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虐極品

【村裏的小郎君,都這麽野?】

葉凡心裏堵着一團火,一口氣走到了半山坡。

胖團乖乖地伏在他手裏,不吵不鬧。

直到徹底脫離了李曜的視線,它才顫顫地飛起來,輕輕地貼在葉凡臉上。

葉凡平複了一下心情,低聲道:“抱歉,吓到你了。”不用照鏡子他也知道,剛剛他的表情有多可怕。

胖團扭了扭,細聲細氣地說:“沒關系。”想了想,又補充,“凡凡一點都不可怕。”

乖乖巧巧的模樣,讓葉凡暫時抛掉郁悶的心情,露出淺淺的笑臉。

“你剛才變暗了,是因為救我嗎?”

胖團閃了閃,像是在點頭。

葉凡忙問:“現在怎麽樣了?有沒有事?”

“沒有事,可是……”胖團從他的左臉滾到右臉,聲音悶悶的,“點數沒有了。”

葉凡哼了哼,沒了就沒了,反正暫時也不需要了。

胖團閃了閃,疑惑道:“不用換時空穿梭機了嗎?”

“不用了。”人都來了,還換什麽時空機!

葉凡語氣平靜,實際都快氣死了。

李曜大魂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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霸道鬼!

控制狂!

大男子主義!

世界第一大渣男!

呼——

罵完這一波,葉凡長長地吐了口氣,舒服多了。

再說山崖那邊。

直到葉凡走出老遠,部下們依舊沒回過神兒。

哥幾個你看我我看你,下巴掉了一籮筐——沒看錯吧,那小郎君扒了老大的衣裳?

村裏的郎君……都這麽野?

關鍵是!老大還沒一劍把他給挑了!

李三郎兩眼放光,“別攔着我,我要和他結拜!不,我要拜他為師!”那小郎君一定有啥獨門秘技,他只學一點點,只要讓兄長別再抽他鞭子就成!

李曜無視掉周遭齊刷刷的注視,面無表情地攏了攏衣領,調轉馬頭,揚長而去。

衆人面面相觑——這就回去了?不管野豬了?

威嚴的聲音順着風飄過來——

“把蘑菇收好,帶回去。”

“仔細些。”

李家兒郎們皆是一愣——有古怪!

***

葉凡剛一回到窯洞,便察覺到氣氛有些不對。

往常這個時候,于叔和大郎不是在酒坊看門,就是在山上打柴。這會兒,父子二人竟都在家,正站在牛棚底下,一個倒水,一個鍘草。

于二郎抱着手臂坐在井沿兒上,一張臉黑黑沉沉。

女眷們沒有露面,小錘子從窗戶縫裏露出一只眼睛,對着葉凡眨了眨,似乎想說什麽。

葉凡還沒來得及問,便看到一個穿着青色長衫的身影,堆着滿臉的笑,從他屋裏走出來。

葉凡微不可察地皺了皺眉。

來人不是別人,正是那個被葉老爹拉扯大,又反過來把原身坑死的好表哥——林生。

是的,原身之所以心血來潮上山打雁,就是這人慫恿的。

林生今年不過二十歲,卻生得肥頭大耳,一臉世故。葉凡也是納悶了,原身怎麽就讓他給哄得團團轉?

“表弟,你可算回來了,叫為兄好等!”林生迎上來,就要拉他的手。

葉凡一手背在身後,一手虛握成拳,放在唇邊輕咳一聲,剛好躲過了他的拉扯。

林生面上一僵,繼而笑得更開,“表弟,這幾日為兄實在脫不開身,沒來看你,可別生我的氣啊!”

他的眼睛被肥肉擠着,細成了兩道縫兒,眼底帶着隐晦的精明和試探。

葉凡只當沒看見,依舊淡淡地笑着,“怎麽會?來,裏面坐。”

不就是演戲嗎?他還真不帶怕的。

兩人相互虛扶着,看似親熱地進了窯洞。

房門一關,于家衆人臉色各異。

于二郎一腳踢在井沿上,恨不得沖進窯洞把葉凡揪出來,一盆冷水澆清醒,“這才剛好些,又要上他的當!”

于叔鎖着眉頭,嚴肅地蹲在地上。

于大郎重重地嘆了口氣,

娘子們同樣擔心不已。

正房內。

林生從袖袋中掏出一串銅錢,塞到葉凡手裏,“唉,那件事為兄聽說了……”

葉凡眨了眨眼,故作天真地問:“哪件事?長工麽?”

林生一時沒反應過來,“什麽長工?”

“就是那幾個長工啊,前兩日帶頭鬧事,還說我快死了,這不是咒我麽!”葉凡偏頭看他,笑得一臉天真,“說起來,那幾個人還是表哥介紹的。”

林生面上一僵,搖頭嘆氣,“表弟莫氣,為兄當初也是好心,怕咱家酒坊忙不過來,誰知他們竟是那樣!”

“咱家”酒坊?這心思可真是昭然若揭。

葉凡笑得意味深長。

林生一心惦記着今日來的目的,硬是把話題拉了回去,“那些個舊物件,聽說都是假的?”

“假的,都是假的,沒一個真的!”葉凡瞪着眼睛,痛心疾首,“表哥,我正想跟你說呢,這些貨是你從哪個店鋪買的?我要去報官,讓官府抓了那個騙子!”

林生心頭一驚,慌忙勸道:“賣這東西的,哪有正經開鋪子的?都是些南來北往的行商,錢貨兩訖,早就找不到人了。”

葉凡狠狠地擰了把大腿根,眼圈瞬間紅了,“表哥,我不甘心呀!”

“誰能甘心?為兄也不甘心……唉,權當花錢買個教訓吧!”

葉凡心中冷笑,面上依舊憤憤的,“這錢花得也忒多了點兒,還不知道便宜了哪個王八旦呢!”

林生壓下心虛,唉聲嘆氣,“表弟,這事兒是為兄對不住你……”他的表情既慚愧又痛心,繼而轉為咬牙切齒的憤怒,“那些個黑心東西,真是錯信了他們!”

葉凡握住拳頭,恨聲道:“表哥罵得太輕了,要我說,那些個屈心喪良心的,就該穿腸爛肚、天打五雷轟、生兒子沒JJ!”

他罵一句,林生的臉就黑一層,到最後簡直黑如鍋底,偏生還不能反駁。

“哦,不對。”葉凡晃晃腦袋,輕飄飄地加了句,“不該罵他兒子,畢竟孩子是無辜的,就只罵他罷——下輩子投胎沒JJ。”

林生菊花一緊,不自在地挪了挪屁股。

“表哥,你說是吧?”葉凡歪歪頭,眯着眼睛笑。

林生搖頭也不是,點頭也不是,油肥的臉紅紅紫紫,當真像個發了黴的壞豬肝。

葉凡忍着笑,幾乎憋出內傷。

過了好一會兒,林生才定下神,讪讪地道:“表弟呀,別整日聽那些長舌婦們嚼舌打屁,這些個污言穢語哪裏是你這樣清清白白的小郎君說得的?”

“哦?”葉凡一臉無辜,“我竟說不得嗎?”

林生嚴肅地點頭,“說不得!”

葉凡撇嘴,臉上帶出明顯的不滿,“表哥,算是我看錯你了!”

林生愣了愣,“這話從何說起?”

葉凡瞪着眼看他,一本正經道:“我向來信任表哥,願意同你好,說到底是因着表哥知我的心、順我的意,不像那些管家公似的,這也不行,那也不行——我竟不知,表哥何時也變成了那樣的人!”

一席話夾槍帶棒,正正反反,把林生說得張口結舌。

有那麽一瞬間,他甚至生出一絲疑心——眼前這個伶牙俐齒的小子,還是那個腦子蠢笨的小表弟嗎?

葉凡堵氣似的背過身,拆開錢串,一枚接一枚地往外扔。

亮閃閃的銅錢在空中劃過一道道弧線,丁丁當當地落到院子裏。

葉凡仿佛上了瘾似的,更加歡快地扔了起來。

瞧見他這敗家子的模樣,林生終于安心了。

他今日過來原本有大計劃,沒成想,正事沒說,反倒挨了一頓臭罵。

林生也沒了心情,當即起身,道:“為兄今日就是過來看看你,看見你這精精神神的模樣,為兄也就安心了。”

葉凡暗笑,老子當然精神,你要是想聽,還能再罵上三百回合。

“這就走了?”微鼓的臉,似是不舍。

“走了。”林生覺得今日這窯洞格外憋氣,迫切地想要離開,随即想到未竟的計劃,又道,“為兄改日再來看你。”

葉凡燦然一笑,“成。”你敢來,老子就敢接着。

瞧見他依賴的模樣,林生胸口的悶氣終于順了些——再耐着性子哄上兩日,到時候……哼哼!

葉凡一直把他送到大門外,戀戀不舍。

林生還沒來得及得意,便聽到他說——

“表哥,再給我一串錢罷,剛剛那串扔完了。”

林生捏着袖袋,在腦子裏默念了十遍“酒坊”、“酒坊”、“酒坊”……這才露出一個近乎扭曲的笑,不情不願地再次掏出一吊錢。

“好生收着,別再淘氣。”

“知道啦!”葉凡拎着沉甸甸的錢串,毫不吝啬地沖他露出小虎牙。

林生走出一截,總覺得哪裏不太對,下意識回過頭,看向門邊的小郎君。

葉凡揚起手,搖呀搖,“表哥,說好了,改天還來!”

林生瞬間安心了,笑着應承,“一定。”

等他背過身去,卻是低聲罵了句,“傻蛋就是傻蛋,怎麽可能說好就好。”

胖團聽到,氣壞了,“凡凡,他罵你傻!”

葉凡不甚在意地撇撇嘴,“就他精,精得掉渣。”

诶?什麽意思?

胖團扭了扭,虛心求教。

葉凡微微一笑,“自以為很精的人,早晚有一天會被虐成渣,這就叫‘精得掉渣’。”

白光歡快地閃了閃,新的詞彙!

要上交給主腦!

院子裏,小錘子正忙不疊地撿着銅錢,一張小臉閃着興奮的光——好多錢!

天上掉下來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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