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那個！弓道練習∮

人生自是有情癡，此恨不關風與月。

----歐陽修

“媽，跟你商量個事。”飯後，狼谷隼洗了一盤水果端到茶幾上。

“天了嚕，你不是總叫我老太婆的麽，怎麽着，有事求我了。嗯~”坐在沙發上的狼谷靜放下備課的筆記本，一手撐下巴，看看面前水靈的蘋果果，啧啧笑了兩聲。“你先說說吧。”

“我想直升高中。”

狼谷靜聽完拿蘋果的手立刻放下了，笑容沒了，柳眉皺起，一臉嚴肅神情。

“你不打棒球了！！！”

“嗯，不想打了。你工作那麽忙，小鷹又小，沒人照顧。”

“狼谷隼，你再說一遍！”狼谷靜啪得一聲一拍茶幾，“你不能這樣毀你的前途，我不同意。小鷹可以去幼兒園，我也可以把工作往外分一分，空出時間來，甚至是你爸爸都可以幫忙。這些都不是你的理由。”

“可是我......”

“你自己好好想想吧，我先帶着小鷹去學校。”狼谷靜感覺自己現在頭頂冒火，養了這麽大的孩子，怎麽成這樣了，練了這麽多年，馬上就能奔着甲子園去了，金錢，名聲，地位，未來都不缺了。

被狼谷靜突然一聲吓到的小鷹怯怯地坐在毛絨的地毯上，緊緊抱着自己的大寶劍。

狼谷靜氣沖沖地拉起小鷹的小軟手，“麻麻，別嚷哥哥。格格他不是故意的。”小鷹擡頭一雙亮晶晶的大眼裏噙着一汪水。

“寶貝，媽媽沒有吵哥哥，只是哥哥做錯了事。對不起，媽媽吓到你了。”狼谷靜把小鷹抱起，輕輕拍拍他的背，提上書包往外走去，小鷹摟住媽媽的脖頸呆呆地看着自己的哥哥安靜地站成了一座雕塑。

“狼谷，你是做了什麽事惹得老師不高興了？”龍一看着狼谷課桌上的試卷，有點無語。這次考題偏難，狼谷答得還不錯，不過卻被老師上課點名批評了半節課，不正常的，大概就是，嗯，像摻雜了個人恩怨的那種。

“啊，老太婆更年期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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噗嗤，龍一忍俊不禁，“我應該給你錄下來，向狼谷老師打小報告，”

“放學帶你去個好地方玩，你啊，什麽都憋在心裏。”龍一反坐在狼谷前面的位置，一雙手撐在狼谷隼課桌上，直直盯着狼谷看。

“你知道了？”

“隐約猜到了，我又不是眼瞎。”

“嗯，你眼睛視力真好。”狼谷隼突然向前湊近了身體，導致倆人之間的對視距離縮小到一個拳頭那麽長，認真地看着龍一的杏眼這樣評價到。

眼前人突然靠近，聞得到淡淡的薄荷香，滿眼都是他，利落的發絲，銳利的眼角，眼仁漆黑，就那般全心全意地看着你，能一直看進你心裏去，五感被他挑動，神經受他侵擾，砰砰的心跳聲裏散發着濃郁的荷爾蒙味道。

“很不可思議吧。”龍一脫掉左方的白衣袖，舉弓，行禮，射擊，動作流暢，命中率也很高。兩米的弓比他還高，可在他手裏就跟玩一個玩具一樣輕松自如。

狼谷隼眼裏閃着驚豔的光芒，“嗯，你從來沒說過。”

墨色袴褲腰間系着箭袋，龍一手朝後夠出一只三尾白羽箭，拉弓上弦，右手指彎成鳳眼，挨于臉頰側，左手指瞄準，一絲不茍，全神貫注，噌地響亮一聲，破空而去的飛矢被釘在靶上，箭尾久久顫動。

“我也是好久沒練過了，自從他們走後。本來學這個就是他們逼的。”龍一放下弓，跪坐在團墊上。

狼谷隼給他倒好了一杯熱茶，旁邊蝶戲花的小碟子放着綠茵的和果子。

“我總想着反抗，我讨厭弓道，殺傷力強，弦太緊，拉不動，人太小，練着費勁兒，有無數個讨厭的理由。我母親不同意，她對此異常的執着，或許是她把她未完成的強加給我了，可至如今對她的思念全在這裏了。我恨啊，當初的我為什麽沒有更好地練習，得她一個笑容都是好的。樹欲靜而風不止，子欲養而親不待。”

“你哭了麽？”狼谷伸手輕輕撫了一下龍一的頭發，把翹起的一縷按下去，他盯着龍一低頭時蓬松的發旋兒，寡言。

“沒有，剛才看的遠，睜着眼睛疼。”龍一捉住狼谷将要離開發的手，緊緊握住，“隼君，跟老師道個歉吧，我去交作業時看見她偷偷地抹眼淚了。”

“你沒弄清楚我的情況，現在也把你的想法強加給我了，我會讨厭你的。”

“對不起。”

“沒關系啊。”狼谷隼拿起桌上的紙巾遞給龍一，自己在心裏加了句，我甘之如饴。“教給我練箭吧，我很喜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