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Chapter.14
回到宿舍,溫思年躺在床上發了好久的呆,夏安安叫她吃飯她也搖頭拒絕了,她不知道自己在想什麽,但是她好像又想起了些什麽,她從床上坐起來,穿好衣服走出去,袁朗從辦公樓出來就看到了她,他有話想跟她說,所以跟上了她,她走進了通訊室,袁朗靠在外面點了一根煙,雖然并不是出自本意,但還是,将她那次通話,聽了個一清二楚。
“喂,哪位。”電話那邊傳來熟悉的聲音,嗓門有些大,溫思年一聽就紅了眼眶。
“是我。”
電話那頭的人愣住了,再傳來的聲音溫柔了很多,“思年啊,怎麽了?”
“高城。”溫思年帶着哭腔喊出了她此刻最想念的那個人的名字,眼淚刷的就掉了下來
高城聽出了她的哭腔,心裏一慌,“你怎麽哭了,發生什麽事了,是不是在死老A受欺負了,你告訴我誰欺負你,我去找他算賬。”
“高城,你說,你一輩子不會騙我,是真的嗎?”電話那邊的人和站在門口的人都愣了。高城回過神來,堅定的說,“是,我一輩子不會騙你。”
溫思年穩了穩心情,捏着電話的手一緊,“高城,你喜歡我嗎?”袁朗靠在門口,舉着煙忘了抽,不知道為什麽,他的心仿佛在鈍鈍的疼,電話那邊的高城也蒙了,他想說喜歡,那兩個字卻卡在喉嚨怎麽都蹦不出來。沉默,無邊無盡的沉默,溫思年只能聽見高城有些急促的呼吸聲,等了很久很久,她都沒等到高城的回答,她的心仿佛在不斷往下墜,她擡起頭忍住了即将奪眶而出的眼淚,再開口,聲音有些沙啞,“我知道了。”沒等高城說話,她挂了電話,走了出去,路過袁朗身邊,她仿佛沒看見他一樣。
袁朗跟着她走到訓練場邊上,她坐在場邊,低着頭,袁朗清楚的看見她的眼淚一滴滴砸了下來,原本鈍疼的心又突然像被紮了一樣難受的厲害,從口袋裏掏出紙巾,他走到她面前遞給她,看到面前突然出現的手和紙巾,溫思年愣了愣,然後拿袖子抹幹了臉上的眼淚,擡頭看着他倔強的說,“我沒哭。”看着她紅紅的眼睛和故作嚴肅的表情,袁朗突然有些想笑,但他還是忍住了,将手裏的紙巾收起來,“好,你沒哭。”
在她旁邊坐下來,溫思年悄悄往旁邊挪了挪,袁朗沒在意,“隊長,你找我有事。”
袁朗轉頭看着她漂亮的眼睛說,“想跟你說,騙了你,對不起。”溫思年沒想到他會道歉,一時有些傻,“但是設這個局是為了,讓你們陷入絕境,然後觀察你們是否具有一個優秀士兵的各項素質,所以,即使騙了你我很抱歉,但是我還是會設這樣的局。”袁朗不知道自己為什麽要向她解釋,但是只要想起她會恨他,他就覺得有些心慌。
“既然隊長你有自己的目的和打算,那就不需要向我道歉,我不是那麽不講道理的人,隊長的苦心,我是知道的。”袁朗欣慰的笑了笑,問到,“其實,你是發現了很多奇怪的地方的吧。”
“是,從我們走進山林開始,我就覺得不太對勁,你說已經有武警和他們交過火,可是除了大馬路上有警車,整個山林裏一個武警都沒有,尤其是齊桓說他在逃跑時中了彈,我就更疑惑了,雖然我對你們不夠了解,但是我知道,你們,是絕對不會丢下隊友逃跑的。”
“可你最後還是相信了,而且是百分之百的相信了,為什麽?”
“我相信我的判斷,但是我更相信我的隊友,在面對那樣的情況下,直覺也好,判斷也好,都不如隊友可靠,一旦我決定要相信,我就會抛開所有的懷疑,全心全意的相信”袁朗笑的更開了,他站了起來,拍拍她的肩說,“我向你發誓,如果明天的評估你願意留在老A,成為我的隊員,從此以後,我絕對不會再騙你。”溫思年怔住了,袁朗轉身走了沒幾步,轉過來說,“如果可以,我希望你能留下來,你的确是個非常優秀的兵。”
第二天就是評估了,溫思年打開門走進去,站直,對面坐了一排人,除了袁朗和鐵路,還有好幾個人,鐵路笑了笑點頭說,“溫思年同志,你,在這次特訓選拔中表現的非常好,不僅展現了你過人的軍事素質,更讓我們看到了你的勇敢,機敏,對隊友的信任和關心,我們很需要你這樣的好兵啊。”
袁朗清了清嗓子,開口問,“溫思年,你願意留在A大隊嗎?”就在那瞬間,溫思年想起了很多,她想起了拿着槍抵着自己的媽媽,想起溫柔擁抱她的爸爸,想起師父,想起何叔叔,想起舉着棍子趕她出去的爺爺,想起她和夏安安在新兵連的日子,想起曾今,想起鋼七連,想起高城,她深呼吸了一口氣,迎上袁朗期待的眼神,堅定的說,“報告,我願意。”她看見袁朗笑了,不是那種腹黑的妖孽笑,而是發自真心的,開心的笑。
溫思年和夏安安都留了下來,江珊也留了下來,而和她同寝的女生卻在最後的考核中放棄了,被袁朗勸退了,這次她們終于真正成為了老A的一員,其他的隊員們對她們的态度也正常了,當然,要除開像跟屁蟲一樣跟着夏安安過分熱情的齊桓,她們有了代號,溫思年喜歡吃大白兔奶糖,他們都叫她小奶糖,夏安安叫小味精,齊桓說以前夏安安有個怪癖就是喜歡吃味精,換來夏安安的一頓打,但奈何隊長對這個名字很滿意,江珊叫珊瑚。
溫思年扒了幾口飯,坐在食堂等夏安安,伸手從口袋裏掏出一個小小的玻璃瓶,瓶子裏,是高城的那顆紐扣,齊桓坐在她對面夏安安的旁邊,看了一眼随口問,“小奶糖,那是啥啊,難道是哪個男人送的定情信物啊。”坐在他旁邊的袁朗裝作不在意的擡頭掃了一眼。
“就是一顆紐扣而已。”夏安安戳着盤子裏的土豆恨鐵不成鋼的說,“寶貝成這樣。”
齊桓笑了,“一顆紐扣有什麽寶貴的,小奶糖,你要是喜歡紐扣我給你買一堆回來。”夏安安用胳膊肘撞了他一下,說,“你懂什麽啊你。”
“難不成一顆紐扣還能有什麽特殊意義不成。”齊桓捂着胸口一臉八卦的問。夏安安擡頭看了一眼盯着那顆紐扣的溫思年,假裝湊過去,但聲音卻一點沒小,“這你就不知道了吧,傳說,襯衫上的第二顆紐扣是離人的心髒最近的位置,把襯衣上的第二顆紐扣送給對方,就意味着,把自己的心送給了對方。”
齊桓聽的一愣一愣的,“不是吧,還真是定情信物啊,小奶糖,誰啊,誰啊。”
“你怎麽那麽八卦呢。”夏安安看了看溫思年的臉色,打斷了齊桓的話。溫思年沉默了一會兒,突然自嘲的笑了笑,淡淡的說了句,“狗屁,都是狗屁。”然後站了起來走了出去,路過門口的垃圾桶時,将手裏的玻璃瓶扔了進去,留下一隊人面面相觑,江珊撞撞夏安安,“怎麽了,她跟你們連長吵架啦?”
“我不知道啊,怎麽回事啊。”說着也站起來追了出去。溫思年沒告訴夏安安她給高城打過電話,袁朗卻知道,看樣子,那天在通訊室,她應該得到的是否定的答案,也是,她都哭了,肯定不是肯定的答案,袁朗說不出自己現在是什麽心情,有些苦澀,又有些雀躍,很複雜的心情交織在一起,讓他感覺有些陌生,這樣陌生的感覺讓他一整晚都輾轉反側沒有睡好,最後想了一夜,在天剛剛亮的時候,他終于得出結論,他喜歡溫思年,雖然他不知道是什麽時候,也許是很多年前在野戰醫院就喜歡了,也許是那天在救護車旁看到她救人喜歡上了,也許是在那三個月看到她拼命咬牙堅持訓練喜歡上了,也許是最終考核真的中了她的美人計喜歡上了,但是他肯定的是,自己這次,的的确确是栽了。想清楚問題,他再也睡不着了,幹脆爬起來跑上了375打算迎接日出,卻在登上375的時候,看到了一個困擾了他一整晚的身影,是溫思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