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陰差也要完成KPI
定睛一看原來是顏俊麟，我整個身體承受着他的重量，胸口有點憋悶，我伸出手搭在他的肩膀上想推開他，像在推一塊冰涼入骨的石板，身下的折疊床發出“咯吱咯吱”的輕響。
“噓，別亂動！”是顏俊麟的聲音！
他繼續說道：“我可以放開手，但是你不能喊！”
這霸道狂妄的語氣就不是抛出選項讓我自由決定的好麽，根本就是留給我的唯一選擇啊。
我都被他弄疼了，自己也是有生以來第一次如此近距離的接近一個男子，濃重的雄性氣息噴吐在我的臉龐讓我有點意亂情迷，忙不疊的點點頭。
我壓低聲音，生怕把老爸驚醒，問道：“你怎麽在這裏？”
顏俊麟魅惑的雙眸在我的臉上來回掃視了半天，嘴唇勾勒出一道俊逸的微笑：“我來保護你啊，你看看……”
我冷哼一聲，“保護的真不錯呀，把我保護到醫院來了，你知不知道我爸爸差一點就……”
眼淚在眼眶中打着轉，我拼命抑制自己的情緒，絕不能在這個時候哭出來，望着對方眸子中湧出的懊悔，我連珠炮一樣把心中的問題全抛給他：“那個臭道士是從哪裏冒出來的？到底為什麽跟你過不去？還有，他怎麽會知道我住在哪裏？”
“你一下問我這麽多，讓我想想……”顏俊麟閉上眼睛，密長的眼睫毛像飛蟲的雙翼，在眼睑上投下一片陰影。
在急診室外等待的時候，我一次次的預想當顏俊麟再次出現時我應該用怎樣的态度來責問他，如果不是他，我和我爸也不會被那個臭道士搞的這麽狼狽，誰知道以後等待我們的是什麽樣的經歷。
可是現在我又心軟了，畢竟這也不是顏俊麟想看到的結果，他也盡力在保護我們父女，再加上自己有點“顏值癌”，明明我爸還處于住院觀察期，我又從心底說服了自己，這一切都是那個臭道士的錯！
不知道陰間的鬼用的什麽牌子的睫毛膏，怎麽會這麽……看着對方細密的眼睫毛，我羨慕的牙根發酸，真想伸出食指想去觸碰一下……我在想些什麽東西啊……
“我想到了……”顏俊麟睜開眼睛的時候，愣了一下，我的食指距離他的眼睛也就不到一個指節的距離。
“你說吧！”我趕緊把手收回來，假裝什麽都沒發生。
“先說你能理解的，在巷子裏的時候，你有跟你老爸打電話對不對？”
“嗯。”
“撥通了？”
“好像……剛打通，我的手機就被那臭道士搞壞了。”
“就是那一刻，他抓住你的手然後應該看到你撥出去的號碼，我不知道他利用了什麽方法，總之這是臭道士跟咱爸之間唯一的聯系點，我猜他在我們回家之前先威脅了咱爸，在我們進門前，就僞裝成那張桌子。”
顏俊麟一口一個“咱爸”，這是口頭上先占盡我的便宜啊，我已經完全忽略掉他說話的實質性內容，被“咱爸”這個稱呼弄的有點不極不自然，好在這是晚上，要不然我臉紅心跳的窘态可就被他盡收眼底了。
我趕緊換個話題，也想換個姿勢，雖然顏俊麟的鬼身覆蓋在我的身上沒有那麽沉重，但心理壓力太大，我一陣陣的耳紅心跳根本沒辦法好好說話了。
“臭道士說他是陰差，還說什麽讓你早日輪回，你怎麽解釋。”
“這個……說來話長，”顏俊麟看到我神情執着，繼續說道：“本來只有地府的鬼差才能到陽間拘魂捉鬼，新鬼并不厲害，但可以和人類一樣可以生長繁衍，種類繁蕪複雜，鬼差只好向陽間借力，幫忙引導鬼魂。”
“人将死之時，生前的種種執妄貪怨放不下，死後化為百魅夜行，鬼差必須找來陽間得道者才能将其降服超度，能夠穿梭于陰陽兩間的陰差就慢慢成了氣候，他們享陽間富貴，修死後陰德，出幾個無青子這樣的敗類也不奇怪。”
這一段我大概聽明白了，按照顏俊麟這個邏輯，無青子抓他也是常理之中，死後就應該去轉生投胎，而不是對生者死纏爛打。
顏俊麟好像看穿我的想法，笑道：“我留下來是有原因的，無青子也不是循規守矩的陰差，他是想報複我，我做陰差的時候就知道他背着地府做的那些勾當了。”
“哦？你們曾經是……同事啊，怎麽陰間也有辦公室政治麽?也有績效考核和KPI麽？”
我用自己固有的思維跟顏俊麟交流起來感覺更輕松一點，就是不知道他能理解多少。
“陰差是有官職品階的，地府有陰司專職考課循吏，無青子這種道士為了升遷不擇手段，經常玩一些煉鬼成煞，抓煞請功的把戲。”
我猜測道：“哦，他處心積慮，你恪盡職守，你才是陰差中的一股清流，對嗎？總不能你說什麽就是什麽吧？”
顏俊麟伸出胳膊将我圈在懷裏，低頭耳語道：“你是相信一個傷害你的臭道士，還是相信你的鬼夫呢？”
“你不要……”我雙腿踢騰一下，立刻就被他壓住，傷處又傳來一陣鑽心的疼痛，我不敢再使勁了。
“不要怎樣？”
顏俊麟妖異的聲音仿佛有魔力一般，我有點期待又有點害怕。
“這成什麽樣子，你可以側身躺着，我還有話要問你。”
“我們是夫妻，夫妻就是這個樣子啊。”
這個顏俊麟越來越輕浮浪蕩了，之前他可從來不跟我這麽說話，我感覺到一只手在我的小腹快速游走，逐漸向深處探去，腦中陡然傳來一聲轟鳴，“冥魂附體是要減陽壽的”難道說他想……
“等等！”我伸出手去阻擋一下，顫聲問道：“你跟我冥婚是不是為了……吸我的陽壽？”
我也不知道準确的表達應該是什麽，總覺得有點不對勁，我還沒來及問我爸他當初到底有沒有跟顏俊麟完成一樁交易。
顏俊麟一直像謙謙君子一樣跟我相敬如賓，今天的表現簡直就是一個登徒子！
難道那個老道說的是真的？我越想越心悸，渾身冒出一身冷汗，我是人，他是鬼啊，我就算知道冥婚的真相，今晚恐怕也做不到守身如玉了。
“你居然敢不相信我？你忘記了那個道士是怎麽對你的了？”
顏俊麟的聲音依然自信和妖嬈，薄薄的嘴唇緊抿着，看上去像一個怒意沖天的王者。
“我只相信我爸爸，如果他說我們真的有冥婚，那就……”
“好的，我可以等，反正我已經等了很久了……”
顏俊麟的臉龐開始變的透明，最後一縷微笑變成了模糊的線條，身體在慢慢消融，聲音也離我遠去，我曲腿掀起毯子的一角，讓身體的潮熱盡快退散出去。
冷不防，顏俊麟的腦袋又重新凝聚出實體，俯身沖着我的脖子上就是一啄，這個突如其來的驚吓讓我喊出了聲，室內燈亮了，隔壁的床位大喊道：“快，叫醫生！”
“不用了，我沒事。”我慌裏慌張的爬起來，羞憤難當的說道。
緊接着我看到大家的焦點都在最靠窗臺的那個床位，不知道什麽時候，窗戶打開了，床位上空空如也，有人跳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