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一百種弄死他的方法
(二十一)
江別怨憑着自己虛長了幾歲,只一眼,就看出了滿樓的真實內心。
他的內心無比失望,一會又安慰自己,鐘繁绮長得那麽漂亮,再加上家世好,肯定是追求者排成隊,他早就有這方面的心理準備,所以沒有打退堂鼓,仍舊是面帶微笑的走到她的面前,打個招呼。
“繁绮,你也在這裏吃飯啊,好巧。”
鐘繁绮冷冷的,臉上一絲笑容也沒有,一會,才慢慢說道:“是啊,不過這裏已經沒座位了。”意思是老師你可以滾蛋了。
雖然理智告訴她,為了讓複仇計劃成功實施,她應該對江別怨好一點,讓他對自己言聽計從,但是情感上,想到上一世,他為了一己私心,讓自己全家人慘死,她實在是做不到這一點。
讓她對江別怨笑,簡直比逼着她去青樓賣身還要難!
錢滿樓看到鐘繁绮的反應,十人開心,內心的得意滿滿的,情不自禁地微微笑起來。他們從八歲就認識,可以說是青梅竹馬,一起長大,豈是別人可以比的,這個秀氣的書生是從哪個屎堆裏冒出來的,很讨厭好不好?
江別怨笑了笑,說道:“沒關系,只是和你打個招呼,我去那邊坐。”他伸手一指,那邊一堆的女生在沖他招手,如同女粉絲見到男明星似的對他歡呼:“江老師,快過來,一起吃飯,一起吃飯!”
鐘繁绮不屑地挑挑眉,這些無知膚淺的妹紙,男人不能看顏值,要看人品好吧!沖着人家帥你就嫁給他,以後怎麽哭的造嗎?俗話說婚前睜大眼,婚後閉只眼,你媽媽沒有告訴過你嗎?沒聽人說過,婚後流的淚,都是婚前腦子進的水!
江別怨在女生的尖叫歡呼聲中走向那群女生,他想這樣引起鐘繁绮的醋意和關注。
等到江別怨在那邊坐定,和女生熱鬧地聊起天了,鐘繁绮和錢滿樓又開始重新吃飯,繁绮的心裏有一些後悔,想着剛才明明是一個接近他的好機會,與他熟悉了之後,讓他對自己言聽計從,就可以叫他去文科樓等自己了,然後玻璃從天而降,把他砸死,多麽完美!唉,可惜自己錯過了,下次,一定要好好把握機會,再也不能對他惡語相向了。
看到鐘繁绮在發征,滿樓在她眼前揮了揮手,對她說道:“在想什麽,勺子幾次空空地往嘴巴裏送。”
繁绮有感而發,笑了笑,說道:“有心事。”
滿樓立馬道:“告訴我,我和你一起分擔。”
繁绮笑笑,如同家長口吻:“你小屁孩懂什麽,能分擔什麽,給我好好讀書,期末拿個獎狀回來,我就很欣慰了。”
滿樓氣得鼻子生煙,看到鐘繁绮的視線仍舊不時地往一個方向掃,他回頭看了一眼,發現是剛才那個打招呼的男人。
一股醋意情不自禁地升起,如同溫度計裏的水銀,非常快的速度就漲了上去,他問道:“他是誰?”
鐘繁绮沒吭聲,千頭萬緒不知從何說起,再說滿樓剛上大學,還是小孩呢,不能讓他承擔自己的痛苦往事。
看到繁绮不肯說,滿樓受傷了,他低聲問道:“你是不是喜歡他?”
只是喜歡一個人,才會這樣心事重重,患得患失吧,就像他對她。
繁绮愣了愣,看着滿樓怨婦似的小眼神,她哭笑不得,搖了搖手,說道:“哪有啊,我會喜歡他?我只會恨他,非常非常恨他!”
滿樓福至心靈,對她急切問道:“他是不是,就是你上次說的大壞蛋?”
繁绮點點頭。
看到這個動作,滿樓雙手握成拳頭,關節捏得咯咯響,他冷冷地說道:“他敢欺負你,哼,我有一百種弄死他的方法。”說完就猛地起身,朝江別怨大步走了過去。
鐘繁绮都沒來得及反應過來,錢滿樓已經大步走到江別怨面前,伸出一只手,把他從座位上拎起來,然後對着他的俊臉,惡狠狠地就是一拳。
江別怨剛剛被人拎得站起,還沒搞清楚狀況,又被人一拳打倒在地,打得眼睛金花直冒,鮮血直流。
女生們尖叫起來,鐘繁绮拼命跑了過去,滿樓這個憨子,她沒叫他打他啊!雖然他說他有“一百種弄死他的方法”這種話聽得很解氣,很解恨,很爽,可是滿樓是大一新生,江別怨那王八蛋是老師,學生打老師,天啊,滿樓非被開除不可!
鐘繁绮知道事态嚴重,奔過去,大聲道:“滿樓,快住手!”
氣憤中的滿樓哪裏還聽到鐘繁绮的話語,江別怨想反抗,掙紮着試圖從地上站起來,滿樓又是狠狠用力一腳,直接踹在江別怨的胸口,江別怨慘叫一聲,一口老血吐了出來。
錢滿樓幹脆騎坐在江別怨身上,揮動着一雙鐵拳,對着江別怨的臉使勁地砸下去,一拳又一拳,江別怨的臉上開了雜貨鋪,開成了染坊,開成了鑼鼓戲臺,紅紅的鮮血從鼻子眼睛裏流出來。
女生們越叫越大聲,男生開始四處走動,有人報警。
鐘繁绮猛地清醒過來,如果自己再不阻止,滿樓再這樣打下去,文弱的江別怨非被滿樓打死不可,到時候,大仇是得報了,但是滿樓也要一命抵一命,吃槍眼了。
她看着滿樓長大,他是她的心血,是她的期望,他要是死了,比她自己死還要痛苦,不行,無論如何,她不能讓這種事情發生。
因此,鐘繁绮尖叫一聲,撲了過去,拼命全身的力氣,對滿樓大聲喊道:“別打了,再打要出人命了。’
滿樓仿佛沒有聽見,鐘繁绮真擔心他的眼睛雖然複明了,是不是耳朵的聽力一直沒治好,小時候天聾地啞的,又是瞎子又是聾子,說話也不利索。
她急了,沖着他的耳朵大喊一聲:“再打下去,我死給你看!”沒辦法,只能來這潑婦一招了。
結果,果然奏效了,滿樓的拳頭停了下來,江別怨才緩過神來,躲在地上大口地喘氣。
鐘繁绮對滿樓大聲命令道:“起來!”對于鐵塔似的漢子,她實在是沒法把他從江別怨的身上拉下來,因此,只能出聲命令。
滿樓如同機器人接到指令,很聽話地站起來。
“快跑!”鐘繁绮想着十幾年前的監探水平很一般,沒有到處安裝攝像頭,跑掉了也許能躲過一劫,她拉着滿樓的手,兩個人如同風一樣的男子,風一樣的女生,跑出食堂,跑到外面,跑出去很遠很遠,直到聽不到喧嚣聲和女生的尖叫了,兩個人才慢下來,一屁股坐在圖書館後面的草地上,頭挨着頭,肩膀碰着肩膀,大有跑路後的相依為命之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