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二十八分甜
傅遇食指極有規律的敲着桌子, 臉上帶着微末笑意,眼神裏裝着幾分審視,似笑非笑的盯着褚時意。
褚時意實在沒法,低聲說:“我有點事找你,我們出去說好不好?”
“好。”他倒是想看看,她能整出什麽幺蛾子。
兩個人走出熱熱鬧鬧的訓練室,到了別墅後面的院子裏。
傅遇看到面前的褚時意從口袋裏掏出一張銀/行卡來, 兩只耳朵像是沾了水的車厘子一般鮮嫩誘人,她擡起頭, 兩只眼睛像是紫葡萄一般泛着波光。
她抿了抿嘴,把銀/行卡遞給他, 嗓音細細的:“這是我所有的錢, 傅遇你拿去吧。”
“?”
“我剛沒有跑。”褚時意彎着唇說,“你也沒和我說你這些年到底發生了什麽, 但我記得你以前說過的, 你們家就你一個人, 也沒有什麽兄弟姐妹的,霍朝顏的媽媽……我也不知道你和她到底是什麽關系,不過你欠她錢, 總歸是不好的。”
傅遇斂睫看着她的小手。
指甲蓋上透着粉紅,手指白皙光滑,指甲修剪的格外的幹淨,因為激動的緣故,指節處微微泛着青色。
傅遇的嗓子幹幹的、澀澀的:“我欠你錢, 就好嗎?”
“我不是別人啊,”褚時意語氣輕松,“你拿了吧。”
傅遇扯了個笑:“你從哪裏偷來的錢?”
“才沒有!”褚時意瞪他,“這是我這從小到大的壓歲錢,我媽說讓我存着以後當嫁妝用的。”
嫁妝?
嫁妝!
傅遇伸手接過,“行吧,我拿了。”說話的語氣還有點勉勉強強的,像是褚時意逼他似的。
“哎。”褚時意死死的捏着銀/行卡的邊沿,不舍得撒手,“你就這樣拿走了嗎?你就不能再思考一下?”
傅遇覺得好笑:“是你自己說要給我的。”
“那你就、就這樣拿走?”
褚時意:“哇。”
“哇什麽?”
“你真的……好過分。”
傅遇收回手,不再逗她了,擡起她另外一只手,放在她的銀/行卡上,他的手在最上面,下面是她的手,大手一縮,讓她的手心包裹住銀/行卡。
傅遇的語氣難得的溫柔:“意意。”
“啊。”褚時意恹恹的應道,“你這是讓我再感受一下它給我的溫度嗎?”
他嘴角帶笑,說:“我怎麽可能會拿啊,我逗你的。”
褚時意半信半疑的瞅着他,“真的?”
“我要你錢幹嘛?”傅遇說,“霍朝顏是我姐的女兒,我姐是我繼母的女兒,她……她對我很好,什麽兩百萬三百萬的,都是說笑的。”
蘇花朝和傅遇是比親生姐弟更好的關系。傅遇自從親生母親去世以後,便被接到南城,而在南城的每一天都是同蘇花朝和她的愛人霍綏一起過的。
他那時身體、心理方面的問題極其嚴重,是蘇花朝全心全意的陪着他、照顧着他,讓他漸漸好起來的。
別說是幾百萬了,蘇花朝在傅遇考上大學的時候便給他買了一套房,價值千萬。
霍朝顏在他和褚時意面前這麽說,無非是想讓他直播罷了。
他現在也同意了,錢自然就更是不了了之了。
傅遇說完以後,見對面的小姑娘仍舊沒有什麽反應,他掐了掐她的下巴,迫使她仰頭看自己,稍稍擡高了點聲音問她:“你這小腦袋又在想什麽?”
“沒想什麽啊。”
在她的記憶裏,傅遇的母親是個溫柔優雅的女人,常年穿着旗袍,會給她做好吃的桂花糕,會拿着量尺給她做一件好看的旗袍,會教她做題,教她讀英語。
面對自己的兒子,她雖然嚴格,但大多數時候都是溫和的。
當時傅遇母親的形象,在她的腦海裏,代表了一切江南婉約女子的形象。
想到這裏,褚時意說:“我好久沒見到陳阿姨了,她人呢?”
似乎是說到了什麽不該提及的話題,傅遇的臉色一下就沉了下去,眉眼間俱是一片陰鸷,微抿着唇,下颌緊繃。
褚時意連忙說:“哦我就這麽一說,我們聊別的吧,聊別的好不好?”
“褚時意。”他垂着的手陡然捏住她的手腕,眼睛直直的盯着她,瞳孔幽深,“我媽她早就不在了。”
死寂。
突如其來的一陣死寂。
褚時意她完全沒有想到過會是這樣的回答,她以為傅遇去南城是因為有更好的生活了,他和陳阿姨兩個人會過的更好更快樂,以前陳阿姨有和她說過,說傅遇的父親在南城做的生意很大,賺了大錢以後,就會帶他們去的。
可是……可是怎麽和她說的不一樣呢?
褚時意雙眼紅彤彤的,她焦急的解釋:“我、我沒想過會是這樣的,傅遇對不起,真的真的對不起——”
話音剛落,放在她手腕上的那只手陡然用力,她跌入一個溫暖的懷抱中。
臉頰接觸到他柔軟的衣服,左耳貼在他的心口處,甚至能聽到他沉悶的心跳聲。
她不敢說話,連呼吸聲都是小心翼翼的,那時唯一的感覺就只剩下嗅覺,是他身上的皂香味,清新好聞,像是時間裏的風。
她的肩上一重,脖頸處有着溫熱的風聲流淌。
傅遇的腦袋靠在她的肩上,側頭,唇齒與她的白皙脖頸只有幾厘米的距離,視線裏是她白嫩的脖頸,細碎的散發,溫柔的絨毛。
他的呼吸緩慢,溫熱的氣息一點一點的撲灑在她的脖子上、耳根處。
沒一會兒,他就看到了她耳根漸漸地紅了起來。
傅遇的心情也莫名其妙的好了起來。
似乎,很多無法提及的沉重往事,一面對她的時候,便又不值一提了。
傅遇輕聲說:“意意。”
“啊?”脖子上又是一片溫熱,她顫抖着身子,縮了下脖子,而整個人也往他懷裏進了幾分。
傅遇一手握着她的手腕,另一只手抵在她的腰上,似乎再用力一點,就能把她嵌到自己懷裏似的。
他歪了下腦袋,徹底的,把自己埋在她的肩頸處。
視線模糊,鼻尖清晰的聞到她身上的,獨屬于她的那一抹香味。
很淡,不知道是花香還是什麽香,但很好聞。
傅遇說:“以後別這麽随意的把你的嫁妝拿出來了。”
褚時意嘟囔:“我也沒有很随意,我也想了好久啊。”
“想什麽?把嫁妝給我,可是要嫁給我的。”
懷裏的人不說話了。
傅遇也是說完之後才發現自己說的話可能、或許、有點沖動了,把她給吓得不敢說話了。
他輕咳了聲,從她身上退了出來,松松垮垮的依靠在牆上,似笑非笑的看着她:“怎麽不說話了?”
褚時意左看右看,就是不敢看他。
“剛剛不是還要把嫁妝給我嗎,怎麽,現在怎麽不說話了?”
褚時意急的額上都冒汗了,解釋道:“那不一樣!那是我借你的,你得還!”
“那我要是不還呢,你不嫁人啊?”傅遇好整以暇的看着她。
褚時意雙手絞着,認真道:“你要是不還,也沒有關系,傅遇,是我自願給你的。”
“那我要是不還呢?你真不結婚了?”傅遇仍舊糾結于這個問題。
褚時意搖搖頭,雙眼澄澈的望着他:“我都還沒有男朋友呢,談結婚是不是太早了啊?而且我也沒有想過結婚。”
“為什麽?”
她扯了個笑,臉上難得的流露出很失落的神情:“好像一直以來都沒有人喜歡過我,大家都說我很好,可是沒有一個人對我說,褚時意我喜歡你,你做我女朋友好不好這樣的話。”
傅遇挑了下眉,語氣輕佻:“要不我和你說,讓你體驗下那樣的感覺?”
褚時意咽了口口水,緊張極了:“可以嗎?”
頓了頓,她說:“你能模仿林更新的語氣嗎?我特別喜歡他。”
“……”
傅遇臉上的笑突然卡住,這特麽都是什麽事兒啊?
啊?
他伸手把她頭上的半丸子頭就給解了,紅色草莓握在手心,也沒看她滿臉震驚的表情,擡腿就往回走,拐角的時候漫不經心的轉身回來。
褚時意雙手扒着自己的頭發,半是震驚半是茫然的看着他:“你幹嘛啊你?”
傅遇瞪了她一眼:“褚時意,你攤上事兒了!”
褚時意的眼眸耷拉着,小腦袋也毫無生氣的耷拉着,雙手放下來,緩緩的垂在身側,那雙好看的眼睛霧蒙蒙濕漉漉的看着他,嗓音也像是帶了水霧似的,“我怎麽了啊你就要把我頭發弄成這個樣子?傅遇,你欺負人!”
傅遇語氣冷淡:“我就欺負你了。”
他甩着那顆草莓發卡說:“這個我拿走了。”
“你還給我!”這個發卡可是褚時意新買的,她喜歡得緊。
傅遇的眼尾冷飕飕的掃向她:“那把你手上的那個拿來換。”
褚時意下意識的就把手上的東西遞給他,幸好在遞過去之前她看了一眼,驚出一身汗來:“這是我的錢!”
“換不換?”
“不換。”打死都不換。
“行吧,那拿這個抵你的嫁妝。”傅遇伸手往上一扔,繼而又在半空中接了起來,小小的草莓藏在他的手心,他離開之前別有深意的看了她一眼,扔下一句話來:
“等你以後拿嫁妝來換。”
褚時意留在原地,沒明白他話裏有話,只是一臉茫然。
這都什麽跟什麽啊?
作者有話要說: 追男生的第二天,聊上天了,叫他一起打游戲,他說在外面,怕我不信,還給我發了個定位。開始很好,結尾是這樣的:
你以為誰都像你一樣是單身狗嗎?
他:打擾了打擾了。
很憂桑,明天接着努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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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本文開王大牛(霍朝顏)的文,文名——請開始你的表演,文案是瞎幾把寫的,大家湊活着看,大概就是甜文呗,希望大家能去點個收藏好嗎!!!愛你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