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你、我、韋捷、華玉铄是同一屆選秀出道的,咱們四個裏,你在音樂上做的最好,唱歌也穩,還會作詞作曲。我其實更想當演員,但沒有門路的時候,只能先走選秀這條路。韋捷唱歌也還行,咱們解散後,他也演過幾部戲,不過反響一般,現在更多的是去混綜藝,其實說白了,就是沒有人找他演戲。華玉铄長的好,身材也好,外型來講跟你不相上下吧,之前也能寫點曲子,但解散後卻沒往音樂上走,也是選擇去演戲,雖然演技也一般,但資源一直非常好,倒也不少賺。近一年左右,他開始混時尚圈,成立了自己的品牌,不過新品牌嘛,要發展起來還需要一些時間。”
葉意言聽着,也不插話。
“咱們都還在組合的時候,關系都還過得去,但你知道,在這個圈子裏,難免有競争,就好像誰站C位,誰的演出服更好看,都有算計在裏面,所以本來也是面和心不和。後來解散了,正好大家各幹各的,沒有必要也就不必聯系了。”
這聽起來是夠亂的,感覺比後宮還斤斤計較。
“那為什麽你和我的關系一直這麽好?”葉意言問。
湯聞笑道:“這讓我怎麽說呢?日久見人心?其實在組合裏的時候,我就是存在感最低的,當時你的風頭比較盛,他們兩個也更願意跟你攀比。我的心不在唱歌上,自然不願意計較這些,只是做好本份就行了。而在你們三個裏,你是唯一一個從頭到尾沒有算計過我的,那兩個……呵,不提也罷。至于你為什麽信任我,那就得問你自己了,我總不好自誇的。”
這些東西,湯聞沒必要說謊,畢竟有金望在,謊話說多了,肯定要被揭穿。至于另外兩個,他沒見着人,暫時不做評價,不過解散之後就沒多少聯系了,他住院那會兒也沒聽說這兩個人來過電話,估計關系是真不怎麽樣了。
“行吧,我大體了解了,以後有什麽問題再問你。”
“好啊。”湯聞剝小龍蝦的手就沒有停過,“不過我得跟你說,在這個圈子裏的都是人精,你一定要小心,別輕信別人。”
“你這麽說,豈不是也在讓我防你?”
“應該的,等你想起來,或者跟我相處久了,也就能完全信任我了。這是咱們交朋友走過的路,再走一遍也無妨。”湯聞倒不在意,有些東西太刻意了,反而會讓葉意言有壓力。
“那我再問你這個事。”
“你說。”
“我聽說我跟傅寄關系很好?為什麽?”
湯聞皺了皺眉,“對,你和傅寄關系很不錯。咱們剛簽約盛娛建立組合那陣,是住公司安排的集體宿舍。那個時候咱們倆一間,傅寄就經常給你打電話,一開始還只是打電話,後來你和傅寄就頻繁地一起出門,關系也越來越好。你說傅寄教了你很多這個圈子的生存法則,也教你要怎麽拿資源,怎麽探聽消息,這些你回來都分享給我了。我覺得生存法則了解是應該的,但搶資源這事,咱們剛出道,拿什麽搶啊?再說,這也要量力而為。我勸過你幾句,你不怎麽高興。之後挺長一段時間也沒再跟我提你和傅寄的事。咱們一起住了半年,名氣打出去了,也拍完了合宿的短節目,就各回各家了。”
“之後咱們見面吃飯,或者打電話,你就又開始提傅寄了,聽着關系非常好的那種,我也不好說什麽,只能跟你說有些事別做太過了。”
湯聞和金望講的差不多,那把他們兩個的說法合并精簡一下,應該就是正确的版本了。
“知道了。我問過金哥,金哥也說我之前跟他關系好。但我住院期間,只在我出院前他來了一回,再沒出現過,到現在電話也沒打一個,感覺不像跟我多麽好的樣子。”
湯聞皺起眉,小聲道:“我之前有個猜測,但一直沒好意思跟你說。我覺得傅寄像是在利用你,一開始是利用你在‘for’的人氣給自己擡身價,讓別人知道你們是好朋友,從而讓你的粉絲關注他,後來是利用你從羅影帝那拿資源。”
這點葉意言如何想不到?今天聽湯聞說完,就更覺得八九不離十了。估計湯能看出門道,別人也能,只不過在撿他或者羅蕭的笑話罷了。
“羅蕭搶那些資源,得罪不少人吧?”這是葉意言現在擔心的,誰都想有好工作多賺點錢,而賺錢的活計被搶了,換誰都得記一筆。
“那肯定啊。雖然現在也沒人站出來說什麽,加上羅影帝的身價和後臺擺地那兒,就算有意見也大抵不敢講。但如果再這麽下去,有人團結起來把這事曝了,吃虧的還是你和羅影帝。”湯聞忿忿,“傅寄最多是一個向你祈求資源的角色,你和羅影帝才是最後的幕後推手。”
葉意言覺得自己的火氣又要上來了,是啊,這已經不是大鹿那種消息可以壓得住的時代了,現在網絡這麽發達,真有人有心想曝這件事,他們也束手無策。
“嗯,我知道了,以後不會了。”
湯聞松了口氣,“那就好。講真的,羅影帝對你不錯,雖然這一年多他基本不主動聯系你,但你們剛結婚那半來年,該給你的資源從來也沒讓別人搶走過,這就挺不容易了。”
葉意言和羅蕭假結婚的事,除了公司高層,知道的就只有他了,連他的經紀人都不知道。他原本是不贊同的,也不知道葉意言為什麽要同意,但看到婚後葉意言的資源的确好了不少,心下覺得也許也是件好事,也就沒再提過。直到葉意言頻繁地将從羅蕭那拿來的資源給傅寄,他才發現傅寄這個人不是什麽好鳥,跟葉意言的關系恐怕也沒那麽簡單。
他曾經從側面提醒過葉意言幾句,但葉意言都當耳邊風。他也沒辦法,也不想因為傅寄跟葉意言鬧掰,也就不再多說了。
人就是不抗念叨,湯聞剛說完,葉意言的手機就響了。屏幕上出現了“傅寄”兩個字。
葉意言不想接,伸手要按,被湯聞阻止了。
“你是失憶了,也看明白了他的為人,但正常來講,失憶的人應該對曾經的朋友表示出想重新接觸的意願吧?畢竟失憶了也不知道以前這個人是好是壞了,既然是朋友肯定是往好的方便判斷,所以別把疏離感表現的那麽明顯,也別讓他發覺你可能從旁知道了他的為人。你和傅寄認識那麽久,誰知道他手裏有沒有點你的料?這種人得防,先應付着再說。如果他沒抓到你什麽料,再拉黑他也不遲。”湯聞提醒他。
沒辦法,這個圈子裏的彎彎繞繞實在太多了,葉意言現在不知道了,他卻得跟葉意言提個醒。
葉意言一陣撓頭,希望“葉意言”可別是個傻逼。而暫時也只能将就着,便接了電話。
傅寄聲音裏帶着笑意,“意言。”
“嗯。”葉意言的語氣很淡。
“你接我電話,就是記起我了?”傅寄的聲音裏帶着幾分急切。
葉意言壓着自己想挂電話的沖動,說:“不記得,想不起來。不過李嵩說你是我朋友。”
“是啊,我們是很好的朋友。”傅寄高興道:“你現在在哪兒?”
“有事嗎?”
“能出來見個面嗎?”
葉意言原本想說不能,但又覺得得看看傅寄到底要幹什麽,知己知彼,以後才能好辦些。
“我沒有太多時間,下午還有事。半個小時後,在盛娛附近行嗎?”葉意言問。
傅寄似乎很高興這個提議,“可以,盛娛出門左轉有個咖啡店,咱們二十分鐘後在那見吧。”
“可以。”
等他挂了電話,湯聞提醒道:“你可得多長個心眼,別讓他幾句好話就給騙了。”
葉意言點點頭,心道:我又不是“葉意言”那個傻子,他是不喜歡跟人鬥,也不會主動跟人鬥,但他在宮中十年能屹立不倒,也不是全靠家裏。
臨出門前,葉意言去跟金望說了一聲。金望雖不願意,但也不能在湯聞的經紀人面前說什麽,只道:“早點回來,下午還有課。”
大概是怕葉意言認不出自己,傅寄這次倒沒包的那麽嚴實,臉也露出來了。
這家店開在盛娛附近,這周圍也有不少時尚雜志社、影視公司之類的,所以見到明星是常事,倒也不至于太新鮮。
葉意言一進門,就看到傅寄沖他招手。
葉意言不喝咖啡,就直接走了過去。
“喝點什麽?我給你買。”傅寄表情溫柔,語氣更溫柔。
葉意言擺擺手,坐下說:“不用了,剛喝完。”
傅寄信了,将帶來的禮品盒放到桌上,“這是我之前訂的醉蟹,今年剛到的。知道你喜歡,就給你送來一些。”
葉意言并不知道醉蟹是個什麽蟹,但送來了就收着,才不會惹人懷疑。
“好,謝謝。”葉意言點點頭。
傅寄搓了搓手心,“上次去醫院看你,我實在太震驚了,沒想到你居然真的不記得我了。所以匆匆就走了,真是抱歉。”
“沒什麽,那時候我剛想沒多久,腦子也不是很清楚。”葉意言胡編道。
“你沒怪我就好。”傅寄似乎放心了,眼睛也直盯向葉意言。
傅寄的眼神很熱切,就像葉意言是他不小心遺失的珍寶,又失而複得了。在這個當下,顯得十分暧昧。
葉意言起了一身雞皮疙瘩,捏了捏鼻子,問:“還有事嗎?”
傅寄繼續他熱切的眼神,“沒什麽事,就是想跟你多待一會兒。”
“你今天沒有工作?”
“本來有,但為了見你,給推了。”
葉意言實在找不下去話題了,只能幹巴巴地道:“還是要好好工作。”
“我知道。”傅寄的眼神更深切了些,“你真的一點兒也不記得了?”
得,看來這家夥還要繼續确認。
葉意言無奈地點點頭,“真的什麽都不記得了,身體恢複了,但記憶還是一點兒也沒恢複,估計是夠嗆了。”
傅寄嘆了口氣,轉頭看向窗外,突然一勾嘴角,還微微點了下頭,像是在跟誰打招呼。
葉意言順着他的目光看過去,只見羅蕭站在離他們三米左右的車門前,正看着他們。
作者有話要說:感謝支持!
昨天的紅包今天下午發哈,中午出門吃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