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第四十二套房

顧景城溫柔的聲音就像動人的音符,輕輕敲打着紀年年的心,久久之後,仍有回響。

紀年年的眼眶越來越紅,喉嚨裏一陣泛酸,但這酸并不是酸澀,而是想哭時候正常的心理反應,忽而,水龍頭就跟失控了一樣,眼淚嘩啦啦開始往外流。

“你、你怎麽哭了。”向來鎮定的顧景城有些手足無措,他明明沒有說重話啊。

紀年年吸了吸鼻子,哭花的臉顯得可憐巴巴的,但她眼底卻是笑着的,“我、我其實是高興,我還以為你會笑我蠢,說我太沖動呢。”

紀年年說話的時候,眼淚還是跟斷線珍珠似的掉,盈着淚花的靈動眼睛、小巧的鼻子紅通通的,襯着那張白皙潔淨的臉龐,無辜又惹人心疼。

這一刻,顧景城有些失神,他忽然想伸手去碰觸一下那柔軟的臉頰,撫掉她臉上的淚水。

顧景城在發怔的時候,紀年年也感覺到了,她感覺到對方的眼神變得有點不一樣,似乎更炙熱和濃烈了,足以讓她的心如春節時喧天鑼鼓那般,咚咚咚的震天響。

若有似無的暧昧在兩人間流轉。

‘嘟——嘟嘟——’

車外傳來催促的鳴笛聲,打亂了車內兩人的心猿意馬,回過神的兩人皆是如夢初醒般。

紀年年慌忙收回了視線,雙手乖巧地合在腿上,目不斜視地望着前方。

顧景城則一邊啓動車輛,一邊打開收納盒,裏面正擺着一盒紀年年非常需要的紙巾。

紀年年抽出紙巾,趕緊擦臉,擦完之後,她才開始後悔,媽耶,剛才哭的時候肯定很醜吧?!真是的,她好好的,哭什麽呢!

紀年年的手指絞着紙巾,一副恨不得捶爆自己腦袋的懊惱模樣,等她心情終于平複下來,她才小聲地問:“你是……是路過去辦事嗎?”

顧景城握着方向盤的手指緊了緊,平淡地說:“我是來找你的。”

找、找她?真的假的?!紀年年的心猛然漏跳一拍,她能明顯感覺到自己的臉頰開始發熱發紅,不過會不會是她自作多情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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紀年年想了想,又問:“是華盛派你來扣我的錢嗎?”

顧景城忍俊不禁,“你想象力那麽豐富,怎麽就不想我是特意為你來的?”

紀年年:“………………”

紀年年:“!!!”

別看她表面平靜,其實完全是因為過于震驚以至于表情僵掉了,慢慢的,當她消化掉這句話後,內心的波濤洶湧才逐漸顯現在臉上,眼睛瞪得圓圓的,大而透亮,雙唇微張,像個小O字。

她幾乎是毫無顧忌地看着顧景城,仿佛想要在他臉上找出一絲開玩笑的意味。

顧景城被紀年年盯得有些不自在,他輕咳一聲,隐晦地提醒着紀年年,可紀年年似乎沒有意會,繼續專注地盯着他看。

顧景城有些無奈,又有些想笑,難道紀年年不知道,一直盯着一個男人看,是很危險的一件事?

顧景城思索了幾秒,正要岔開這個話題,紀年年卻忽然開口了,搶先道:“謝、謝謝啊……”

她說完,就猛然低下頭,從耳朵到臉頰都是紅的。

又是謝謝?顧景城皺了皺眉,有點不是很滿意,但當他側過視線,看到一顆安安靜靜坐在副駕駛位上的西紅柿,他心情似乎又好了些,他抿着的唇線微微揚起,嘴角噙着笑意,眼裏閃爍着溫柔的光。

到了紀年年的家,這次顧景城沒有像前幾次一樣,只是過門而不入,他麻利地打開後門,道:“我幫你拿上去。”

“好的好的。”紀年年十分慶幸,前幾天她才大掃除了一次,房屋現在幹淨明亮,經得起檢驗。

顧景城鑽進後車廂,掂量了一下兩個紙箱的重量,同時,目光落在樣報上,紙張上零零散散有許多手寫修改的痕跡,字跡清秀隽永,有幾分與紀年年相似的靈動。

顧景城的眼神一瞬柔和了許多,他抱起最重的這個紙箱,問道:“這些樣報你還留着?”

“雖然離開了,但這些都是我工作的成果。”紀年年自豪道,“我覺得挺有紀念價值的。”

她說着,又撓撓頭:“嘿嘿,雖然現在報紙對很多人來說就是墊墊桌角,墊墊鍋底的作用,但對我來說是不一樣的,我想把它們保存起來。”

顧景城理解道:“我也一樣。”

“啊?”

“我大學時候畫的圖紙還留着,全都按項目或者時間排序,裝訂成冊,整整齊齊收在書房裏。”

對別人來說,這些或許只是廢紙,但對他們來說,這些都是不可磨滅的珍貴記憶。

聽了顧景城的話,紀年年看着自己那一箱完全沒有整理,随意擺放的樣報樣刊,她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看來我還是差你很多。”

顧景城輕松道:“沒事,反正時間還很多,等下可以一起整理。”

“嗯嗯。”紀年年下意識地回應道,過了一秒,她才猛然醒悟過來,什麽意思?等下?一起?她可以理解成顧景城還會留下來,繼續和她一起整理東西的意思嗎?

“你家在幾樓?”

紀年年還沉浸在上一個問題中,有些恍恍惚惚地回:“五樓。”

顧景城走了兩步,發現紀年年沒有跟上來,回過頭,疑惑地叫了一聲,“年年?”

“來了來了。”紀年年忙跟上去,“你今天不上班嗎?”

“翹班。”顧景城的語氣輕快得就像今天早上吃包子饅頭那麽簡單。

“???”

紀年年腹诽,翹班說得那麽光明正大嗎?一點都不像她認識的顧景城了。

顧景城看紀年年一臉深信不疑的表情,忍不住笑了幾聲,“我騙你的,你怎麽說什麽都信。”

紀年年:“……”

“請假了,光明正大休息的,你放心吧。”

聞言,紀年年更不安了,她追問道:“這樣豈不是很麻煩你?會不會扣你工資啊?”

“你诶……”顧景城對着不解風情的紀年年,有些一籌莫展。

紀年年的眼睛裏寫滿了關心,她眼巴巴地望着顧景城,乖巧的等他後面的話。

“……”顧景城看得出紀年年是真的擔心他的‘工資’,那種感覺就跟心窩被戳了一下似的,有點甜,又有點無奈,還有點想笑。

“這幾年我攢的假足夠我休兩個月了。”顧景城笑道:“所以沒有扣工資這種事。”

作者有話要說: 不解風情怎麽辦,顧景城也很無奈啊,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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