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唐瑜無言地與他對視半晌, 沈奕舟一眨不眨地看着他, 半晌, 唐瑜終于像是放棄了什麽似的, 按了按眉心,無奈地搖了搖頭:“沒有。”
沈奕舟繼續按着他的肩膀, 力道緊了緊, 但聽見回答, 好算是放了心,就連臉色都明朗了幾分, 他給唐瑜盛了一杯熱水, 塞到了他的手裏,悠悠地轉移了話題:“你發現了什麽?”
唐瑜的重點立刻就跟着他轉移了,喝了一口熱水,覺得嗓子好多了,開口斷斷續續地道:“我發現在大祭司的桌子上, 有一張羊皮卷,上面是一副地圖,圈圈點點地畫了, 很多東西, 不知道是什麽, 我沒來得及看完。”
沈奕舟點了點頭:“好,我知道了, 辛苦你了。”
唐瑜說了這麽多話, 也累了, 只安靜地捧着手上的水杯,搖了搖頭,示意并不辛苦。
他們剛說完話,其他人便回來了,大家圍在篝火邊上,陳解伸出手去烤火:“我們剛才回來的時候看見大祭司在跟族長吵架,吵得特別兇。”
唐瑜偏頭看向他。
陳解皺起了眉頭:“我覺得往西南方遷徙這件事好像并沒有那麽簡單,剛才發生了一場地震,把原路全都封死了,他們就是為了這件事情吵起來的,大祭司主張原路返回,但是族長不同意,覺得他不可理喻,明明艾莉女神預言的災禍已經發生了,這證明他們遷徙是對的,我也很難理解大祭司的行為。”
大祭司的行為簡直是太自相矛盾了,提出遷徙的人是他,可是現在主張想要回去的人也是他。
沈奕舟的表情淡淡的:“既然是這樣的話,那我們今晚就去看看。”
陳解啊?了一聲,旋即領悟到了他的意思:“去大祭司的帳篷裏看還是去族長的帳篷?”
沈奕舟:“都去。”
說完這兩個字後,他看向了一直沉默不語的秦聲:“你要一起去嗎?元白留下來看家,我們三個人去。”
秦聲自然是毫無異議的,他比誰都想能早點出去,于是他點了點頭:“好。”
唐瑜眨了眨眼睛:“那我呢?”
他的聲音很小,只有貼近他的唇邊才能聽見,沈奕舟看了看他,像是根本沒聽見他在說什麽似的:“你說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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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瑜以為他真的沒聽見,自然而然地身體往那邊一傾,在他的耳朵邊上道:“那我呢?”
溫熱的氣息拂過耳畔,像是輕柔的羽毛一樣。
這回沈奕舟終于聽見了,笑眯眯地伸手摸了摸他的頭發:“你乖乖等我回來。”
行吧。
可能沈奕舟考慮到了他才被下藥,身體還沒恢複,所以把他留在帳篷裏,現在他連話都說不出來,也不知道什麽時候能恢複正常,如果去了,有可能會拖累他們。
唐瑜自己開導了一會兒,也想開了。
元白注意到唐瑜的異狀:“唐瑜,你為什麽穿着這種衣服?還有,你的嗓子怎麽了?”
唐瑜說不出話來,用手比劃也不清楚,沈奕舟看了會兒,伸手按住他的手,溫和地道:“沒什麽,唐瑜的意思是謝謝大家關心,他沒什麽大事。既然我們決定晚上去找線索,那現在先分析一下人鬼牌吧。”
這一次的副本其實并沒有那麽難,迄今為止遇見的鬼牌也只有一位,其他的人看不出有鬼牌的嫌疑。
秦聲的聲音很沉穩:“我覺得大祭司和族長都是人牌,族長吃人這點有待商榷,鬼牌就只有那個紅衣女鬼吧?”
“族長不吃人,”沈奕舟回答了這個問題,顧及到在場還有兩個女孩,他思忖了一下,沒有把畫面說得過于血腥,簡單地提了一下,“族長是背鍋的,他有信仰,覺得把人肉割開,剁碎,就能把靈魂釋放出來,從而投胎轉世,所以當他發現死人後,他都會這麽做。”
陳解是上午跟他一起出去的,也知道這件事,于是就安靜地坐在一邊聽他講話,烤了會兒火後,想了想,伸手把元白的手拉過來,捂在了掌心裏。
只有秦聲上午返回了藏屍地,還不清楚情況,聞言愣了一下:“當他發現死人是什麽意思?”
“字面意思,”沈奕舟面無表情的解釋道,“這個寨子裏的人都信奉艾莉女神,每年都會獻祭漂亮的女人給她,一年一個,結果被大祭司搶先截胡了,偷偷摸摸地侵犯完了後,又覺得獻祭這樣殘破的女人會惹怒艾莉女神,就直接背着人處死,長此以往,獻祭只是他為了滿足自己獸行的一個借口罷了。誰都不知道這件事,有時候大祭司會故意毀掉女屍的臉,然後讓族長發現,編造一些胡言亂語讓族長相信這是無名屍,族長就稀裏糊塗地用自己的方式超度了她們,這個寨子裏有人是死者的家屬,撞見過,認出來過,對族長頗有微詞。”
這些線索是他們這兩天和隊伍一起行走的時候和別人套家常整理出來的信息,今天上午去搜了一遍大祭司和族長的行李,在大祭司的行李裏發現他珍藏了一堆從白衣到紅衣的女性小泥人,而每個泥人的身上,都瘋瘋癫癫寫了一些愛慕和侵占的語言,在族長的行李裏發現了一本神神叨叨的神書,第一頁就是講屍體的。
聽完這段話後,所有人都陷入了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