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話落, 喻歌好整以暇的觀察二人反應。
容詞神色未變分毫，反倒是喻言修煉不到家, 瞬間露出一抹類似震驚的神色。
喻歌不動聲色的挑了下眉。
喻言：“……”
喻歌怎麽就斷定浴室裏藏着什麽？！
容詞的手在桌下輕輕拍了拍喻言，後者狂跳的小心髒頓時得到某種安撫, 稍稍平靜下來。
喻歌只是猜測而已，只要他死不承認, 又有什麽關系。
正要說話，卻聽見容詞含着歉意的聲音響起：“抱歉伯父。”
喻歌眼中透着疑惑：“？”
喻言的心一下子又提了起來, 他家容容該不會想來個坦白衆寬吧？
腦海裏現出喻歌面無表情的拿着針，人魚寶寶躺在實驗臺上, 無助哇哇大哭的畫面。
喻言整個人都不好了。
容詞平緩的聲音響起：“昨天我和言言在外面買了些魚回來，剩下的不好養在廚房, 浴缸空間大, 平時言言不用浴缸，于是就放進浴缸養了。”
他說的太自然，自然的讓喻言都相信了。
浴缸裏确實養着幾條鯉魚, 而且人魚寶寶也算魚的一種……吧？
那麽用浴缸養魚這種說法, 完全沒毛病。喻言緊繃的身體漸漸放松下來, 忍不住去瞄容詞，容容果然厲害，瞬間就想到辦法應對喻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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喻歌總不能還特意跑進浴室裏去看浴缸養的魚吧。
“是嗎。”喻歌直視容詞, 後者不退不避, 與他目光對視。
片刻後, 喻歌點頭, 看起來像是相信了容詞的說法：“魚身上細菌很多，最好還是不要将它們養在浴室。若真想養，買個魚缸回來養。”
餘光瞥到喻言似乎松了口氣，喻歌微微眯了下眼睛。
兒子定然有事瞞着他。
喻言順着容詞的話說：“昨天忘買魚缸了，只好暫時養在浴缸裏，你不是有潔癖嘛，要是知道我在浴缸裏養魚，不得罵我。”
喻歌不置可否。
“伯父說的是，等會兒我們就去買個魚缸回來。”容詞見喻歌碗裏的粥見底，動作優雅的替他盛了碗。
“謝謝。”喻歌接過，忽道，“你容色這般過人，有想過進娛樂圈嗎？”
容詞：“？”
喻歌只是随口一說而已，他對喻言道：“你爸現在手術也做完了，他的意思是如果你還想回星秀，随時可以。”
“你在他眼皮子底下被算計，不僅他蠢，你也蠢。”喻歌毫不客氣的吐槽，“不過對你來說這也是一種成長，再過幾年，公司也要交到你手裏，早點經歷是好事，至少以後你不會在同一個坑裏再摔一次。”
“當然，我對這點持保留意見。”
喻言：“……”
親爹毒舌起來，刀片毫不留情。
喻歌繼續說：“還有，回去之後，我會對你進行瀉藥抵抗力的實驗訓練。”
喻言：“………………”
“你好好想想吧，我十點半的飛機。”喻歌早餐也吃完了，扯過紙巾擦嘴角，又說，“就算不回星秀，要找工作也回京市找。”
喻言眼中冒出喜色，滿腦子都是喻歌十點半的飛機，現在已經八點了，喻歌早點離開，人魚寶寶暴露的幾率就少一分。
容詞輕捏了下喻言的手腕，示意他收斂點。
喻歌當沒看到他們之間的小動作，上樓拿他為數不多的行李，喻言自然跟着——防止喻歌冷不丁進浴室。
“帶點小零食，你上飛機的時候吃一點，下飛機就不會太難受。”喻言十分殷勤，買的零食還剩一些沒被人魚寶寶吃完，正好塞喻歌行李。
喻言一心想把喻歌快點送走，然而喻歌卻偏偏在他卧室門口停下腳步，喻言：“……”
喻言算是明白了，對浴缸裏養魚這件事，喻歌并沒有完全相信，科學家的通病之一是求解，一旦他對某件既定事情産生疑惑，一般情況下，很難讓他将疑惑散去。
喻言把心一橫，幹脆以退為進，主動道：“要不要去浴室看看我養的魚？”
以他對親爹的了解，他這樣說了，喻歌反而會認為他坦蕩蕩，不會再看，哪想喻歌眉梢一挑：“好呀。”
說着舉步進入卧室。
喻言：“……”
這爹不按套路出牌啊！
喻言想抽自己嘴巴，讓你嘴賤！
正焦急中，一只手悄悄覆在他腰上，容詞附在他耳邊，熱氣噴灑：“別擔心。”
喻言沒心思計較兩人親密的動作，看着前面的喻歌，和他咬耳朵：“萬一發現小雙怎麽辦。”
“不會的。”
看着一臉篤定的容詞，奇跡般的，喻言也放心了。雖然他不明白容詞為什麽這麽篤定，人魚寶寶可是躺在浴缸裏的。
就算喻歌發現了，若真要将人魚寶寶拿去做實驗檢查，喻言就去做親子鑒定，然後找兩邊的爺爺奶奶。他就不信，兩邊老人見到人魚寶寶這個曾孫，會不喜歡？
多一條尾巴咋啦。
這麽一想，頓時安下心來，任由喻歌打開浴室，等看清裏面的情況後，不令喻歌愣了下，連喻言也愣了。
喻歌愣是因為浴缸裏真的養着幾條魚——他從喻言的反常态度判斷，浴缸裏養的是魚的可能性很低，聯想聽到的小孩聲音以及屋內的兒童用品，喻歌在腦海裏做了個大膽的假設——浴室裏藏着一個小孩。
先不深究孩子的來歷，兩個年輕人為什麽要把孩子藏在浴室，不讓見，很大可能性這個孩子不健康或者有其他什麽問題，所以喻言才會那麽緊張。
而他之所以要确認，想着如果真的是孩子，真有什麽問題的話，早點解決。為人父的，不論兒子再怎麽任性，總是要為兒子打算的。
喻言愣住是因為浴缸裏只有幾條鯉魚，人魚寶寶不見蹤影，他心中狂跳，猛的去看容詞，對上他含笑的雙眸。
容詞肯定知道為什麽。
喻言心跳漸緩，目光開始在卧室打量，尋找人魚寶寶的影子，小家夥肯定是從浴缸裏爬了出來，躲在某個地方。
“魚挺肥的。”喻歌評價了一句。
喻言說：“特意挑的肥的，肉多。”
喻歌看了他一眼，喻言淡定的任由打量，最後幾人下樓，喻言本想開車送喻歌去機場，喻歌拒絕了，直接叫了輛車過來。
剛才一直盼着喻歌離開，現在喻歌真要離開了，喻言忽然又不舍起來，他抱住喻歌哼哼唧唧，賴在喻歌懷裏不起來。
“好了。”喻歌推開他，又看向容詞，這個年輕人他是真看不透。雖然他面上不顯，其實內心很擔心喻言吃虧，然而年輕人之間的感情，作為長輩也不好插手。
容詞微微彎腰，禮數一直周到：“伯父再見，一路平安。”
喻歌：“……”
我還沒走呢！
喻歌終于走了，喻言拉住容詞的手，長長的舒了口氣，後者順勢扶着他腰沒有放開。
“兒子呢？”想到人魚寶寶，喻言趕緊跑向二樓。
留下容詞站在原地，留戀似的撚了下指尖。
“崽崽？小雙？”喻言進卧室。
“粑粑，我在這裏！”衣櫃裏傳來人魚寶寶奶聲奶氣的聲音。
喻言懸在半空的石頭頓時落了回去，打開衣櫃，小紅啾和人魚寶寶都在裏面，小紅啾的尾翎散開，閃爍着淡淡紅光，将衣櫃內部映成暖紅色。
人魚寶寶乖乖的躺在裏面，手裏拿着喻言給他買的魔方搗鼓。
“你怎麽知道躲在這裏？”喻言将人魚寶寶抱出來，小家夥身上奶香奶香的，一點也不像條魚。
人魚寶寶得意的把恢複原狀的魔方給媽咪看，并甩着手上喻言給他買的兒童電話手表：“爹地給我打電話，讓我藏到櫃子裏，這樣就不會被外公發現啦。”
“是爺爺。”喻言親了他一口，“崽崽真棒。”
他看着人魚寶寶藕節似的手腕，給小家夥買的電話手表比大人的手機還貴，不僅防水，還有定位等功能。
容詞也走進來，喻言佩服：“你什麽時候給兒子打的電話？”全程容詞沒有離開過他的視線。
而且那個時候……喻言腦海裏就沒有給人魚寶寶打電話讓他藏起來的想法，因為在他潛意識裏，喻歌不會執着于進浴室察看= =
“我只是撥通電話，沒有說話，是小雙自己意會的。”對于兒子的智商，容詞顯然很滿意，他摸了摸人魚寶寶的腦袋。
人魚寶寶昂着小腦袋：“為爹地媽咪分憂是小雙應該做噠~”
喻言被萌出了一臉血。
＊
喻歌坐在車後座，他攤開手，掌心裏躺着一枚藍色薄片，似乎是魚鱗，卻比普通魚鱗更大，而且形态也與普通魚鱗不同。
這枚藍色薄片是喻歌在浴缸邊緣處發現的，順手拾起。
浴缸裏養的都是鯉魚，那麽這片類似魚鱗的藍色薄片又是從哪來的？
還有那個叫容詞的年輕人，喻歌眉心緊蹙，想了想，他拿出手機撥了個號碼。
＊
喻言答應人魚寶寶帶他去公園玩，人魚寶寶十分高興，喻言拿出三套衣服讓他自己選，人魚寶寶立刻選了穿過的那條粉色泡泡裙，又扯着自己的頭發：“紮小啾啾。”
他灰常喜歡喻言給他紮的小啾啾，覺得自己漂亮極了，比爹地還美。
喻言自然不忍心駁回小家夥的請求，容詞也不阻止，很快人魚寶寶就打扮的漂漂亮亮的，魚尾巴藏在裙子下，再把他放嬰兒推車裏一放，用小被子蓋住尾巴，乍一看就是個漂亮的小姑娘，萌系指數十顆星。
喻言在他身上挎了個小包包，裏面放着一個小鏡子和一包磨牙餅幹（孕嬰店導購推薦的）——人魚寶寶老說他的牙齒癢，喻言看了，發現他嘴裏居然又冒出了一顆小尖牙。
磨牙餅幹制造的很是堅硬，可惜的是，人魚寶寶的小尖牙咬合力強于普通小孩，別的小嬰兒可能半天才會磨掉一塊，人魚寶寶半分鐘一塊= =
喻言已經決定這次出去，回來的時候多買點磨牙棒。
“以小雙的牙齒，什麽都經不住他咬。”容詞說，“最好的辦法是……”
喻言：“？”
容詞微笑着把人魚寶寶的小指頭送進他自己的嘴裏，說：“癢的時候，你就咬自己的手。”
喻言：？？？
人魚寶寶按照他爹教的方法，把小指頭摸到發癢的地方，然後咬了下去。
然後——
胖胖的小指頭被他尖尖的牙齒咬破啦，小家夥兩眼頓時蓄起淚水，哇哇大哭。
容詞淡定的吹了吹人魚寶寶指頭上的小破口，轉頭對呆滞的喻言說：“不用擔心，我在游戲空間就是這麽教他的，咬痛了，他就不會咬了。”
喻言：“……？？？”
你是親爹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