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第十九套房(三合一)
“哈哈哈,這是咱們公司新來的總裁特別助理,叫江倩。”王副總親昵地拍了拍江倩的肩膀,“小江,來跟田姐打聲招呼,田曉可是咱都市城報的能人,如果以後你到營銷策劃部,會有很多工作需要和她對接。”
江倩爽朗地伸出手:“田姐好。”
姓江?那不是跟華盛老大一個姓,又是做特別助理這個特殊的崗位。
田曉是個聰明人,她眼珠轉了轉,大概猜到這位江倩的來路了。
田曉也伸出手,與她虛握并寒暄了幾句。
在場的四個裏都對江倩的身份心知肚明,唯有紀年年全然狀況外。
她看到江倩的第一反映是,好漂亮!
紀年年覺得江倩就是那種從頭發絲到腳指頭都會去做特別護理的精致girl,每一處都散發着金貴的氣息。
看美女,從來都不是男人的專屬權利,紀年年也看愛美女,甚至她一直認為,女人比男人更能欣賞女人的美,所以忍不住多看了江大美女幾眼。
發現紀年年‘癡漢’目光的顧景城:“……”
半晌,他唇角又勾起一抹笑,大約是覺得紀年年這人很有意思。
很快,紀年年的目光又掃到顧景城身上。
剪裁得體的西裝包裹着他高挑挺拔的身形和筆直的長腿,今天顧景城戴了一副無邊框的眼鏡,透着精英禁欲的氣息,帥得突破天際。
紀年年覺得顧景城不需要特別打扮,就可以出道了。
她的目光大咧咧地把人欣賞了一遍又一遍,并特意在他漂亮的手指、勁瘦的腰身和修長的腿上多流連了幾秒。
等看夠了,她才擡起眼,正好對上顧景城幽深的雙眸,這雙好看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她,漆黑的眸底似乎淺藏着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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紀年年顧景城看得臉上騰起一絲燥熱。
也、也不知道這家夥笑什麽。
難道是笑她今天的打扮?
丢臉丢得太多次的紀年年心有餘悸地垂下視線看自己,沒走光,衣服也沒脫線,應該沒問題吧?
至于這套裙子,是她和林雨薇特意去挑選的,品味應該也很OK。
就在紀年年胡思亂想的須臾之間,顧景城眼底的笑意又消失了,速度快得讓紀年年都懷疑剛才是不是錯覺了。
江倩發覺到紀年年和顧景城之間的眼神交流,不動聲色地挪了挪高跟鞋,貼近了顧景城,然後朝着田曉和紀年年微微一笑。
“我們坐哪?”
有王副總在,先問話的反而是江倩,田曉更加确定了自己的猜測,她輕輕拍了拍今年,說:“年年,別傻愣着,快帶客戶進去。”
“哦哦,好的!”紀年年跟如夢初醒般回應着。
但很快,她就看到顧景城借着向前走的機會,又不動聲色地和江倩保持了些許距離。
紀年年琢磨着,這看上去像有故事啊。
紀年年一個人在前面帶着路,身後是顧景城和江倩閑聊的聲音,她不禁豎起了耳朵去聽。
顧景城的聲線依然是清淡從容的,看樣子顧景城以前對她不是故意冷淡,紀年年松了一口氣,但是一想到顧景城又是衆生平等的态度,她心裏忽然又有點不是滋味。
紀年年走神的瞬間,她身後的兩人不知道聊到了什麽話題,江倩忽然開懷大笑起來,她清爽的聲音裏夾雜着某道低沉悅耳的聲線。
紀年年忽然停下腳步回過身,她硬着頭皮在顧景城略微有些詫異的目光中,擠出一個笑容,并做了一個請的手勢,“王副總,你們的座位在這。”
王副總慈祥地呵呵笑了幾聲,“小姑娘,麻煩你啦,你忙去吧。”
紀年年不太擅長應付商務場合,她随口道;“那你們坐,我先走了。”
紀年年的目光在與王副總對視之後,壓根沒敢看她剛才一直打量的顧大帥哥和江大美女,馬不停蹄就跑了。
大約是今天運氣不好,紀年年沒走幾步,就被其他市場部的同事抓住,讓她幫忙帶人。
來來回回折騰了幾次後,她又路過華盛這一桌,這次她依然沒敢看顧景城,打算低頭就跑。
“紀年年。”
準備遁走的紀年年怔了怔,然後僵硬着脖子,回過頭,“顧經理,有什麽事嗎?”
當她發現桌位上,王副總和江倩都不見蹤影,甚至整張桌子都只剩下顧景城一個人的時候,她忽然松了一口氣。
說實話,她不太想遇到顧景城和江倩,因為總覺得有那麽幾分尴尬。
而現在比她更尴尬的其實是顧景城,他目光游移,平時很能口若懸河的他第一次不知道該怎麽開口了。
“你是需要我幫你嗎?”紀年年問完,又覺得自己有點大言不慚了,與顧景城接觸的幾次,哪次不是他幫她。
顧景城深吸了一口氣,道:“你裙子後面……”
“我裙子?”紀年年一時半會兒沒反應過來,她低下頭往後看,其實她什麽都沒有看到,但是一秒的時間裏她就福至心靈,猜到了答案。
紀年年迅速将裙子向後一折,她手足無措,面紅耳赤地問:“明顯嗎?”
顧景城的目光避了避,“嗯。”
要不然顧景城也不至于看到,更不至于特意來提醒她。
紀年年:“……”
啊啊啊啊啊!紀年年簡直想沖出大廳,環繞酒店尖叫着奔跑十圈。
紀年年原本想着今天至少是閃亮登場了,能在顧景城面前做個光明正大的美少女,結果特麽又出幺蛾子!
“我我我去找大衣,謝、謝了。”紀年年羞窘得快要鑽進地裏,她匆匆撥了一個電話,半天沒有人接,頓時臉色如同天塌了般。
今天他們來酒店時,為了方便統一管理,大夥兒都把衣服放到了酒店的客房裏,可客房的鑰匙在她同事那,現在大家都忙着年會,她根本找不到人。
顧景城看她哭喪着臉,便問:“怎麽?”
紀年年欲哭無淚:“大家的衣服都在客房裏放着,我現在找不到拿鑰匙的人,拿不到自己衣服。”
紀年年相當郁悶,她剛才在年會會場裏繞來繞去都不知道走了多少圈了,也不知道有多少人看到她……
真的想想都喪氣。
此時,五顏六色的燈光伴随着歡迎樂響起,T臺上已經出現了主持人的身影,主持人拿着麥克風喂喂喂的試麥,預示着年會即将正式開始。
工作以來的第一次盛大晚會,紀年年卻感受不到半點喜悅,她低垂着腦袋,不自在地捏着身上的裙子。
忽然,帶着清淡香水味和體溫的西裝外套落在了紀年年肩上,她連忙按住按住肩上的衣服,才沒讓西裝滑落到地上。
紀年年緩緩擡起臉,泫然欲泣的眼睛,帶着水潤的光澤,像極了委屈的小兔子。
哭了?顧景城向來波瀾不驚的眼底蕩起了一絲漣漪,同時又覺得這可憐巴巴的小兔子好像一腳踹開了他的心門。
意識到自己的失态,紀年年又慌忙低下頭,睜大了眼睛,努力把眼淚憋回去。
“你先穿着。”
顧景城的語氣很平靜,有着安撫人心的力量。
“謝、謝謝了。”紀年年現在的腦袋很亂,思來想去也只會說這一句。
顧景城笑道:“你對我說很多遍了。”
紀年年被他調侃得臉上更熱了,仔細想想,好像的确是這樣。
顧景城瞥見王副總在向他招手,便道:“我先過去了。”
正要離開的顧景城忽然想起什麽,又回過身,打量了紀年年一眼。
今天的紀年年穿着一條水藍色的長裙,這種藍色非常挑膚色,然而紀年年本身就比較白,淺淡的藍色襯得她皮膚更加白皙晶瑩,側挽的發髻流露出幾許嬌俏的女人味。
顧景城莞爾笑道:“你今天很漂亮。”
他的語氣和目光都很落落大方,完全是欣賞的角度,而沒有輕薄的意味。
所以被誇的人聽了也會覺得很舒服,完全不會覺得被冒犯。
“诶?”
反應過來的紀年年臊紅了臉,比她以前數次出糗都還要紅,她就像一個大紅番茄一樣,傻傻站在那裏,呆呆看着離開的顧景城。
他剛才誇我漂亮?
不會覺得我太糗嗎?
“嘿。”石正飛在紀年年面前打了一個響指,“發什麽呆,還不去位置上坐着啊。”
回過神的紀年年,“哦……”
石正飛看她身上披着的西裝外套,問:“你冷?”
紀年年心虛地拉了拉西裝,道:“是、是啊。”
石正飛琢磨了一會兒,覺得事情不簡單,他一臉壞笑地伸手想要去摸西裝,道:“這西裝質地挺好的”
“你別亂碰。”紀年年自覺地自動避開石正飛的魔爪。
“喲,這麽寶貝?”石正飛玩笑道:“快說快說,現場裏哪個是你奸夫?”
紀年年:“……”
石正飛湊近了,黑嘿直笑:“我想想啊,你最近采訪裏接觸的比較多,年紀又比較合适的人好像只有一個顧景城吧。”
簡直是正中靶心,紀年年欲蓋彌彰地推開了石正飛,吐槽道:“你不去做私家偵探簡直可惜了。”
石正飛得意地刮了刮自己的鼻頭:“看樣子我是猜對了。”
“沒、沒有的事,石頭哥,你真的別亂說。”紀年年臉紅得快要滴血了,一雙杏眼滴溜溜轉。
“我有沒有亂說,你心裏不是清楚麽。”石正飛一臉暧昧,完全是浪裏格朗的語氣。
“什麽什麽的,我、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麽。”紀年年說話都開始結巴。
石正飛見狀,也不再逗她,反而低聲勸道:“那家夥長得人模狗樣的,讓你們這些小姑娘小鹿亂顫很正常,就連總是眼高于頂的吳藝芸,去采訪他回來之後不也贊不絕口。”
“不過呢,年年,你別怪我多嘴。”石正飛壓低了聲音,湊到紀年年耳邊道,“顧景城這人,你要注意點。”
紀年年驚訝地看着石正飛,等待他後面石破天驚的八卦。
“長得那麽帥,天天混在一群美女置業顧問裏,還沒有女朋友,肯定有問題!”
紀年年:“……”
“你是不知道華盛多少女孩子暗戀他,他還能坐懷不亂,哼哼。”石正飛晃了晃手指,充滿了懷疑。
紀年年哭笑不得地說:“石頭哥,我覺得你的腦洞跟我一個很好的朋友有得一比,你倆挺合适的,要不然我介紹你倆認識吧?”
“我哪腦洞大了,我這是有理有據的推測。”
此時,臺上的主持人已經在安排各參會嘉賓落座,紀年年見采編部的那張桌子快坐滿了,她催促着推着石正飛的背,笑道:“好啦好啦,咱們快過去吧,去晚了,說不定要挨着領導坐了。”
“咱部門的領導不就是嚴瀚宇,原來你如此嫌棄老嚴,難為他那麽欣賞你啊……”石正飛遺憾地說。
“嚴主編我當然不怕,我是怕呆會兒有其他領導過來。”
紀年年推搡着石正飛,有說有笑地往圓桌走去。
另一邊,江倩則饒有趣味地看着他倆。
“那個小姑娘是報社的記者嗎?”
顧景城聽了她的稱呼,好笑道:“你多大,叫別人小姑娘。”
被顧景城怼,江倩一點也不惱,反而大方的笑了笑,然後羨慕道:“我看她和那個男生聊得那麽開心,看樣子關系很好嘛。”
顧景城似乎沒聽出她的弦外之音,只是淡淡道:“采編部和市場部不同,他們就是個清水衙門,沒有利益沖突,關系自然融洽。”
無論是在公司還是單位裏,只要不涉及到錢,那大家的關系都會比較和諧,可一旦涉及到錢,翻臉不認人就是分分鐘的事。
“哇——”江倩語氣誇張道:“景城哥哥,你這話說得我心裏慌慌的,到時我從總裁辦調到項目部,辦公室關系豈不是也很危險。”
顧景城不鹹不淡地說:“在華盛,誰敢欺負你?”
江倩不高興地說:“哼,沒意思,我還以為你會說你罩着我呢。”
顧景城喝了一口茶,沒有接江倩的話茬。
華盛現在在開發運營的樓盤項目有二十多個,江倩到時會不會調到他負責的項目都是一個問題,不過他也不打算多嘴,一切就看江總怎麽安排了。
打心底來說,顧景城是不希望江倩到他負責的項目的。
沒其他原因,就是江倩的身份特殊,他能一視同仁,其他人不一定能,到時容易惹出麻煩。
《都市城報》的年會搞的也比較普通,屬于正常的年會流程,正常的審美水平,唯一超出正常的大概就是菜肴了,所以一場年會下來,紀年年吃得倒是挺開心的。
吃飽喝足後,采編部只要跟着市場部屁股後面,站在門口送各位客戶大老爺們離開就好。
華盛王副總則留下來,和報社領導嘀嘀咕咕的聊了起來。
當然,大佬之間的談話,紀年年這些小兵小将們不用在意太多,她幫着同事在酒店裏收拾東西,等大概都收完後,已經是十點多了。
紀年年從房間裏拿到自己的大衣後,摸了摸她駝色的呢子外套,又摸了摸身上的西裝外套,最後以‘身上這件穿了那麽久,早就捂暖和了,暫時不換了吧’為借口,蒙混了過去。
紀年年出酒店的路上遇到了石正飛,兩人邊聊邊走,到門口時,銀色的車影在夜色中一晃而過。
石正飛擡了擡下巴,指道:“看到沒,顧景城那輛車。”
“啊?”紀年年順着石正飛指的方向看過去,銀色的,的确和那晚她搭的順風車有點像。
不過紀年年是個車盲,她也不确定是不是顧景城的車,“這車怎麽了嗎?”
石正飛說了一個車名,紀年年仍然一臉茫然。
她老實道:“沒聽過。”
石正飛:“……”
紀年年有些不好意思地說:“我對車的認知大概就像你們男人對化妝品吧。”
這一句話堵得石正飛都不敢吐槽紀年年沒見識,就像紀年年不認識車标一樣,他對那些琳琅滿目的化妝品牌子也是一個都不認識。
于是石正飛不再拐彎抹角,直接道:“他那輛車,少說一百來萬吧,再看他的西裝,肯定也很貴。”
紀年年瞪大了眼睛,“顧經理好厲害啊,這麽年輕就買這麽好的車了。”
石正飛看着紀年年眼裏不加掩飾的贊嘆和崇拜,他頭疼地捂住額頭:“紀年年,你醒醒,他只是華盛的銷售經理,買這麽貴的車很奇怪,好麽。”
“你們這些小女生喲,別看着一個帥哥就想入非非,長點心眼吧,那麽容易上當受騙。”
華盛這種大公司裏,從項目調研到開發再到營銷、後期物業維護等環節,都有着巨大的油水可撈。
所以石正飛這話就差沒有直接說顧景城的錢來路不明了。
“你說誰呢?”江倩從建築物的陰影裏走出來,本來她想罵一句屌絲,可在她的認知裏,屌絲都是又窮又醜,如今打量石正飛,發現他稱不上醜,于是江倩頓了頓,才精益求精地罵道:“窮逼。”
石正飛:“………………”
江倩路過紀年年身邊,斜睨了她一眼,哼了一聲,說:“什麽人啊。”
“???”紀年年很委屈,她明明什麽都沒有說!
紀年年看着江倩離開的背影,委屈又氣憤,橫了石正飛一眼,“都怪你!”
“我……”石正飛指了指自己的鼻子。
紀年年朝他翻了一個白眼:“害我被美女罵!”
“……”石正飛大囧,紀年年生氣的點怎麽那麽奇怪?!
紀年年看到江倩向銀色的車走了過去,與車上的人聊了幾句,然後向另外一輛商務車走去,江倩上了車,然後消失在茫茫夜色中。
石正飛道:“咦,顧景城竟然沒有送大美女回家?”
紀年年生怕他接下來又說出什麽亂七八糟的話,忙道:“石頭哥,你打住,別再腦補什麽奇怪的劇情了,我不吃。”
就在兩人一說一鬧間,那輛銀色的車緩緩駛向他們,并停了下來。
駕駛座上的車窗落了下來,露出那張英俊帥氣的臉,明明剛經歷過一場推杯置盞的應酬,可顧景城的臉上看不出任何燈紅酒綠之色,他還是那麽清冷,仿佛與這喧鬧的世界無關。
“你怎麽回去?”
顧景城說話時,目光落在紀年年身上,而此時紀年年身上還披着他的外套。
從顧景城說話開始,他就沒看過石正飛,仿佛這個人是空氣。
受到無視的石正飛并沒有在意這點,他更在意的是,顧景城不送大美女,竟然跑來問紀年年??
紀年年呆呆地看着顧景城,半晌才吐出兩個字,“打的。”
石正飛自作多情地說:“我就住這附近。”
紀年年白了他一眼,顧景城也輕飄飄看了他一眼。
似乎兩人的眼神都只有一個意思——沒問你。
顧景城微微側過頭,示意紀年年上車:“我送你。”
紀年年正有些猶豫。
顧景城又說:“你今天不是不舒服嗎?早點回去休息。”
紀年年心裏一熱,她知道顧景城說的不舒服應該是指她來那個的事,雖然她身體很健康,很少姨媽痛,可難得還被人惦記着。
“好,那麻煩顧經理了。”紀年年又跟石正飛道了別,便上了車。
她上車沒多久,就收到了石正飛的微信。
石正飛:???
石正飛:人。
石正飛:別裝不在。
石正飛:你和顧景城??
石正飛:他不送美女回家,卻群送你回家?絕筆有問題。
紀年年看到這話,氣得快吐血!什麽叫不送美女卻送她就是有問題!?
她比不上那位江大美女嗎?!
紀年年仔細想了想,她離江倩似乎是差了那麽點成熟女人的味道。
不過今天顧景城也是誇了她……很漂亮的,好不好!
紀年年想到這裏,先是噠噠噠打字,指責石正飛見色忘友,然後二話不說,暫時拉黑了石正飛。
顧景城見紀年年一上車就埋頭看手機,似乎還聊得不亦樂乎,便問:“你在和朋友報平安?”
“沒有,剛拉黑了一個傻……”
那個逼字太不文雅,于是紀年年馬上改口,道:“子。”
拉黑完,紀年年似乎還在BLABLABLA想吐槽的勁頭上,于是又跟顧景城說:“就是我的同事石正飛,集嘴欠和熱心為一體,真是一個超級神奇的人,我說拉黑也不是真拉黑啦。”
就幾句話的功夫,其實紀年年剛才的氣也消了,于是她又噠噠噠敲起了手機,把石正飛從黑名單裏放出來。
“嗯。”顧景城淡淡地應了一聲,沒啥特別的情緒,好像只是告訴紀年年,他聽到了。
紀年年:“……”
氣氛突然冷場,她忽然發現這天沒法聊,可她又不想讓兩人間冷下來,紀年年的大腦高速運轉,尋覓着合适的話題。
仔細想想,她和顧景城聊得比較起勁的時候,好像都是在說工作。
難道她又要一言不合問工作?
思來想去,紀年年找了一個和工作相關,但又不和正經工作無關的問題。
紀年年:“你不送那位大美女同事嗎?”
顧景城側頭看了紀年年一眼,确定她臉上冒着很純正的傻氣,所以話裏應該沒有其他意思。
“她有司機送。”
“司機?你們公司福利真好,晚上還有司機專門送女同事。”
顧景城:“…………”
顧景城忍不住又看了紀年年一眼,這一眼裏飽含了太多的意義。
紀年年也發現不對勁了,“怎麽了?我臉上有東西?”
有傻氣。
這是顧景城腦海裏冒出的第一句話。
不過他沒有說出來。
顧景城唇角揚起一絲無可奈何的笑,岔開話題道:“我們公司福利是很好,食堂包三餐和宵夜。”
“哇!”紀年年眼睛一亮。
“食堂飯菜的口味也不錯,每周的菜譜都不會重複,想吃什麽還可以在公司大群裏提議。”
“哇哇!”紀年年聽得心癢癢。
“等等,不對,宵夜?怎麽還有宵夜?”紀年年想了想,問:“加班才有宵夜吧。”
顧景城籲了一口氣,還不算傻到底。
紀年年權衡道:“免費宵夜配合加班一起食用,我寧願選擇不加班也不要免費宵夜啰。”
顧景城笑道:“天底下哪有免費的午餐,吃飽了才有力氣幹活。”
紀年年嘆了一口氣:“不過還是比我們好,報社也加班,但可不包宵夜呢。”
在吃這個問題上,紀年年很有發言權也很熱愛發言,後來,她輕而易舉的将話題轉到了今天的晚餐上,聊着聊着,便又引向了A市哪裏有好吃的。
西青街的羊排,大學城的燒烤,上新街的奶茶……
A市的每一樣小吃,她都門清。
說到最後,顧景城對她甚為佩服,“想不到你挺能吃的。”
紀年年猶豫着,還是決定為自己挽尊一下形象,“還好還好,很多地方也是閨蜜帶我去的,其實我吃得不多。”
紀年年一口黑鍋,甩了十萬八千裏。
聞言,顧景城很開心地笑了笑。
紀年年覺得自己大概是挽尊失敗?
到了紀年年的家門口,顧景城停了車。
紀年年剛要開口,顧景城就打斷她,道:“你要還是說謝謝,就不用了。”
“好吧,那不客氣。”紀年年調皮地眨了眨眼。
顧景城聽出她的揶揄,鏡片地下的眼眸裏滑過一抹溫暖的笑意。
“你……”顧景城指了指她臉上的位置。
紀年年下意識地一擦,雖然她什麽都沒有摸到,但是內心已經崩潰。
啊啊啊啊這到底又怎麽了?是眼線暈了?還是眼睫毛掉了?總、總不能是眼睛裏的髒東西黏在臉上了吧?!
啊啊啊啊啊為什麽每次都這樣啊!
紀年年雖然一個字沒說,但表情已經豐富得如同一部四十集連續劇。
顧景城一眼就看穿了,于是忍不住輕笑。
那聲悶笑就像一把小鈎子,撩起了迷人的夜色,也撩起了紀年年的心。
她摸在臉上的手頓住,愣愣地看着顧景城,然後聽着這個如同天神一般俊美的人,一字一句的說出了惡魔一樣的話語。
“逗你玩的。”
紀年年:“…………”
顧景城下了車,替紀年年開門。
好半晌,紀年年才從震驚中緩過神來,“想不到你是這樣的人。”
顧景城挑了挑眉,懶洋洋地倚着車門,問:“哦?你以為我是什麽樣的人?”
紀年年被顧景城問得一怔,她擡起眼簾,小心翼翼去觀察顧景城的臉色,但是發現車門外的顧景城隐藏在月色中,臉上的表情若隐若現,她不太看得清。
不過直覺告訴紀年年,這個問題必須好好回答,否則會很危險。
顧景城是什麽樣的人?
說實話,一開始紀年年覺得他就是個拽了吧唧的純傻逼,後來接觸後,她發現那完完全全是她的偏見。
再之後,紀年年對顧景城的印象,随着接觸的加深,越來越好,甚至可以和她的老公男神們并列了!
可紀年年總不能說你是我的老公男神吧!?
思考良久,紀年年都沒有找到合适的詞來替代。
顧景城只是随口一問,他沒想到紀年年會猶豫這麽久,便也有些意外,他扶着車門框的手不禁緊了緊。
“這麽難回答?”
上挑的尾音,竟透了幾分威嚴的氣勢出來,吓得紀年年一個機靈,脫口而出道:“好人!!”
空氣中飄浮着一絲尴尬。
紀年年不想用前所未有來形容現在的尴尬,因為她覺得,她和顧景城之間,這尴尬的氛圍已經不是一次兩次了。
她忐忑地觀察着顧景城,發現對方一直沒有動靜,或許是被這突然的好人卡給砸懵逼了吧。
片刻後,紀年年聽到顧景城又笑了,比輕笑更深一個層次,但又沒有到大笑的程度。
只聽得出他很開心,笑得像是石頭裏開出了花兒來一樣。
顧景城道:“我發現你很能讓人開心。”
紀年年不确定地問:“你是在誇我?”
顧景城嗯了一聲,認真地說:“誇你。”
“這麽晚了,回去好好休息吧。”顧景城讓開了身,露出了身後的夜色與月色。
紀年年下了車,下意識又對顧景城說:“今天謝謝啊。”
說完,她才想起,顧景城明明讓她不要說謝謝了。
“不用那麽客氣,我是好人。”顧景城用學雷鋒做好事的口吻說。
聽出顧景城話語裏的調侃,紀年年雙頰更熱了,跟腮紅色疊加在一起,就跟猴子屁股似的。
紀年年看着沐浴在月光下,高挑挺拔的身影,這個男人很奇妙,能将溫柔和冷淡結合得恰到好處,偶爾又會透着那麽點幽默,讓你更生好感。
她情不自禁地生出了一些念念不舍的情緒。
紀年年纖細地手指緊張地按住了衣服的一角,小聲說:“這外套我洗好了再還你吧。”
其實這是紀年年的一個忍不住耍得小心機,洗衣服還衣服,那說明他們還有下一次見面的機會。
就怕顧景城會大方地說不用了,那……那就只能遺憾SAY拜拜了。
過了幾秒,顧景城唇角勾了勾,緩緩道:“好。”
一陣欣喜掠過紀年年的心頭,她高興道:“那年後見。”
紀年年剛走出一步,又忽然回頭,彎腰拱手,做着拜年的姿勢,“顧經理,我提前給你拜個早年,祝你春節快樂,萬事如意。”
很不巧,就在她彎腰的瞬間,顧景城正在關車門,眼見着紀年年的腦袋就要撞上無情的車門,發生慘劇。
好在顧景城眼疾手快,急忙按住車門。
紀年年一頭撞在他結實的胳膊上,嘭的一聲,發出悶響,紀年年這麽一撞,人已經有點暈了。
紀年年捂着被撞紅的額頭,看向顧景城時,只聽他充滿笑意的聲音裏又含了幾許無奈——
“你是不是傻……”
那低啞清沉的聲音,就像是情人的耳語,讓紀年年心裏發顫,她幾乎不敢再繼續多呆下去,生怕又做出什麽傻事,慌忙道:“我我我進去了!”
紀年年轉身,落荒而逃,沖進樓道。
今天樓道燈心情還是挺不好的,并沒有應腳步聲而亮,不過紀年年似乎也無心去呼喚,但是走在黑漆漆的樓道裏,加上她心情慌亂,一不小心她就趔趄了一步。
“啊!”
伴随她慘叫聲亮起的就是樓道燈。
那一刻,紀年年腦海裏閃過幾個大字——舞臺已經準備好了,請開始你的表演。
毫無疑問,她的糗樣又被顧景城看到了。
紀年年心虛地回頭望了一眼,顧景城站在車邊,姿勢标準得就像男友送女友回家的樣板。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紀年年淚奔着沖回了家。
回到家的紀年年一頭鑽進了被子裏,好半天,剛才丢臉的臊熱才降下去。
她腦海裏亂糟糟的回放着今天的畫面。
她忽然發現,與其他人對比起來,顧景城的一舉一動、一颦一笑是那麽清晰。
紀年年心裏有些慌亂,心神不定的她給好友發去了信息。
但求一稿過:你有沒有腦海裏都是一個男人的時候?
看見我手裏的刀沒:有啊,很多,你說哪個?
但求一稿過:不是硬盤裏的那些老公。
看見我手裏的刀沒:那沒有了,你今天又遇到誰了?
但求一稿過:顧景城。
但求一稿過:他剛才送我回家。
看見我手裏的刀沒:???
看見我手裏的刀沒:他不送華盛的大小姐回家,送你回家?
林雨薇特別驚訝。
但求一稿過:我就覺得這心啊撲通撲通跳個不停,明明他也沒有說什麽很要命的話啊。
但求一稿過:什麽華盛大小姐?
看見我手裏的刀沒:江倩啊!我聽說華盛來了個特別助理,姓江,那不就是華盛老大的女兒嘛。
但求一稿過:你是說我今天見到的江特助?
後知後覺的紀年年更加驚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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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陸揚揚很慘,她失戀了。
而更慘的是,失戀買醉後還附贈了失身。
陸揚揚憤怒:你這個禽獸變态!我要報警!
程航:???到底有沒有發生,你沒感覺?
沒感覺?陸揚揚一愣:“你真……小?”
程航:……
沒過幾天,陸揚揚發現,她嘴賤得罪的禽獸竟是能定方案生死的甲方霸霸。
2.策劃師陸揚揚永遠會準備一套plan B來穩住刁鑽任性的客戶。
但這一招卻在大客戶程航面前失效了。
看着越來越近的程航,她大驚失色:“程總,我們還有一套B方案,你可以……”
程航扯開領結,俯下身,在她耳邊輕語:“我不要plan A,也不用plan B。”
“我只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