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紗布

假期過得很快,我這次返校一個人上的火車。天恩來送的我,一路上,我倆也沒有交流。只是最後我要進站時,天恩才開了口:“姐,路上注意安全。”說完,天恩就撇過頭去,仿佛這句話這已經讓驕傲的他掉價不少了。我欣慰的點點頭背着提着擠進人流中。

火車上,我看着山林變成平原,想着我該怎樣規劃自己接下來的人生。回到學校,宿舍裏還沒有人。我整理好東西,便到圖書館上網,發現我的□□抖動的厲害。打開一看,全是吳英的信息。他一個勁的在質問怎麽随随便便就把他的號碼給了別人,他可不是這麽随便的人。我這才想起假期我把他的號碼給了陳雨。陳雨不就問幾個問題,怎麽就惹他這麽大的火氣。我簡單的回了句:師兄,不帶你這麽厚臉皮的。

沒一會兒,吳英的信息就來了:你也不嫌事大的。當真你不是當事人。多多小師妹,你可把我坑慘了。接着是連串委屈的表情。

我想陳雨不會做出什麽出格的事,應該是吳英自己小題大做的,可能是自己樹立的好形象被揭穿,有些勃然大怒,但還是象征性的安慰着:師兄,陳雨就問問學業的問題,你也不要多想。你不知道怎麽回答,要不問問謝南師兄再回答。

一提到謝南,吳英更加的來勁了,先是一連串的發火的表情,然後再義正言辭的告訴我:你這個小妮子,絕對不許給謝南說,一個字都不許提。這件事我們倆,不,我們仨就當沒發生過,記住了沒!

我回着:知道了,知道了。可能是吳英的氣消了,這才好好地跟我聊了起來。但是有關陳雨的話題他沒有再提過。不過這件事讓我有些介懷。

陳雨是最後一個到的。我看到她有些高興,她看到我只是微微一笑,然後疲憊的上床休息。上課的時候陳雨還是那麽專心,但是話依舊不多,不對,感覺是這次回來後更少了。開學沒多久,廖英和男朋友分手,她喝多了,紅着臉,怒氣沖沖的回到寝室對着劉雨欣就開始破口大罵。我和陳雨暗道不好,該發生的還是發生了,立馬一人拉一個。但是有酒壯膽的廖英力氣可大了,我簡直拉不住,直接抱上。劉雨欣被罵的體無完膚,氣得也想和廖英決一死戰。她倆毫不克制的怒吼聲引來了不少圍觀着。

大家在門外看得高興,我在裏面拖得費力。一個不小心我被廖英掙脫甩了出去,眼睛掉在地上,我的額頭恰巧撞上了桌子角。一閉一睜,我的眼前一片血光,耳邊還是她倆争吵不休,我甚至模糊的看到她倆打了起來。門外的旁觀者這才擠了進來将她們拉開。而我頭有些暈暈的,不知被誰扶了起來,耳朵裏聽到大家争論着是送醫務室還是直接去醫院。我模糊的看到腳底一滴一滴飽滿的血珠子綻開成豔麗的花,我把手往臉上一抹,手指溫熱,一看,心頭一驚:md,我被撞破頭了。

最後我被送到醫院。醫生緊急的給我縫了兩針,由于沒有打麻藥,我硬生生的咬着牙忍着痛,真切的感受着冰冷的針穿透我的皮,線在皮上拉扯。随同而來的還有陳雨。我包好紗布坐在椅子上等着陳雨去給我拿藥,心裏千萬頭草泥馬奔騰而過。打架的兩個毫發無傷,到頭來我個旁邊人還血流成河,真是躺着也中槍。

接過陳雨遞過來的口袋,我傷心的說了句:“謝謝。”

陳雨坐在我的旁邊,也有些無奈:“她們說是劉雨欣搶了廖英的男朋友,廖英氣不過就來劉雨欣理論。”說着,陳雨絞着自己的手指。

我嘆了聲:“只能怪我們運氣不好,和一對情敵做了室友。我天天都怕她倆哪天幹上。沒想到最後受傷的是我。”我還在替自己的不值絮絮叨叨說着,陳雨那邊已經哭上了。我一個受傷的人驚慌的轉而安慰肩頭微顫的陳雨:“這不關你的事,你不用自責。”

陳雨搖搖頭,然後梨花帶雨的看向我:“多多。廖英的那些話句句戳我心窩子。”我目瞪口呆的看着她,心裏在躊躇着:難道陳雨也去挖別人牆腳了。眉頭擠在一堆兒,我不知道該怎麽安慰她了。陳雨只哭,沒有再開口。我便坐在一邊,等着她傷心完擦開淚水,和她一起起身離開。返校的途中,我都不敢正眼看她,餘光飄過,心裏頭亂成一團麻。突然,我想到了吳英開學給我說的那番話。直覺告訴我陳雨被吳英傷了。我大膽的猜測,陳雨喜歡上了吳英,結果吳英不憐惜美人,還口不遮攔,傷了美人的心。怪不得陳雨這段時間郁郁寡歡。我真為自己的後知後覺感到慚愧。這樣的事都幾次了,我在心底罵自己在感情這方面真是一點眼力勁都沒有。

回到寝室,硝煙已經熄滅了。畢竟寝室裏出了流血事件,所以班導連夜趕了過來,馬着臉好好地教育了劉雨欣和廖英一番。等我回來時,班導已經走了,剩下女班長在寝室等我。見我頭上那醒目的繃帶,劉雨欣起身向我走來。拉住我的手,劉雨欣哭哭啼啼着:“多多,雖然不是我推的你,但是我也有不可推卸的責任,希望你能原諒我。”

我看着班長,她有些惆悵的開了口:“林多多,是這樣的。她倆打架,誤傷了你,你可以向學校追責。她倆必定會受到懲罰,記錄在案。”班長扶了下眼睛,繼續說着,“追不追責在你。”我感覺自己握着生殺大權,一時間有些懵了。

班長說完,我明顯地感受到劉雨欣拉着我的手腕重了些,她眼裏懇切的目光讓我明白她的意思。誰願意在自己的檔案裏被記下一筆。尤其是在這樣的高等學府。雖然我的額頭還在痛,但是想着大家室友一場,同學一場,沒必要鬧得這麽僵。我猶豫着開了口:“我,可以不追責。但是醫藥費。。。”

我還沒有說完劉雨欣便舉起了手:“我我我。醫藥費、眼鏡、營養費等等我們全部負責。”得到我的退讓,劉雨欣的開心寫在臉上。

我蹙着眉頭焦慮着:“你倆,”我凝重的看了看劉雨欣一眼,知道說出來有些不恰當,但是為了日後的安全起見,我還是婉轉的道明,“你倆關系這麽差,以後難免會再有摩擦。。。”

我也沒有說完,這次換班長開了口:“這方面你不用擔心。班導已經安排讓我和廖英換了寝室。以後她倆不住在一起。”我看向班長,班長肯定的向我點點頭,我才慢慢的放下了心。

次日,劉雨欣開始上演照顧病患的貼心大姐姐,早餐、溫水、噓寒問暖。。。她做了她能做的一切。反倒是廖英想躲瘟神一樣躲着我,或者是我們。她只是讓班長轉交了她應付的那一半的錢。我得饒人處且饒人。只是每天頂着個紗布,難免會成為學校的焦點。

“喲,多多小師妹的事跡已經成了我們院的頭號大事件了。”很不幸的,我在圖書館門口遇到了積極地唠叨分子吳英。對于這件事,我不想多講,只是應付着他笑了笑。見我要溜,吳英拉住我繼續深入交流:“你怎麽見到我就跑。”

我瞟了他一眼,心裏想:還不是你自己惹出的禍。雖然陳雨那天之後沒有再說什麽,但是我總有股為她打抱不平的念頭。在學校,她算是我的好朋友。好朋友被欺負了,我自然連帶讨厭欺負她的那個人。

吳英锲而不舍的拉着我往旁邊的竹林走去:“你怎麽了。這段時間不來社團,我發的信息你還不回。你這樣,會被勒令退團的。”

“退吧。”我正好覺得背着個社團的名義有些累,倒不如了卸了自在。

吳英聽了可了不得了,十分嚴肅向我問來:“你怎麽能輕言放棄。你知道你入團有多不容易。我們還得審批,報學校備案,做記錄等等。”看着他一臉無賴像,我呵呵繞道而行。吳英追上來拉住我:“多多小師妹,你怎麽了。我可以沒有欺負你。你怎麽對我的火氣這麽大。”

我停住腳步,看着只比我高一丢丢的吳英,先聲奪人:“你欺負陳雨了。你欺負她就是欺負我。”吳英一聽,臉上立馬爬上愁容。

吳英瞅了哈四周,小聲謹慎着:“她跟你說了什麽?”

“你出口成髒。”我随便說了句糊弄吳英。

這可把吳英急得趕緊辯解:“我可沒罵她。我只是告訴她我們不可能,連做朋友都不可以。不然謝。。。不然他會不高興的,到時候我就慘了。”

我審視着吳英的每一個表情,追問着:“沒說什麽惡毒的語言?”

“我可不是那樣的人。”吳英拍着胸部,“你認識我這麽久,還不了解。”我搖了搖頭。吳英可憐兮兮着:“多多小師妹。真的,我真的沒有出言不遜。我都是好好說的。是她自己非要嘗試。我當然的果斷的決絕。”

“有多果斷?”我向吳英逼近,吳英有些招架不住的往後退了退。

回來的邱阿姨還給我帶了小姨親手織的圍巾。小姨的巧手可是得到全家人認可的。只是這幾年她眼鏡不是很好,很少織東西了。收到小姨的圍巾,我心裏高興極了。心裏一高興,便主動打了越洋電話告訴小姨我和劉梓洋的關系。小姨在電話那頭笑開了花。不知道她是不是認識劉梓洋,反正她對他很滿意,讓我好好把握。我在心裏驕傲着:是劉梓洋好好把握我,和不和他走到底,還不一定呢。新學期,我諸事順利。學校開展戲劇表演,我報名參加了《羅密歐與朱麗葉》。我被當選飾演朱麗葉。為了演好她,我要劉梓洋和我對戲,我發現他挺會演的。他說他選修了表演。入戲過深,我在夢裏直接變成了朱麗葉,和我的羅密歐用殉情來捍衛我倆的愛情。醒的時候,我發現我的眼角是濕的。

作者有話要說:

這吳英 從內到外透着一股古怪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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