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替罪（4）

蓮兒本不想說，伍氏拉着蓮兒的袖子連連發問。

蓮兒不得已，便把聽到的關于丁管家去逛窖子的事告訴了母親。

伍氏聽了吃驚不已，聯想起近段時間丁管家種種可疑形跡，伍氏直搖頭：

“丁管家怎麽會變成這副樣子？

他平日裏看上去可是挺老實、本份的一個人啊！”

蓮兒道：

“有多少人，知人知面不知心呢！”

伍氏嘆了口氣道：

“唉，他這樣做，或許有他不得已的苦衷。

只要他不傷害到你就好。

你自己可要小心着些。

我怕老爺太太罵了他，他會遷怒于你……”

蓮兒道：

“他自己說他不會對我怎麽樣的。

只是，他把老爺太太送我的賠嫁首飾全部拿走了，估計是送進當鋪了。

娘，如果他來問你要錢，你可不要拿給他，給他，他只會扔進妓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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伍氏握住蓮兒的手道：

“放心吧，別說是沒有了，就算我能拿得出，也是不會給他去做下作事情的！

蓮兒，娘對不住你，怎麽讓你嫁給這樣一個人了呢？”

說完，伍氏傷心得要哭出來。

蓮兒忙安慰她道：

“娘，你也別難過了，他沒有對我怎麽樣。

再說，我也沒有真嫁給他。

我只是幫書藍背一下黑鍋，以後，我要找個機會，跟丁管家好說好散。

到時候，娘，我們去一個沒有人認得我們的地方。

如果書藍不要小果，我們就帶上她，我們三個人過一輩子！”

伍氏抹了下眼角的淚，點點頭。

雖然她心裏知道，蓮兒這樣的想法，很難實現。

又過了一個月，蓮兒突然被二太太叫去。

二太太關上房門，皺着眉頭問蓮兒：

“你可知道丁管家賭錢又逛窖子的事？”

蓮兒一驚，怎麽又多了一項賭錢呢？

她搖搖頭。

二太太嘆了口氣道：

“哎呀，你怎麽這麽糊塗呢？

跟你呆一個房間的男人，他做些什麽事，你會一點都不知道？”

蓮兒冷冷道：

“這個男人，和我有什麽關系？”

二太太說：

“怎麽沒關系？他不是你丈夫嘛！”

蓮兒盯着二太太的臉，一字一句地說道：

“丈夫？二太太，別人或許不清楚，你總不能裝糊塗吧？

當初要不是為了救書藍，我能跟丁管家成這門親嗎？”

二太太聽了，也有些氣急敗壞地說道：

“咱們不說這些，當初是我們沈家對不住你。

可你們也收了我們沈家的錢了，丁管家也收了。

收人錢財，就應該替人消災。

現在到好，災沒消，反而越來越惹些事來讓我們為難！”

蓮兒問：“他惹什麽事了？”

二太太望着蓮兒，略有些遲疑道：

“你真不知道他的事？”

蓮兒搖了搖頭：

“丁管家的事，我一概不關心。

我天天帶着小果，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怎麽會知道他的事？”

二太太低頭想了想，說道：

“唉……看來，你也是被蒙在鼓裏的人。

這樣也好，起碼說明你沒有做對不起我們的事，我們也沒有白疼你……”

蓮兒不明二太太在說什麽，她問道：

“二太太，丁管家怎麽了？”

二太太咬牙切齒地說道：

“不知道是要怨他僞裝得太好了，還是怨我們瞎了眼了！

平時見他話不多，人看上去老實本份，一直就很信任、也很器重他。

府裏大大小小要操持的事都拿與他商量，給他的工錢也比其他任何人都高，可……

哪知道，人心不足蛇吞象！”

二太太重重嘆了口氣道：

“這次老爺的大伯八十大壽，老爺就想送他大伯一份厚禮，順便幫他把老宅子翻新一下。

老爺的父親過逝得早，大伯就好比他自己親爹似的。

誰知早一個月前讓丁管家取了銀票給大伯送去，到前些日子大伯的兒子來揚州辦事。

老爺問起銀票的事，大伯的兒子說根本沒見着一塊銀元，更別說什麽銀票了。

老爺馬上去叫人把丁管家找來當面對質。

丁管家起初還想抵賴，可大伯的兒子就在他面前。

丁管家只好承認銀票是他私吞了！

把老爺氣得呀！”

蓮兒問：

“那趕緊讓他去讨回來呀！”

二太太說：

“讨什麽呀，我們也是想讓他把銀票趕緊讨回來。

可花出去的錢，哪有這麽容易拿回來的！

更何況，他不知幾時還沾上了賭博和嫖妓的毛病，這錢就更別想追回來了！”

蓮兒說：

“那，實在不行，只能把他告上法院。

該吃官司就讓他吃官司，該坐牢就讓他去坐牢了……”

二太太盯了蓮兒一眼道：

“你倒是真不關心這個男人！

唉，我們也是氣得要拿他去法辦。

誰知，他倒還威脅起我們來了！

說如果我們敢把他拿去法辦，他就會把書藍的事捅出來。

讓全揚州人知道書藍和戲子私通，還生下個私生女，塞給他當親閨女帶！”

“啊？”蓮兒大吃一驚：“那怎麽辦？”

二太太一通話說下來，已經氣得自撫胸口，她頓了頓說道：

“蓮兒，你和丁管家雖然沒感情，但好歹也是同住一個屋檐下。

你等他回來時，找個時機，點撥、點撥他。

銀票的事，我們就當是扔水裏了，不再追究。

可他也要好自為知。

如果真做出什麽對沈家不利的事，我們決不會放過他的！”

蓮兒有些為難地說：

“二太太，我怕我的話，他是不會聽的……”

二太太嘆了口氣道：

“哎……算了，我也不指望你能勸得動他。

如果丁管家再要做出什麽不利于我們沈家的事，就不要怪我們對他不客氣了。”

二太太臨走時，對蓮兒說：

“蓮兒，鑒于丁管家最近做的這些個髒事。

我不放心把小果留在你身邊。

我怕萬一他拿小果的性命來威脅我們，可就難辦了……”

蓮兒從小把小果帶在身邊，聽二太太要把小果帶走的意思，有些不舍，她忙說：

“二太太，我拼了命也會護好小果的，請不要把小果從我身邊帶走！”

二太太看着蓮兒道：

“唉，你這個不是小果親媽的人，倒對小果還有親媽般的感情。

書藍……

這個不争氣的丫頭，她到現在還不肯對小果好些嗎？”#####