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灌醉

林思雨睡的很不安穩，她做了一個夢，自己攜一枚孤舟靜置在大海的中央，周圍充斥着哭聲、笑聲，各種聲音，林思雨不覺得害怕，她只是迷茫不知該前往何方，突然一束燈光照向了她，那光又亮又白，就那樣直直的照向林思雨，奇怪的是她一點都不覺得刺眼。

“我想去有光的地方”林思雨心裏這樣想着，船就自動的朝着光線往前走，她覺得遍布周圍的聲音不再那麽害怕，空洞的大海也不再害怕，因為她知道有這麽一束光在等着自己。越來越近了，光源越來越清晰，就在林思雨欣喜若狂之時，燈啪的一下就滅了，周圍陷入一片黑暗，就連那些哭喊聲都消失了。

林思雨害怕了，她大聲呼喊心裏慢慢都是絕望，她寧肯從來沒有這束光給過她指引，那麽她會漸漸習慣黑暗，從而愛上這黑暗的大海。但此刻不行了，她需要這光，她需要。絕望淹沒了林思雨，她掙紮着醒了過來，睜開眼周圍也是一片黑暗，只有透過門上面的玻璃有一點亮光，她着急的翻身坐起，叫了兩聲張野，無人應答。

林思雨害怕了，她從沙發上下來，光腳踩在地毯上，才尋到了一絲踏實感。林思雨打開門，一片亮堂，跟裏面完全是兩個世界，她微眯着雙眼往前走了，跌跌撞撞沒有方向，她只是想離開這，想找到張野。

走廊上總有人經過，漂亮的姑娘，金發碧眼的帥哥，穿着襯衣馬甲的服務員，沒有一個人搭理林思雨，她便只能繼續往前走着，彎彎曲曲折折疊疊的往前走着。突然她看到了一束特別刺眼的光，那光照在張野身上，他正在跟幾個金發碧眼的帥哥交流着什麽，一個漂亮的姑娘整個人挂在他身上，他一只手摟着姑娘的腰，恐是害怕她掉下去。

站在燈下的張野時而嚴肅，時而談笑風聲，那燈光将張野照得又白又亮，很不真實，這是林思雨不曾見過的張野，是她一伸手仿佛就會消失在光中的張野。

林思雨害怕得趕緊轉身往回走，這裏彎彎繞繞的跟迷宮一樣，她根本就不知道該往哪裏走，她只知道不能回頭。就在林思雨站在岔路口，猶疑着是往左走還是往右走時，手被人拉住了，她大聲喊着“放開我”。

“是我，別怕，別怕。”張野将林思雨抱在了懷裏，雙手撫摸着她的後腦勺安慰着，輕聲小而溫柔，仿佛怕驚擾了睡着的貓咪一般。

“你怎麽出來了？而且還光着腳。”剛張野用餘光瞥見了林思雨，他還沒想好是先處理好事情還是立刻走到她身邊時，她就轉身離開了，跌跌撞撞的，跟個迷路的小貓咪一樣，于是他想都沒想就追了過來。

“做了個噩夢，醒來發現你沒在，就出來找，但我好像迷路了。”林思雨在張野懷裏蹭了蹭，聲音裏滿是委屈。

“嗯，發生了點糾結，客戶非要帶走喝醉酒的姑娘，是個大客戶，只能我出面。”張野說完一把抱起了林思雨“出來找我就找我，怎麽鞋都不穿”。

“放我下來，都是人呢。”林思雨掙紮着。

“不要動，你越動關注你的人越多”聽了張野的話，林思雨不掙紮了，“這樣才是我的小乖貓呀，你再去睡會，我處理好了就過來陪你”。

“我想回去睡，沙發我睡不好。”林思雨不想待在這了，那個夢以及剛才看到的那一幕，讓她直覺渾身不自在，便随意尋了個理由。

“沙發睡不好，那就睡床。”張野說着将林思雨抱進了包廂裏面的一個小房間，房間裏只有一張床，一個小小的床頭櫃。粉粉的光灑滿整個房間，四處張揚着暧昧的氣息，好在空氣裏沒有說不清的香水味，不用問林思雨都知道這個床是用來幹嘛的？

“不要，我不要睡這個床，肯定很多人睡過。”林思雨渾身都是拒絕的狀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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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麽會，這個包間是我平常用來休息的，就我睡過，你一會聞一下，枕頭上都是我的味道。”聽了張野的話，林思雨沒有再拒絕了，她是有點困了。

“你先在這睡一會，我處理完事情一會來就找你，陪你睡好不好？”張野将林思雨放到床上後，就纏上了她的唇。朦朦胧胧的林思雨充滿了讓人想疼愛的感覺。

“你不準摟別的女人。”張野抽身離開前，林思雨拉着他的手撒嬌道。

“好好好，只摟你可以吧，我的小乖貓趕緊睡吧。”張野在林思雨額頭上印了一個吻就離開了。

這一次林思雨終是睡了一個好覺，就連張野什麽時候回來的她都不知道，他兩只腿緊緊壓着她的腿一只手纏着她的腰，頭則埋在她的頸窩處，呼吸均勻。

林思雨拿出手機想看幾點了，已經兩點多了，難怪她錯過了姜天麗的微信。

“常總約了我中午一起吃飯，談新方案的事”

“你死哪去了，一整夜不見人”

“常總怪怪的”

“暈，來接我”

信息是斷斷續續發的，最後一條林思雨看了一下時間，是二十分鐘前發的，她打電話顯示關機，她趕緊推了推張野。

張野醒了，他揉了揉惺忪的睡眼，看到林思雨湊上前就想吻她，一張開眼就見到了自己心愛的女人，是個男人都想吻她吧。林思雨一把推開了張野“趕緊起來，天麗姐有危險”。

“怎麽回事，你先別急。”張野拉着就要下床的林思雨。待林思雨把事情說清楚後，張野給周馳打了電話。

“周馳距離那個地方很近，讓他先過去，再說了，我們現在這樣也沒法出門呀。”張野指了指自己身上，林思雨這時才注意到，張野渾身上下只穿了一條內褲，自己身上的毛衣也不見了蹤影。

“你為什麽脫我衣服？”林思雨大聲質問。

“我來的時候你的衣服就已經脫掉了，不關我的事。”張野舉起雙手做投降狀。

“那你為什麽把自己衣服脫了。”林思雨又問，她是有熱就喜歡脫衣服的習慣，所以她也沒法反駁張野。

“熱呀，所以脫了。”張野老實回答，他能說是因為林思雨的衣服脫了，所以他才特意脫的嗎，他就喜歡這肌膚相貼的感覺。

“好啦，趕緊穿衣服去找姜天麗。”林思雨急急忙忙穿衣服，回頭看張野，他直盯盯的看着自己一點都沒有要穿衣服的樣子。

“你幹嘛，怎麽還不穿衣服？”林思雨拍了張野一下，他一把抱住了林思雨，“思雨，好想每天醒來，你都能在我身邊穿衣服”。

“好好好，我們趕緊走吧。”林思雨催促着，見張野不動她幹脆拿起衣服幫他穿。張野很享受這種時候，幹脆連褲子都讓林思雨代勞了，好不容易的二人世界，不享受白不享受，至于姜天麗那邊，他知道周馳會處理好的。

将新方案發給常總後，他表示很滿意，當即就約姜天麗吃飯，這讓姜天麗喜出望外，畢竟這是常總第一次100%認可方案，這樣的話就等于成功了90%。所以她第一時間給林思雨發了微信，将這個好消息告訴給了她。

因着常總是老客戶，姜天麗一個人就出發了，定方案簽合同一切都很順利，姜天麗主動要求要敬常總。

“既然天麗這麽誠心誠意要敬我，那我也拿出我的誠意來，請你喝喝我的私家珍藏，這酒我可不輕易拿出來的喲。”說完常總給司機打了個電話，讓他把車上的珍藏酒拿過來。

常總的行為讓姜天麗有一種說不出來的怪異，她趁着常總打電話的間隙，給林思雨發了條“常總怪怪的”微信，每次出去談業務，姜天麗總會給相關的人發微信，這是她一貫保持安全的方法。

開酒，倒酒，敬酒，一氣呵成，酒确實不錯，心情确實很好，兩個人多喝了幾杯，姜天麗的頭止不住開始發暈，這真是一個不好的現象，她借着掏手機看時間的空隙又給林思雨發了一個“來接我”的微信。

信息剛發完，常總的手就握住了姜天麗的手，他喜歡漂亮女人，更喜歡漂亮又能幹的女人，要問最喜歡，還是喝醉了的漂亮能幹女人。正因為如此，所以常總從不碰自家的姑娘。

“這酒味道好吧，我珍藏的酒可不是輕易開瓶的，我裏面可是下足的料的。”常總笑眯眯的說着。

“常總，你什麽意思？”姜天麗頓時警覺了起來。

“我其實對林思雨那丫頭更感興趣，她做的方案非常合我意，無奈她是張野的女人，我便只能選擇你了。”常總喝着酒說道。

“常總的話我聽不明白？”姜天麗越發覺得頭暈了。

“其實怎麽說呢，像你們這種三十多歲的單身女人，以及林思雨那種離了婚的女人都不錯，尤其是能幹聰明的女人。有情調，懂進退，只會給我們帶來享受，不會帶來麻煩，因為你們自己比我們更要臉。我們只需享受這個過程就可以了。”常總喝了一口酒繼續說道“你不用緊張，酒只是酒，我沒往裏面加任何東西，只不過這種酒後勁很足，喝多了會讓人覺得特別寂寞，尤其對你們這種中年婦女而言，寂寞了就會特別需要一個男人。”

“我不需要，我這麽努力工作，就是因為不需要男人。”姜天麗猛的喝了一口水，覺得好多了。

“屁話，哪有女人不需要男人的，在特定的時候都需要的。這點你也別逞強了，我比你更了解女人。”常總笑着說道。

“常總，你有話就明說吧，我一直覺得常總是個正兒君子，希望我沒有看錯人。”姜天麗假裝鎮定的說道，因為她不得不承認常總說對了，此時她真的覺得自己很需要一個男人。

“你當然不會看錯人，我這人向來要的就是心甘情願。天麗，我就問一句，你願不願意跟我。跟了我，這個你一手打造的KTV我都交給你管，你就不用這麽辛苦出去找項目做了。”常總很是看中姜天麗的才華，這樣的女人跟了自己，不僅不會花自己的錢，還會幫自己賺錢，一舉兩得。

“不用了，常總，我很喜歡現在的生活。”姜天麗笑着拒絕了。

“喜歡？別說笑了，你現在出來跟我談項目都是不合規矩的，競業限制是随時都能把你送上法庭的。”常總一下就說中了姜天麗所擔心的事。

“我相信常總不會把我送上法庭的，除非這個競業限制就是你跟我公司提的？”頭現在不暈了，換成了胃熱，火燒火燎的讓她只想找個人給自己喂水喝。

“當然，我不提還有誰會如此關心你呢？我是為了你好，不想讓你這麽辛苦。”沒想到姜天麗随意一說，反倒說對了，這個競業限制就是常總在一起閑聊中跟姜天麗公司老總提的。要想征服任何一個人，就得先切斷了她的後援，只有當她依靠着你求生時，她才會事事順着你。

“常總，你別說笑了，我沒這麽好，值得你這樣做。”姜天麗看了一眼手機，發現沒有林思雨的回應，她尋思了要不要給林思睿發條信息時，常總手往前一堆，一杯酒就準确無誤倒在了姜天麗的手機上。

“哎呀，對不起，瞧我這手笨的。”常總拿過姜天麗的手機，順便關了機。此時的姜天麗已經沒有精力在跟常總折騰了，她只想睡覺，有人抱着睡的那種。

“天麗，你是聰明人。人生苦短，應該及時行樂。你說你現在再找對象，不是什麽都不懂的小孩，就是離婚的猥瑣男，誰能跟我比？”常總在姜天麗旁邊坐了下來，手攬上了她的肩膀。

“謝謝常總的善意提醒，我得回去了。”姜天麗掙紮着起身，她雙手撐在桌子上，試着走出了一步，不知道是地毯太軟還是高跟鞋太高，第一步姜天麗走的不穩，常總趕緊上前扶着。

“我送你回去吧。”常總扶住姜天麗的腰，姜天麗試着往前走了一步，果然穩健了很多，她便沒有拒絕，畢竟後續還有合作，而且對方也沒有過分的舉動，只是表明了自己的意思，這比起用那些下三濫手段的人要好多了。

這樣一想加上頭暈胃熱，渾身的不舒服感讓姜天麗不自覺往常總這邊靠了靠，剛走到大門口，周馳就火急火燎趕了過來。

“姜天麗，林思雨讓我來接你回家。”周馳一把拉過姜天麗，但沒有拉動，常總笑着說，“周總，你這樣有點過分了吧，姜小姐是我的客人”。

“她是你的客人，但是我的朋友。”周馳一分不讓，他看出了姜天麗的醉狀。

“朋友？那我跟姜小姐也是朋友呀，是不是？姜小姐。”常總笑着問，他撩撥姜天麗除了自己喜歡和征服欲外，就是想撩撥張野他們，他們想侵占他的生意，沒這麽簡單。

“是呀，我們都是朋友。”是呀，都是朋友，僅僅只是朋友而已。朋友已經扶自己走過一路了，剩下的路就得自己走才行。姜天麗站穩了，甩開了周馳跟常總的手，試圖自己往前走。她走得還可以，只是覺得孤獨，不忍回頭看了一眼身後的兩人。

這眼神中帶着渴望，帶着乞求，帶着不可名狀的悲傷，單身可以一個人扛過所有的貧窮和饑餓，但抗不過一絲絲的病痛。疾病是上天安裝在每個人身上的缺口，好讓各種人以及情感一一進入。

起風了，吹在姜天麗身上是涼的，她的酒意也清醒了幾分。她回過神，朝兩人揮手“我的朋友，謝謝你們了，我可以自己回去的”。

姜天麗笑着，往前跨步準備離開，一步很穩，第二步卻是臺階，她的腳已經擡起，周馳一個箭步上前拉住了姜天麗，她轉身就貼在他身上，她在他眼中看到了自己的影子，她聽到他嘴裏喊着自己的名字“天麗，你沒事吧？”。

不是天麗姐，而是天麗，她是很多的人天麗姐，确實一個人的天麗。那份來自中年婦女的寂寞，讓姜天麗變得勇敢，她吻上了周馳的唇，唇齒相依的感覺讓她覺得滿足，她只是木讷的用唇貼着周馳的，不敢深入不想離開，像個初嘗□□的小女孩一樣。

姜天麗感覺自己自己的臉一點點從脖子紅到了臉頰，她伸出手抓住了周馳的手臂。周馳也沒有動，他好奇的等着姜天麗進一步的動作。

“天麗姐，我來了，你沒事吧。”就在這時，林思雨跟張野趕了過來，她快速下車邊跑邊喊，她的叫喊聲打斷了找到了秘訣即将張開嘴的姜天麗，她驚慌的一把推開周馳，轉身尋找聲音來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