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反複無常
在這個時期裏,詹姆斯絕對是最愛罵髒話的明星了。
雖然他也不是誰都罵,一般是只有惹到他的時候,才是真罵。
可平時說話,‘帶髒字’确實是他常有的語言習慣。
這直接導致他上的好多電視節目在播出時,對話部分都會被進行消音處理。
很多人曾以為那麽爆脾氣的他會為此生氣。
可他卻對此完全沒有意見,非常贊同,還從頭到尾都表現得特別寬容和理解:“我也知道這樣說話不對、不好,但我改不了啊。我要是不說兩個F開頭的單詞,總覺得一天都過得不得勁兒。我有時候也他媽的也試圖克制自己,可一興奮了,那些單詞就會自然而然地被帶出來。所以,消音挺好,我喜歡這樣,想個法子出來,咱們誰也不難為誰,和和氣氣,兩邊都能方便。”
當時,有一家受衆群體年齡相對較小、且還都是未成年的電視節目十分別出心裁,搞了一個獨特的消音方式,惡搞地用貓叫來代替所有的髒字。
于是,短短半小時的節目裏,電視機前的所有觀衆們,就都能聽到詹姆斯在屏幕裏喵喵地開始推銷他們樂隊的新單曲了:“……我喵喵(他媽的)保證這是一首好歌!喵(操),超贊的!你們聽了絕不後悔,喵喵喵(操他媽的),反正我就是喵喵地喜歡……”
節目一播出,所有人都要樂瘋了。
不少看電視的歌迷甚至反應說自己笑噴出了一屏幕的水。
恰好,有一家小報社的新人狗仔記者為了業績,想制造點兒新聞出來。
他專門跑過來,埋伏好幾天,摸準時間後,攔住了詹姆斯,幸災樂禍地試圖激怒他,用很賤的語氣挑釁說:“嗨,吉米,你看昨天那個喵喵節目了嗎?感想如何啊?喜歡嗎?是喵喵喜歡嗎?”
詹姆斯不太想理睬,也不覺得這事有什麽好笑的。
反正都是消音,怎麽消不都一樣嗎?反而是周圍人這種熱烈的反應讓他挺困惑不解的,所以,只簡單地回了一句:“嗯,行吧,你們高興就好。”
這種平淡地回答讓那名心懷不軌的記者非常驚訝。
他不可思議地望着這個據說脾氣超級暴躁的壞小子,一時間都快忘了接下來要幹點兒什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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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而是詹姆斯打量了他一下,心平氣和地問一句:“喝茶嗎?”
然後,兩個人就結伴喝茶去了,還順便做了個簡短的采訪。
在之後的報紙中,這名狗仔記者的言論變成了:[吉米性格超好的,那些說他暴躁又危險的人全都是在污蔑和诋毀!他為人客氣友善,愛開玩笑,對所有人一視同仁,沒有絲毫明星架子。]
看完報紙後……
認識詹姆斯的一部分人都開始懷疑人生了:“抱歉,你說得這人是誰?是我想的那個吉米嗎?”
這讓很多人對詹姆斯反複無常的性格都有點兒迷惑不解。
他到底算是脾氣好,還是脾氣壞?他到底是善良,還是邪惡?他有時三言兩語就會和人當街打架鬥毆;可有時候,連對一名想故意激怒自己的小報狗仔記者都能态度友善地發出邀請,還平和地坐在一起喝茶……
但在人們這種迷惑的态度中,詹姆斯一點兒也不想傻逼地跑去專門說什麽解釋的話,而是選擇繼續該幹什麽就幹什麽地做着自己的事情。
反而是蘭斯經常會幫他在一些場合進行澄清,時不時就會說一些‘吉米脾氣其實比我好,性格也比我好’的真話,可這些真話從他嘴裏說出來,不知道為什麽,總有一種‘聽起來完全像是出于兄弟情義,為了照顧隊友才講出來的’客氣話感覺。
這時候,行星樂隊的夏季巡演已經拉開了序幕。
盡管這一時期的樂隊,在對外形象上都頗為叛逆和惡劣,讓很多保守人士時常搖頭。可有時候就是這樣,沒什麽東西能讨好到所有人。
所以,樂隊在得罪一批人的同時,也獲得了另一批人的瘋狂喜愛。
他們說別人不敢說的話,做別人不敢做的事。被禁锢在現實牢籠中的人們似乎總能從他們身上看到人生的無限可能,也在他們身上寄托了無數難以言說的情感。
衆所周知,每個人內心深處或多或少都會藏着想放縱一下的瘋狂念頭。
學校那麽地屎,家庭也那麽地屎,工作更他媽地屎,而音樂正是最好的媒介,看似危險又混亂的搖滾樂隊現場演出,沒準反而是一個相對安全的宣洩場所。
想想吧!
買票入場——跟着樂隊high起來——唱歌、跳舞、縱情狂歡——結束後,一切恢複原樣,收拾收拾,回家睡覺,睜開眼就是嶄新的一天。
因此,當巡演一開啓售票,不管人們心裏究竟怎麽想,門票售賣的速度就是超乎想象的火爆。
并且,在演出前,粉絲們的狂熱态度就初現端倪了。
演出第一晚的當天,大約在下午三四點,行星樂隊一行人剛下車,即将走進場館時……
兩邊突然就呼啦啦地竄出了好多的歌迷。
要知道,一座場館通常會有很多個入口,而樂隊的到達時間也不确定。
所以,沒人知道樂隊會從哪個入口進入,也不可能知道他們具體什麽時間到。
可現在,歌迷們就是神奇地一下子冒出來了。
真不知道是從天而降?還是從地底下鑽出來的?然後,風風火火地朝着他們跑過來。
好在提前雇好的保安們立刻警惕地拉起一道道的圍欄,将人群全給攔在了道路兩側。
可他們在圍欄外頭,依然能發出各種尖叫和呼喊聲,并朝着喜歡的樂隊奮力地揮舞手臂。
蘭斯不喜歡這種場合,或者說心裏可能隐隐還有點兒陰影。
盡管摩羯座有着根植于內心深處的悶騷,可哪怕心裏真想搞點什麽事情,也總喜歡由自己來主動和掌控,從而自然而然會讨厭一切超出控制的事物,更時常害怕暴露內心真實情感,所以,這種過分狂熱場合總會讓他缺乏安全感。
因此,歌迷們越熱情,他越不自在,戴着一個酷酷的墨鏡,突然就面無表情地邁開大步,飛快地開始朝前走起來,連一個眼神都沒有給歌迷。那樣子仿佛是身後有什麽惡狗正在追,恨不得後背長出兩翅膀,腳不着地,一下子飛進場館中,回到自己的安全領域裏,把所有的陌生人全屏蔽到視線外。
相反,詹姆斯卻不由得停下了腳步。
他用那雙綠眼睛滿是好奇地望着這些歌迷們,還忍不住找了旁邊一個姑娘主動搭話:“嗨,你們怎麽知道我們這個時候會經過這裏,這太神通廣大了吧?”
那名姑娘立刻激動地滿臉通紅。
她語無倫次又無比興奮地告訴他:“我們,我們知道你們今天一定會到,但不知道,不知道時間和具體那個進場口。所以,我們一大早就來了,從早上七點就站在這裏等,一直等到現在。每個門口都有人在等,一旦看到你們到了,就會立刻把消息通知別人,然後,我們就全趕過來了。”
詹姆斯肅然起敬。
從早上七點等到下午三四點,還有組織的進行,牛逼啊!
可他又有一瞬間非常局促,或者說有點兒太受寵若驚了。
于是,他沖口而出一句髒話:“操,為四個混蛋他媽的不值得。”
蘭斯這時候已經一路競走,走得快沒影兒了。
但鮑德溫和西奧還在前頭沒多遠,剛好聽到了這句話,忍不住齊齊無語地回頭瞪了他兩眼。
那姑娘也是又想笑又想哭的,一邊目不轉睛地盯着他看,一邊在那卡帶了一樣地說:“值,值得啊,值,值得的,值得的。”
詹姆斯當時就想:“我他媽該怎麽辦啊?哎喲,操!我好像什麽都幹不了啊。”
然後,他開始邊走邊給人簽名,雖然字寫得和狗屎一樣。
保安們無奈地跟在他旁邊,心裏大概恨死他多事了,完全是在增加別人的工作量。
可詹姆斯沒辦法啊,當有人對他好的時候,如果不給出點兒表示,總覺得自己就真變混蛋了。
他們未來紀錄片的導演蓋裏奇靜靜跟在後頭,拿着攝像機默默地記錄下了這個有趣的開始。
并且,在詹姆斯即将進入後臺時,突然上前攔住他,要求地說:“吉米,對着鏡頭說幾句感想吧。”
“什麽?可我沒想說的,而且,我特麽和誰說啊。”詹姆斯糾結地低頭去點煙,同時拒絕地說。
“随便說幾句,就當是和歌迷說,也不一定能用到,只是一些素材。”蓋裏奇溫和地說。
詹姆斯就叼着煙,費勁兒地站那想了半天,好不容易才憋出一句話:“我會好好唱歌的。我唱歌應該還能聽,操!”
他突然就鬧脾氣地一巴掌推開攝像頭,一邊轉身往後臺走,一邊嚷嚷着威脅起來:“Fuck off!不拍了,不拍了,你再拍我砸攝像機了!”
這可能又是一個反複無常的表現。
前一刻還和和氣氣,後一刻又莫名其妙地發火。
但蓋裏奇卻在鏡頭中,敏銳地發現了他泛紅的小耳朵。
本來對紀錄片其實不太感興趣的他,可能終于發現了這趟旅途的有趣之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