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九年

當聽到她的名字從別人的嘴裏喊出來時,我驚訝的從夢中醒來,看着她即将轉身和別人再度遠去,還用“認錯了”來打發我,我腦子裏一片亂麻,腳比腦子快的先跨出一步,口也驚呼而開:“你沒有認錯。木西子,我是林多多。”這聲說的太大了,引來了不少人的矚目。

木西子只是對着我微微一笑,然後對着那個男生輕柔地說着:“我們走吧。”木西子好似什麽也沒有發生過一樣,挽着別人的手,這一次直接從我面前揚長而去。

我倆時隔這麽多年終于見到了,我的身子随時做好了沖過去的準備,她卻像什麽事都沒有發生過的,心平氣和的就這麽和別人走了。我感覺腦袋突然被人重重的敲打了一下,懵了。等醒過神來,哪裏還有木西子的影子。我着急的四處一看,不禁推開擋道的老板向門口追去,心裏只有一個念頭,這一次,絕對不要再讓她就這麽無緣無故的消失了。追到外面,環顧四周,只看到路上行色匆匆往來不絕的行人,以及路上飛馳而過各種各樣的汽車。第一次,我感到了這個城市的大,大的我在這裏迷路了,大的小小的木西子轉瞬又消失了。我為自己再次痛失木西子而感到沮喪,狠狠地錘着自己的額頭,失魂般的蹲在路邊,心裏溢滿着辛酸、難過。不知道什麽時候眼角溢出了淚珠子被夜風無情的吹走了。

“小可憐,不要哭了。”我尋着聲仰起頭,正好看到老板那幅千年不變的笑容,我一直都在琢磨他是不是刻上去的,所以除了這副面孔還是這副。

我取下眼鏡,用衣角随意的擦了擦。老板打趣着:“你這樣傷心,我會以為剛才那個帥小子是你男朋友,你被橫刀奪愛,在這裏傷心欲絕。”

我不假思索的脫口而出着:“我才不認識他嘞。”語氣裏全是不滿。不過被老板這麽一說,我才醒悟,木西子挽着他,那他不就是木西子的男朋友。這個消息好似一個晴天霹靂,驚得我直接蹦了起來。老板順手遞來了帕子,我沒有多想順勢接了過來,就開始眼淚鼻涕一起揩,沒有留意到老板心痛的表情,心裏全是震驚:木西子有男朋友了,木西子居然有男朋友了。。。

怎麽回去的我不記得了,就連大四師兄和大三師兄在追問我剛才那個靓女是誰,我也沒有留心,更沒有回答。嘴裏吃着東西,心裏卻是空空的。吃完東西,大家很自然的嚷着去唱歌。老板見我魂不守舍,說先送我回學校再去陪他們唱歌。我的心裏現在滿滿的全是木西子,長大後的木西子,活生生站在眼前的木西子,我對她充滿了一百個、一千個疑問的木西子。就連被老板開車送回學校都沒有發現。

我精神恍惚的謝過老板,往宿舍走,眼前突然飄進一抹白,我的神經立馬清醒了過來,馬上定眼一看,不遠處真是剛才我看得心動,如夢中的木西子。我激動地飛奔過去,站在她跟前時卻又說不出話,心裏撲通撲通跳個不停,手指絞着衣服不知道怎麽表達自己再見她的激動。我的眼睛不時地看着木西子,又急急忙忙的移開,呼吸急促。

還是木西子先開的口:“我們有多久沒見了?”

木西子比我矮一點,我有些不好意思的撓着腦袋,局促着:“有,有九年了。”九年的離別,九年的奮鬥,九年的辛酸,沒有木西子的九年,思念木西子的九年,為了木西子的九年。期間的酸甜苦辣只有我自己最清楚。但是這被汗水、淚水噙滿的九年在看到木西子的那一剎那,我感覺值了。心裏所有的不滿、悲傷,通通蕩然無存。也許,再讓我拼搏個九年,只是因為九年後會遇到木西子,我會毫不猶豫爽快的再次答應。

“九年了。”木西子微微揚起她的下巴,好似也在算,“有這麽久啦。不過你沒有太變。只是加大版。還多了副眼鏡。”說着,木西子沖着我一笑。這一笑,讓春風刮進了我的心田,讓春花開滿枝頭,讓春光照耀大地。這一笑,讓我情不自禁沉醉了。似夢是夢,又何妨。

我的心因為真的看到木西子,聽到木西子的聲音,還有她那不變的微笑,已經軟成一團春水了。我紅着臉有些嬌羞,無意識的扶着下自己那笨重的黑框眼睛,話都感覺不會說了:“是呀。你也沒有變。不,你變得更漂亮了。”木西子噗呲一笑,我感覺整個星空都亮了起來,星星都在圍着木西子轉,心裏熱熱的。

“多多姐姐現在可真會說話了。”木西子微微擺動着她的身子,她的衣裙在微風下徐徐飄逸。

“你,你別叫我姐姐,我會不好意思的。”我不知道怎麽了,心裏應該是高興,但是又有些緊張,焦灼。從小到大的稱呼到了此刻,我卻感覺一聲“姐姐”把我和木西子拉得很遠很遠。而我,已經和木西子隔山隔洋的遠過了,現在終于見面了,我可不想再因為稱呼有疏遠的感覺。我想和木西子并肩而站,不是前一步的姐姐,也不是後一步的妹妹,而是兩個人,一條線上的,兩個人。

“那好,我叫你多多。”木西子回應得十分利索,稍稍歪着腦袋的模樣因為俏皮更曾添了幾分靈動。她就像是這靜谧的星空下一只扇動着潔白羽翼的蝴蝶,因為一念之緣,駐足在我的指尖,讓我不敢亂動,怕驚動了它的靜美。

突然,木西子清脆的手機鈴聲響了,把沉浸在久別重逢歡喜中的我倆拉回了夏夜裏。她拿出,嬌滴滴的聲音讓人更加想保護她:“嗯,好的。”說完,木西子毫不猶豫的将手機遞給我:“你的手機號是多少?”我緊張的接過她裝飾着精美飾品的手機,小心翼翼的将自己的號碼輸進去。這個號碼我辦的時候就背下來了。但是這一次,我卻接二連三的檢查,怕因為它的錯,讓我和木西子再失聯,就罪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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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雙手拿着手機有些期待的還給木西子。木西子接過又是淺淺一笑,給靜谧而美好的夏夜增添了別樣的景致:“時間太晚了,我得回家了。有時間我們再聯系。”我不停的點點頭,木西子說什麽便是什麽,至于話裏的意思我直接過濾了。見她伸出手對我揮手,我也傻癡癡的和她一起搖搖手,竟然目送她向路邊走去。直到看着她上了路邊的一輛轎車,不過轉瞬,轎車開走了,我還沉浸在和她久別重逢的喜悅裏,就像一根木樁傻傻的杵在那裏,心裏光樂呼。

突然,我重重的往自己的額頭上毫不留情的猛地一拍,驚呼着:“我怎麽沒存她的電話號碼呢?若果她不打給我怎麽辦呢?”我就像熱鍋上的螞蟻在原地傻轉呼,心裏只能幹着急。我想着追上去補救,但是馬路上哪裏還有車的影子,為時已晚的我立馬垂頭喪氣,使勁的跺腳,拖着深受打擊的身體回宿舍。

“多多,你的額頭怎麽這麽紅。”剛開了門走進寝室,正好和劉雨欣撞上,她一眼便發現了我的異常,有些擔心的問着。劉雨欣有些激動的一說,引來了其他人的關注。陳雨急忙從床上探出頭來看我,班長也從椅子上轉過身來。

我雙目無神的看着她搖搖頭,冷漠無情的繞過她,直徑走到自己的床邊,蹬掉鞋,爬上床,四肢癱在床上,心裏無限的追恨自己的大意。此時此刻,我真真的感受到什麽叫為時已晚。翻了個身,對着白淨的牆壁,我開始面壁思過。

“多多,你還不洗漱嗎?一會兒就要關燈了。”班長喊了一聲,我還在進行激烈的自我反思。

深深地嘆了口氣,我下了床,行屍走肉般開始東搞搞,西弄弄,應該差不多了才爬上床繼續攤着。陳雨掀開她的簾子向我這邊探過身子來:“多多,你怎麽了?不是說今天給領班過生嗎?怎麽這麽快就回來了。”

經陳雨這麽一提醒,我才記起還有領班這事,突然感到一陣頭大。不知道明天去上班又會被他們說成什麽了。我艱難的坐起來,看着滿臉擔心的陳雨,不知道該不該說,說多少。剛張開了口又閉上了。好好琢磨了一會兒我才重新開了口:“今天遇到多年前的一老朋友,忘了要她的電話了。”

“她有你的電話嗎?”陳雨反過來問。我點點頭。陳雨便笑了:“既然是朋友,她遲早會打電話給你。如果不打,那你就算了吧。”

我有些急切的問着:“算了什麽?”身子都不禁向她傾去。

陳雨呵呵着:“忘了她呗。她不打說明不想繼續交你這個朋友。你又何必在這裏自怨自艾。”

我如一個漏氣的皮球瞬間就蔫了,往床上倒去,但是卻在心裏不停地祈禱:木西子你可不能算了,我們可不是能算了的關系,不然這九年,這些堅持,這麽多信,就全白費了,我可不想跟你算了,所以,木西子,你可一定一定得打電話給我。

我原以為我認錯了,第一次在劉梓洋面前失态,還有些局促。剛準備轉身,她卻嚷着她是林多多。真像她的性子,不,真是她。我高興的看着她,但是旁邊還站着劉梓洋,我可不想再出洋相了。所以我還是拉着劉梓洋走了。在車上,劉梓洋問我她是誰。我毫不隐瞞的說她是我兒時的玩伴,我爸調回上海時分開了,現在她也考上了a大,但是我卻出國了,沒想到會在這裏遇到她。劉梓洋笑而不語。看到a大的校門,我說我想去a大走走,劉梓洋立馬拐了個彎開進了a大。車停在林多多的宿舍前,我說想一個人下車走走,劉梓洋在車裏等我。才走到林多多的宿舍前,看着宿舍樓亮堂的燈光,我在想林多多住在哪一間?和她住的都是哪些人?她們相處的好嗎。。。太多的問題一股腦的全湧了出來。沒想到,我會這麽擔心林多多。我自己都笑了。突然,腦子裏才想的人就站在了眼前,我差點沒以為時空穿越了。林多多還是那麽簡單,她的緊張,她的高興,她的笨拙,實在是太可愛了。感覺和林多多就這麽站着,不說話都是美好的。劉梓洋的電話讓突然我記起還有這麽個人在等我。挂了劉梓洋的電話我順勢要了林多多的電話,好在她沒有拒絕。看着她認認真真一次又一次校對的模樣,我真是笑開了花。回到車上,劉梓洋為我為什麽這麽開心,我說:這是秘密。我看着窗外的a大,感覺,今晚月色真美。

作者有話要說:

我很開心(^-^)今晚月色真美 可以問問度娘它的深意 o(* ̄︶ ̄*)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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