個點不算晚，街上的人比較多，人來人往，熙熙攘攘，與天上那彎冷冷清清的月芽兒冷冷相較越發顯得人間格外喧嚣。
跟其他幾個人打了聲招呼，在他們暧昧的目光中兩人出了俱樂部。
走在人行道上，緊握的手一直沒松開過，蘇荷已經認命了，反正已經拉了這麽久。
走到中央廣場，裴峰同她一起上臺階。
“你還喜歡他嗎？”
他的語氣聽起來很不經意，但是一路沒怎麽說話，突然蹦出這麽個問題，顯然心裏非常在意。
只是這個問題并不好回答，有些人、有些感情不能用簡單的喜歡與不喜歡來界定，女孩張了張嘴許久才憋出一句:“裴峰，其實你沒必要糾結許階。”
裴峰抿唇，沒有說話，心裏卻在吐槽，怎麽不糾結，他糾結得都快頭禿了好不好。
蘇荷擡頭看着遼闊的夜空，右手傳來的溫度讓她心裏感到很平靜。
“你可能不會明白，我和他之間的事已經成為過去，但是這一生都會記住他這個人，在我心裏他是我的家人。”
裴峰眉頭皺得都快要夾死只蒼蠅，斜睨着她撇了撇嘴:“你這是在跟我炫耀你們之間感情有多深，讓我知難而退嗎？”
蘇荷聽着他冒着酸氣的話，不禁笑了起來:“不是，我只是後悔曾今自己太膽怯沒敢跟他表達自己的心思，以至于錯過而留下遺憾。”
這特麽還不是，他的心都快要碎成玻璃渣了好嗎？
裴峰伐開心了，直接甩開她的手扭頭就要走。
蘇荷看着被甩開的手，感覺到涼風掠過帶走他的溫度，沖着那人負氣的背影笑道:“之前總在想，你有你的遠方，我有我的家鄉，我們之間的交集或許只有幾個月，即便心裏有所觸動，也不能告訴你。”
步伐微頓，裴峰有些懷疑自己的耳朵是不是出了問題，她最後一句話的意思如果沒理解錯的話，她是對自己心動了吧！
他有些僵硬地轉過身，看着那人見她在黑夜中在燈光下，笑容燦爛得如同春日暖陽般明媚傾城，不由怔住。
“可是現在我有點累了，不想那麽理智去考慮未來，就算只有兩個多月，也可以好好的過這兩個多月，”她頓了頓，似乎是因為緊張呼了口氣，才繼續說:“裴峰，我是喜歡你的，我們在一起吧！”
女孩聲音輕柔，說話間沖他的方向緩緩張開雙手，雖然穿着厚實的羽絨服但身影在寬敞的廣場上身影格外顯得嬌小。
裴峰愣愣地看着她，似乎不敢相信幸福來得這麽快。
不會只有兩個月，他們還有很長很長的路要走，一旦牽了手，這一生都要一起走。他心裏隐約有個聲音在說話，卻沒說出口，這種承諾在沒能力做到之前不适合說出口。
兩人維持這個姿勢對看着，片刻後男生終于回過神，邁着大步充分展示了大長腿的優勢兩三個臺階一步跨上去，隔着一個臺階抱住了不遠處的女孩。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