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他的初吻
第十八章
生日蛋糕上,插着18歲的小牌子。
一根蠟燭才點着火, 康岱和康柔還有秦湘湘都在一旁唱着生日快樂歌, 嘻嘻哈哈地沒個正經, 裴深情才接了電話,得知她最親愛的爸爸媽媽又有事忙着稍微晚點回來。
嗯姐姐在外地也通了電話回不來,裴铎也不知道幹什麽去了。
她雙手合十, 對着蠟燭許願, 默念:願我想要得到的都能得到,願得不到的都能釋懷, 願所有美好都能如期而至, 願我永遠都是現在模樣, 年年有今日, 歲歲有今朝。
随後吹滅蠟燭。
大家鼓掌,康柔先抹了一點奶油直接抹了她的臉上。
她笑着張開雙臂護住了蛋糕:“別碰我的蛋糕,特定的,我最愛的草莓味。”
康岱拿了一個錦盒送了她的面前:“深情,生日快樂。”
說完了,看了眼他妹妹。
他身邊的康柔一胳膊拐在他的腰上,對他使着眼神, 可惜他只是瞪了她一眼,什麽都沒有說。
秦湘湘也送了一本漫畫書。
康柔最後送了一個袖珍胸針, 裴深情挨個謝過, 還拿着胸針在身上比劃了一下。
她身上還穿着二高的校服, 胸前別着一個蘭花胸針, 伸手把那個解開,随手放了桌子上面,這就戴上了康柔送的,輕輕在上面點了點,人還轉了一個圈,美得冒泡。
“怎麽樣?好看嗎?”
康柔撫額,拿着桌上的蘭花胸針哭笑不得:“姐姐,這是蘭朵限量款,一個胸針都要十幾萬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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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深情笑笑,拿了康岱送她的錦盒,輕輕打開了:“你喜歡啊,送你啊!”
康柔手一抖,胸針還是掉了桌子上面:“算了,我怕我媽打死我。”
藍色的錦盒一下彈開,裏面是一條項鏈。
秦湘湘啊了一聲:“好漂亮!”
康岱連忙走了過來,生怕深情張口就說出一句你喜歡就送你,按着錦盒就合上了。
已經晚上快八點了,三個人一起笑鬧了會,開始切蛋糕。
裴深情最喜歡這個環節了。
可以假裝很熱鬧,她給爸爸媽媽姐姐各自留了一塊蛋糕,然後将剩下的蛋糕故意切成了三份,早上她就特意告訴裴铎了,說過生日,讓他早點回來。
這小子最近都見不到人影,問了爸爸說是為了掙錢偷着兼職做零工。
明明就告訴他了,一定要早點回來參加生日趴體。
不回來就不給他留蛋糕。
幾個人說起未來的憧憬,也都有各自的夢想。
聊着天,一起吃着蛋糕,也看了一個電影,轉眼間就快九點了。
到了她每天要睡覺的時間了,保姆也過來收拾殘局,康岱連忙帶着另外兩只告別,裴深情讓司機送他們回去,她穿着拖鞋,就送他們到門口。
上樓洗漱,朋友們送她的禮物都帶回了房間。
換上自己的短袖睡裙,躺了床上,看了眼時間,九點半了。
裴铎還沒有回來。
有點睡不着,拿着手機翻了翻,裏面有同學們和很多人的生日祝福,她的生日是十月十號,很好記的,随手放了一邊,她拿了本書坐了起來。
也就十幾分鐘的功夫,樓下突然響起了門鈴聲。
她房門沒關,聽得一清二楚。
保姆阿姨過去給開了門,是裴铎回來了,能聽見他道謝的聲音。
裴深情掀開被子,踩上拖鞋就往出走。
她開門出去,他正往樓上來。
燈光下,少年校服已經髒污不堪,他微低着頭,書包在肩頭上挂着,平時幹幹淨淨的一個人,此時很是狼狽,她皺眉,低頭叫他。
“喂,知道現在幾點了嗎?快十點了,你怎麽才回來?阿姨給你開門也很辛苦的,能不能體諒下別人?”
裴铎擡頭,他臉上竟然還有傷。
唇角都破皮了,耳邊還有血跡。
他腳步也快,轉角往三樓上來:“嗯,以後不了。”
她拖鞋蹭了蹭:“你打架了?”
他走到三樓來,直接到了她的面前,也不知道手心裏攥着的什麽東西,抓過她手就放了她手上。他這輩子的幸運可能不太多,所以才會在這最後一天回來的路上被小混混搶,就差那麽一點點了,拼命攢錢買的這個小東西差一點就被人搶走了。
是拼了命才護住的,一開口就牽扯到傷口,疼。
裴深情只覺得掌心一滑,剛要看,又被他按着合上了掌心。
他低着頭,似乎更怕身上的髒污蹭到她身上一樣還後退了兩步:“給你的,盒子壞了,你拿着。”
她突然不知道說什麽才好。
然後他轉身下樓。
她站在樓上看着,他腿腳似乎有點不太利索,很可能是受了傷。
一時間,她也忘了剛才數落他的事情,直擔心着:“你受傷了嗎?”
他沒有回答她,直接順着長廊回房間了。
裴深情向來是不愛多管閑事,不過這次她站在樓上猶豫了一小會兒,打開手心盯着上面的東西看了好半天,白金的,這種東西對于她來說,可能不算什麽,但是她一下明白過來,裴铎這麽多天不吃午飯光吃方便面,晚上還去兼職的錢,用來幹什麽了。
東西直接放在了床上,想了想還是下樓了。
拖鞋很軟,踩在樓梯上很輕很輕。
她也不想驚動阿姨,就在樓下小櫃子裏拿出了急救箱。
蹑手蹑腳地,莫名地,還有點緊張。
裴铎住在一樓最裏側的房間,裴深情走到門前,輕輕敲門:扣扣扣扣扣
一分鐘不到,房門開了一條一拳寬的縫。
屋裏沒有開燈,少年赤着上半身,在門縫當中露出半張臉來,疑惑地看着她。
裴深情提了下急救箱,後退了一步,對着他勾指頭:“出來,我看看你傷了沒有?”
他沒動,很後悔才脫的衣服。
小姑娘的那雙總是笑着的眼睛,終于見了一絲惱意:“怎麽?還得我進去給你擦藥?”
門開了,裴铎走了出來。
她上上下下打量着他:“腿傷了?”
不等他回話,外面門口突然響了清脆的一聲叮,她爸爸媽媽回來了,裴深情也不知道哪根筋錯了,慌忙推着裴铎又進了他的房間。
他手腳都不知道往哪裏放了,屋裏很黑,深情向來怕黑,急救箱放了地上,就開着門,側耳細聽。
保姆阿姨出來了,她爸爸媽媽似乎在談論着她。
一個說,都睡了,禮物還是明天送吧,一個說,真是對不起她,也沒想到突然這麽忙。
保姆阿姨就說,好像還沒睡,剛才還聽見她說話來着。
裴向南的聲音聽起來不太真切:“這麽晚了,她還沒睡?”
保姆阿姨嗯了聲:“裴铎才回來,我剛還聽見動靜,他們說了兩句話。”
腳步聲似乎這就往長廊這邊來了,吓得裴深情一下關上了房門。
屋內漆黑一片,裴铎才一動,驚得她推着他靠在了牆邊。
少女發間的香味,就在鼻尖萦繞,他張開說話,音節還沒發出來,吓得她又伸手捂住了他的口鼻。
門外似乎沒有什麽動靜,偏偏她緊張得跟什麽似得。
時間一點一滴過去,裴深情聽着外面是真的安靜了下來,這才放開了他。
她拍着胸口,還心有餘悸,噓着小聲說:“這要是讓我爸知道我在這,就說不清了你知道嗎?”
她靠得太近,他啞了嗓子:“為什麽?”
她被他這麽一問,也是頓了一下。
就像是才想起來似得,後知後覺自己都笑了:“對啊,我這是在幹什麽,你個小屁孩,懂什麽呢!”
本來還覺得要避嫌的,這會突然覺得可笑。
她摸索着牆邊的開關,一下按開了燈:“來吧,我看看傷哪了,今天就大慈大悲幫你看看。”
燈光一閃,裴铎臉上的傷再一次清晰地呈現在她眼前。
裴深情這次可是看清楚了:“怎麽被打成這樣,你啊……”
他別開臉去,不願她看。
她唠叨病犯了,彎腰去開急救箱。
想着他還送了她禮物,自己卻未給他留點蛋糕,心中頗為內疚:“你回來晚了,蛋糕也沒吃到,真是可惜,今天大家玩得都很開心,你這小……”
才拿了紅藥水,手腕一把被人抓住。
還沒等裴深情反應過來,她已經被人扯過來按在了牆上。
驚得她低呼了一聲,裴铎從她手裏拿過了紅藥水,呼吸就在她的臉邊。
他唇邊的傷,似乎不輕。
“你幹什麽?”
察覺到她看着,手一擡,燈就滅了。
漆黑一片,似乎這種漆黑才能令人心跳驟快。
他突然說:“我不小了……”
裴深情忽然意識過來,這種氣氛的暧昧,很不對勁,可她推也推不開,張唇一動,也不等她叫出聲來,他已經準确地尋到了她的唇瓣。
很軟,他薄唇很軟。
帶着少年的霸道和說不出的溫情。
呼吸交纏,裴铎也只停留了那麽兩秒鐘,舔着唇,難以鎮定聲音都變了:“生日快樂啊!”
啪的一聲,她也準備無誤地給了他一嘴巴。
夢境裏,那一巴掌打得是那麽的真實,就像真的一樣。
她好像用盡了力氣,所以她醒過來以後,覺得手一直有點麻。
不過這種夢,怎麽跟別人說。
她是腦子不太清楚,可她也不是傻。
擡眼看着陸斯文,裴深情現學現賣,無辜得很,懇切得很,自然得很:“我做了個夢,可惜我忘了夢見什麽了。”
話音才落,她包裏的手機就響了起來。
裴深情打開拉鏈,順手拿了出來。
屏幕上顯示着一個铎字,她想也沒想就接了起來。
男人的聲音聽起來不太耳熟,他似乎都沒想到能有人接電話,叫着她的名字:“深情?”
她看着陸斯文,很自然地就嗯了聲,還刻意放軟了語氣:“嗯,我是裴深情,對不起我現在有事忙,一會有空的時候再給你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