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斷袖
晨光透過窗前照在兩個人紅潤的臉龐上，她睜開眼睛大喊大叫。
昨天晚上，她糊裏糊塗跟別的女子睡了。
吵死了，他怎麽那麽吵。兩個大男人睡在一起能有什麽事情。曾經說過些糊塗話是不錯，可如今他竟有些想念晴晴姐。
那身子是他的，熟悉也是應該的。
東方錦被那陣鬼哭狼嚎的聲音吵醒，他鎮定道：“喊什麽？”
“你兇我做什麽？我會被嫌棄死了，都怪你這個不知廉恥的姑娘。可憐我表弟白白嫩嫩的身子，都被你占去了。”趙晴晴很想哭，忍住眼中的淚花說。
東方錦感嘆，他能夠哭得這樣傷心，還真是不容易啊。
他喝得有點多，委實想不起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不過，看着床榻上的景致，分明是清白到不能再清白。
他沒有睡醒脾氣也大得很，擾人清夢實在是該餓。
早上的飯食他就別吃了，不止早上，晚上的飯食也省下來喂狗。
趙晴晴足足哭了三個時辰，東方錦覺得心口越發的疼。
他并非心疼眼前這個人，只是覺得，這人頂着他的臉太沒出息了。
東方錦站在窗邊，看着外面雪花落在梅樹上，馨香襲人。他到底何時才能不哭呢？或者說，他到底要哭到什麽時候才結束？
本來就起得早，聽着耳邊的哭聲。
東方錦早上沒有心情用飯，中午的時候餓得肚子亂叫。一桌子菜都是他喜歡吃的，偶爾瞥見桌角的那盤糖醋排骨，他不由得又想起了表姐。
趙晴晴總會留些骨頭給東方錦，用筷子夾起來嘲諷道：“我的狗皇帝，表姐請你吃你最愛的骨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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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柯一夢，一枕黃粱游，表姐莫非就近在眼前。
東方錦就只等着趙晴晴能認出自己，兩個人才好說開些事情。
哭兩三個時辰不聽勸，能夠做到這種地步的人，晴晴姐絕對是當之無愧的第一。
自打那日見表姐哭過之後，趙晴晴便毫不掩飾在他面前哭。
病中的表姐，常常一哭都是整宿。有些時候，東方錦都覺得他家表姐的病，大抵都是哭出來的。
“小錦，你要不要吃點？”，東方錦只是挑了個能夠親昵一點的稱呼來叫自己，何曾想到，趙晴晴聽到之後更加不願意用飯。
這個人要是表姐，他的确是不需要掩飾了。
“你…你……誰啊？”，東方錦手裏拿着半個雞腿，含糊其詞說不清楚。
他還是繼續哭，并不理會他說話。
“唉……”，他嘆氣。
索性等他心情平複些再繼續問，他先好好用膳填飽肚子。
挑起眉，抓着他的手問：“告訴朕，你到底是誰？”
不答話也不哭了，一味沉默着，若有所思。
“在朕面前，你不用掩飾自己。你可以騙盡天下人，唯獨不能騙朕。朕才是真正的皇上，九五之尊。”
她好像真的見到表弟了。
可是，她明明是個女子的身子。趙晴晴瞧見她臉上還有淡淡地紅痕，這幅身子莫非真的是自己的身子。
“你是趙晴晴，我的表姐。”她說的肯定。
普天之下，如此詭異的事情被她遇到。
這些天她每晚擔心的睡不好覺，終于讓她等來了另一個趙晴晴。
她眼睛裏水潤水潤的，剛剛哭過又很想哭。
走到那人身邊，解開他臉上的面具，趙晴晴從未像此刻這樣喜歡這張臉。她并沒有刻意掩飾過，緊盯着他道：“我好想念你。”
“說好聽點？”東方錦輕聲細語，油膩膩的手不知道應該放在何處。
趙晴晴心想，悶騷的表弟莫非喜歡那種酸詞。她也不是不會說，只是有些怪怪的，吱吱嗚嗚也沒個所以然。
言語蒼白無力，實在難以形容她的心情。
眼角一陣涼意不能自控，趙晴晴靜默乖巧的掉眼淚。
東方錦端起糖醋排骨，輕聲問：“哭什麽？”
說不上心疼，他尋思着表姐是否該冷靜的吃飯。
她是有些餓了。
哭了那麽久，能不費力嗎？
半刻鐘的時間，趙晴晴橫掃一盤子吃食，她不好意思的低下頭。東方錦夾起一塊紅燒肉，放到趙晴晴碗裏道：“多吃點，朕覺得你可能餓壞了。”
沒良心的東西，他還将自己綁在這鳥不拉屎的地方。
趙晴晴狠命鄙視東方錦，眼下這種時刻到底應該怎麽收場？惹出這樣的禍端，她還要替他收拾爛攤子。
她覺得煩心，不由得皺起了眉頭。
東方錦緊緊跟随着趙晴晴的目光，他悄悄問：“你喜歡朕什麽？”
護院敲門，他低聲在她耳邊說話。
“回來的時候，你記得告訴朕。”嘴裏哼着小曲，東方錦邁着輕快的步伐離開。
啊啊啊……啊啊啊……
好開心，她開心的都想跳起來了。她找到可愛聰明的小表弟了，這下能夠回到自己身子中去了。不過，她的身子，表弟豈不是看光了？
想起每天早上起床，趙晴晴狠狠摸幾把東方錦的身子才起床。
她羞紅了臉，表弟剛剛問她，喜歡他什麽？哎呦，這怎麽說啊，膚白貌美的小身子委實招人喜歡。
她正專心嬌羞，小飯團帶着人馬闖進房中。他激動萬分，見主子胖了些才安心，“皇上，飯團救駕來遲，請皇上降罪。”
這救駕的節奏，實在是快了些。
如果能夠再快一點，那趙晴晴肯定能夠躺着被人擡回皇宮。半個月的時光，早就夠她死一百毀了。還好，她遇見的是表弟。
趙晴晴無奈道：“無妨，我好的很。”
小渣子肯定偷偷跑回皇宮報信，現在她大概也能帶着表弟回去了。趙晴晴眼角帶笑，伸了個懶腰問：“如何？”
能有什麽事情，現在表弟好歹也算丞相千金。
“殺了。”
腳下一滑，身子又軟了。
趙晴晴拍着桌子吼道：“誰殺了朕的人？”
“秋後問斬，那些人暫時還無事。”小飯團連忙安撫趙晴晴的情緒。
差點草菅人命啊，趙晴晴控制住自己。
“朕知道了。那些人中間，你有沒有看到晴晴？”，她忽然想起來，表弟戴着面具，趙晴晴接着問，“或者說，你們有沒有見到一個不明性別戴着面具的人？”
小飯團仔細回憶，好像沒有不明性別的人，也沒有戴着面具的人。
至于，丞相千金，他就更沒有見過了。
“回禀皇上，飯團并未見過這種人。”
小錦那麽聰明，肯定神不知鬼不覺的逃回丞相府了。
說話說個半句也是夠揪心的，她不過就是被綁了一回而已。性命無憂還找到了表弟，這是件值得開心的事情。
“哦”，趙晴晴安心了，那些不是表弟的人她可以慢慢救，“你剛剛說殺了什麽？朕還沒有決斷，怎麽能随意視人命如草？”
皇上還是一如既往的善良，小飯團解釋道：“飯團的意思是，這院子中的豬被殺了。您喜歡吃糖醋排骨，這下再也不犯愁了。”
趙晴晴心中唏噓不已。活得豬被她看到幾乎都能死了。
她被人擡着準備回宮，心裏喜滋滋的，表弟還真是機智的很。
那樣的境遇，也能全身而退。
轎攆眼看着就要到宮門口，趙太後心急如焚等着。一時興起的趙晴晴揮了揮手，“走，去表姐那裏。”
“飯團你先回去告訴太後，她也該安心了。”小飯團知道勸不住，立刻領命回宮。
趙太後望着越來越遠的身影，由衷感嘆道：“養大的兒子這是要娶媳婦忘了娘啊。”
她一路十分高調，備受矚目乘着轎攆來到丞相府。
丞相府的路她熟悉的很，用最快飛奔到曾經是她的閨房，見他竟然在練習刺繡，她不由得笑出聲音。
“笑什麽？”丞相千金一臉幽怨。
手都破了，還學什麽學。
爹爹也真是狠心，以往都沒有這麽狠心。趙晴晴好像明白了什麽，她輕笑問：“小錦啊，你是不是惹爹爹生氣了？”
他根本不用惹，丞相大人知道他綁了皇上。
每天都會來督促他習字念書，還說什麽，要他嫁給唐钰青。
想起這些事情，他不由得皺眉。晴晴姐的桃花還真是難搞，不如，先來問問表姐的意思。
“晴晴姐，你的未婚夫怎麽辦？朕總不能嫁給一個男人，況且，朕還等着變成男子娶你做皇後呢。”
這話說的，實在是好聽。
趙晴晴呆愣了許久，傻笑道：“現在他是你的未婚夫，問我做什麽？”
“哼，你家夏瑜姐姐還給我表白了呢”，趙晴晴吃味，一連吐了好幾次舌頭，咬牙切齒的小模樣深深印在東方錦腦海裏。
東方錦無比認真，似有所失悵然道：“朕追了那麽久的女人，竟然給你告白了。朕有些失望，不過，朕還是願意将她收到後宮當妃子。”
她怎麽可能願意？
跺了跺腳，氣得将東方錦繡好的花剪碎，趙晴晴才說：“恭喜皇上，明日我就替你養三千面首。我甘願冒險，娶個情投意合且一心一意的男皇後。”
不曾料想東方錦卻是道：“好遺憾，朕要變成斷袖了。”
這空氣，怎麽有點酸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