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陳紫伊想不到在她有生之年還能看到有那麽多外人進到村子裏來。除了三天前那個男人,最早一次進村的外人她記得是十年前那六個人了。

那六個人啊,一個最後瘋掉的女孩離開了村,還有4個人現在已經變成了一堆白/骨永遠埋在了山坡裏,至于最後一個,已經變成了一堆骨灰放在她房間的盒子裏。

時隔多年她依然記得那晚他們慘烈痛苦的叫聲。

陳紫伊看着進入客棧的這群人,眼裏流露出惋惜。

很快這些人也會變成那堆白/骨了吧,沒有人能逃過的詛咒呢。

現在他們臉上還帶着輕松愉悅的笑容,不知道當看到他們的同伴一個個死去,是否還能笑得那麽輕松愉悅。

人各有命,她能做的就是把他們的屍/體好好埋了。

陳紫伊遺憾的搖搖頭,一轉眼就看到最後進門的沈宴和喻安安。

陳紫伊随即愣住了。

良久,嘴角才勾起淺淺的笑意。

一個光明正大的存活在人間的死人,一個萬分稀缺的功德體。

陳紫伊低頭,看到自己手上的黑氣淡了一些。

同人不同命,真是一群福大命大的人吶。

等衆人選好自己的房間後,導演把大家都聚集在一起開了一個小會。

“哈哈哈,大家精神點,今天大家就好好休息,明天我們正式開始工作,争取早點拍攝完回去。”

連純看了看客棧,一臉嫌棄,“這麽個破地方讓人怎麽住嘛……”

“切,不樂意還帶着錢屁颠屁颠的進組,簡直智障!”李沁沁弄着指甲嘲諷道。

她早就看這個帶資進組的千金小姐不順眼了,全身上下都透露着一股矯情勁。

連純氣的臉紅,跑到李沁沁面前“啪”的一下拍了她面前的桌子,“李沁沁你說誰智障呢,你再說一遍!信不信我叫我爸永久封殺你。”

李沁沁誇張的擺擺手,嗤笑道:“誰接我話說誰呗。還叫你爸封殺我,我好怕哦。”

連純撸起襯衫袖子,一副準備幹架的模樣。身旁的經紀人趕緊拉住她:“我的小祖宗,忘了出門前和你說的了,控制你的脾氣。”

“可是她……”

“沒有可是。”

連純被經紀人拉着在耳邊低聲說了幾句話,最後看着李沁沁重重的傲嬌哼了一聲,一臉“我才不和你這個智障計較”的表情。

劇組一些對她們比較了解的人早就見怪不怪。這兩人只要出現在同一個劇組裏,必定會每天都有那麽幾次吵嘴。

陳紫伊走到衆人面前淡淡開口:“各位,我接下來說的話非常重要。”

劇組衆人都轉身看着陳紫伊。

陳紫伊說完就把手上的手繪地圖遞給旁邊的一個妹紙,示意她幫忙發一下。

“地圖上用紅色圈出來的地方你們絕對不能去,每天晚上10點後一定要回到自己房間裏。”

陳紫伊停頓了下,視線輕輕掃過衆人,“每天晚上12點後不管聽到什麽都不要出來。就算你最熟悉的人敲你的房門,也不要開門。”

連純輕輕哼了一聲,一臉不耐煩的說:“切,神神秘秘裝神弄鬼的吓唬誰呢,我就去地圖紅色圈出來的地方,半夜有人敲門我就開,還能發生什麽事,難不成還有鬼啊。”

陳紫伊看向開口說話的小姑娘,詭異一笑:“小妹妹,不聽話可是會出人命的哦。”

連純被她笑得心裏發毛,小聲嘀咕了幾句就被拉着自己的經紀人回房了。

剩下的人雖然也被陳紫伊的話弄得心裏有點發毛,但是大部分人都沒有放在心上,陸陸續續的也都回房了。

沈宴的生活助理小喬妹紙經受重重心裏壓力最終争取到了喻安安隔壁的房間。她完全忽視自己的頂頭上司沈宴,笑眯眯的和喻安安打了招呼就滾回房間了。她決定老老實實的聽這個客棧老板的話,晚上10點後就算外面有人殺人放火她都堅決不離開房門,白天就緊緊扒拉着喻安安。

陳紫伊慢慢走進喻安安。

不出意料的被擋住了去路。

沈宴面無表情的看着她:“滾。”

陳紫伊笑了笑,擡手撥弄了一下自己的頭發,“放心,我不會傷害她的,我也傷害不了她。”

“沈宴。”

喻安安上前拉開沈宴,一臉抱歉的對陳紫伊道:“不好意思,他人性格就是這樣。”

陳紫伊視線在兩人身上轉了幾圈。

真是不可思議,一個功德體居然會和一個死人在一起,這個怎麽會有結果呢?

陳紫伊觀察到沈宴看喻安安的眼神,眼前突然浮現出十年前那個拉着她試圖逃出村莊的男人,兩人的眼神真的太像了。

她一直很困惑,而且現在都弄不明白,那天晚上那個男人受到那麽可怕的酷刑,卻愣是沒有像其他人一樣大喊大叫,一聲不吭的還對着她笑,不斷的重複問她“你喜歡我嗎”,最後臨死前看她的眼神,眼裏濃烈灼熱的感情讓她的心也跟着跳了幾下。

可是她的心之前一直是不會跳的呀,她也不知道什麽是喜歡。

“我的房間就在你房間對面,有什麽事可以直接去找我哦。”陳紫伊收回思緒,想到那個男人胸腔裏又開始悶悶的,說完這句就離開了。

喻安安看着陳紫伊的背影陷入沉思。

又一個和沈宴一樣對她的異能免疫的人。

不同的是沈宴全身散發着閃瞎她狗眼的金光,而陳紫伊在她眼裏除了整張臉外,從頭至尾都被濃濃的黑霧籠罩。自從觸發了異能她幾乎沒見過被黑霧如此寵愛的人。

沈宴把喻安安的臉轉向他,委屈的開口:“三分鐘零四秒,安安你看了她好久。”

喻安安牽起攝沈宴的手回房間,哄小孩一樣的開口,“嗯嗯嗯,乖啊,是我的不對,我保證以後只盯着你一個人看。”

随時随地發病什麽的,她這次回去肯定要和王藝琛商量一下提高價格的問題。

夜幕很快降臨。

整個鐵鈎村已經完完全全被黑暗籠罩。

萬籁俱靜後是突然響起的噓噓嚷嚷的聲音。由遠至近慢慢的整個村莊都熱鬧起來。

如意客棧大廳的燈光突然滅了。牆上古老的挂鐘發出“啪嗒,啪嗒”的聲音。

時針指向10點,挂鐘發出了10次“滴答滴答”的聲音。

外面有人走動的聲音,間或的傳來“噠、噠、噠”像是骨頭敲打地面的聲音。

吵死了!

連純起身跑到隔壁房間經紀人的床前,粗魯的推了推她,“喂,醒醒啊,外面吵死了!”

可是無論她怎麽用力,經紀人依然睡的像個死豬一樣,還發出規律的咕嚕咕咕的聲音。

連純氣的跺腳跑回房間。

想打個電話卻發現居然沒有一點信號。她氣憤的把手機扔掉,什麽破地方居然連信號都沒有,氣死她了!

外面的腳步聲越來越多,她甚至還聽到嬰兒的啼哭聲和婦女發出的罵聲。

連純捂住耳朵,可那聲音卻越來越大。

她崩潰的“啊”了一聲,跑到門前握住旋轉把手,“啪嗒”一聲,門外的聲音瞬間全沒了,整個客棧安靜至極。

連純一個激靈,白天客棧老板最後那詭異笑容和那句“小妹妹,不聽話會出人命的哦”的話突然出現。

幾乎是下意識的連純放開了手,門再次被反鎖上。

就是那麽一瞬間外面又恢複了吵吵鬧鬧的聲音。

“碰”“咯吱”“咯吱”!

房間的窗戶被重物擊中發出響聲,類似于硬物劃過裏的聲音響起。

連純腿有點抖的艱難挪回被窩,她轉着僵硬的頭看向窗外,看到了一雙全是骨頭流着膿的手搭在窗戶上。

連純顫抖的用被子把整個人都蓋住,在被窩裏瑟瑟發抖了一個晚上。

沒有聽到門開的聲音,陳紫伊低頭親昵的撫摸着懷裏的黑貓。

連純。

一樣的姓吶,可是怎麽會差那麽多呢。

小女鬼緊張的吞了吞并不存在的口水,哆哆嗦嗦的開口:“姐姐,好,還多鬼啊,好好好可怕。”

喻安安驚訝道:“你不就是個鬼嗎,還會害怕自己的同類?”

她走到窗前看向外面黑漆漆的一望無邊的村莊。

沒有一點燈光,卻可以清晰的聽到外面傳來的聲音。狗叫聲,貓叫聲,菜市場吆喝叫賣聲,叮叮玲玲的自信車車鈴聲,小孩子追趕大鬧唱着不知道什麽年代的兒歌的聲音。

僅僅是聽聲音就可以猜測出外面是活脫脫的農村日常生活場景。

喻安安不安的皺眉,突然有點後悔。這個到底是個什麽鬼地方,也許她在進村之前就應該阻止衆人的!

小女鬼也飄到窗前,“姐姐,這裏真的好多好多鬼,她們都好厲害的,我,我我數不清到底有多少,好好好可怕的。”

“安安,是我,開下門。”

門外傳來沈宴的聲音,正巧這時外面的挂鐘又規律的響了11下。

喻安安心裏一跳,小女鬼也吓得一個哆嗦。

這個到底是真的沈宴還是鬼制作的幻覺?

雖然她有異能,可是她真的不覺得自己厲害到可以面對一大群充滿怨氣的鬼。

敲門聲還在繼續,一會後停下了。

果然是鬼制作的幻覺。

喻安安和小女鬼對視一眼,都輕輕的吐出一口氣。

但是很快,“咔噠”的聲音傳來。

一人一鬼猛地瞪大眼睛,反鎖的房門開了,居然開了?!

喻安安驚悚的盯着門口。

很快就看到穿着睡衣的沈宴從容的打開房門走進來,她還瞄到一個不明物體在門外一閃而過。

關上門的沈宴對着喻安安露出一口白牙,“安安別怕,我來陪你。”

喻安安:天吶,這家夥是怎麽做到從容的穿過一群鬼進到她房間還那麽輕松的開鎖的?難道這個患有嚴重幻想症的家夥真的是連鬼都害怕的幕後BOSS一樣的存在?

小女鬼:好棒啊!同樣身為鬼這個大哥哥怎麽一點都不害怕外面那些可怕的野鬼,嘤嘤嘤她真的太丢鬼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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