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課就是衆所期待的體育課

體育委員流利幹練地組織同學報完數後,跟體育老師稍息彙報:“報告老師,今日我班應到51人,實到52人,報告完畢!”

班上人都笑出聲。

體育老師無語:這是什麽狗屁報數,玩我呢,實到人數還比應到人數要多?多出個鬼?

他自己重新去點了一遍人頭,才發現原來是多了一個祁柏。

之前有一次市裏的領導來旁聽他的體育課,這位大爺寧可在邊上打籃球都懶得站回隊伍裏配合一下,一氣之下,他幹脆就讓體育委員把這個人給排出應到人數中。從此之後八班的應到人數一直都少一個。

也不知道是什麽風把這樽佛給吹來了。

祁柏此時歪歪斜斜地站在最後一排,看樣子應該剛剛醒,頭上還頂着個雞窩,邊上一圈的同學都不敢挨着他站。

生怕跟他眼神對視到,就會少十年壽命。

只有方衡悄悄遞上一瓶新礦水泉,給他當早上的漱口水了。

體育老師瞟了祁柏一眼,頓時就有了一雪前恥的想法。

“你們班昨天新來了個轉學生對吧?”

陳圈圈出列,她穿着白色運動服,舉起了手:“老師,我是。我叫陳圈圈。”

體育老師颔首,對她和藹詢問:“課間操還沒人教過你吧?”

陳圈圈乖巧地搖搖頭。

“是這樣的,我們學校的課間操是體育組的幾個老師自己編排,還拿過市裏課間操的優等獎,跟其他學校跳的都不一樣,難度是肯定有的。所以這兩節課你不用參加集體活動,先跟着教學錄像帶把課間操給學會了,有什麽動作不清楚不會跳的就來問我。”

陳圈圈正想禮貌地回一聲“謝謝”,老師的嗓音突然尖銳,擡頭就往後排吼道:“還有你,祁柏!平時課間操從來都不參加,正式學的時候也從來沒看見過你人影,你身為一個一中的學生,自己學校的操都不會跳還像話嗎?趁着今天跟着新同學一起學!不學會不準下課,聽到沒——”

差點沒把她的耳朵給喊聾了。

祁柏起床氣還沒消,吵吵囔囔的本來就煩,後來聽到“新同學”那三個字,突然平靜了下來,“哦”了一聲。

哦。

哦……

哦!!

這體育老師這麽兇他,祁柏居然只是“哦”了一聲!

高一入學的第一節 體育課,教的就是課間操。可祁柏覺得這些動作娘們唧唧的,就沒有學,做早操的時間也都是去外面浪或者在教室裏補覺。

時過境遷,祁柏居然屈服要學跳操了!

聽到祁柏的“哦”字,體育老師也覺得自己威風凜凜,居然能制服得了讓所有老師都頭疼的祁柏,哼唧了一聲,又拍了拍面前的新同學的肩膀:“好好學,互相監督。”

陳圈圈漠然地瞥了眼祁柏,強行擠出笑容:“老師,我會努力的。”

于是,五分鐘後。

操場綠草地最中心出現了一幕歷史奇觀:校霸祁柏跟新轉學來的長腿美女站在一塊,學跳節奏感十足、活力滿滿,看起來非常傻逼的校園自制課間操。

陳圈圈知道這個老師肯定是想整祁柏,才挑選了這麽一個萬衆矚目的位置,還把背景音樂調得最大,吸引整個操場上人的注意力。

順帶還拖她下水……

其實她心裏也覺得這課間操挺那個什麽的,但還是硬着頭皮在學,不光是為了應付體育老師,畢竟課間操出勤率和表現都是算在期末點評裏的。

現在的學校為了促進學生德智體美勞全面發展,把各項評分都會加入學生的考核系統中,一張好看的成績單,光會讀書可不行。

祁柏卻兩只手放在口袋裏,拿都懶得拿出來一下。

七班的人也在操場上體育課,不等到自由活動,就紛紛過來圍觀這一奇觀。

蔣冰和申屠江路過,都沒眼看。

“啧,柏哥這水劃得有點過了啊,你說他想不開非得折騰自己幹什麽呢?我都覺得可憐。”

申屠江:“沒看出來他在享受嗎?”

蔣冰:“哎喲我去,你這麽一說還真有那麽點……”

陳圈圈根本懶得管祁柏跳得怎麽樣。

她小時候學過芭蕾舞,在美國的時候偶爾會去蹦迪,肢體協調方面還算不錯,半節課時間就把這套課間操學會了。

她從草地上拿起外套,綁在細腰上,就打算收工走人。

天氣熱,正要去小賣部買點冰的吃。

祁柏見她要走,手終于從口袋拿了出來,跑過去又習慣性地搭在她的肩膀上。

“圈。”

陳圈圈起初還沒覺得什麽的。

可漸漸發現操場上好多人都朝自己這邊投來異樣的目光。

她幡然醒悟,喝了一口水沒忍住,就全朝祁柏的臉上噴了過去。

“祁柏同學,還請你不要這樣——”

她義正言辭,還帶着一絲少女的嬌羞。

當然還是裝的。

祁柏胡亂擦了把臉,沒嫌棄,看到她這戲精上身急着跟自己撇開關系的模樣,又氣又笑。

他面朝着她,倒着走,将計就計,突然伸手去捏了她的下巴和耳朵,拽拽地調戲了她一句:“我就要這樣,就要對你這樣怎麽了?”

陳圈圈的白眼翻到了天靈蓋,不方便當面跟他幹一架,幹脆小跑了起來。

祁柏的腿本來就長,加大了步伐,仍游刃有餘地擋在她的前面倒走路。

她跑兩步,才抵得上他倒走一步。

她往東,他就往東;她往西,他就往西。

一物降一物。

祁柏在她面前,完全沒什麽校霸老大的架子,就是欠揍。

倒是此時陳圈圈繃着一張玩世不恭的臉,更像愛撒野的流氓女頭子。

走到小賣部門口,沒什麽人,祁柏卻還粘着她。

陳圈圈忍無可忍,忽然踩到花壇上面,踮腳揮拳往他的耳邊刮了一陣風。

“你他媽煩不煩——”

祁柏眼睜睜望着那拳頭揮過來,可眼睛都沒眨一下,頭也沒晃。

能做到這份上,必須是對她有百分之百的信任。

陳圈圈怔了一下,才後知後覺自己的身體因為這一拳失去了重心,正僵直地往前倒去。

她潛意識裏沒有絲毫的慌亂,因為知道只要祁柏在,他肯定會接住自己的。

果然,祁柏迅速敞開一只手,牢牢地托住了她身體,然後往上一提,鎖住她的腰,将她從花壇上穩穩地放了下來。

少年看着瘦長,但手臂比之前壯了不少,力氣也大,單手就能毫不費力地将她像拎一只貓一樣拎起來。

祁柏笑了:“想打我的話說一聲就行,不用非得撲我身上來。”

陳圈圈抿抿嘴角。

突然想到在美國的寄宿學校的時候,她的一切通訊設備都是被管限的,除非是國內家長跟校方提要求,她都是聯系不到除學校之外任何人的。

所以她跟祁柏這一年斷了聯系,也不知道祁柏有沒有偶爾記挂過她。

她就算一年沒聽這小子嗝屁,但意識到彼此之間的默契都還在。

再怎麽說,曾經的革命情誼都是永垂不朽的。

要是她只為了自己能夠安分守己地留在國內,就刻意疏遠他,好像是有點渣。

她其實也不是個不講義氣的人。

何況,她只要回到海城,往後在家裏還多得是要跟祁柏打配合的時候……

陳圈圈鼻尖嘆了一小口氣,甩甩辮子,就走到小賣部的冰櫃裏,挑揀了兩只東北大冰棍。

遞給了祁柏一根。

“喏,賞你的,昨天我的态度是不怎麽好。”

理直氣壯。

畢竟大哥本來就沒有跟小弟道歉的本分,她只能算是勉強承認下錯誤。

祁柏卻望着那只冰棍愣了一下,嗤道:“你是想用一根冰棍,跟我重歸于好?”

這個成語用在這感覺有點怪怪的。

但好像也沒什麽毛病。

陳圈圈沒有深究“重歸于好”的語境,慵懶倚在小賣部門口的小樹上,說:“現在我得收收心當A等生,不然他們又會把我送回那破學校去。不過在不影響我學習的情況下,我還是能抽出時間陪你玩的——”

祁柏一頓,問:“玩什麽?”

陳圈圈不留神咬了一大口冰,有些燙嘴:“随便呀,我都行,就當是勞逸結合了。”

除了打架她幫不上什麽忙之外,祁柏那群人愛玩的東西,都是她以前玩剩下的。

祁柏也以同款大佬的姿勢,靠在了她對面的那棵樹上,忽然直了直身子,脖子往前一探。

“暧昧,你看行麽?”

嗯,他想玩暧昧。

陳圈圈好不容易把那塊冰咽下去,望着祁柏,又猛地咳了幾聲。

她睜大了圓圓的眼睛,也毫不避諱地一點點湊近了祁柏。

兩棵小樹苗本來種得就近,兩人這樣往前一靠,幾乎鼻尖都貼在一塊了,要是再近一點,就是唇……

祁柏表面從容,不怕天不怕地,可感覺自己的那顆心突然有些繃緊,全身的血液都有些凝滞住了。

下一秒,陳圈圈就揪住了他頭頂的兩撮呆毛,來回拽了拽。

“喂,醒醒兄嘚——”

作者有話要說:

嗯,我柏哥真的是單相思……而且是很多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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