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盧毅過來的時候還帶着一個相貌平平的男人, 對方一見到夏雲舟就很激動的走過來和他握手,“久仰大名, 總算是見到夏隊長了。”

“我是覃昊榛, 特案處G市分部隊長。”

池敬淵有些疑惑覃昊榛為什麽對夏雲舟那麽熱情,一臉見到偶像的表情, 吳迪為他解惑道:“我們隊長打小就是神童, 咱們玄學界年輕一輩的楷模,傳說中別人家的孩子。”

“聽說他十歲就能畫符, 驚喜得他爺爺高興了一晚上,差點叫人把隊長出生時埋下的那壇狀元紅挖出來喝了, 從那以後就一直是他爺爺親自帶着他。夏老爺子可是玄學界的泰鬥, 特案處總部元老級人物。”

其實池敬淵也有些佩服吳迪, 什麽八卦消息都知道。

一番介紹後,幾人說起來正事,覃昊榛說:“失蹤的是我的隊員。”

他和盧毅臉色都不怎麽好看, 這些天一直在調查這件事,沒能休息好, 又一直擔心自己隊友的安全。

“在什麽地方失蹤的?”夏雲舟問道。

覃昊榛說:“那天我們三人跟着範碩,就是曹馨的網友X進了一條巷子裏,那邊都是老房子, 路又窄又繞,等我們三人跟着他進了一間出租屋後,門一打開,裏面根本沒人。”

“出去的時候, 順子說他看見了範碩,就追了上去,等我們追上去的時候,順子已經消失了,那天起了很大的霧,能見度非常低。”

“都怪我,我要是再跑快點,就不會發生這種事了。”盧毅懊悔的砸了一下一旁的牆壁。

覃昊榛拍拍他的肩膀,“行了,盧毅你別自責了,我們現在最重要的還是趕快找到順子。”

夏雲舟問:“用他貼身的東西找過了嗎?”

覃昊榛點點頭,“法術到那一片就失效了。”

“可以帶我們過去看看嗎?”夏雲舟意識到這件事的嚴峻性,神情嚴肅的詢問道。

在過去的路上,池敬淵從盧毅的口中打探到,Y市這邊一直是這樣,地方官員不作為,之前甚至有當地居民高價收游客過路費的,後來這件事被爆到了網絡上,因為事情鬧大了,這才收斂了不少。

這邊的官員官官相護,你要是想往上面告,估計還沒出省文件就被打回來了,到時候吃不了兜着走的只有自己。

“所以就沒人管了?”池敬淵冷着臉問道。

覃昊榛看了池敬淵一眼,說:“誰管得了啊,所以周圍的同事都不願意到這邊來。”

他似乎覺得池敬淵有些憤青,一副過來人,老前輩的架勢,問他:“小兄弟多大了?”

池敬淵:“二十三。”

覃昊榛笑了笑,說:“難怪,年輕人。”

這句年輕人從他嘴裏出來,莫名有些變味兒,就像是社會老油條在輕蔑的說初出茅廬的新人,因為年輕沒經過社會的洗禮磨砺,還不懂事。充滿了高高在上的味道。

池敬淵感覺有些不舒服。

夏雲舟看池敬淵的臉色就知道池敬淵不高興了,他想着覃昊榛要是知道自己得罪了池家的少爺,估計腸子都要悔青。

池敬淵一走到王順消失的地方,就感覺到胸口一悸,有一種靈魂要被拉扯出來的感覺。

他一把握住從衣服裏掉出來的木牌,一股力量源源不斷的從戚意棠的靈位裏傳過來,流淌過他的全身。

他發黑的眼睛逐漸恢複了清明,吳迪和夏雲舟正一左一右的扶着他。

“我沒事了,謝謝。”池敬淵的聲音有些發啞,額上有冰涼的汗水滑落到他挺直的鼻梁上。

“太亂來了,他這種體質你們居然敢招。”覃昊榛一臉難以言喻的表情看着他們三人。

盧毅也沒想到池敬淵看起來功夫不錯,體質居然這麽陰,而且他居然還敢幹這一行,真是顯命長了,他這種體質是鬼怪最喜歡的,就是個普通人也分分鐘有被奪舍的危險,更別說他還天天和鬼怪打交道。

池敬淵休息了一會兒,便讓夏雲舟他們繼續往裏面走,還好戚意棠把他的靈位給了自己,他現在感覺舒服多了,之前知道這是戚意棠的靈位時,他還好幾次想要扔了。

畢竟這種東西哪有随身攜帶的,就算他不迷信也會覺得不舒服,可後來一想,反正他連鬼都嫁了,還拘泥這些小節做什麽。

現在他真的感謝自己心大。

如覃昊榛所說,這裏真的很逼仄,只能容下一個人通過,像是池敬淵這種一米八六的身高,時不時還要彎腰,避開一些居民晾曬的衣物之類的。

幾縷光線透過樓房與樓房間的縫隙照射下來,顯得那麽難能可貴,池敬淵搓了搓自己的手臂,有些冷。

“艹,原來不是我一個人覺得冷啊。”吳迪見池敬淵都搓起了手臂,又說:“這裏的居民到底是怎麽住下來的啊。”

盧毅說:“能搬走的都搬走了,沒剩下幾戶人家,不過他們在這裏住了幾十年,估計也習慣了。”

池敬淵問:“範碩你們抓到了嗎?”

盧毅搖搖頭,說:“沒有,跑得比兔子還快。”

範碩這個人物很關鍵,想要找到這夥人的老巢,這個人不能缺。

“沒辦法,當地警方不配合,我們就是想找人也快不了。”覃昊榛嘆了一口氣,一臉煩躁。

剛才還是大晴天,周圍居然突然開始起霧,也不知道是從什麽時候開始的,等他們回過神來,已經被霧氣包圍。

霧氣冰涼,仿佛要透過人的皮膚滲透到骨血裏去。

“我真該把我那件貂皮大衣裹上。”吳迪嚎了一聲,抱緊自己。

夏雲舟無情的揭穿他,“你什麽時候有錢買得起貂皮呀?”

夏雲舟掏出一張符,眼神一凝,“破!”

那符紙驟然燃起火焰,像是一只火鳥一般飛出去,将霧氣驅散。

“好厲害……”覃昊榛和盧毅齊齊感嘆道。

霧氣剛散去又立馬聚攏在了一起,夏雲舟等人意識到了事情的嚴重性,面露難色。

“噔噔蹬……”

霧氣中忽然傳來一陣腳步聲,像是高跟鞋發出的聲音。

吳迪一臉驚恐從懷裏掏出了金剛杵,嘴裏也不知道在念着什麽。

就在衆人嚴陣以待的時候,池敬淵突然拿着一把長槍,往聲音來源處沖過去,他的槍頭不斷旋轉着,直将周圍的霧氣驅散。

他眉目淩厲,往前狠狠一刺,衆人心頭一緊,不知道他刺中了什麽。

“啊——”女人的尖叫聲從霧氣中傳來,那聲音傳入耳朵裏尖銳刺耳。

池敬淵手臂一用力,被刺中的東西被他狠狠甩了過來,夏雲舟趁機扔了一道黃符過去,将那東西定住,現出實體,衆人這才看清楚那是一只披頭散發的女鬼,穿着一條紅色的裙子,渾身煞氣。

她想掙紮,卻被池敬淵用力刺穿了胸口,女鬼慘叫一聲,化作一道黑氣瞬間消散在霧氣中。

池敬淵拿着止戈,看着落在地上的符紙,上面畫着一個紅色的法陣。

在另一個地方,一個穿着道袍留着山羊胡的道士猛地吐出一口血。

“師傅!”

道士擡起手,擦幹自己的嘴角的黑血,“大意了。”

他的徒弟詫異的看着自己的師傅,師傅這麽厲害居然會被反噬,到底發生什麽事情了。

“吳老板來電話了嗎?”

徒弟給他端了一杯茶水,道士喝了一口将嘴裏的血水吐出來。

“來了,問我們下一批貨什麽時候能夠給他。”

道士起身往裏屋走去,昏暗的光線下,二十個人皮鼓整整齊齊的放在一起,鼓身上鮮紅的漆像是血一般殷紅。

“明天。”

……

“這鬼是有人養的鬼兵。”夏雲舟接過那張畫了陣法的符,說:“果然是有人故意搗亂。”

吳迪問道:“想殺我們滅口?”

幾人的臉頓時變黑起來,這裏已經沒了有用的線索,他們不得不往外走去,吳迪拍了一下池敬淵的肩膀說:“你剛才真是帥死了,長槍是從哪兒來的啊?沒想到你還深藏不露啊。”

覃昊榛也有些意外的看着池敬淵,他原本以為池敬淵是個拖後腿的,畢竟體質那麽陰,自身難保,更別說查案子了,但這次要不是有池敬淵,他們這一趟怕是兇險。

“嗯。”池敬淵沒有正面回答吳迪的問題,畢竟他也沒法兒解釋止戈是從哪兒來的。

夏雲舟倒是多看了池敬淵幾眼,“家裏給弄的?”

他只是想着池敬淵家裏有錢有勢,花大價錢弄個武器也不是什麽難事,不過這價錢應該花的不低,畢竟那長槍能夠殺鬼,渾身上下又彌漫着煞氣,應該是把古董,上過戰場的名器。

池敬淵點了點頭,“嗯。”

戚意棠是他的丈夫,說是他的家人也沒有錯。

覃昊榛在後面聽着他們的談話,心裏琢磨起池敬淵的背景,能夠弄到這麽一把武器,家境一定不俗,他心裏咯噔一聲,有些懊悔自己之前沒有給池敬淵什麽好臉色。

幾人找個地方把午飯吃了,盧毅便帶着他們往山裏去了,“我們現在懷疑三個地點,一個是今早我們去過的那個老城區,還有兩個在山裏。”

Y市依山傍水,民間有句俗話叫窮山惡水出刁民,在這裏體現的淋漓盡致。

他們找了一個導游領他們進山裏去,晚上借住在當地居民家裏,還好導游和他們熟識才沒有狠宰他們一筆。

夜深人靜,大家都累得不輕,很快就睡着了,池敬淵聽見他耳朵裏傳來一聲熟悉的聲音,“敬淵。”

池敬淵猛地從床上坐起來,吳迪迷迷糊糊的睜開眼睛,“你幹嘛?”

“我上個廁所,你睡。”池敬淵話音剛落,吳迪就睡死過去了。

池敬淵出了門,在林子裏果然看見了戚意棠,月色清清,樹影婆娑,他一襲白衣站在樹下,宛如山裏的神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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