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成長

“他……”知煙想解釋。

陸遷擡手打斷她的聲音,表示什麽都不用說,他全知道了。

知煙沉默片刻,小心翼翼地望着陸遷:“大帥,我沒有不聽你的話。”

見小妞害怕的樣子,陸遷擠出個笑,撫了撫她的頭發,“乖了,去換衣服,帶你出去玩。”

比試完後國子監全院休假兩日,陸遷打算趁此機會帶知煙去那個地方。

陸遷一直在尋找夢境中的鳳血石,奈何找了十幾年也毫無線索。

知道小妞的前世,他決定帶她一起去,試試看能不能召喚出那枚鳳血石。

無論是夢境中還是現代,那塊石頭的出鏡率非常高,太可疑了。

陸遷懷疑那是一塊通靈的寶石,前世他許下的承諾被封印,到了承諾的時限,寶石解除封印,他才會被吸入這個年代。

他還是要回去。

如果找到鳳血石,或許就不用等三十年。

當然,走之前他會安頓好小妞,給她留下一筆巨款,立下規矩不準她嫁給當兵的男同志。

監丞堂

謝光珅已經向恭親王說了近半個時辰軟話。

恭親王的脾氣和年紀一樣大,扶着太師椅坐在監丞堂正中的位置上,吹胡子瞪眼:“本王最疼愛的孫兒就這麽被人打了,這口氣無論如何本王爺是不會咽下去的!”

“咽不下去?呵,當心被噎死。”謝意把玩着贏來的金元寶,往金子上吹了一口氣,絲毫不管滿堂的親王和他老爹臉上的顏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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恭親王一聽,氣得拍案而起,“——謝光坤!這就是教出來的好兒子!”

論輩分,恭親王是當朝皇帝爺爺輩的,但論勢力,兵部尚書的外甥女是當朝太後,他手握重兵,除了太傅陸遷,幾乎沒有人敢用這種語氣跟他說話。

今日是他兒子謝意打傷了人,恭親王借題發揮,拿他出氣。

謝光坤本來就不滿恭親王的幾個兒子,有事沒事便在他背後捅刀子,還接連上奏折,信口雌黃彈劾他濫用職權!

今日被這樣一頓嘲諷,幹脆不再道歉,放任謝意回敬這個老不休。

“本官教子無方,這孩子從小就叛逆,又得太後娘娘厚愛,他便更是無法無天,恭親王,幾位王爺,各位見諒,今日之事,本官定當嚴加責罰。”謝光坤不痛不癢地說着,看了眼翹起二郎腿不屑搭理衆人的謝意,“下官這就将不肖子帶回府中!”

“慢着!”朱允玉捂着腫了的半張臉,橫眉怒目道:“謝意不能走!”

“不錯,打人之人,豈是說走就能放走的,更何況今日還有宣太後與陸太傅在場,若是這樣輕易就将賽場鬧事之人放走,豈不有損我朝國威!”

“就是!打人之人,豈有不受罪過的道理!”

陸遷站在門外,聽王爺一號二號争相發言。

其實他完全可以不管這檔子事兒,帶着小妞出去好好玩耍的,但是宣太後都親自開口了,這個人情他得賣給她。

“咳咳!”陸遷假咳一聲。

“陸太傅?”

“參見太傅大人!”

王公貴族與權臣見陸遷時無須下跪,行禮方可,幾位親王和謝光坤上前,向陸遷行了一禮。

謝意眯了眯眼,看清門口的陸遷,立刻想起來,他便是那日送知煙到飯堂的男子。

此人就是陸太傅,知煙口中的大帥?

他看上去不過二十出頭的年紀。

與他一般的年齡,竟有知煙那麽大個孫女?

陸遷也看見了優哉游哉坐在椅子上的謝意。

這就是那個替代他出生的小子,長得還可以,還挺有脾氣,就是不知道有沒有真本事。

謝光坤轉頭叱喝道:“謝意,還不快過來拜見陸太傅!”

幾位親王不滿地冷笑,方才見了他們也不見得這樣緊張,連個見禮都沒有,此番陸太傅一來,就如此卑躬屈膝,呸!

還不就是擔心有朝一日宣太後跟陸遷搞在一起,怕丢了頭上的烏紗帽麽,真是個谄媚的小人!

陸遷讀完恭親王的心聲,走過去單手搭在某位王爺的肩上,“我說魏王。”

二號親王立馬換上一嘴的笑,“臣在!不知道太傅大人有何指教?”

“你說,萬一哪天我把太後給睡了,能不能混個太上皇當當?”

陸遷一向口無遮攔,什麽話都敢說,朝臣們早已經習以為常,這句話從別人嘴裏說出來是大不敬之罪,但從陸遷口中說出來,那簡直就是一件再平常不過的事情。

宣太後對陸遷的癡迷衆所周知,他要是真願意把她睡了,宣太後一高興,別說便宜太上皇,讓他來做這個皇帝也說不定。

朝臣們心中有數,以陸遷的本事和如今權傾朝野的風頭,完全可以除掉宣太後母子,自己坐上皇位取而代之。

這樣的人,誰惹得起?

幾位親王臉色變了又變,不敢正面回答問題,卻又不敢不回答太傅的問題。

場面一度尴尬。

堂中鴉雀無聲。

“當然能。”

衆人回頭,看着緩緩起身的謝意,他是看起來唯一一個不怕陸遷的。

謝意上前象征性地朝陸遷行了個禮,“陸太傅是來保我的吧。”

陸遷觀察着纨绔少年的眼睛,奇怪的是,從他眼中讀不出任何信息。

難道是因為他們太像。

他是取代他活在當世的,醫者難自醫,同理他也無法看清一個代替自己而活的人?

這世界有毒!

陸遷感覺腦子有點不夠用。

“誰給你的臉?”陸遷拍了拍謝意的肩,“小夥子,別太得意,你家室雖然好,但是遲早有一天你爸會死,他死了宣太後也為你撐不了多久的腰,有本事自己搞出點業績來,讓老子看得起你,不然少裝逼,特別是在老子面前,懂?”

謝意桀骜的眼中帶着被激怒的小火苗。

謝光坤擔心兒子會與陸遷起沖突,擔驚受怕地祈禱着他不要亂來。

謝家誰都可以不怕,唯獨陸遷,他這個手握調度軍中兵馬大權的兵部尚書也不敢惹。

“陸太傅說得對,我謝意靠爹吃爹,是個孬種,不過你放心,有朝一日,我謝意一定可以憑自己的本事得人尊崇!”還是那個吊兒郎當的笑容,眸中卻是篤定與堅定。

陸遷看出來了,這小子現在正處青春叛逆期,有事沒事搞事情主要是不滿他老爸的安排。

雙手抱在胸前,聳聳肩:“心比天高命比紙薄的人多了去,但願你會成功。”陸遷故意拿話激他。

從謝意的面相來看,他這輩子的職業是武将,做不了文官。

這更加确定了陸遷之前的猜測,這家夥就是取代他的一種存在,遲早會去撩他們家寶貝兒,得好好盯着點才行。

謝光坤松了一口氣,同時驚訝謝意竟會有如此豪情壯志。

他想到了年輕時候的自己。

難道他的兒子真的不适合讀書?

親王們埋頭默不作聲。

論毒舌與纨绔,京師順天府謝意排第二,就沒人敢排第一,想不到平日裏高高在上的陸太傅橫起來,比京師第一纨绔更橫!

“好了。”陸遷拍拍手表示可以散場了,“今天的事情我來處理,該賠償的賠償該整容的整容,大家各回各家各找各媽去吧!”

“可是陸太傅……”

“別得理不饒人。”陸遷打斷恭親王,不鹹不淡的笑容狀似告誡,打了個響舌眨眨眼:“走了。”

陸遷走後,國子監的監丞這才有機會開口,按住不甘心的恭親王,“王爺王爺,這事兒您還真不能追究了啊!”

恭親王用力推開監丞:“照你這意思,本王還要感謝那個纨绔子把我孫兒給打了?”

監丞苦口婆心地勸道:“王爺,您這還真要謝謝人家了!”

恭親王怒火中燒,重重地拍着桌子,“放肆!連你這小小的從六品監丞也要騎在本王頭上了嗎!”

“實話告訴您吧。”監丞并不生氣,湊近說:“您可知道您那孫子,這回得罪的是何人?”

“不就是謝光坤的兒子謝意嗎!”

“非也!”

“不是他?那是何人?”恭親王的語氣有所緩和。

“是陸太傅的親孫女兒,陸知煙!”

“什麽?”

“您那孫兒得罪的人是陸太傅的孫女兒,要不是謝意從中阻止,将事兒給擔了,您那寶貝孫兒這會兒可不僅僅是遭一頓毒打了!”

恭親王傻眼了。

竟然牽扯到陸太傅的孫女……

“……當真是謝意阻止了允玉?”

“是呀!要不是謝意動手打架轉移視線,您想想,等到陸太傅一出手,害他孫女兒的人還能有活口嗎?”

恭親王細思極恐,“那就真的是本王錯怪了謝意?”

“要不是他,允玉怕是連胳膊都被陸太傅給卸了!”監丞不嫌事大地加強了語氣。

這兩人矛盾越深,國子監的學規形同擺設,他就越難管制這幫蔭生,只有解開家長之間的矛盾,才能解決根本上的問題。

陸遷剛走不遠就聽見身後恭親王的聲音。

一行人簇擁着上了年紀的恭親王,那老頭子邊走邊喊:“光坤老弟莫走!老弟可有空去府上喝一杯?”

知煙站在國子監外頭的小湖邊等陸遷。

大帥讓她穿的裏衣有些擠,她一上午都覺得不舒服,又不敢去解扣子……

“寶貝兒,我回來了。”

聽見陸遷的聲音,知煙轉身,“大帥為何去了這般久?”

陸遷發現知煙臉色不太自然,語氣是難得的埋怨,笑嘻嘻地問:“不喜歡出去玩啊?”

“……不是。”知煙不知如何開口。

陸遷摟過知煙肩膀,“怎麽了嘛。”

知煙搖頭不說話。

他只好放大招,擡手勾起知煙的下巴,凝視她的眼睛。

【要如何與大帥說,這衣裳擠得肉疼……】

陸遷恍然大悟。

尴尬!原來是文胸太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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