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陸堯松口讓陸恒進公司的消息，很快插上翅膀，飛到了在家裏休養的陸爺爺耳朵裏。
晚上，陸爺爺将陸堯叫回了家。
時隔一個月又回到這棟莊園別墅群，因為沒了陸榮華、陸榮勝、陸歸遠這些讨厭的壞人，遲小圓十分放飛自我。
傭人們都知道遲小圓是陸堯的寵物，陸堯很喜歡他，連陸爺爺都待他很好，所以也将遲小圓當半個主人伺候。
遲小圓已經恢複大半靈力，不再像之前那麽膽小了，也不害怕他們。
因此吃飽喝足，小小身影就扭着屁股在房子裏到處探險，竄過來跑過去，滿足夠了好奇心，也盡職當了一把寵物。
因為他，屋子多了生氣，笑容都足了。
這會遲小圓正追着一只布偶貓跑，那只貓是陸爺爺養的，原先一直放在旁邊別墅徐管家的住處，由他照顧，最近陸爺爺一天天變好，醫生才允許它回來陸爺爺身邊。
貓是一只普通的家貓，盡管沒有開智，它也覺得遲小圓并非一般的寵物，吓得到處跑。
貓咪靈巧，上下樓梯基本不是事，遲小圓頑劣心起，光顧着追貓了，沒注意到樓梯，結果腿不夠長，沒法輕易跳下兩層階梯，一個咕嚕，從上頭摔下來，摔了個四腳朝天。
遲小圓摔懵了，呆呆望着天花板。
吊燈的光線晃得他眼暈。
布偶貓站在遲小圓旁邊，舔舔爪子，邁着優雅的步子回到陸爺爺腳邊，“喵”了一聲趴下。
陸堯餘光始終注意着遲小圓，并不是很放心他，總擔心他會害怕，但見他玩得開心，也稍微放心些，現在看到他從第二個階梯摔下來，猛地站了起來，擔憂的情緒浮上臉頰。
快步走到遲小圓身邊，陸堯将遲小圓抱回懷裏，返回沙發坐下。
掌心覆在遲小圓的背脊，輕輕撫摸。
遲小圓回神，又被溫柔地撫摸，委屈巴巴地擡頭看陸堯，軟乎乎地發出哼哼聲，一雙大又圓的明眸滿是求安慰。
嘴角勾起了一抹淡淡的笑，陸堯拍拍遲小圓的頭，輕聲說他，“是你調皮。”
這一個多月，遲小圓被陸堯寵的嬌氣了，見陸堯不哄自己，就氣呼呼地用兩只前腳抱着陸堯的右手，牙齒在上頭磨來磨去，然後一只眼睛看他。
陸堯不擔心遲小圓會咬，捏捏他的耳朵，笑容染上雙眼，融化了裏頭的淡漠。
遲小圓果然下不去嘴的，磨夠牙齒，氣也消了，腦袋在陸堯的胸口拱了拱，然後在陸堯腿上找到舒服的位置，團着趴下。
視線落在趴在地上的布偶貓上，遲小圓朝它哼哼了兩聲，亮晶晶的眼裏藏着小得意。
“哼~”
——你看我是趴在陸堯腿上哦。
陸爺爺坐在旁邊，看看陸堯，又看看遲小圓，笑容爬上滿是皺紋的臉，他已經不知道有多久沒看到陸堯這麽發自內心的笑了。
真好。
陸爺爺抹了把臉，擦去眼角溢出的欣慰淚水。
“小堯，跟爺爺說說你的想法。”陸爺爺問，“為什麽同意陸恒進公司？你大伯、二伯胡鬧就罷了，你怎麽會跟着妥協呢？
別說一個董珊用合同威脅你，就是十個董珊，爺爺也知道你不會怕。”
“這不是妥協。”陸堯摸着遲小圓的背脊，給他順毛，面對陸爺爺，語氣很緩和，“陸恒想進公司，這次不行，還有下一次，大伯、二伯也還有其他辦法，他們不會輕易不放棄。我不想把時間浪費在他們身上。
那麽回複董珊，只是讓陸恒進公司的借口。陸恒以為自己厲害，能跟我一較高下，那我就讓他進來，讓他一次次失敗，站得越高，才摔的更慘，等他失魂落魄，公司也不會再有他的位置。”
緩和的語氣只是因為在跟陸爺爺說話，但話裏藏着的鋒芒，眼底閃過的冷意，都顯示了陸堯并不是一個會輕易妥協的人。他早就有了計劃，同意陸恒進公司，只是計劃中的一環。
陸堯是狠的，也有手段，否則怎麽能以一己之力，将華耀壯大至今天模樣？
他讨厭陸恒，更讨厭被威脅。
陸恒不會待很久，重新續約的董珊，也不會長久。
捧紅一個藝人不容易，可要毀了一個藝人很容易。
只是董珊現在流量頂級，粉絲過億，影響力極大，此時下手，會落下話柄，給公司形象造成影響。華耀是他一手打造的公司，有今天的成績，他辛苦了那麽多年，沒必要平白自毀口碑。
陸恒不值，董珊更不值。
何況董珊選了陸恒，這一路也算走到盡頭，将來再出事，他不會出手，公司不會出手。
流量明星是需要曝光率的，為了等一段黑料冷卻，往往需要幾個月甚至更長時間，而幾個月的時間足夠滿地新秀拔地而起，誰還管你是誰？
陸爺爺點頭，“你心裏有底就好。”
慈祥地看着陸堯，陸爺爺又擔心說：“但他總出現在你眼皮底下，你的心情……不會好受。”
“沒關系。”陸堯摸到遲小圓肉呼呼的肚子，“為了徹底杜絕陸恒、父親、以及他母親不切實際的想法，這不算什麽。”
提到“父親”兩個字，陸堯無喜無悲，面上甚至沒有一絲多餘感情，僅是對待陌生人的冷漠。
聽到這裏，遲小圓耳朵動了動，仰起頭觀察陸堯。
盡管不是特別強烈，但他感覺到了陸堯情緒的波動。
提到父親，并不是像陸堯現在表現出來的那樣，他還是會憤怒，會痛苦，更有憎恨。
遲小圓轉了個身，嫩嫩的鼻子蹭了蹭陸堯的手臂，仰頭朝他叫喚了幾聲。
“哼~”不難過。
将遲小圓往自己懷裏攏了攏，陸堯低頭看遲小圓，碰了碰他的一只前腳，搖了搖頭。
“我沒事。”
他跟自己說，也跟遲小圓說。
陸爺爺嘆了口氣，想起自己幾個不孝子，盡是失望，從老大到老三，沒有一個是省心的。
尤其是老三。
“小堯。”陸爺爺枯瘦的手伸出，輕輕拍了拍陸堯的手背，“如果難受了，跟爺爺說，爺爺來處理。”慈祥的表情淡去，露出了老人原本殺伐果決的模樣，“陸家永遠不會有陸恒的位置。”
陸堯看着陸爺爺，“您放心，我可以自己來。”
遲小圓在陸堯懷裏撲騰，沖他哼哼叫喚。
“哼，哼——”我會幫你的！
—
三天後，陸恒成功入職，董珊也續了合同。
知道這件事，遲小圓不太放心陸堯，每天死纏爛打要跟去公司。
看着精神十足在打滾撒嬌，又咬着自己衣服不松口耍賴的遲小圓，陸堯每每要硬下心腸拒絕，就總會想起那天回來時毫無生氣的遲小圓，然後妥協。
于是遲小圓就這麽正大光明跟去公司，每天在辦公室裏抱着平板看哥哥。
看哥哥的同時，遲小圓也時刻豎起耳朵，專注聽辦公室外面的動靜，一旦陸恒出現，他就炸毛，撲到陸堯身邊，進入警惕狀态。
好在陸恒不在這層樓辦公，電梯也不會共用，而且更經常跟着董珊外出，陸堯跟他們碰不到。
這麽持續了一個星期，董珊新戲開機，帶着陸恒飛去了泰國。
遲小圓放心了，早上不再撒潑耍賴纏着要去公司，眼睛藏着小星星将陸堯送到門口，就哼哼地跟陸堯告別。
“哼~”拜拜。
陸堯穿鞋的動作停了停，低頭注視遲小圓。
遲小圓眼神無辜地跟他對視。
“哼？”
陸堯蹲下-身，“今天不跟我去了？”
遲小圓繼續無辜，哼完一聲就往玄關一趴，特別懶洋洋。
陸堯看了遲小圓一會，見他真的不動，猜測大概是覺得公司無聊了，就摸摸他的頭，“那我走了。”
遲小圓目送陸堯出門。
在玄關等了等，沒有回來的聲音，遲小圓就變回人形，跑去儲物間将古琴再拿了出來。
思來想去，他覺得還是要再試試直播。
爺爺說過，做什麽事都要有耐心，不能急于求成。
這段時間，遲小圓總結反思了自己，覺得可能是彈得幾百年前的曲子，曲風、曲調都複古，所以大家不愛聽。
前幾天他偷偷在網上找了資料，看到現在人類彈古琴有很多技巧，他準備今天試試。
為此他特地學了一首哥哥唱的歌。
這次一定可以好點！
遲小圓用一個小小的法術固定好鏡頭，準備就緒就點開直播間，然後深呼一口氣，彈奏起來。
與此同時，出發前往華耀的周舟聽到手機傳來提示音，拿出來劃開屏幕，看清提示的內容，他猛地停下腳步，驚喜地點開直播平臺。
三秒後，他又登錄微博發了一條消息。
@古風愛好者V：寶藏他開始直播了。【鏈接】
作者有話要說：艾瑪，小圓快掉馬了，想想好激動。
嗯，明天繼續呀。
麽麽噠~
ps：謝謝 貍夫人 的地雷，比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