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泰坦尼克的愛戀（5）

“小姐，璃小姐……”黛西的聲音便在這時傳來。

兩人同時回過頭。

林璃沒想到黛西會為自己着急，有些歉意，“對不起，我只是想出來呼吸一下新鮮空氣，或許有利于恢複。”

黛西也看清林璃是和愛德華在一起，喘着氣向愛德華問了好，才對着林璃道：“您出來怎麽不告訴我一聲，要是您有閃失，我怎麽跟先生交代？”

“怎麽會有閃失？”林璃對黛西的誇張不以為意，但又不忍讓打擊她的好心。只道，“我不會有事，再說有男爵陪着我，您還怕什麽？”

愛德華也認同，對黛西笑：““能陪璃小姐是我的榮幸，我一定會好好照顧小姐的。”

林璃雖然不喜歡同愛德華太過親近，但更不喜歡黛西的誇張。聽愛德華這樣說，也難得配合一回：“男爵說帶我去舞會，我正想去看看，哥哥也希望我去。我想，如果他看到一定會高興的。”

“可是先生……”

“我保證會很快回來。”這種時候，林璃有些猜不透自己的心思。她知道黛西會将自己的行蹤報告給查爾斯，卻反而越發放肆起來。

但她沒想到查爾斯會出現。

她挽着愛德華的手，正準備擡頭，就看到拐角不遠處的那個男人。

“哥哥？”她幾乎是下意識，腳步便往愛德華身後挪了挪。

查爾斯并沒有理會她，卻走到愛德華身邊，仿佛只是随意，問：“小璃是不是打擾到男爵先生了？”

愛德華的臉上仍是紳士的笑：“小姐想去舞會，我也正好希望借此榮幸多陪陪小姐。”他們的關系是查爾斯默許的，愛德華自然也無需避諱。

但查爾斯臉上卻不見得是高興的神色，只将目光挪向黛西，問：“小姐怎麽會在這裏？”

黛西低下頭，有些抱歉，“我本來打算讓小姐回房間的，可小姐想去舞會，她說會征求您的同意。”

“是嗎？”查爾斯的目光這才落到林璃這邊，“你不是說不想參加舞會？”他的目光落在她挽着愛德華的手上，有些不易察覺的情緒閃過又被掩蓋了下去。

愛德華倒是會打圓場，立馬站出來：“伯爵先生別生氣，是我約小姐出來的。沒有征求您的同意，是我冒昧了。還請伯爵不要責怪小姐了。”

“原來是這樣。”查爾斯點了點頭，似乎并不介意，但臉上的笑意卻不達眼底，“我只怕舍妹無禮，沖撞了男爵。如今她大病初愈，舞會還是不要去了。不如等過幾日，我重新安排一場晚宴。到時還請男爵賞光。”

“一定準時赴宴。”愛德華眼裏淺笑得體，又轉向林璃，“那愛德華便不打擾小姐了，小姐好好休息。”

與愛德華單獨見面的事顯然讓查爾斯不高興了，他不會在愛德華面前失分寸，但回過頭卻将林璃關了禁閉。

極盡奢華的泰坦尼克，上等艙的一切設計都盡善盡美。林璃已經被關了兩天禁閉，躺在床上呆呆地望着天花板。

天花板上是精美的宗教畫，一群裸體的女人抱着孩子在洗澡。林璃不懂藝術，望了一會兒便覺得無聊。

臨近正午，黛西送了午餐進來，聽女仆們提起，船上的廚師都是從頭等餐廳聘請的。她的午餐更是查爾斯吩咐主廚為她精心烹調的。

黛西将餐盤放在桌上，走到床邊拍了拍林璃，“小姐，起來用餐了。有您最喜歡的哈吉斯，是先生讓那位蘇格蘭大廚特意為您做的。還有芥末鲱魚，也是您愛吃的。”

林璃在床上翻個身，咽了口唾沫，但仍閉着眼：“我不吃，除非你讓哥哥放我出去，或者讓他來見我。”

黛西在她背上拍了下，有些嗔怪，“您應該遵從先生，惹他生氣只會自讨苦吃。”

“我不會惹他的。”林璃一咕嚕從床上坐起來，語氣也帶了讨好，“黛西，你就讓他來看看我吧。”

這幾天的閉關，雖然仍只對自己來的那個世界有模糊的印象，但她卻算是認清了自己的處境。查爾斯是她無論如何也惹不起的人，就算可以依仗着他的喜歡放肆，但也絕對不要真的惹他生氣。

黛西不相信地看她，問：“您保證不惹先生生氣？”

“保證。”林璃舉手做發誓狀，“上帝可以證明。”

這樣的誓言在基督徒眼裏是重誓，由不得黛西不信。再看看林璃可憐兮兮的模樣，她終于還是走了出去。

林璃已經餓了一頓了，見黛西出去，立馬翻身下床。其實她并不怎麽吃得慣他們的食物，不過既然要在這裏生存下去，自然就必須吃東西。

更何況她現在确實餓了。

查爾斯來的時候，林璃正在狼吞虎咽。見查爾斯推門走過來，迅速放下手中的炸魚薯條，笨拙地拿起刀叉。

黛西說過，查爾斯不喜歡她沒有教養的樣子。

“哥哥。”林璃故作優雅地放下刀叉，又咽下嘴裏的東西，準備站起來。沒想到咽的太急，将自己給噎住了。

旁邊放着奶油茶，她端起來就喝了一大口，又打了個嗝才算消停。

查爾斯已經走到她面前，好看的劍眉微微擰起，對她的表現似乎十分不滿意。他的目光落下來，正好落在林璃的手上。

她的手剛剛拿過鲱魚，上面還沾了芥末，便不動聲色地背到身後，順便在那條白色的裙擺上擦了擦。

“你的手上是什麽？”查爾斯看着她的小動作，在對面的沙發上坐下來。

皮質的沙發，他的身體微微下陷，但姿态随意，擡頭朝她看來竟有種貴不可言的味道。

“沒什麽。”林璃将手拿出來，“你看，有什麽？”

“轉過去。”只有三個字，林璃卻能聽出，這是他的命令。她違背不了，只好轉過身去。查爾斯看着那裙擺上的污漬，眼眸微動，忽然道：“過來。”

林璃怔愣着轉過身，看着他卻并沒有動。

“過來。”他下颌輕擡，朝她看過來。那樣的姿态慵懶而尊貴，分明就是天生的貴族。

林璃走到他身邊，“幹什......”話音未落，已經被他扯到了懷裏。很暧昧的姿勢，他将她抱起來放在自己的長腿上。

“小璃。”他的頭埋下來，埋在她柔軟而烏黑的長發裏。林璃能感受到他的氣息，很近，柔和地又仿佛帶着無奈。

她本是要推開他的，可動作到底慢了半拍。又聽他問：“我該拿你怎麽辦？”很輕的問句，她的手便僵在了空中。

他擡起頭，攫住她的下巴，“小璃，看着我。我該拿你怎麽辦，嗯？”最後一個字尾音綿長而柔軟。

林璃看着他，一時竟連聲音都發不出來。

查爾斯進來的時候精神不佳，林璃其實看出來了。她本想盡量順着他的意，先過了這關。卻沒想到他會忽然做出如此舉動。

林璃有些意外，也有些驚慌。

“哥哥......”她的下巴被查爾斯擡起來，目光正好看到那張俊美無雙的臉。查爾斯的目光如浩瀚星辰，深邃而迷人。

她只喊出兩個字，便感受到了發音的艱難。

“小璃。”他看着她，深情而缱绻，林璃以為這種時候，或許他會對她做點什麽。即使她是他的妹妹。

但他卻終于放開她。

他知道她的是真的忘了，當他靠近她時，再也在她眼裏捕捉不到恐懼，當那雙眼睛無辜又純淨地望着他的時候。

他就知道，她真的忘了。

或許是上帝對他的恩賜，但又或許是懲罰。他終于可以靠近她，但終究不能擁有她。

林璃身體上的禁锢松開，她才仿佛回神般從查爾斯的腿上站起來。不知道說什麽，但總要找點什麽來說。

她退得離查爾斯遠了些，“哥哥以後請不要這樣，為了我的清白和哥哥的聲譽。”她知道查爾斯在乎什麽，也知道怎麽挑到重點說。

查爾斯不動聲色地看着她，半晌，才道：“明晚有個晚宴，到時候愛德華男爵會到場，你也去。”

明明是輕描淡寫的話，卻并沒有給她拒絕的機會。林璃沒有答話，房間裏一時靜默下來。查爾斯又補上一句：“男爵有話對你說。”

愛德華有話對她說，林璃又想到那個淺笑優雅的男人，是與查爾斯不一樣的好看。她對他的感覺不好也不壞，但此時，她卻本能地想到，他要說的那些話。

那些話，查爾斯大約也能想到。

林璃其實有些矛盾，她莫名其妙到了這個時空，這具身體裏。連自己的處境都不清楚，又怎麽可能随便嫁人？

但是，嫁給愛德華其實也不是沒有好處，至少可以擺脫查爾斯。或許在愛德華那裏，她能獲得更多的自由。

自由......

這個詞在她心裏一時之間盤旋，卻還是低頭看查爾斯，“哥哥希望我去？”

“男爵會是個不錯的丈夫。”查爾斯答非所問。

“可是哥哥不愛我了嗎？”問這句話的時候，她的大腦其實有些混沌。愛德華會是個不錯的丈夫，或許查爾斯是這樣想的。

但是他這樣平靜地說出來，又讓她覺得心髒的某個地方有些不舒服。

查爾斯沒料到她會這樣問，眼裏閃過瞬間的驚訝，站起來，走到她身邊，“到美國以後，我也會結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